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林舟,我得救他。”结婚三周年纪念日的烛光晚餐上,我的妻子苏晴放下刀叉,
无比认真地看着我。“我要给陈峰捐骨髓。”嗡的一声,
我脑子里仿佛有根弦被狠狠拨动了一下,震得我耳膜生疼。陈峰。
这个名字像一根埋了三年的刺,我以为它早就烂在了肉里,
没想到今天又被血淋淋地拔了出来。他是苏晴的前男友,那个她曾发誓老死不相往来的人。
“你们……还有联系?”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
苏晴的眼神有些闪躲:“是他的家人找到我的,配型结果出来了,只有我最合适。
”“所以你就答应了?”“是。”她点头,语气变得理直气壮,“林舟,那是一条人命!
难道我要见死不救吗?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冷血的人?”我看着她,忽然觉得有些陌生。
我们结婚三年,我从一个一穷二白的程序员,拼死拼活做起了一家科技公司。公司上市前夕,
我把百分之七十的股份,我名下所有的股权,都转给了她。只因为我爱她,
我想把我拥有的一切都给她。我给了她我能给的一切,给了她无数女人艳羡的生活,
我以为我们很幸福。可现在,为了一个前男友,她用“冷血”这个词来质问我。我笑了,
笑得有些发冷。“苏晴,你知道骨髓捐赠对身体有风险吗?”“我知道,医生都说过了,
风险很小,现在的技术很成熟。”她急切地打断我,“不就是抽点骨髓吗?又不是要我的命!
你能不能别这么自私?”自私?我为了她,把父母养老的房子都抵押出去创业。我为了她,
喝酒喝到胃穿孔,签下公司第一笔单子。我为了她,把价值数十亿的公司股份,双手奉上。
现在,她为了一个前男友,说我自私?好,真是好。我压下心头翻涌的怒火和失望,
看着她因为激动而涨红的脸,那张我曾觉得是全世界最美的脸,此刻却让我感到一阵恶心。
我的手指在桌下紧紧攥成了拳,指甲深深陷进肉里。疼痛让我保持着最后的清醒。不能发火,
发火就输了。我深吸一口气,再抬起头时,脸上已经换上了一副无奈又宠溺的笑容。“晴晴,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担心你。”我放软了声音,“既然你已经决定了,
我怎么会不成全你的善良呢?”苏晴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我这么快就妥协了。
她眼里的戒备和尖锐褪去,换上了惊喜和一丝愧疚。“林舟,你……你真的同意了?
”“我不同意,难道还能把你绑起来吗?”我故作轻松地耸耸肩,“你是我的妻子,
我当然要支持你。”“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最好了!”苏晴激动地站起来,
绕过桌子扑进我怀里,紧紧抱住我。她的身上还是我最喜欢的香水味,可这一刻,
我只觉得无比讽刺。我轻轻拍着她的背,眼神却一点点冷了下去。“不过,”我顿了顿,
在她耳边轻声说,“我有一个条件。”苏-晴-,既然你非要作死,那我就送你一程。
我要让你知道,我能把你捧上天,就能让你摔进最深的地狱。我要让你,人财两空,
一无所有。2苏晴从我怀里抬起头,毫不犹豫地答应:“别说一个,十个都行!”在她看来,
我能同意她去救前男友,已经是天大的让步,提个条件再正常不过。我扶着她的肩膀,
让她坐回位置上,表情严肃起来。“晴晴,你知道的,
公司最近正在进行A轮融资的关键时期,这是我们能不能一飞冲天的重要一步。
投资方非常看重公司创始团队的稳定性。”苏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公司的具体运营她从不插手,只负责当那个风光无限的董事长夫人。
“你的名下有公司百分之七十的股份,是公司的最大股东。
如果你在这个节骨眼上进行骨髓捐赠手术,万一……我是说万一,身体出点什么状况,
哪怕只是需要长时间休养,都可能引起投资方的担忧,导致融资失败。”我语气沉重,
把后果说得极其严重。苏晴的脸色果然白了。她虽然不懂商业,
但“融资失败”这四个字的分量她还是清楚的。
那意味着她现在奢侈的生活可能会被打回原形。“那……那怎么办?”她有些慌了,
“陈峰那边等不了多久……”“所以,”我适时地抛出了我的“解决方案”,
“为了让投资方安心,也为了让你能安心地去做你想做的事,我需要你暂时把名下的股份,
全部转回给我代持。”“等这次融资顺利完成,你的身体也恢复了,我再把股份转还给你。
”我看着她的眼睛,加了最后一味猛药。“到时候,我不仅把百分之七十还给你,
我个人名下的那部分,再分你百分之十。凑个八十,好不好?就当是……奖励你的善良。
”苏晴的眼睛瞬间亮了。她所有的疑虑,在“再多百分之十”的诱惑下,烟消云散。
在她眼里,这只是一个左手倒右手的简单操作,
不仅能让她毫无后顾之忧地去当那个“伟大”的救世主,还能在事后获得更丰厚的回报。
何乐而不为?“好!林舟,我就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她激动地握住我的手,
“我们明天就去办手续!”我微笑着点头,心里却冷笑不止。第二天,
我带着苏晴直奔我相熟的律师事务所。我的御用律师,王律,早已准备好了一切。“林总,
林夫人,这是股权**协议,你们看一下。”苏晴拿起那厚厚一叠文件,象征性地翻了两页,
上面的法律术语让她头晕眼花。她催促道:“哎呀,这么复杂,你直接告诉我签哪里就行了。
”王律看了我一眼,我给了他一个“照做”的眼神。“好的,夫人,
您只需要在这几处签上您的名字就可以了。”王律用笔尖指出了几个位置。苏晴拿起笔,
毫不犹豫地在签名处写下了她那漂亮的艺术签名。签完最后一笔,她如释重负地把笔一丢,
“好了!林舟,我现在要去医院做术前检查了,你公司忙完了记得来找我。”说完,
她踩着高跟鞋,风风火火地走了,仿佛晚一秒,她的白月光就会没命一样。
她甚至没回头多看我一眼。苏晴走后,办公室里一片死寂。王律走到我身边,
低声问:“林舟,真要做到这一步?这协议一生效,她就净身出户了。
三年的夫妻……”我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车水马龙的城市。“王律,
你跟了我多久了?”“从你公司刚成立,快四年了。”“那你应该知道,这家公司,
我付出了什么。”我转过身,目光如冰,“我拿命换来的江山,
凭什么要给一个心里装着别人的女人做嫁衣?”就在刚刚,苏晴签完字的瞬间,
我的**发来了一份文件。那里面,是苏晴这一年来,陆陆续续给陈峰转账的记录。
总金额,高达两千万。她用我给她的分红,用我们公司的盈利,去填她前男友那个无底洞。
所谓创业失败,需要救济,不过是陈峰精心编织的骗局。而我的好妻子,心甘情愿地往里跳。
这次的骨髓捐赠,不过是那男人最后的、也是最狠的一场戏。他要的不是苏晴的骨髓,
他要的是我们整个公司的命。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苏晴发来的微信。“术前检查很顺利,
明天就手术了。老公,我爱你,别担心我哦。”后面还跟了一个俏皮的爱心表情。
我看着屏幕,缓缓打出一个字。“好。”然后,我将那份侦探报告,
连同刚刚签署的股权**协议扫描件,打包发给了另一个人。并附上了一句话。“报警,
告他诈骗。”3第二天,我没有去医院。苏晴的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打来,我全部挂断。
她开始发信息轰炸。“林舟,你人呢?说好来陪我的呢?”“你到底在搞什么?
手术马上就要开始了!”“你是不是后悔了?林舟我告诉你,你就算今天绑着我,我也要去!
”“林舟你**!你给我回电话!”我看着手机屏幕上不断跳出的消息,
面无表情地处理着公司文件。直到下午,我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才慢悠悠地起身,
拿上车钥匙,前往医院。当我出现在病房外时,苏晴的家人正围着她,七嘴八舌地咒骂我。
“我就说这姓林的靠不住!关键时刻玩消失,什么东西!
”说话的是我那位尖酸刻薄的丈母娘。“姐,你就是太好骗了,
那家伙肯定是不想让你救陈峰哥,故意给你使绊子呢!
”这是我那个游手好闲、被我安排在公司当闲职的小舅子,苏锐。苏晴眼圈通红,见到我,
像是见到了救星,又像是见到了仇人。“林舟!你终于来了!你到底去哪了?
”我没有理会她,径直从她身边走过。我的身后,还跟着王律师,以及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察。
病房里所有人都愣住了。苏晴的脸色瞬间煞白,“林舟,你……你这是干什么?”我没看她,
目光直直地射向躺在隔壁病床上,脸色苍白,正准备接受“救命”骨髓的陈峰。
陈峰看到警察,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我走到他病床前,
将一叠厚厚的文件递给身后的警察。“警察同志,我报案。举报陈峰涉嫌商业诈骗,
在过去一年内,以虚假投资项目为名,骗取我公司前股东苏晴女士,
总计两千一百三十七万元。”我的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病房里,每个字都像一颗炸雷。
“什么?”苏晴尖叫起来,“林舟你疯了!那是我自愿给他的!什么诈骗!”“你自愿?
”我终于回过头,冷冷地看着她,“苏晴,你是不是忘了,
你昨天已经把你名下所有的股份都**给我了?你已经不是公司的股东了。
”“你给他的每一分钱,花的都是我林舟的钱,是我们公司的钱!你有什么资格‘自愿’?
”“我……”苏晴被我堵得哑口无言,她求助似的看向她的母亲和弟弟。
丈母娘和苏锐也懵了,他们显然还没从“股份**”的震惊中反应过来。“林舟,
你……你把晴晴的股份都骗走了?”丈母娘颤抖着手指着我。“骗?”我嗤笑一声,
“白纸黑字的协议,苏晴亲笔签的名,王律师作证。怎么,你们想告我?”就在这时,
一名护士走了进来。“陈峰先生的家属和捐赠者在吗?可以准备进手术室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苏晴身上。苏晴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冲到我面前,
抓住我的胳膊。“林舟,算我求你!有什么事等手术做完再说好不好?再晚就来不及了!
”我面无表情地拨开她的手。“恐怕不行。”我看向那两名警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陈峰先生作为重大诈骗案的嫌疑人,需要立刻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至于捐赠者苏晴女士,”我顿了顿,目光扫过她那张毫无血色的脸,
“她作为本案的关键人物,同样需要配合调查。今天的捐赠手术,取消。”话音刚落,
陈峰“噌”地一下从病床上坐了起来,哪还有半点病人的样子。“我没有!
是她自己要给我的!不关我的事!”他指着苏晴,急切地撇清关系。苏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又看看我,身体摇摇欲坠。“不……不会的……”4“林舟!你这个畜生!你不得好死!
”苏晴疯了一样朝我扑过来,扬手就想给我一巴掌。我轻易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之大,
让她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我不得好死?”我凑近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苏晴,你用我的钱去养你的前男友,把他当祖宗一样供着,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你躺在我身边,心里想的却是怎么才能从我这里多弄点钱,去填那个无底洞的时候,
有没有想过我们三年的夫妻情分?”“现在,你为了他,要抽自己的骨髓,
还要骂我自私冷血的时候,你又把我当什么?”我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
狠狠扎进她的心里。她的脸色从惨白变成了死灰,眼神里的疯狂褪去,
只剩下无尽的恐惧和绝望。她想抽回手,却被我死死攥住。警察已经给陈峰戴上了手铐,
准备带他离开。陈峰还在挣扎,大喊大叫:“是苏晴勾引我的!都是她主动的!警察同志,
我冤枉啊!”这些话,像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了苏晴的头上。她浑身一软,瘫倒在地。
我松开手,像丢掉什么垃圾一样,后退了一步。我的丈母娘和苏锐终于反应了过来,
但他们关心的不是自己的女儿/姐姐,而是他们的金饭碗。“林舟!你不能这样对晴晴!
她可是你老婆!”丈母娘冲上来想跟我理论。我一个冰冷的眼神扫过去,她立刻噤了声。
我的目光落在苏锐身上。那个仗着自己是苏晴的弟弟,在公司里作威作福,
拿着高薪却什么都不干的废物。“苏锐,”我缓缓开口,“从今天起,你被解雇了。
周一之前,把你所有的私人物品从公司拿走。公司给你配的车,给你租的公寓,
本周内全部收回。”苏-锐-的脸“唰”地一下白了。“不……姐夫,你不能这样!
我……”“别叫我姐夫,我担不起。”我打断他,“另外,
我会让财务部核查你任职期间所有的报销和账目,如果有任何问题,你知道后果。
”苏锐双腿一软,差点跪下。他在公司里捞了多少油水,他自己心里最清楚。
我不再理会这鸡飞狗跳的一家,转身向外走去。身后,是苏晴绝望的哭喊,丈母娘的咒骂,
和苏锐的哀求。这些声音,曾是我生活中最熟悉的噪音,而现在,它们即将彻底消失。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是王律师。“林舟,董事会那边已经开完紧急会议了。全票通过,
确认你百分之百的持股人身份。同时,也同意了公司法务部对苏晴和陈峰的联合起诉。
”“知道了。”我挂掉电话,走出了这令人窒息的医院。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