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当天,青梅竹马的新娘为了她的养兄,把我一个人扔在台上。
我看着她追着另一个男人跑出礼堂,突然就不想再当那个懂事的备胎了。这婚,谁爱结谁结,
反正老子不奉陪了。1司仪的声音有点抖。「江屿先生,你是否愿意娶闻曦**为妻,
无论贫穷还是富贵……」我愿意个屁。我的目光死死钉在闻曦脸上。她根本没在听。
她的眼神,像被什么东西勾住了,直直地望向礼堂最后排的角落。那个光线最暗的角落。
站着沈确。她的养兄。那个她喊了十几年“哥”,却在她心里住了二十多年的男人。
闻曦的手在我掌心里,冰凉。细密的冷汗,渗出来,黏糊糊的。她的指尖在抖。很轻微,
但我感觉到了。像触电一样。司仪提高了音量,试图把全场注意力拉回来:「闻曦**,
你是否愿意……」闻曦的嘴唇动了动。没声音。全场死寂。宾客们的呼吸都屏住了。
我爸妈坐在第一排,脸色煞白。她爸妈在旁边,使劲给闻曦使眼色,嘴型在说「说话啊」。
闻曦的眼圈,毫无征兆地红了。她猛地抽回手。像甩开什么脏东西。
那只我刚给她戴上的钻戒,被她手指一带,掉在地上。叮的一声脆响。滚落到红毯边缘。
「对不起……江屿……」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破碎不堪。
「我哥……他一个人……他不行的……」然后。
她提着她那件价值不菲、量身定做的婚纱裙摆。像一只扑火的飞蛾。撞开了面前挡路的花童。
踩着地上那枚戒指。朝着角落那个黑影。狂奔过去。时间好像卡壳了。空气凝固。
司仪拿着话筒,傻站着。伴郎伴娘团,目瞪口呆。底下宾客,鸦雀无声,然后瞬间炸锅。
「怎么回事?」「新娘子跑了?」「追谁去了?那个是她哥吧?」「哎哟,
这搞的什么事啊……」我站在原地。没动。聚光灯打在我脸上,烫得吓人。
像个被遗弃在舞台中央的小丑。我能听见自己心脏一下一下,沉重地砸在胸腔里。
也能听见身后,我哥们儿拳头攥紧的嘎吱声。还有闻曦妈妈压抑的哭声。
我看着闻曦跑到那个角落。看着沈确一脸“痛苦”地摇头。
看着闻曦不管不顾地拉住他的胳膊。看着沈确“无奈”地被她拉着,转身。
两人一起消失在礼堂侧门的阴影里。自始至终。闻曦没回头看我一眼。一次都没有。
司仪试图救场,擦着汗:「这个……这个……新人可能有点激动,大家稍安勿躁……」
「安躁个几把!」我一把抢过司仪的话筒。声音透过音响传遍全场,带着刺耳的电流噪音。
「都看见了?」「新娘子跟人跑了。」「婚礼取消。」「酒席照吃,礼金照收,
算我江屿请客。」我把话筒扔还给呆若木鸡的司仪。扯掉胸口那朵碍眼的“新郎”胸花,
扔在地上。踩过去。沿着那条铺满花瓣,现在只剩狼狈的红毯。朝大门口走。
身后是死一样的寂静。然后是我妈带着哭腔的喊声:「小屿!」我爸的怒吼:「闻家!
你们必须给个交代!」闻曦父亲的道歉声,模糊不清。还有更多嘈杂的议论,
像潮水一样涌来。但我懒得听了。没意思。真没意思。二十四年。我认识闻曦二十四年。
从穿开裆裤一起和泥巴,到她第一次生理期我红着脸去小卖部买卫生巾。
从她被小混混堵在巷子里我拼得头破血流,到她发烧四十度我背着她跑了几条街去医院。
从她笑着说「江屿,要不我们结婚吧」,到我们试婚纱时她穿着白色礼服转圈,
问我好不好看。我说好看。真好看。好看到我以为,我终于把她等到了。结果呢?
全他妈是笑话。比不上沈确一个眼神。比不上沈确一句模棱两可的「我没事,你不用管我」。
沈确永远需要她。沈确永远脆弱。沈确永远排在第一。我他妈永远是个备胎。
还是个用完即弃的**备胎。走到礼堂门口。阳光刺眼。我眯了眯眼。
一辆黑色库里南悄无声息地停在路边。车门打开。一条裹在黑色西装裤里的长腿迈出来。
踩着红色细高跟。站稳。女人摘下脸上的墨镜。露出一张精致得过分,却冷若冰霜的脸。
闻樱。闻曦那个比我还小一岁,但辈分上是小姨的女人。闻家老爷子的老来女,掌上明珠。
也是闻氏集团现在的实际掌控人。一个漂亮得能让男人腿软,也厉害得能让男人自卑的女人。
她看着我。眼神平静无波。好像刚才里面那场闹剧,她全看见了。又好像根本不在乎。
她红唇轻启,声音没什么温度。「上车吗?」「我送你。」2我看着她。没动。脑子有点木。
主要是今天这**,一波接一波,有点超载。闻樱怎么会在这儿?
她不是应该在国外谈那个几十亿的大项目吗?而且,她跟闻曦关系一向很淡。
淡到闻曦的婚礼,她来不来都在两可之间。现在居然出现在礼堂门口。
还开着这么一辆扎眼的车。「怎么?」闻樱挑了挑画得精致的眉毛。「嫌我这车不够档次,
配不上你这位刚被甩的新郎官?」语气里的嘲讽,一点都不带掩饰的。我扯了扯嘴角,
露不出笑。「小姨,看笑话来了?」论辈分,我确实该叫她一声小姨。
虽然从来没真把她当长辈看过。她太年轻,也太……惹眼。「笑话?」闻樱轻笑一声,
没什么笑意。「我们江大少爷的笑话,可不是随便谁都能看的。」「上车。」
「别跟个丧家犬似的杵在这儿,给人当背景板拍照吗?」我回头看了一眼。果然,
已经有几个不怕事的宾客举着手机在拍了。明天本地头条估计很精彩。《豪门婚礼现场,
新娘为义兄出走,新郎疑似崩溃》去他妈的。我拉开车门,坐上副驾。车内空间很大,
一股淡淡的冷香,跟她的人一样,不好接近。闻樱重新戴上墨镜,发动车子。
引擎声低沉有力。车子平稳地滑入车道。她把空调温度调低了一点。冷风一吹,
我脑子清醒了些。但心里的那股火,烧得更旺了。憋屈,愤怒,还有一种说不出的空荡。
「去哪儿?」她问。「不知道。」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酒店,礼堂,
欢呼的人群……都像上辈子的事。「随便开吧。」闻樱没再说话。
车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我摸出烟盒,抖出一根,想点上。
看了看她干净得一尘不染的车内饰,又忍住了。「抽吧。」她说。「不了。」我把烟塞回去。
「弄脏你的车。」「无所谓。」她语气还是很淡,「反正你人已经够脏了。」「……」
我扭头看她。她专注地看着前方路况,侧脸线条利落冰冷。「闻樱,你专门跑来,
就是为了挤兑我?」「不行吗?」她嘴角似乎弯了一下。「看你吃瘪,挺有意思的。」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变态?」「以前你眼里只有闻曦,能发现什么?」这话我没法接。
车厢里又安静下来。只有空调运作的微弱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我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
开口,声音沙哑。「你早就知道?」「知道什么?」「知道闻曦和沈确……」「知道。」
她答得干脆利落。「闻家上下,除了你,还有谁不知道?」
我的心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紧。疼得抽气。「……闻曦爸妈也知道?」「嗯。」
「他们……他们也同意?」「不同意,但没办法。」闻樱打了把方向,
车子拐上一条车流较少的环线。「沈确是老爷子战友的遗孤,从小养在家里,
跟闻曦一起长大。」「闻曦对他那种病态的依赖,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哥嫂……呵,
他们更看重闻沈两家的名声,也以为闻曦跟你结了婚,就能收心。」「显然,
他们高估了自己女儿,也低估了你这个备胎的杀伤力。」备胎。这个词从她嘴里说出来,
格外刺耳。「所以,你们就合起伙来耍我?」我的火气有点压不住了。
「看着我像个**一样忙前忙后,准备婚礼,你们就在旁边看戏?」闻樱终于侧过头,
墨镜滑下一点,露出那双冷静得过分的眼睛。「江屿,别把自己说得那么无辜。」
「是你自己非要往这个火坑里跳。」「闻曦跟沈确牵扯不清,你不是第一天知道。
你只是选择相信闻曦会选你。」「赌输了,就得认。」我哑口无言。是啊。我早知道。
早知道闻曦心里有个沈确。早知道她看沈确的眼神,不一样。可我总以为,二十多年的陪伴,
总能抵得过那份扭曲的依恋。我以为我能赢。结果输得一败涂地。「停车。」我说。
闻樱没理我。「我让你停车!」我提高了音量。闻樱一脚刹车。库里南稳稳停在路边。
我拉开车门就要下去。「江屿。」她叫住我。我回头。她看着前方,没看我。「就这么走了?
」「不然呢?」我冷笑,「留下来感谢你的真相和嘲讽?」「你就没想过,」她慢慢转过头,
墨镜后的目光锐利,「报复吗?」我愣住。「报复?」「对。」
闻樱的红唇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闻曦不是觉得沈确最重要吗?」
「你不是当了二十四年备胎吗?」「就这么灰溜溜地走了,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你想干什么?」闻樱倾身过来。带着那股冷香。她伸手,
帮我理了理刚才在礼堂扯歪的领带。动作慢条斯理,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压迫感。
「跟我结婚。」「现在。」「就在他们隔壁厅。」我瞳孔猛地一缩。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疯了?」「我很清醒。」闻樱收回手,坐直身体,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
「闻家需要一场婚礼来遮丑,比起闻曦那场闹剧,我们这场显然更靠谱。」
「你不是憋着火吗?我给你个名正言顺发泄的机会。」「当着所有宾客的面,告诉所有人,
尤其是告诉闻曦——」她顿了顿,一字一句。「你江屿,不是非她不可。」「甩了她,
你能找到更好的。」我看着她。看着这个漂亮得不像话,也疯狂得不像话的女人。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血液好像在倒流。报复。和闻樱结婚。打烂闻曦和沈确,
还有那些看笑话的人的脸。这个念头像野草一样疯长。带着一种毁灭性的**。
「为什么是我?」我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闻樱重新戴上墨镜,遮住了眼底所有情绪。
「因为你够惨。」「也因为我需要个男人结婚,堵住家里那些老古董的嘴。」「正好,
你现成的。」她指了指我身上的新郎礼服。「怎么样,江屿?」「敢不敢玩把大的?」
3我站在民政局门口。看着手里红得刺眼的结婚证。照片上,我和闻樱并肩坐着。
我脸色僵硬,眼神还有点茫然。闻樱则是一贯的冷淡,只是嘴角似乎有极淡的弧度。
不像结婚。像被绑来拍证件照的。从她提出那个疯狂的建议,到我们把车开到这里,
前后不到半小时。这女人办事的效率,高得吓人。「愣着干什么?」
闻樱已经把墨镜戴了回去,遮住大半张脸。「后悔了?」「……没有。」
我把结婚证揣进兜里。感觉像揣了个烫手山芋。「就是觉得……有点不真实。」
昨天我还在为和闻曦的婚礼紧张得睡不着觉。今天,新娘换了人。结婚证上的名字,
变成了闻樱。魔幻现实主义。「习惯就好。」闻樱拉开车门。「走吧,江先生。」「去哪儿?
」「回酒店。」她看着我,墨镜反射着阳光,看不清眼神。「婚礼才进行到一半。」「好戏,
该开场了。」我心里一紧。「你真要回去?」「不然呢?」闻樱坐进驾驶室,系好安全带。
「闻家的脸已经被丢了一次,总不能连着丢两次。」「我这个做小姨的,得去收拾烂摊子。」
「顺便,」她发动车子,引擎发出低吼,「宣告一下**。」
车子再次驶向那个让我窒息的酒店。路上的时候,我手机快被打爆了。我爸,我妈,
我哥们儿,还有无数个未接来电和微信消息。都在问我去哪儿了。是不是想不开。我懒得回。
直接调了静音。闻樱的手机也响过几次,她看了一眼,直接挂断。「你爸妈?」我问。「嗯。
」「他们怎么说?」「还能怎么说。」闻樱语气没什么波澜,「问我是不是疯了,
把你拐哪儿去了。」「你怎么回?」「我说,」她顿了顿,「我们去领个证,
马上回来继续婚礼。」「……」**回椅背,看着窗外。「他们肯定觉得我们都疯了。」
「疯就疯吧。」闻樱无所谓地说。「闻家最近太安静了,需要点动静。」
车子在酒店门口停下。还是那个地方。红毯还没撤掉,但已经冷清了不少。
估计不少宾客觉得尴尬,提前走了。留下的,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或者真正关心的人。
我们一下车,就吸引了所有目光。窃窃私语声像蚊子一样嗡嗡响起。「看!是江屿!」
「他回来了!」「他旁边那女的是谁?好漂亮……」「有点眼熟……好像是闻曦那个小姨?」
「对!就是她!闻家那个女魔头!」「他们怎么一起回来了?还……挽着手?」闻樱的手,
自然地穿过了我的臂弯。隔着西装布料,能感觉到她指尖的微凉。她微微抬着下巴,
像个女王巡视自己的领地。面对各种探究、惊讶、鄙夷的目光,毫不在意。我身体有点僵。
被她带着往里走。「放松点。」闻樱低声说,语气带着一丝戏谑。「现在你是我老公,
别一副被我绑架的样子。」老公。这个词让我头皮发麻。礼堂门口,闻曦的父母,我爸妈,
还有几个闻家长辈都在。看到我们,尤其是看到我和闻樱挽着手,他们的脸色精彩纷呈。
闻曦妈妈眼睛肿得像桃子,此刻写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小樱!你……你们这是……」
闻樱停下脚步,扫了他们一眼。「哥,嫂子。」她又看向我爸妈,
还算客气地点点头:「伯父,伯母。」我妈冲过来,拉着我的手,声音带着哭腔:「小屿,
你跑哪儿去了!吓死妈妈了!」她又看向闻樱,眼神复杂:「闻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闻樱从手包里拿出那两个新鲜出炉的结婚证。啪的一声,
轻描淡写地拍在旁边放礼金的桌子上。红彤彤的,格外扎眼。「如各位所见。」「我和江屿,
刚领了证。」「现在,」她目光转向空旷但依旧布置得喜庆的礼堂,「婚礼可以继续了。」
「司仪呢?」「麻烦换个背景音乐,顺便把新郎新娘的名字改一下。」全场死寂。落针可闻。
我都能听见我爸妈倒吸冷气的声音。闻曦爸爸,那个一向沉稳的中年男人,脸都绿了。
「胡闹!闻樱!你这是胡闹!」闻樱挑眉:「法律承认,合法夫妻,怎么是胡闹?」
「你……你这是要气死我!小曦她……」「闻曦?」闻樱打断他,声音冷了几分。
「她不是已经做了选择吗?」「她的婚礼结束了。」「现在,是我的婚礼。」
她不再理会快要爆炸的哥嫂,拉着我,径直走向礼堂前方那个小小的舞台。
司仪像个木偶一样站着,完全懵了。闻樱拿起刚才我扔下的话筒,试了试音。「喂。」
清冷的声音透过音响传遍全场。把所有呆滞的目光都吸引过来。「各位来宾,抱歉,
刚才发生了一点小插曲。」「现在插曲结束。」「婚礼继续。」「我是新娘,闻樱。」
「旁边这位,是新郎,江屿。」她侧头看我,眼神在灯光下,有点让人看不懂。「江先生,
不说点什么?」我看着她。看着台下那些震惊、茫然、看好戏的脸。
看着闻曦父母铁青的脸色。看着我爸妈担忧又无奈的眼神。目光扫过角落。
闻曦和沈确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回来了。就站在阴影里。闻曦脸上还挂着泪痕,
看着台上的我和闻樱,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难以置信。沈确搂着她的肩膀,脸色阴沉。
我心里那股压抑了一天的邪火。蹭地一下,窜遍了全身。我接过闻樱手里的话筒。
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我看向闻曦和沈确的方向。扯出一个笑。可能比哭还难看。
但语气,是我自己都没想到的平静。「没什么好说的。」「就是如大家所见,换了个新娘。」
「质量升级,性价比更高。」台下响起几声压抑的抽气,还有不知道谁没忍住的笑声。
闻曦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沈确盯着我,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闻樱在我旁边,
轻轻笑了一声。很低。只有我能听见。她伸手,重新挽住我的胳膊。
对司仪说:「继续流程吧。」「省掉不必要的环节,直接到交换戒指。」司仪都快哭了,
求助地看向闻家长辈。闻曦爸爸猛地站起来:「不行!我不同意!这像什么话!」
闻樱一个眼神扫过去。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大哥,」
「你是想让所有人看闻家连续闹两场笑话的笑话,」「还是干脆利落地把这场戏唱完,
保住最后一点体面?」闻曦爸爸被她噎得说不出话,脸色由绿转红,最后颓然坐下。
司仪咽了口唾沫,战战兢兢地开口:「那……那请新郎新娘交换戒指……」戒指?
我和闻樱都愣了一下。刚才那场闹剧,我和闻曦的戒指都不知道滚哪儿去了。而且,
也没准备和闻樱的。闻樱却面不改色。她直接从自己纤细的手指上,
褪下一枚款式简洁大方的铂金戒指。递给我。「用这个。」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
眼神平静无波。我接过那枚还带着她体温的戒指。触手微凉。
司仪硬着头皮念词:「江屿先生,你是否愿意娶闻樱女士为妻……」「我愿意。」我打断他,
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然后把那枚戒指,套在了闻樱左手的无名指上。
尺寸居然……差不多。司仪又看向闻樱:「闻樱女士,你是否愿意……」「愿意。」
闻樱干脆利落,然后拿起旁边托盘里原本属于我的那枚男戒,套在我手指上。动作流畅,
没有一丝犹豫。「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司仪的声音越来越小。全场再次安静。
所有人都看着我们。包括角落里的闻曦和沈确。亲吻?我和闻樱?我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
精致,冰冷,像个没有感情的瓷娃娃。我能闻到她身上那股冷冷的香气。
我能感觉到她挽着我胳膊的手,微微收紧。我喉结滑动了一下。俯身。靠近。闻樱没有躲。
她甚至微微仰起了脸。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我停住了。
在离她的唇还有几厘米的地方。能感受到她轻微的呼吸。「闻樱。」我低声说,
用只有我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玩这么大,你不怕收不了场?」她闭着眼,
嘴角却极轻地扬了一下。「江屿,你怕了?」激将法。很拙劣。但有用。我低头。吻了上去。
4嘴唇碰上的瞬间。很凉。也很软。像碰到一块微凉的果冻。带着她身上那股特有的冷香。
闻樱没动。我也没动。这个吻,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一次冰冷的接触。停留了大概两三秒。
我直起身。闻樱也睁开了眼睛。眼神清亮,看不出什么情绪。台下静得可怕。然后,
不知道谁带头鼓了下掌。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带着尴尬和不知所措。司仪如蒙大赦,
赶紧喊道:「礼成!让我们祝福新郎新娘!」没有欢呼。没有彩带。只有各种复杂的目光,
像针一样扎在我们身上。闻樱松开了挽着我的手。动作自然,好像刚才那个吻从没发生过。
她看向台下,语气平静:「感谢各位来宾,宴席照常,请大家移步宴会厅。」说完,
她拉着我,直接走下台。经过我爸妈身边时,她停了一下。「伯父伯母,抱歉,
事先没跟你们商量。」我妈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摆摆手:「你们……唉,
你们年轻人……」我爸脸色依旧难看,但没说什么。闻樱点点头,拉着我继续走。
经过闻曦父母面前时,她脚步没停。闻曦妈妈想拦,被自己丈夫拉住了。「还嫌不够丢人吗?
」我们穿过人群。走向宴会厅。身后是压抑的议论声。「这算怎么回事啊……」
「闻家这小姨,也太狠了……」「江屿也是,这就换人了?」「你懂什么,这叫及时止损,
闻樱不比闻曦强百倍?」「强是强,可这也太……」走进宴会厅。这里倒是还算热闹。毕竟,
酒席是实打实的,菜色不错。很多人已经吃上了,只是气氛诡异。看到我们进来,
所有人的动作都顿了一下。目光齐刷刷聚焦。闻樱面不改色,拉着我走到主桌。
原本坐着闻曦家长辈和我们家亲戚的主桌,此刻空了一大半。估计是气走了。剩下的几个,
表情各异。闻樱替我拉开椅子。「坐。」她自己在我旁边坐下。服务员赶紧过来倒酒。
闻樱端起酒杯,站起身。「各位。」她声音不高,但清晰地传遍大厅。「今天情况特殊,
感谢各位留下来。」「我和江屿敬大家一杯。」她碰了碰我的杯子。我跟着站起来,
端起酒杯。底下的人面面相觑,还是陆续举起了杯。「祝……新郎新娘……」
有人硬着头皮说。「谢谢。」闻樱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动作干脆利落。我也把酒喝了。
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烧得心里那股火更旺了。坐下后,闻樱拿起筷子,
夹了一块鲍鱼放到我盘子里。「吃点东西。」「折腾一上午,不饿?」我看着她。
她表情自然,好像我们真是一对寻常的新婚夫妻。「闻樱,」我压低声音,
「你到底想干什么?」「结婚,吃饭,过日子。」她给自己盛了碗汤,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
「不然呢?」「你明知道这不可能!」「怎么不可能?」她抬眼瞥我,「证领了,婚礼办了,
所有人都看见了。」「这是一场戏!」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戏演完了,该散场了!
」闻樱放下汤勺,看着我。「江屿,你觉得我在演戏?」「难道不是?」她忽然凑近我。
气息拂过我耳边。「如果我说,我不是呢?」我心跳猛地一滞。「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她靠回椅背,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我需要一个婚姻,你需要一场报复。」
「我们各取所需。」「至于以后……」她顿了顿,眼神掠过一丝我看不懂的东西。「走着瞧。
」这时,一阵急促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江屿!」我抬头。
闻曦站在桌边,眼睛红肿,脸上泪痕未干。她死死盯着我,又看看闻樱,胸口剧烈起伏。
「你们……你们怎么能这样!」沈确跟在她身后,脸色难看,想拉她:「小曦,别闹了,
我们回去……」「我不回去!」闻曦甩开他,手指颤抖地指着我。「江屿!你告诉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娶小姨!」「你是在报复我吗?
就因为我去追我哥?」全场的目光,再次聚焦过来。比聚光灯还刺眼。我放下筷子,看着她。
看着这个我爱了二十多年的女人。此刻,她站在这里,质问我为什么“背叛”她。
**滑稽。我还没开口。闻樱先站了起来。她比闻曦高一点,气场完全碾压。「闻曦。」
声音冷得像冰。「注意你的措辞和你的手指。」「现在,江屿是你小姨夫。」「跟长辈说话,
要有规矩。」闻曦的脸,瞬间血色尽失。「小……小姨……」
「婚礼上抛下未婚夫去追别的男人,闻家的脸已经被你丢尽了。」闻樱语气平淡,
却字字诛心。「现在,要么安**下吃饭,要么跟你那个好哥哥一起,离开这里。」
「别继续丢人现眼。」沈确忍不住上前一步,把闻曦护在身后。「闻樱**,
请你说话客气点!小曦她只是……」「只是什么?」闻樱打断他,目光锐利地扫过去。
「沈确,这里最没资格说话的就是你。」「吃着闻家的,用着闻家的,
最后还把闻家大**的魂勾走,搅黄她的婚礼。」「怎么,现在还想站出来扮演护花使者?」
「你以什么身份?」沈确被噎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闻曦猛地抬头,
眼泪又涌了出来。「小姨!你不许这么说我哥!是我自己要喜欢他的!跟他没关系!」「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