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回到1996年,我还是那个被人戳脊梁骨的上门女婿。
岳母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个废物,老婆赵丽儿冷着脸要把我扫地出门。上一世,
我为了所谓的尊严,净身出户去南方打工,结果惨死街头。这一世,
看着桌上那碗馊了的稀饭,我直接把碗摔了个粉碎。「离婚是吧?行啊!」
赵丽儿以为我终于硬气了一回,正要讥讽,却见我从床底拖出了一个破蛇皮袋。
「当初入赘你们赵家,可是签了协议的,按工时算,这三年我当牛做马,
折算成股份怎么也得占你们厂子两成利。」岳母气得浑身发抖:「你做梦!
你个吃软饭的还要脸吗?」我一**坐在太师椅上,翘起二郎腿,
从兜里掏出一把瓜子慢悠悠地嗑起来。「软饭硬吃也是本事,今儿钱不到位,
我就赖在这不走了。」「不仅不走,我还要去厂门口拉横幅,让全县人民都来评评理,
看看这陈世美到底是谁当的。」看着赵家母女像吞了苍蝇一样的表情,我知道,
这第一桶金稳了。正文01碗砸在地上,景德镇的青花瓷,一声脆响,
屋子里的空气都砸裂了。馊稀饭的酸味顺着地砖缝往上钻,直冲天灵盖。我收回手,
**往太师椅上一沉,二郎腿翘得老高。1996年,墙上的挂历印着穿泳装的大美人,
红红绿绿的颜色扎眼。面前这两个女人,一个是把我当狗使唤三年的丈母娘刘桂芬,
一个是连正眼都没瞧过我几次的老婆赵丽儿。上一世,几分钟前,
我刚从南方阴冷的桥洞底下断了气。为了赵家门楣,为了赵丽儿那个“体面人”的要求,
我净身出户,像条被打断脊梁骨的狗,冻死在异乡。重活一回,我摸了摸兜,
掏出一把受潮的瓜子,“咔嚓”嗑开。刘桂芬抹着厚粉的脸皮抖了三抖,
指着我的手指头哆嗦。“李强!你反了天了!这是丽儿给你留的早饭,你不吃就算了,
摔碗给谁看?这里是赵家,不是你那个穷山沟!”赵丽儿站在一旁,穿着的确良碎花裙子,
眉眼冷得像块冰。她手里攥着那张早就拟好的离婚协议书,原本要摔我脸上,
这会儿被我的动作震住了。“李强,你想清楚了?”赵丽儿声音里没什么温度,
“只要你签字,拿着你的铺盖滚蛋,以前的事我不追究。”我吐出瓜子皮,没搭理她,
弯腰从床底下死命往外拖。刺啦——蛇皮袋摩擦水泥地的声音,难听,刺耳。
我把那满是灰尘的袋子往桌上一扔,震得茶几上的茶杯跳了起来。“追究?正好,
我也想追究追究。”我拍了拍手上的灰,眼皮没抬。“三年前我入赘,
白纸黑字签的婚前协议,我是上门女婿,不是卖身的长工。”“第一年,厂里锅炉炸了,
我顶着火冲进去关阀门,背上烫掉一层皮,这伤算工伤吧?”“第二年,
你们赵家为了拿批文,让我去给喝醉酒的王局长挡酒,喝得胃出血进医院,
医药费还是我自己垫的,这算业务招待费吧?”“第三年,厂里要搞技术革新,
海归技术员搞不定,是我没日没夜守了半个月修好进口流水线,这叫技术入股吧?
”我每说一句,伸出一根手指头。“咱们是法治社会,不讲感情,讲法。
按工时、按贡献、按我不离不弃伺候你们娘俩这三年的精神损失费,赵家服装厂,
我要两成干股。”刘桂芬尖叫一声,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你放屁!你个吃软饭的废物,
吃我家的喝我家的,现在还要分家产?你要不要脸!”赵丽儿脸色变了,黑得像锅底。
02“李强,你疯了?你知道两成干股是多少钱吗?你这三年在厂里打杂,凭什么?
”我笑了,笑得身子发颤。凭什么?就凭上一世赵家厂子倒闭,那个“海归精英”卷款跑路,
最后是你哭着求我回来背债!我站起身,一脚踹开脚边的碎瓷片。“不给?行。
”我转身往门口走,顺手抄起门后的扁担。“我现在就去厂门口,拉个横幅,
把这些年我在赵家过的什么日子,把你们那个宝贝厂长王志偷税漏税的勾当,全都抖搂出来!
让全县人民都看看,陈世美到底是谁!”赵丽儿往前跨了一步:“你敢!”“你看我敢不敢!
”我回头,眼神凶得像头饿狼,“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现在烂命一条,大不了鱼死网破!
我倒要看看,等到税务局的人上门,你们那个准备上市的破厂子还能不能保住!”屋里死寂。
刘桂芬吓得瘫在沙发上,大口喘气,赵丽儿死死盯着我,眼里第一次有了惊恐。
她没见过这样的李强。以前的李强,唯唯诺诺,说话不敢大声,
她在外面受了气回来踹两脚都不敢吭声。今天这个男人,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狠劲,
像从地狱里爬回来的恶鬼。我重新坐回椅子上,拿起那张离婚协议书,当着她们的面,
“撕拉”撕了个粉碎。“重写。条件我开:现金二十万,外加城南那套没人住的老院子。
钱到位,我立马滚蛋。钱不到位……”我抓起一把瓜子撒在桌上。“我就赖在这儿,
吃你们的,喝你们的,还要天天给你们唱大戏!”赵家最后还是掏了钱。二十万,
在这个万元户都稀罕的年代,一笔巨款。赵丽儿签支票的时候,手在抖,
那眼神恨不得在我身上剜出两个洞。我不在乎。我把支票往兜里一揣,那个破蛇皮袋不要了,
只带走了我用了多年的搪瓷缸子。当年下乡时候,村里给的,上面印着“广阔天地,
大有作为”。这八个字,真讽刺。走出赵家大门,阳光刺得眼睛疼。我在大门口站定,
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困了我三年的牢笼。赵丽儿站在二楼阳台上,隔着防盗窗看我,
旁边站着那个穿西装、头发梳得油亮的王志。那个厂长儿子,赵丽儿心里的白月光。
王志冲我挑眉,那眼神里满是嘲讽和胜利者的姿态,像在看一条被扫地出门的丧家犬。
我冲他们竖了个中指,转身走得干脆。03手里有了钱,第一件事不是存银行,而是去城西。
城西有个台球厅,县城里混混最少、生意最红火的地界。老板娘叫苏青,人送外号“青姐”,
是我光**长大的发小。上一世,我落魄的时候,只有苏青借过我钱,后来我死了,
也是她去给我收的尸。我推开台球厅吱呀作响的玻璃门。屋里烟雾缭绕,
劣质烟草味混合着汗臭味扑面而来。“谁啊?没看还没开张吗?”柜台后面传来慵懒的女声。
苏青穿着紧身黑色背心,下身是牛仔喇叭裤,正趴在柜台上算账,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
看见我,她愣住了,嘴里的烟掉了下来。“强子?你怎么来了?这大清早的,
你不用伺候你那千金大**?”她语气里带着刺,我听得出那底下的关心。我走过去,
抓起柜台上的健力宝拉开拉环仰头就灌。甜腻的汽水顺着喉咙流下去,
把那股子憋屈气冲散了不少。“离了。”我把空罐子往桌上一拍,“青姐,今儿个开始,
哥们儿单身了。”苏青眼睛瞪得老大,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我。“你真离了?
你不是爱那个赵丽儿爱得要死要活吗?上个月不是还为了给她买个进口包去卖血吗?
”我心里一阵抽痛,那是原主干的蠢事,现在想起来都想扇自己两巴掌。
“脑子里的水倒干净了,自然就醒了。”我从兜里掏出那张支票,在苏青面前晃了晃,
“入股,干不干?”苏青盯着那张支票上的零,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你把赵家给抢了?
”“这是老子的卖身钱,外加精神损失费。”我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我要搞个大的。
现在VCD火得一塌糊涂,咱们去广东进货,把这县城的市场垄断了。”苏青是个生意精,
一听这话,眼睛里的光比灯泡还亮。她一把拍在桌子上:“干!早就看赵家那帮人不顺眼了,
有了这笔钱,咱们能把生意做到市里去!”当天晚上,苏青关了店,
拉着我去县城最好的馆子“醉仙楼”庆祝。我换了身行头,花衬衫,黑西裤,
腰里别着个BP机,头发也理了个利索的寸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那个窝囊废李强的影子终于淡了。我们坐在大厅里,叫了一桌子硬菜。
红烧肘子、糖醋鲤鱼、四喜丸子,怎么油大怎么来。正吃得满嘴流油,门口进来一群人。
冤家路窄。04赵丽儿挽着王志的胳膊,身后跟着刘桂芬,还有几个厂里的领导,
说说笑笑地走了进来。王志穿着笔挺的西装,正低头跟赵丽儿说着什么,
逗得那个平时不苟言笑的冰山美人笑得花枝乱颤。看见我,这群人的笑声戛然而止。
赵丽儿的目光在我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苏青身上,眉头拧了起来。“李强,
你拿着我的钱,就在这儿鬼混?”我把嘴里那块肥得流油的肘子皮吞下去,
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你的钱?赵总记性不好吧?那是我的血汗钱。再说了,
我花我自己的钱,还得跟你打报告?”王志上前一步,挡在赵丽儿身前,
一副护花使者的模样。“李强,别给脸不要脸。丽儿是看你可怜才给你那笔钱,
你拿了钱不赶紧滚回乡下种地,还有脸在这儿招摇过市?”他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
看得我胃里翻腾。我站起身,拎起桌上的啤酒瓶,在手里掂了掂。“招摇过市?
这醉仙楼是你王家开的?只许你们这群吸血鬼吃喝玩乐,不许我这劳动人民改善伙食?
”苏青也不是省油的灯,她把筷子往桌上一摔,站起来挽住我的胳膊,整个人贴在我身上。
“这不是赵大**吗?怎么,前夫刚离,就带着野男人出来显摆了?也不怕闪了舌头。
”苏青这嘴,出了名的毒。赵丽儿气得脸都白了:“你胡说什么!我和王志是工作关系!
”“工作关系能挽着胳膊?工作关系能笑得跟朵花似的?”我嗤笑一声,“行了,
咱们已经两清了。别在这儿演什么深情戏码,看着恶心。”我转头看向王志,眼神冷了下来。
“还有你,王志。你那个破厂子最近资金链断了吧?拿了我的钱,要是填不上那个窟窿,
我看你这厂长还能当几天。”王志的脸色变了,像被人踩住了痛脚。“你胡说什么!
”“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我拉起苏青,“走,换个地儿吃,这儿空气不好,
有股骚味。”我们大摇大摆地走出醉仙楼,身后传来刘桂芬的咒骂声和碗碟摔碎的声音。
那一刻,我心里那个痛快,比喝了二斤烧刀子还爽。05接下来的日子,我忙得脚不沾地。
我和苏青连夜坐火车去了广州,进了整整两车的VCD碟机和光盘。回到县城,
我们在最繁华的商业街租了个门面,挂上了“强青影音”的牌子。生意火爆得超乎想象。
那个年代,谁家要是有台VCD,就是整条街最靓的仔。再加上我从后世带来的营销手段,
买碟机送光盘,搞会员制,生意好得连隔壁县的人都跑来买。不到一个月,
我不但把本钱赚了回来,还翻了一番。我把那二十万连本带利拍在苏青面前的时候,
这丫头哭得跟个泪人似的。“强子,姐没看错你。”我帮她擦眼泪:“这才哪儿到哪儿,
以后咱们还要开连锁店,开到省城,开到北京去!”这期间,我听说了不少赵家的消息。
听说赵家厂里的新机器又坏了,那个海归技术员修不好,急得王志满嘴起泡。
听说税务局去查账了,虽然没查出大问题,但也罚了不少钱。
听说赵丽儿在到处找那个修机器的“神秘高人”,但没人告诉她,
那个人就是被她扫地出门的前夫。我在店里数钱的时候,店里的电话响了。是赵丽儿。
“李强,明天上午九点,民政局,把手续办了。”她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
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没空。”我夹着电话,手里还在点钞票,“上午我有笔大生意要谈。
”“你!”赵丽儿气结,“你别得寸进尺!”“下午两点,过时不候。”我挂了电话,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只是开始,赵丽儿,你欠我的,我会一点一点讨回来。下午两点,
我准时出现在民政局门口。我开着那辆刚买的桑塔纳,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赵丽儿还没到,倒是王志那辆破吉普先停在了路边。他一下车,
看见我那辆崭新的桑塔纳,眼珠子快掉出来了。“这车……你租的?”王志围着车转了一圈,
酸溜溜地问。我倚在车门上,掏出中华烟点了一根,吐了个烟圈喷在他脸上。“全款买的,
还没上牌呢。怎么,王大厂长也想换车了?也是,你那破吉普除了喇叭不响哪儿都响,
该换换了。”王志被烟呛得咳嗽了几声,脸涨成了猪肝色。“李强,你别得意。
不就是发了点横财吗?那种投机倒把的生意长久不了。等丽儿跟我结了婚,我们厂子上市了,
你连给我们提鞋都不配!”我弹了弹烟灰,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上市?
就凭你那一**烂账?王志,我也给你透个底。你们厂那批出口的订单,
要是没有那个关键技术,就是一堆废铁。到时候别说上市,你们全家都得上吊。
”王志的身子猛地一僵,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06这时候,赵丽儿来了。她没开车,
是打车来的。看起来憔悴了不少,眼底下两团乌青,连妆都没怎么化。
看见我和王志站在一起,她愣了一下,随即快步走过来。“进去吧。”她没看王志,
径直往里走。办手续的过程很快,那个年代离婚的人少,办事员看我们的眼神都怪怪的。
盖章的那一刻,我心里那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拿着那个暗红色的本本,
我居然有一种想仰天长啸的冲动。走出大门,赵丽儿突然叫住了我。“李强。”我回头,
看着她。“还有事?”她咬了咬嘴唇,似乎在犹豫什么。“厂里的机器……是不是你修好的?
”终于问出来了。我笑了,笑得云淡风轻。“赵总真是贵人多忘事。
那机器不是你们那个海归精英修好的吗?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就是个只会吃软饭的废物,
哪懂那些高科技?”赵丽儿的脸瞬间煞白。“可是……技术员说,那个电路改动的手法,
只有你看得懂……”“那是他学艺不精。”我打断她的话,“赵丽儿,
别指望我会回去帮你们。那条生产线,全世界只有我知道怎么调。你们就等着赔违约金吧。
”说完,我拉开车门就要上车。王志冲上来拦住我:“李强!你不能这么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