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大学拿了奖学金,奖金有一万。他给了妈妈两千,给了外婆两千,剩下六千。
我以为他要给我惊喜,感谢我多年以来的付出,满心期待着。结果儿子发现我迟迟没有动作,
抱怨道:「爸,你没工作,家里蹲了这么久,又没有用钱的地方,干嘛要分我的钱。」
「我拿了这么大的荣誉,你还没给我奖励呢。」「再给我一万就行,我要去**鞋,
顺便去国外旅游看演唱会。」我没给,老婆催促我:「我每个月给你两千生活费,
这么多年你不得存个五六万?」「对儿子还这么小气,还想花儿子的钱,真自私!
小心以后你老了没人给你养老!」后来,全家人被儿子接到别墅过年,
全家其乐融融欢聚新年。彼时积劳成疾的我,在零点的钟声敲响后度过了最后一个新年,
就这么撒手人寰。睁眼醒来,我重生了。儿子正拒绝和我回爷爷奶奶家过年。
「我不想跟你回去,烦都烦死了,你没本事挣不了钱,成天就知道强迫我。」「我讨厌你,
讨厌那两个老不死的!」儿子怒气满满朝我发火,一把推开我摔门而去。环顾四周,
熟悉的景象先是让我一惊,而后我狂喜,我竟然重生到儿子不愿意和我回家过年的这一天!
我是家中独子,老婆是家中独女,我们结婚前就商量好了过年各回各家,
有了孩子就轮流带着回家。可这一年读初二的儿子嘉嘉死活不愿意跟我回家,
一进门见我收拾行李,就开始乱扔东西。「你怎么这么自私,
自己想什么时候回你妈家就什么时候回,一点都不考虑我的感受!」「老子要回外婆家,
不回你那个破乡下,那两个老不死的今年怎么还不死啊!」「你对我控制欲强,
两个老不死的控制欲也强,总是强迫我做这做那,我才不要当个傀儡!」「啪」
我直接给了嘉嘉这个不肖子一巴掌,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当爸的打一巴掌算送的。
嘉嘉捂着脸,眼里满是震惊。「你敢打老子?你这个爹老子不要了,
你以后别指望我给你养老!」嘉嘉骂骂咧咧摔门而去,这是我第一次打他。
上一世我不放心追了出去,嘉嘉让我以后不要管他,把我推倒。我在雪地里坐了一个小时,
满心内疚,觉得是我对他太严格了。我浑身冻得没有知觉,直到邻居下班路过才叫醒我。
这一次,我没有追出去,而是铆足力气给了他一巴掌。我只恨巴掌打得轻打得少。
我坐在沙发上,没有收拾一片狼藉,追着剧等老婆李晴回家。老婆进门数落我:「李旭!
我一天上班那么累,回到家你就给我看这个鬼样子!」「你就舒舒服服待在家里,
还要怎么样,现在懒得连家都不收拾了吗?」「要不然你出去上班,我躺在家里享受享受!」
我里里外外忙了一辈子,她却只能看到这一刻的狼藉,轻飘飘几句话把我所有的付出抹杀。
我失望地开口:「李晴,嘉嘉说他今年不想和我回家过年,要回外婆家,你知道吗?」
李晴:「知道啊,我妈年纪大了想外孙很正常,不止嘉嘉,你今年也回我妈家过年。」
「结婚十几年你都没回过我家过年,让人笑话!」我冷笑一声,外婆想外孙,我妈也想孙子,
一句年纪大怕丢脸就把十几年的约定打破,真是好样的。
我盯着面前这个和我过了几十年的女人,这恐才是她未宣之于口的真心话吧。既然说出来了,
那就说明白。「去年嘉嘉就在我爸妈家住了一天,我妈身体也不好,也想多看看孙子,
儿媳妇十几年没回过婆家也让人笑话,今年先回我家。」老婆不干了:「什么你家我家,
咱们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时代在进步,你上大街上看看,现在老公顺着媳妇天经地义,
今年就得回我家过年!」「过去我都给了你那么大面子,每年都回乡下住一天,
现在轮到你给我长长脸了,不然我每年一个人回家,人家都问我是离婚还是丧偶呢。」
「嘉嘉想回外婆家,你也不想想为什么。」我看向嘉嘉:「嘉嘉,
我还真不知道你为什么想去外婆家,讲讲?」
嘉嘉一脸不屑:「在外婆家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喝奶茶就喝奶茶,喝五杯她也不说我,
汉堡炸鸡更是想吃多少有多少。」「去了老不死的家里,九点睡五点起,
这是人能接受的作息?这样下去,他们迟早累死。」「还要按时午休,
不能玩手机不能吃零食,我是回去过年还是回去坐牢啊?」「回了乡下外卖点不了,
还没有WiFi,空气里都是鸡屎的味道,厕所味儿那么大,我听说那种旱厕里淹死过人!
一群亲戚连普通话都不会说,一群土鳖!」「还有你,
我什么时候喝水什么时候吃东西都要管,你们一家都是精神病控制狂!土鳖中的战斗鳖!」
嘉嘉数落着我家的这不好那不好,好像我家是洪水猛兽。以前是我有亲爸滤镜,
只想着把所有的爱给唯一的孩子,可架不住孩子是个白眼狼。我的老丈人是不得志的书法家,
去世后墨宝的价格被炒起来,可惜都被李晴一把火烧了。丈母娘是画家,年轻时小有名气,
可惜老了江郎才尽,一家子艺术家。瞧不起乡下来的我。而我家在乡下,父母都是农民,
一辈子靠山吃山,家里能省则省,几十年挣的钱都存了下来,有个几百万,
尽力想把最好的给嘉嘉,却被他说成土鳖。他要是想回外婆家放纵自己,我也没办法。
上一世,我问老婆:「嘉嘉易胖体质,一米六五的身高体重一百九十斤,
我为他减轻心血管疾病的危险,不对吗?」「我爸妈担心嘉嘉身体,
给他杀了家里养的老母鸡,只为他吃的健康无添加,自己连鸡蛋都舍不得吃,全给了嘉嘉,
嘉嘉回了老家体重确实控制住了。」「是我错了吗?」老婆嗤笑:「儿子是我生的,
你可不没我懂嘉嘉,男孩子青春期长身体,这是积蓄能量呢。」「你一米八三我一米七五,
嘉嘉上高中不得猛蹿到一米九,到时候这身肉就派上用场了。」「你爸妈是乡下人不懂,
你也不懂吗,我看你是大姨夫来了,说话唧唧歪歪的,男人就是这样,什么也管不了,
但是什么都要指手画脚。」我和李晴大吵一架,为了全我妈的夙愿,还是硬带嘉嘉回了家。
没想到,我出门一趟,我妈被嘉嘉气得突发脑溢血,我爸后面过度悲伤也跟着去了。
一夜之间我双亲尽失,我打理后事,老婆儿子却难掩高兴,我爸妈辛劳一辈子,舍不得花,
存了几百万为了嘉嘉上学娶媳妇用,老人前脚刚没了,
老婆后脚跟着就要着急地瓜分我爸妈的遗产。这一次我放弃带嘉嘉回家的想法,
白眼狼儿子不要就不要,我亲爸妈的命可值钱得很!这一次我没有犹豫:「那行,
你们两个回去过年,我回我妈家。」老婆诧异道:「你不会在玩欲擒故纵吧?李旭,
我可不吃这一套!」「这家我们回定了,你爱回不回!」「现在去收拾我和嘉嘉的行李。」
李晴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磕着瓜子又开始指挥我。嘉嘉看到之前行李箱里的试卷,
催促道:「爸,别给我拿作业和试卷,我可不做作业。」「多装点零食,我路上饿!」
李晴支持儿子:「嘉嘉刚上初中,你着急什么,你这是填鸭式教学,没用的!」
「儿子之前次次考第一名,聪明得很,别说这几天不学习,就算上了高三再学,都能考清北。
」「嘉嘉现在还小,现在不玩什么时候玩,等七老八十玩吗?」「现在得抑郁症的那么多,
你想逼死嘉嘉吗?」老婆一脸得意,奚落完想看我失望的神情,见我无动于衷,
他又示意嘉嘉接上。嘉嘉附和道:「对呀,考试的题我都会,我可是天才。」「爸,
你不会以为我就跟你一样无能,只能考个211吧?」嘉嘉话里话外浓浓的鄙视,
一副瞧不起我的样子。嘉嘉从小自律性差,写作业的时候我上个厕所回来,
他就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初一初二学的东西多,初三主要是进行巩固提高,
还没学会走就想学跑,做梦!我不咸不淡:「你想去就去吧,玩得开心。」
嘉嘉说:「那我要住到开学回来。」「随你。」「耶,终于逃脱坏爸爸的毒手喽!」
嘉嘉跳起来欢呼,随后看向我:「爸,万一你反悔怎么办,我要录个视频,
你把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你要是反悔了,我就发到网上,让大家网暴你!」我答应了。
我当然不会反悔,到时候这可是我的免责声明。李晴露出一副早就看透我的神情,
她料我不出五分钟就会后悔,然后用爸爸的身份逼迫孩子就范。什么时候在他们眼里,
爸爸成为了一种枷锁呢?婚前我就决定只要一个孩子,嘉嘉一出生,我把所有的爱都给他。
我辞掉人力的工作照顾他,天天一点睡五点起。晚上做完家务,
给他整理好第二天要穿的衣服要用的书。早上五点起床亲手做早饭,希望他可以吃的健康。
甜点都是无糖的,我按照他的口味做。嘉嘉却不领情,说我做的饭不好吃,甜点不精致,
全都倒了。我不是歌颂奉献歌颂父爱,只是全身心把爱投注到他身上,他是我唯一的孩子。
我时刻不敢松懈,生怕他掉了队,生怕他身体不舒服,直到高三他考上了985计算机专业。
大学期间我给他做职业规划,拿了奖学金却丝毫没有想到我。最后拿了大厂的offer,
买了别墅,一家人在别墅欢度新年。而我住在医院,直到死他都没来过。
我毫不留恋:「从今天开始,我再也不会强迫你了,你可以随心所欲的活,
取得的成就也与我无关。」当然,自食恶果也与我无关。得到我肯定的回答,
嘉嘉眉飞色舞地说:「妈,我要喝茉莉奶绿桃桃双皮奶杨枝甘露,冰的全糖!」打开电视,
嘉嘉把声音开到最大,又开始嚼薯片,薯片渣掉的到处都是。
嘉嘉嘚瑟地舞到我面前:「鸡腿就是香!两只鸡,我和妈妈一人两个鸡腿,爸,
可以赏你吃个鸡**。」吃吃吃,我看你像个鸡**。李晴一家都不高,
她却破天荒长到一米七五,她时常感叹自己中了基因彩票。嘉嘉初二,个子一米六五,
体重一百九,这还是我精心控制过的。老婆喟叹:「家里又不是没钱,就得吃肉,
隔三差五吃些烂菜叶子干什么,又不是穷的吃不起肉。」「李旭,你肯定想吃了吧,
大男人的别不好意思,我吃完了,你来吃吧,别浪费。」起身后,
李晴发了朋友圈:「生活就是这么惬意,想吃鸡就吃鸡,想浪就出去浪,
吃完就拍拍**走人,有的是人收拾,这才是大老娘们该有的生活~爽!」
李晴之前从来不发朋友圈,恋爱没有公开,结婚没有官宣,生孩子也没发。
现在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嘚瑟。李晴:「过年老是我一个人回去没面子,
家里来人也没人做饭收拾,我妈辛苦了一辈子,我总不能让她做,到时候还得我做,
我是在外面挣钱的,回家就该享受,还做什么饭啊。」「说好了,今年你和我回我家过年,
以后也是。」我没好气道:「谁和你说好了,还是各回各家,你要不想,这个家也可以不回。
」「没你添乱我活得更轻松。」「少做点白日梦,没人伺候你,老子不干了!」
李晴见我要出门,质问道:「大半夜的你干什么去?」「东西还没收拾呢。」
我头也没回:「大老爷们的事儿你不懂别多问。」还能干什么,赶飞机啊。三张票,
我和我爸妈。前世嘉嘉拿了奖学金就好意思问我要钱出国旅游,
我上一次出国还是在读大学的时候和导师出国交流,后面结婚有了嘉嘉,别说出国,
旅游都没有过。不是因为没钱,也不是因为没时间,单纯是因为嘉嘉走两步路就喘,
根本出不了门。我刚给给爸妈发了微信,爸妈二十分钟后回我,说已经收拾好了。
爸妈不理解我为什么这么急,也没问原因,说现在二缺一就等我了。三人行,游山玩水,
乐得自在。我开着车自驾游,爸妈知道嘉嘉的德性,不再没苦硬吃,
嫌我一个人开车太累直接买了一辆房车,又租了司机和导游。雷峰塔畔西湖漾,
东方明珠映浦江。黄鹤楼上楚天阔,橘子洲头湘水绵。武侯祠里英魂伴,洪崖洞外灯火燃。
沈阳故宫岁月鉴,圣索菲亚风情传。上面这些地点都去了,期待已久的粉海豚看了,
桂林米粉吃了,沙漠去了,草原去了,山也爬了。我拍了很多照片和视频,内存不够用,
拍都拍了,删了又浪费,上传到网上。我不看,只是一味地上传。再注意到的时候,
已经有了百万粉丝。我爸在老家录得新春祝福的视频千万播放,
背后是走起来虎虎生威的老母鸡,我爸内心得意表面上却不动声色,不愧是老艺术家的从容。
妈妈年轻时爱跳舞,一辈子扑在儿女身上,闲不下来,跳起了现在的女团舞,播放量也不少。
粉丝量稳步上涨,我已经是个成熟的up主了。李晴给我打了99+的电话我没接,
催的太急我直接换了手机号。老子不装了,老子有钱。但我现在抛妻弃子,
钱当然都花在自己身上。当初给混小子报美术班播音班钢琴班,
想着多给他培养一些兴趣爱好,免得长大了没时间学。还怕用到的时候,什么都不会,
他又怨我没让他坚持下来。其实,我对这种东西看的很淡,全凭他的兴趣。他今天想学街舞,
明天要学画画,贪多嚼不烂,我只能做好规划,慢慢来,他又嫌我给他压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