我,陈续,前世在华尔街玩金融,三个月前一场车祸,
我昏迷后不知道为什么把我送到了这个神明复苏的现代世界。一块跟过来的,
还有个名叫【神界金融系统】的玩意儿。它没啥战斗力,
却能把各种金融规则变成连神都不得不遵守的契约。于是,我重操旧业,
干起了给神仙放贷的买卖。战神宫新铸的飞檐,还在往下滴着融化的金屑。
那是神力过度澎湃、来不及收敛的象征。就在三个时辰前,阿尔特弥斯山脊的神战刚刚落幕,
旧日山神的神骸成了这座崭新宫殿的地基。我站在足以容纳巨象奔腾的议事厅中央,
牛津皮鞋纤尘不染,与周围尚未散尽的狂暴神力格格不入。我耐心等着,
直到那如同山峦般庞大的神躯在王座上调整好姿势,才上前一步。「老马,
按咱仨月前签的《阿尔特弥斯神战风险投资协议》,连本带利,你该给我一百二十万圭信仰。
」我掏出一沓闪着光的A4纸递过去,「明细都在这儿。」战神马尔科姆,
那体型跟座小山似的,窝在纯金王座里,压根没接。他鼻孔里喷出两股硫磺味的烟,
笑得整个大殿嗡嗡响:「陈续,你小子是不是没搞清楚状况?我,一个正牌神!
让你帮忙是给你面子!你还真敢跟我算利息?」一股神压砸下来,换个人估计早跪了。
但我还好,就是觉得空气有点黏糊。多亏了那见鬼的系统自带点基础防护。
我叹了口气:「合同就是合同,契约之神赫斯提亚亲自做的保,具有神律效力。你要赖账,
后果可挺严重的。」「严重?」他猛地凑过来,大脸盘子遮得我眼前一黑,
「我告诉你什么叫严重!」他手指头尖开始冒光,那股能量足够把半个城市抹平。
眼看就要发飙。我赶紧抬手打断他:「等会儿!老马,你是不是忘了?
你打赢仗之后收上来的那些信仰,收益权我早就抵押给商业之神赫尔墨斯了。」
他手指头的光顿了一下。我趁热打铁,语速飞快:「还有啊,我怕你还不上,
把你这份『违约风险』打包卖给了贪婪之神他们,差不多十七八个吧,
都指着你违约他们好赚一笔呢。」我瞅着他那张大脸从愤怒变成懵逼,最后憋得跟便秘似的,
心里乐开了花,脸上还得装严肃:「你现在动我一根手指头,
就等于同时坑了赫尔墨斯和墨菲斯托那帮家伙。引发神界金融海啸这锅,你背得起吗?」
马尔科姆僵那儿了,手指头的光噗一下灭了。他瘫回王座,憋了半天,
才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到底多少钱来着?」「一百二十万圭。现金还是分期?」
我把早就准备好的神力羽毛笔递过去,「友情提示,逾期还有罚息。」
拿着新鲜出炉、闪着神纹的还款协议,外加三十万圭的「精神损失费」,
我美滋滋地走出战神宫。刚出门,一道贼快的金光就窜到我面前,化成个小纸条。
是赫尔墨斯那家伙,消息灵通得很:「牛逼啊哥们!这就把战神搞定了?怎么样,
帮我把我手下那堆神殿打包搞个资产证券化?抽成好说!」我捏着纸条,
看着下面凡间灯火通明的城市,心里盘算开了。战神的单子算是搞定了,接下来,
该开发点新客户了。毕竟,这年头,缺钱的神仙……可多了去了。
从战神那儿连本带利薅回来一百五十万圭信仰,我兜里立马阔绰了。
但这玩意儿不能躺平吃老本,得钱生钱。我的「神界信贷」业务,得找个靠谱的样板工程。
头一个客户,得是那种底子干净、需求明确、见效快的。我琢磨了半天,名单锁定了老灶。
灶神,赫斯提亚手下一个小分支,管一片老城区的灶火。我找到他时,
他正蹲在自己掉漆的神龛里发愁,香火稀拉得可怜。「续哥,您看看,」他苦着一张脸,
指着供桌上那半个干巴苹果,「现在年轻人谁还在家做饭啊?都是点外卖。我这业绩……唉,
下季度考核肯定不及格,神格怕是要降级了。」我围着那小小的神龛转了一圈,
又翻了翻他过去几年的信仰流水——惨不忍睹,连续负增长。「老灶,别慌。」
我拍拍他肩膀,「你这不叫没市场,叫没找准痛点。交给我,给你做个升级方案。」
我给他开了个「小额信仰贷」,利息不高,但有个条件:得严格按照我的方案来。第一步,
形象升级。我掏钱给他重新镀了金身,神龛擦得锃亮,旁边还挂了块LED屏,
滚动播放「家的味道,灶火相传」。第二步,业务拓展。我让他别死盯着家里那口锅了。
「现在人不在家做饭,但点外卖总得找个由头聚会吧?你以后就管『团团圆圆的热闹劲儿』!
公司聚餐、朋友派对,只要是在家热闹开火的,都算你业绩!」第三步,营销活动。
我让他托梦给片区里几个粉丝多的美食博主,搞了个「寻找童年灶台味」的挑战赛。
这下好了,短视频平台上全是各种复刻老家菜的,甭管做得好不好吃,
镜头都得给灶台来个特写,嘴里还得念叨两句「感谢灶王爷保佑我别炸厨房」。你猜怎么着?
不到一个月,老灶的信仰收入直接翻了三番!以前是愁没香火,现在是香火太旺,
他那小身板都快接不过来了。老灶这边试点成功,消息就跟长了腿似的在小神圈里传开了。
没多久,河伯哭丧着脸找上门。他更惨,管辖的那段河沟被上游工厂污染得不成样子,
鱼都死绝了,他自己也神力溃散,眼看就要维持不住人形了。「陈老板,救命啊!」
河伯一把鼻涕一把泪,「我这河要是臭了,我这神也当到头了!」治理河流是个大工程,
需要的神力不是小数目。我手头虽然有点钱,但全投进去风险太大。而且,环保这事,
光靠他一个河伯,扛不动。我琢磨了一下,有了主意。我把河伯的「河道治理项目」
包装了一下,拆成了好多份「绿色神力债券」。然后,我拿着项目计划书,
去找了那些跟环境息息相关的神——山神、林神、甚至包括几个看重风水的气运之神。
「各位,投资河伯治理,就是投资你们自己的家园和气运!这债券年化收益率8%,
河伯用未来的清洁水信仰收益还款,稳赚不赔!」这帮神仙一看,有道理啊!河干净了,
山更青,林更茂,大家都有好处,还能赚点外快。没多久,债券被一抢而空。资金到位,
请了专业的水族精灵施工队,引入净水植物,还装了实时水质监测系统(带神力认证的)。
河水一天天变清,河伯的神力蹭蹭往上涨,买了债券的神仙们也按时收到了第一笔利息,
皆大欢喜。靠着这几个成功案例,我在中下层神明里的名气算是彻底打响了。「找陈续,
能救命」成了口号。我的「神界信贷」业务算是走上了正轨。但我也清楚,
小打小闹成不了气候。我的目光,早就瞄向了那些真正的大客户——那些掌管着文明根基,
但在新时代下面临挑战的古老正神。比如,执掌文运、科举的文昌帝君。听说,
最近帝君那边的香火,有点不太妙。现在的年轻人,信科学、信技术、信刷题,
对焚香祷告、祈求文运那一套,越来越不感冒了。我摸了摸下巴,感觉一单真正的大生意,
可能要来了。不过,这单生意的风险,恐怕比战神加河伯绑在一起都大。得好好盘算盘算。
生意做得顺风顺水,我在神界底层算是彻底出了名。来找我的小神越来越多,
什么管厕所的、管小区流浪猫的,都跑来问我能不能也给包装一下。日子一久,
我这心里头反而有点不踏实了——钱是赚了不少,但总觉得缺个压舱石的大单子。我知道,
真正的大鱼,是那些看起来稳如泰山,但其实脚底下地基已经开始松动的老牌正神。比如,
文昌帝君。这位爷可不得了,管的是天下文运、读书人的前程。搁以前,那是香火鼎盛,
门槛都能被求功名的书生踩平喽。可最近风声不太对。我托了几个相熟的神仙打听,
反馈回来的消息都差不多:帝君近来的「业务量」下滑得厉害。想想也是,
现在谁还天天拜文昌帝君啊?学生娃都信「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信刷题,信补习班。
大家追求的是「知识改变命运」,这「命运」俩字儿,好像跟帝君的关系没那么直接了。
直觉告诉我,机会来了,但也是个大雷。我得亲自去探探虚实。挑了个日子,
我备了份薄礼——不是什么贵重香火,
是一份我整理的《近五十年全球高等教育入学率及知识产业信仰流向分析报告》,
直奔文昌帝君的神府。帝君的府邸跟战神那种暴发户不一样,清雅幽静,书卷气十足,
但就是透着一股子……陈旧感。接待我的是一位穿着古朴长袍的老文书,
神色间带着抹不开的愁容。「帝君正在闭关,暂不见客。」老文书说话文绉绉的。我笑了笑,
递上报告:「理解。麻烦把这个转交帝君。就说,有个凡人,
对『文运』的未来有点不成熟的看法,想请教一下。」我没硬闯,留了个联系方式就走了。
我知道,这种老牌正神,面子大过天,直接上门推销贷款,准被轰出来。
得等他自己品出味儿来。果然,没过两天,帝君那边悄悄传来消息,想约我「聊聊」。
见面地点没在正殿,而是在一间堆满了竹简、纸卷,甚至还有几台老式电脑的书房里。
文昌帝君本人,看起来是个温文尔雅的中年人,但眉宇间那股疲惫和焦虑,藏都藏不住。
「陈先生,你的报告我看了。」他开门见山,声音倒是很沉稳,「数据很详实。依你之见,
我这『文运』,该如何自处?」我心里有底了,这是真着急了。我没直接提贷款,
反而问他:「帝君,您觉得,现在的人,还信『文运』吗?」他沉默了一下,
摇摇头:「求神拜佛者日渐稀少。人们更信自己苦读,信那白纸黑字的分数。」「错!」
我打断他,「人们不是不信文运,而是信了另一种『文运』!他们信的是知识本身的力量,
信的是科技带来的进步,信的是教育改变阶层的可能性!这股信力,比以前更庞大,更精纯,
只是……它没流向您这座旧庙堂!」帝君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随即又黯淡下去:「然则,这股新力如江河奔涌,散逸天地,如何能为我所用?」
「这就是我来找您的目的。」我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您需要转型,帝君!
从『科举功名的赐予者』,转型成『知识与文明的守护与推动者』。我们可以做一个大项目,
就叫『文明薪火计划』!」我开始画大饼,不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