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香辣鸡翅'..."我小声纠正,端着盘子走向顾客。自从逃出精神病院,我就靠这张假身份证混日子。白天炸鸡翅,晚上修仙,生活居然比在精神病院时还规律。
我的"宿舍"是店铺阁楼,勉强能放下一张折叠床。每晚打烊后,我就盘腿坐在油腻腻的地板上,按照张道玄给的手抄本修炼。说来可笑,我发现厨房的油烟机排气口居然是绝佳的"灵气通道"——那些被过滤掉的油脂分子里蕴含着奇怪的活性物质,对我的修炼大有裨益。
"这叫'浊气化灵'。"我自言自语,把《基础修仙法诀》垫在装薯条的纸盒下,"现代修仙,得讲究科学。"
今晚我准备尝试"小周天循环"。按照书上的说法,要把丹田那缕真气沿着脊椎提到头顶,再顺着胸腹降回丹田。我深吸一口气,开始运功...
"砰!"
阁楼门突然被撞开,我差点走火入魔。老板娘叉腰站在门口:"你小子又偷懒!楼下油锅..."她突然瞪大眼睛,"你...你飘起来了?!"
我低头一看,艹!我真的离地三十公分悬浮着!
"这、这是...气功坐垫!"我手忙脚乱地比划,"淘宝买的!"
老板娘将信将疑地走了。我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后背全湿了。刚才那一瞬间,我确实感觉突破了什么——现在丹田里的真气不再是游丝般的一缕,而是一小团旋转的气旋!
"炼气中期?"我惊喜地翻着手抄本,"这才两周啊!"
书上说普通人要三年才能达到这个境界。难道我是天才?还是说...精神病院的经历真的帮我打下了基础?
第二天休息时,我做了个实验:把鸡翅摆成八卦形状放在排气口下方。三小时后,这些鸡翅表面竟然凝结出细小的晶体!我尝了一块,顿时感觉一股暖流涌向四肢百骸。
"汉堡包聚灵阵!"我激动得手抖,"现代修仙革命啊!"
正当我准备深入研究时,快餐店门被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晃了进来——是周婆婆!她还穿着那身病号服,只不过现在脏得像抹布。
"道友!"她扑到柜台前,把其他顾客吓了一跳,"我终于找到你了!"
我把她拽进后厨:"你怎么逃出来的?其他人呢?"
"都跑啦!"周婆婆抓起一块鸡翅就往嘴里塞,"丹阳子用'迷魂丹'放倒了警卫...咳咳..."她噎住了,我赶紧递上可乐。
原来在我逃跑后,精神病院乱成一锅粥。张道玄被转移到了"特殊病房",而林玄真暴跳如雷,下令加强看守。但病友们突然集体"病情加重"——丹阳子声称炼出了长生不老药,周婆婆到处贴"爆破符",王科学则试图用微波炉制造"量子隧道"。
"我们是趁消防演习跑的。"周婆婆抹了抹嘴上的油,"张道长让我带话给你——月圆之夜,百灵祭坛,救..."
她突然翻白眼倒了下去。我这才发现她后颈有个细小的针孔!门外,一个穿黑西装的男人正收起**,对着耳麦说什么。
我抄起滚烫的炸鸡篓就砸过去,趁那家伙惨叫时背起周婆婆从后门溜了。我们七拐八绕跑进城中村迷宫,最后躲进了一家网吧厕所。
"醒醒!"我拍着周婆婆的脸,"什么是百灵祭坛?"
周婆婆虚弱地睁开眼:"林玄真不是协会的人...他是邪修...要用特殊体质的人祭天..."她又昏了过去。
我头皮发麻。特殊体质?我们这些精神病修仙者?
当晚,我在快餐店地下室布置了简易防御——用冷冻薯条摆了个"寒冰阵",炸鸡篓当法器,还把辣椒粉装进胡椒粉瓶子里当"迷魂散"用。周婆婆躺在用包装箱拼成的"疗伤阵"上,时不时抽搐一下。
凌晨三点,后门传来三长两短的敲门声——是我们的暗号!我握紧"法器"(一个不锈钢汤勺),小心翼翼地开门。
"道友!"丹阳子滚了进来,身后跟着王科学和李无尘。他们都狼狈不堪,丹阳子的道袍被撕成了露脐装,王科学的眼镜只剩一个镜片,李无尘手里紧握着一根...路灯杆?
"你们..."
"别说话!"王科学把一个U盘塞给我,"林玄真的资料!我黑进了卫生局系统!"
我们围着我的破笔记本电脑查看U盘内容。里面是林玄真的档案——确切地说,是三十多个不同身份的档案。最早的一份可以追溯到民国时期,照片上的人与现在的林玄真一模一样!
"长生不老的邪修..."我喉咙发干。
更可怕的是精神病院的平面图。在地下三层,标着一个叫"百灵祭坛"的地方,旁边小字注明"月全食之夜启用"。
"明晚就是月全食!"王科学推了推破眼镜。
李无尘突然开口:"张道长被关在那里。"他的语气异常清醒,完全不像精神病院时的样子,"我能...感觉到。"
我们都愣住了。李无尘不好意思地挠头:"其实我记忆恢复了一些...我好像是...剑灵转世?"
丹阳子一口可乐喷出来:"啥?!"
"在精神病院时被封印了。"李无尘拿起那根路灯杆,轻轻一抖——杆子表面的铁皮簌簌脱落,露出里面青铜色的剑身!"张道长那晚不是治好了我,是唤醒了我..."
我们几个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合着搞了半天,真正的修仙大佬就在我们中间?
"没时间震惊了!"周婆婆突然坐起来,吓我们一跳,"我算了一卦,明天林玄真要在祭坛上拿张道长当主祭品!"
我们连夜制定了计划。鉴于我们这边有个剑灵转世,一个符咒天才(自称),一个丹道大师(自称),和一个量子物理学家(真的),外加我这个"快餐店修仙者",阵容堪称豪华...如果忽略我们拿着厨具当法器的话。
第二天打烊后,我们开始了疯狂备战。丹阳子用厨房设备炼制"霹雳丹2.0"——这次加了朝天椒粉;周婆婆在餐巾纸上画真正的符咒,画到手指流血;王科学改造了店里的音响,说是能发出"灵力干扰波";李无尘则坐在角落里,擦拭他那把越来越亮的"路灯剑"。
而我,尝试突破到炼气后期。按照手抄本上的方法,我把可乐煮沸浓缩成糖浆,加入碾碎的冰块——这叫"水火相济",据说能帮助筑基。
"程实!"王科学突然喊我,"你来看这个!"
电脑屏幕上是一段模糊的监控视频:林玄真站在一个圆形石台中央,周围站着十几个穿病号服的人,眼神呆滞。他手里拿着一个发光的珠子,正在吸取那些人头顶冒出的白气!
"他在抽取灵根!"丹阳子脸色惨白,"这是禁忌邪术!"
视频最后几秒,镜头转向一个铁笼子——张道玄被关在里面,奄奄一息!
"我们今晚必须行动!"我站起身,突然感到丹田处一阵剧痛。那团气旋疯狂旋转起来,全身毛孔都在往外冒热气...
"程实!你着火了!"周婆婆尖叫。
准确地说,是我衣服着火了。我赶紧跳进洗菜池,哗啦——蒸汽弥漫中,我感觉体内有什么东西"咔嚓"一声突破了。
炼气后期!而且距离筑基只差临门一脚!
"牛逼啊道友!"丹阳子往我头上倒面粉灭火,"你这修炼速度,坐火箭呢?"
我抹了把脸:"是汉堡包的功劳..."
晚上十点,我们这支"精神病修仙特攻队"出发了。我穿着麦肯香的外卖服,背着装满"法器"的外卖箱;丹阳子扮成醉汉;王科学假装网约车司机;周婆婆和李无尘躲在车后备箱里。
计划很简单:我以外卖小哥身份混进医院,找到地下三层的入口,然后...
好吧,其实我们没什么具体计划。毕竟一个月前我们还是精神病院的病人,现在能组队打邪修已经很了不起了。
精神病院门口,保安拦住了我:"这么晚还送外卖?"
"林院长的夜宵。"我晃了晃盒子,里面是丹阳子特制的"麻辣香锅",加了料的那种。
保安狐疑地放行了。我乘电梯下到地下二层,假装走错路,实则在找通往地下三层的通道。忽然,一个冰冷的东西顶住了我的后腰。
"程实小友,"林玄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等你很久了。"
我慢慢转身,看到他金丝眼镜后闪烁的红光——那不是反光,是他的眼睛在发光!
"你故意泄露行踪引我们来?"我冷汗直流。
"聪明。"他微笑,"省得我一个个去找了。特别是...那个剑灵。"
电梯门突然打开,四个黑衣人冲出来按住了我。林玄真从我的外卖箱里掏出"法器",笑得前仰后合:"汤勺?辣椒粉?你们真是...啊!!"
他忽然惨叫起来——周婆婆的"爆破符"在外卖箱夹层里爆炸了!虽然威力只够炸糊他的西装,但给了我挣脱的机会。
我撒腿就跑,林玄真在身后怒吼:"抓住他!祭坛还差一个主祭品!"
拐角处,我撞上了...赵铁梅护士长!她举着镇静剂针管,我下意识运起真气——
"快躲开!"她一把将我拉到储物间,"张道长让我帮你们!"
我懵逼了:"你...你不是..."
"他救过我女儿。"赵铁梅简短地说,递给我一张门禁卡,"地下三层储藏室,密码667。别让我后悔。"
我迟疑了一秒,接过卡片。就在这时,整栋楼突然震动起来,远处传来爆炸声——丹阳子的"霹雳丹2.0"起作用了!
"走!"赵铁梅推了我一把,"我去引开他们!"
我冲向消防通道,心里乱成一团。赵铁梅是卧底?那其他医护人员呢?林玄真到底控制了多少人?
地下三层的走廊阴冷潮湿,墙壁上布满了奇怪的符文,在黑暗中泛着微光。尽头是一扇金属门,我刷了卡输入密码...
门开的瞬间,一股腥风扑面而来。圆形石室中央,林玄真站在祭坛上,脚下躺着十几个昏迷的病人。铁笼子里,张道玄虚弱地抬起头:
"徒儿...快走...这是陷阱..."
林玄真转身,金丝眼镜已经碎了,露出完全赤红的眼睛:"不,这是...百灵祭坛!"
他猛地挥手,一道黑光朝我射来。我本能地举起汤勺格挡——"铛!"汤勺断成两截,我飞出去撞在墙上,一口血喷了出来。
"炼气后期?"林玄真惊讶地挑眉,"有意思...你的灵根我要定了!"
他一步步逼近,我挣扎着想爬起来。突然,天花板炸开一个大洞,李无尘手持青铜剑从天而降:"剑灵觉醒!万剑归宗!"
数十道剑光呼啸而下,林玄真仓促撑起黑色屏障,却被震退数步。紧接着,丹阳子从洞口扔下十几个"霹雳丹",爆炸声中周婆婆和王科学顺着绳子滑下来。
"道友们!"我热泪盈眶,"你们..."
"别废话!"周婆婆甩出一沓真正的符咒,"天地无极,乾坤借法!"
符咒化作火球射向林玄真,他怒吼着挥袖挡开。王科学则跑到控制台前狂敲键盘:"我在破解他的防御阵法!"
混战中,我爬到铁笼前,用残存真气掰开栏杆:"师父!"
张道玄脸色惨白,胸口有个发黑的掌印:"徒儿...祭坛...破坏祭坛..."
我转头看向石室中央的圆形祭坛,上面刻满了吸血槽一样的纹路。林玄真正在与李无尘激战,暂时无暇顾及这边。
"怎么破坏?"
"用...用你的真气..."张道玄咳嗽着,"逆向运转周天..."
我踉跄着跑到祭坛边,把手按在中央的凹槽上。按照师父教的方法,我逆向运转体内真气——这感觉就像让血液倒流,疼得我眼前发黑。
祭坛开始震动,那些纹路里的暗红色液体沸腾起来。林玄真猛地转头:"不!!"
他丢下李无尘朝我扑来,却被丹阳子一把"辣椒粉迷魂散"糊了脸。趁他惨叫时,我将全身真气灌入祭坛——
"轰!"
刺目的白光中,祭坛炸成了碎片。林玄真被冲击波掀飞,撞在墙上吐血不止:"你们...毁了我百年的..."
李无尘的剑尖抵住了他的喉咙:"闭嘴吧,邪修。"
月全食过去了。当我们搀扶着张道玄走出精神病院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
"师父,"我指着远处快餐店的招牌,"我们去吃个早餐?"
张道玄看着我们这群人——穿着外卖服的我,扛着路灯剑的李无尘,画符画到黑眼圈的周婆婆,炸得满脸黑的丹阳子,和眼镜彻底碎了的王科学...
"徒儿,"他虚弱地笑了,"你们真是...修仙界的一股泥石流。"
我们哈哈大笑,互相搀扶着走向朝阳。身后,精神病院的招牌"阳光心理健康中心"在晨光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而我不知道的是,在某个黑暗的角落里,林玄真的金丝眼镜静静地躺在地上,镜片上突然闪过一道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