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蝉鸣在树上扯着嗓子,陆夏把最后一口绿豆汤喝干净,瓷碗底沉着几颗煮得绵软的陈皮。
几个人来到陆夏家里,厨房传来唐惠媛切西瓜的脆响,林昭瑜正踮脚往冰箱里塞酸梅汤,喻景珩坐在沙发上,蒋叙寒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动着。
这是陆夏已经被这四个人养成的胃的第三个周。
“周末去爬双峰山吧?”陆夏突然开口,把空碗放在茶几上,“听说山顶能看到整个市区的夜景。”
切西瓜的刀顿了顿,林昭瑜转身时发梢扫过冰箱门,“可是天气预报说明天有阵雨。”
“带雨衣就行。”喻景珩合上登山手册,指尖还夹着片银杏书签,“而且双峰山顶有一座小亭子可一边休息一边欣赏周围的美景。”
蒋叙寒把手机倒扣在桌上:“四点出发,赶在日落前登顶。”
唐惠媛把西瓜端过来,红瓤黑籽浸在冰水里:“那我明早去买些便携的点心,昭瑜你记得把驱蚊液带上。”
喻家山脚下的便利店亮着暖黄的灯,唐惠媛往帆布包里塞了几包牛肉干,林昭瑜又偷偷加了两盒创可贴。蒋叙寒检查完登山绳,抬头看见陆夏正盯着指示牌发呆。
“在看什么?”
“海拔873.7米。”陆夏笑了笑,“以前从没和朋友们爬过山。”
喻景珩把登山杖递给他:“慢慢来,台阶修得很平整。”
山风裹着松针的清香掠过,林昭瑜的碎花裙摆被吹起,她伸手去够飘走的发带,唐惠媛眼疾手快地抓住。
四个人沿着台阶往上走,蒋叙寒走在最前面探路,喻景珩殿后,两个女孩在中间说说笑笑。
陆夏落在林昭瑜半步之后,看她踩着石阶数苔藓的纹路。唐惠媛突然停下,指着岩壁上一簇野杜鹃:“昭瑜你看,和你家楼上种的品种好像!”
林昭瑜立刻凑过去拍照,镜头里的花朵沾满晨露。
“小心!”喻景珩的声音突然响起。
陆夏抬头时,一块碎石正从坡上滚下来。林昭瑜已经伸手去拉陆夏,唐惠媛被蒋叙寒拽到身后,而喻景珩本能地挡在她另一侧。碎石擦着他的小腿滑过,在石阶上撞出火星
“没事吧?”四个人异口同声。
喻景珩低头看了眼擦破的裤脚,膝盖有点**辣的:“小伤。
林昭瑜已经蹲下来,从包里翻出碘伏棉签:“别动,会感染的。”她的指尖很轻,消毒时还不忘吹口气帮他止痛。
唐惠媛翻出创可贴,陆夏默默把登山杖换成更结实的那根,蒋叙寒则仔细检查了周围的地形。
暮色渐浓时,他们终于登上了观景台。远处的城市灯火渐次亮起,像撒在夜幕上的碎钻。林昭瑜把防潮垫铺开,唐惠媛拿出保温桶,里面是刚熬的百合粥。
“先喝口热的。”唐惠媛把勺子递给喻景珩,“膝盖还疼吗?”
喻景珩摇头:“不疼了。”
林昭瑜坐在喻景珩旁边,她盯着纱布边缘渗出的暗红血迹,喉咙发紧:“为什么不躲开?那碎石明明冲着我来的。”
他垂眸盯着林昭瑜,声音裹着几分宠溺:“条件反射罢了,我总不能让我眼睁睁看你受伤。”
“可是......”林昭瑜攥紧被碎石划破的裙摆,她甚至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股力量猛地拽向身后。再抬头时,喻景珩已经挡在身前,石块擦过他的手臂,在岩壁上撞出刺耳的声响。
“你总是这样。”她突然抬头,眼眶泛起水光,“上次我搬花盆扭伤腰,是你默默把二十楼的植物全搬到阳台。
喻景珩与她对视,指腹蹭掉她脸颊上倔强的泪珠:“知道为什么总有人愿意为你撑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