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隐龙章的小说《我死后,请不要难过》全文阅读

发表时间:2025-06-24 19:0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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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绮把我捡回家时,我倒在滂沱的雨中。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所以她要和我结婚时,

我答应了。七年婚姻,她的书房、卧室是我不可以涉足的禁区。我们像熟悉的陌路房客。

她不爱我,我知道。也准备好,随时离开。直到她的白月光回国,她和我离了婚。

我悄然从她世界抽离。再次见我时,她梨花带雨质问我,

“为什么……”——————————————————1温绮和我提离婚时,窗外起风了,

下雨了。风声沙沙沙,雨声淅沥沥。七年婚姻,我们却像一对金婚夫妻。她织她的毛衣,

我喝我的茶,彼此安静互不打扰。“林枫,萧景宣回来了。

”她视线从温氏集团当季财报抽离,落在我身上。窗外的雨好像大了,

打在叶子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我目光停留在手上的报纸,稍稍停顿,“嗯,看到了,

萧氏集团大少国外深造七年,今日高调回国的新闻登报了。”“我想说……”她犹豫,

“我们离婚吧!”窗外的雨好像又大了,打在玻璃上发出啪啪啪的噪音。我抬起头,看着她,

手上的报纸被我叠得棱角整齐,轻轻的放在茶几上。终究是该结束了。

她的神色并不是冰冷的,而是在征求,征求我的意见。“好!”我平静的回答,又提出条件,

“给我三百万吧!”平静的声音落下,腹部的绞痛蔓延至心脏。心脏似被淬毒的藤蔓绞着,

沉闷急促的呼吸被我硬生生吞下。我的面色平静如水,

没有因被离婚和病痛而荡漾起任何波澜。“为什么?”她皱了皱眉,

似乎没料到我会提出那么高的条件,简直是狮子开口。“总要留点保障。”我垂下眼,

避开她探究的目光。“你知道的,我没工作。”这理由虽然拙劣,但足够打发她了。

我只是想让她觉得,她不欠我的。而我,也不欠她的。仅此而已。她眼底掠过鄙夷,

随后被她隐藏成冷然,“好!”离婚协议是她准备的,出自她们温氏集团法务部之手,

自然没任何问题。她的字迹娟秀,裹挟着一丝飘逸。我的字迹工整,

像这个家被我经营得井井有条那样。笔触收尾时,三百万协议款瞬间到账。

她像是碰了什么脏东西般想要尽快把我甩掉,打款的动作风驰电掣。

“一起吃顿饭吧……”我收好离婚协议,小心的放在茶几上,压着那份报纸,“最后的晚餐。

”我没等她答应,径直起身往开放式厨房走去,“就当是诀别这段关系吧!

”窗外的雨变小了,又是淅沥沥的声音,很静逸。我没有用告别、散伙、或者再见,

而是诀别,这次的离开,也许就是永别了。腹部又开始痛了,

冰箱里伪装成维C的药片被我吞了两颗。但胸口的阵痛得快要没法呼吸,我用手按了按,

**声被我吞下。我的手似乎开始不听我的话了。

温绮最爱喝的花胶乌鸡汤被我多撒了几克盐,清蒸石斑鱼出锅时慢了几秒,

白灼菜心的菜芯被我扯烂了边角。餐桌上,摆盘精致,却不完美。她坐下,没动筷,

像是等待或者思考着什么。我给她盛了碗汤,撇去油脂和姜丝,轻轻放在她面前。

“花胶乌鸡汤养颜养胃,乌鸡是下午买现杀的,很新鲜,小心烫。

““物业小陈说他们公司这次竞拍没拿下我们小区,换了另外一个物业公司,

抽空你得去签下合同。”“水费、电费我刚缴满一年了。”……“冰箱里有切好的水果,

吃的时候拿出来放十分钟,别吃太凉的。“……“你的偏头疼药放在药箱下层,蓝白色盒子,

每次用温水送服三粒。”“阳台的花,一周洒一次水就可以,别洒太多,会涝死。

”……我的嘱咐比她们集团年终财报上的数据还详细,详细到她的眉头越皱越紧。“啪!

“她手上的筷子终是狠狠落在桌子上。“够了!”“林枫,你烦不烦,我不是小孩子,

这些事情我能处理。”她站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我给刘姨打电话了,

她愿意回来,以后……”“我吃饱了!”她瞪了我一眼,声音里带着怒气,

身形消失在走廊尽头。卧室门,连同书房那道门,是我七年来未曾涉足的禁区。

看着桌上几乎没动过的菜,心口如同缠绕着淬毒的藤蔓,越缠越紧、呼吸越来越困难。

我捂着心口,等待着,等待那种绞痛感离去。窗外雨停了,那道卧室门隔绝着我的整个世界。

没关系,里面是什么样的盛景也无关紧要了。碗筷被我轻柔收拾,

每一处残留使用过的痕迹被我抹除,不留任何踪迹。我离开的时候,夜已经深了。

我拖着收拾好的行李箱,环顾这生活了七年的家。最后留恋的看了一眼那道门,

轻轻带上大门走了。雨又开始下了,淅沥沥的,落在脸上,冰冰凉凉的。身后跟着脚步声,

可能是她,我却没有回头,钻进网约车催促司机赶紧离开。别了,我的爱人。

————————————————————2我的新家,落在旧城区深处。狭窄,潮湿,

墙壁斑驳。但这里盛在安静,很适合等死。我蜷缩在冰冷的木板床上,咬着被角,疼到极致,

意识飘至时间星河。窗外的雨越来越大了,打在玻璃上似放鞭炮。恍惚中,

一段七年前的记忆在脑海里翻页。那晚,天上也是泼着如此滂沱的大雨。

彼时我还是林氏那个锋芒毕露的三少爷。刚从一场惨烈的家族倾轧中脱身,

代价是胃出血和被碾碎的自尊。我倒在那个高档小区冰冷的地面上,雨水混着血水糊了一脸。

世界在旋转、模糊。我以为我会像条野狗一样悄无声息地死在那里。然后,

一束车灯刺破雨幕。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带着一丝迟疑,停在我身边。

一把伞遮住了我头顶的滂沱。“喂?还活着吗?”她的声音在雨声中有些失真,

却饱含着深切的担忧。我费力地睁开眼,看到一张被雨水打湿却依旧冷艳逼人的脸。那一刻,

狼狈不堪的我,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救……救我。”她没有迟疑,费力把我拖上车,

送到医院。她在医院里忙上忙下,跑前跑后。等我恢复过来后,她以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我,

像是在评估一件商品。后来我才知道,她那时正被家里逼婚逼得焦头烂额。

她不想因为商业利益和豪门大少随意联姻,不想成为家族交易的商品。

然后她从相亲晚宴逃了出来,遇见了我。“你叫什么名字?”她挑了挑眉,“跟我结婚,

应付我家里,条件你开。”语气是谈生意的干脆。“好。”我答应得同样干脆。救命之恩,

当以身相许。不是贪图她美貌,不是贪图她身子,不是贪图她财富。

而是她眼底的那抹倔强打动了我,也因我无家可归。我们领了证,办了酒席结了婚。

我成了温绮人前名义上的丈夫,我远离了林氏的纷争,心甘情愿为她服务。

她会亲昵的挽着我的手臂,笑容灿烂,夫妻恩爱。她会在心情好的时候,陪我看场电影,

爬一座山,看一次海……那时,我并没有爱上她。直到那天我被人羞辱,

她霸气把我护在身后的形象烙印在我心房里。“怎么会有如此飒的女人!”在那一刻,

我沦陷了。然而她并不爱我,她只爱她那个远在国外镀金的白月光萧景宣。因此,

她在家里给我设了禁区,她的卧室和书房。面对她,我总是小心翼翼,像个信徒捧着信条。

我知道她有很多事想做,很多地方想去。她想去普罗旺斯看薰衣草花海,

去富士山脚下等日出,去冰岛看极光,去澳门塔蹦极……但她不会和我去。她在等,

等萧景宣陪她完成那些浪漫的拼图。

————————————————————3离婚第三天。温绮的电话第一次打来时,

我正在出租屋的窗边,看着旧巷里被雨水打湿的青苔。电话**突兀地响起,

划破了屋内死寂的沉默。屏幕上闪烁的名字,像一根细小的针,扎进我早已麻木的神经。

我盯着它看了几秒,直到**快断掉,才按下了接听。“喂?”我的声音很平静,

甚至带点刻意的疏离。“林枫,”她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有些失真,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我的睫毛膏……放哪了?就是你之前帮我收的那个,

银色管子的。”她记得牌子,却忘了位置。我闭上眼,

眼前清晰地浮现出主卧梳妆台右侧第二个抽屉,里面分门别类的小格子。

“梳妆台右边第二个抽屉,最靠外的那个小格子,和你的备用口红放一起。

”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像在念一份物品清单。“哦……找到了。”她那边传来翻动的声音,

片刻停顿后,又问,“阳台那盆君子兰,叶子尖黄了,怎么回事?”“水浇多了。

放通风处晾几天土,暂时别浇了。”我顿了顿,“或者,找刘姨看看。”“知道了。

”她应了一声,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传来电话被挂断的忙音。我握着手机,

冰冷的触感从掌心蔓延开。窗外的雨还在下,淅淅沥沥,像永远也流不尽的眼泪。

我的电话开始时不时就响起,依旧是温绮的来电。频率越来越频繁,有事无事。我知道。

她开始不适应了。这细微的依赖,像黑暗中悄然探出的藤蔓,缠绕着我的心。

我必须亲手斩断它。她需要习惯没有我的日子,习惯独自面对那些琐碎。没了我的保护,

未来的日子她才能自己走得更远。我天真的以为,现在的我,只会是她的绊脚石。下一次,

我得再慢些接电话。再下一次,或许就不接了。

————————————————————4温绮终于看透我的疏离。

电话的间隔越来越长,响铃的次数也越来越少。我的借口永远是,“在忙,你找刘姨。

”忙什么?忙着和自己腐朽的身体谈判,忙着在疼痛的间隙,规划最后的旅程。

我踏上了那条她曾无数次憧憬过的路。普罗旺斯的薰衣草花海,紫色的波浪翻滚到天际。

阳光炽烈,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香气。我站在花田边缘,想象着她兴奋地跑进去的样子,

像个孩子。想象着我给她买粉丝的冰淇淋,她接过冰淇淋快速背身,像个护食的小孩。

然后又转身小心翼翼的递给我,脸上沾着粉色的奶油渍,眼神依依不舍。

我走在她想要走的海岸线上,晚风裹挟着咸腥的味道。她会冷吗?如果海风吹起她的薄衫,

那个人会不会脱下外套,温柔地披在她肩上?我伸出手,指尖却只触碰到虚无的空气。

富士山脚下,凌晨四点。寒气刺骨,我裹紧外套,坐在冰冷的石头上,等待日出。

天边泛起鱼肚白,金色的光芒一点点撕裂夜幕。山巅被染成瑰丽的橘红,壮美得令人窒息。

她那么怕冷,会缩着肩膀吧?那个人会不会把她拥入怀中,用体温驱散她的寒意?

我只能拢紧自己单薄的衣襟,感受着骨头缝里渗出的寒意。澳门塔。站在蹦极平台边缘,

脚下是蚂蚁般的车流和蔚蓝的海。风呼啸着灌进耳朵。我跳了下去。失重的瞬间,

心脏仿佛要冲破喉咙,巨大的恐惧攥紧了我。她会害怕吧!她那么怕高。会不会脸色苍白,

嘴唇发抖?那个人会不会紧握着她的手,在她耳边说,“别怕,有我在!”而我,

只有耳边呼啸的风声,和体内癌细胞狂欢般的嚣叫。我沿着她梦想的轨迹,一步一步丈量。

在每个地方,都留下一点点微不足道的痕迹。一张不起眼的涂鸦,

一块刻着“LF”字母的石头,被悄悄塞进不起眼的角落。也许有一天,

她的足迹会覆盖这里。也许她的目光会不经意地扫过那些痕迹,觉得似曾相识。

也许她根本不会发现。也许它们早已被风雨抹去,或被别人的印记覆盖。谁在乎呢。

就当是我陪她走了一遭。来一次无声的,提前的同行。

————————————————————5旅程的终点,是一座藏在深山里的道观。

青烟袅袅,香火寥寥。虽然香火不旺,但听说极为灵验。我跪在蒲团上,

冰冷的石板透过薄薄的裤子渗入骨髓。不是为了自己。我这副残躯,已无药可救。双手合十,

额头虔诚地抵在冰冷的地面。只求一件事,愿她余生平安喜乐。起身时,膝盖钻心地疼,

眼前阵阵发黑。我双手撑着冰凉的地面,缓了很久。

一个老道递给我一个叠成心形的黄色符咒,放进一个小小的红色福袋里。“福主心诚,

三清祖师会保佑你的。”他的声音平和,眼神似乎洞悉一切。我接过福袋,“福佑她便好!

”布料的触感粗糙,带着一点檀香和阳光的味道。很轻,却又沉甸甸的。

我把它小心地放进贴胸的口袋。符纸贴着皮肤,似乎真的传来一丝暖意。我转身准备离开。

下山的路很长,我的时间不多了。————————————————————6山门外,

香樟树下。一个熟悉又尖锐的笑声,像生锈的刀片刮过耳膜。是叶曼。温绮的闺蜜,

心思污浊的心机婊。我下意识地侧身,隐在一棵粗壮的树后。视线穿过枝叶的缝隙。

温绮站在那里,穿着精致的套装,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她身边站着萧景宣,一身休闲名牌,

风度翩翩。叶曼正举着手机,热情洋溢地指挥着,“哎呀,景宣你靠近温绮一点嘛!对,

搂着她的腰!温绮你笑开心点呀!”萧景宣的手自然地搭上了温绮的腰。

温绮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嘴角勉强向上弯起一个弧度。笑容空洞,

像一张精致的面具。叶曼按下快门,然后跑过去,把手机递给他们看。“看看,多登对!

”叶曼的声音甜得发腻。萧景宣和叶曼凑得很近,头几乎挨在一起看屏幕。

他们的眼神在屏幕上短暂交汇,又迅速分开,像有看不见的火花噼啪一闪。叶曼的手指,

状似无意地拂过萧景宣的手背,若即若离。温绮的目光却有些飘忽,落在远处寺庙的飞檐上。

她没看见。她当然看不见。一个连自己书桌上的仙人掌都能养死的人,

又怎么看得穿那些精心编织的蛛网?**在粗糙的树干上,冰凉的树皮抵着额头。

心脏的位置,那个小小的福袋硌着。也好。她需要看清。需要面对这虚伪背后的真实。

我天真地以为,疼痛是成长的必经之路。只有让她被撕碎,重生,

才能独自面对着冰冷的世界。————————————————————7遇见他们后,

我没有返程。鬼使神差地,我远远的,悄**的跟在他们身后。像一抹游荡的,

不被察觉的影子,远远的守望着。山顶观景台,寒风凛冽。温绮裹紧了薄薄的风衣,

独自站在栏杆边,望着远处翻滚的云海。风吹乱了她的长发,鬓角似乎凝着细微的寒霜。

她抱着手臂,肩膀微微瑟缩。萧景宣和叶曼在不远处的休息区,靠得很近。

叶曼指着手机屏幕,不知说了什么,逗得萧景宣开怀大笑。叶曼顺势轻轻依偎进他的臂弯,

姿态亲昵自然。温绮似乎回头看了一眼,又迅速转回头。她的背影,在苍茫山色中,

显得格外单薄和孤寂。第二天,他们去了蹦极。站在高台边缘,温绮的脸色瞬间褪尽血色,

嘴唇发紫,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她紧紧抓住安全绳,指节泛白。

“我……我不行……”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怕什么呀温绮!”叶曼在旁边咯咯地笑,

“景宣都敢跳,你可不能怂哦!”萧景宣也笑着,眼神里带着一丝轻蔑的玩味,“就是,

来都来了,胆子这么小?”温绮摇着头,试图后退。“别磨蹭了!”萧景宣突然上前一步,

带着点不耐烦,几乎是推搡着,把她推到了跳台最边缘。温绮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下一秒,

萧景宣竟抬脚,在她背后不轻不重地踹了一下!“啊——!”温绮的身影瞬间下坠,

凄厉的尖叫划破长空。萧景宣和叶曼站在跳台上,看着下方,爆发出一阵放肆的大笑。

萧景宣甚至一把搂过叶曼,低头吻了上去,动作张狂而得意。我站在远处的观景平台,

全身的血液都冷透了。风穿透我的身体,带走最后一丝温度。我只是看着。

像一个被钉在耻辱柱上的观众,看着我的爱人被如此羞辱。心口的位置,空荡荡地疼。

我天真地以为,这残忍的撕裂,能让她看清,能让她成长。

————————————————————8温绮回到休息区后,

她缓了很久脸上才有血色。不久后,他们便爆发了激烈的争吵。隔着景区厚厚的门,

也能隐约听到温绮拔高的声音,充满了委屈和愤怒。萧景宣的声音更大,带着暴戾和厌烦。

最后是“砰”的一声巨响摔门声。萧景宣怒气冲冲地走了,把她们两个女人丢在了景区。

温绮的情绪低落到极点,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叶曼轻声细语地安慰着她,

眼神却频频飘向萧景宣消失的方向。温绮和他们分开后,独自找了家酒店。

我远远地看着温绮坐在酒店花园冰冷的石凳上,蜷缩着,像一只受伤的小兽。

月光洒在她身上,一片冰凉。她需要自己去舔舐伤口,需要自己去面对这狼藉。我告诉自己。

但看着她空洞的眼神,看着她微微颤抖的肩膀,一种更深的无力感攫住了我。也许,

需要更彻底的毁灭。我拿出了备用的手机,卡是匿名的。编辑了一条简短的信息,

发送给温绮一个不常用的邮箱。里面是叶曼和萧景宣在另一座城市酒店开房的记录截图,

时间就在上周。发送成功。我像一个冰冷的刽子手,递上了斩断她最后幻想的刀。

她果然去了。在那个陌生的城市,那家奢华的酒店。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找到房间的,

也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只看到她失魂落魄地走出来,脸上没有泪,只有一片死灰般的茫然。

紧接着,萧景宣和叶曼也出来了。萧景宣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暴怒和鄙夷。

温绮似乎想说什么。萧景宣却像丢弃一袋恶心的垃圾,狠狠推了她一把!

温绮踉跄着摔倒在地。“滚!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晦气!

”萧景宣恶毒的话语像淬了毒的冰锥。叶曼挽着他的胳膊,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温绮,

眼神里是胜利者的怜悯和嘲讽。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瓢泼大雨。

冰冷的雨水瞬间浇透了温绮全身。她就那么坐在酒店门口冰冷湿滑的地上,蜷缩着,

抱着膝盖。雨水顺着她的头发、脸颊疯狂流淌。她没有哭,没有喊,

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车水马龙的街道。像一个被抽走了灵魂的精致木偶。

大雨无情地冲刷着她,仿佛要洗去她身上所有的温度、尊严和曾经的爱恋。路人行色匆匆,

投来好奇或漠然的目光。我让一个酒店门童给她送去了一把伞。门童蹲下身,

把伞递到她面前。她只是缓缓地、缓缓地摇了摇头。眼神空洞得没有一丝光。

门童无奈地走开了。过了很久,很久。她才慢慢地、极其艰难地用手撑着湿滑的地面,

试图站起来。试了几次,才摇摇晃晃地站稳。然后,她像一具行尸走肉,一步一步,

恍恍惚惚地走进了茫茫雨幕中。背影在倾盆大雨中,模糊又单薄。

像随时会被这无情的世界彻底吞噬。我的心,也在这场冰冷的雨里,沉到了最深的谷底,

被无尽的黑暗和悔恨淹没。

————————————————————9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雨幕尽头,我转身。

脸上的平静彻底碎裂,眼底只剩下冰冷的暴戾。“人呢?”我的声音不大,

却让眼前的几个人瞬间绷直了身体。“在停车场,三少。”为首的黑衣男人低声回答,

声音沉稳。“带路。”地下停车场,灯光惨白。萧景宣正搂着叶曼,

得意洋洋地走向他那辆张扬的跑车。叶曼还在娇笑着,“……看她那样子,

真是痛快……”看到我们一行人突然出现,堵住了去路,萧景宣皱起眉,一脸被打扰的不悦,

“让开!”叶曼认出了我,脸上瞬间堆起夸张的鄙夷和嚣张,“哟,我当是谁呢?

这不是温绮那个吃软饭的前夫吗?怎么,替你的前主子出头来了?”她上前一步,

尖尖的手指几乎要戳到我的鼻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东西!滚开!别挡景宣的路!

”萧景宣也嗤笑一声,拿出手机,“找死是吧?信不信我现在就叫人……”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我身后的黑衣人动了。动作快得只留下残影。

沉闷的、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在空旷的停车场骤然响起!“啊——!!!

”萧景宣的惨叫凄厉无比,抱着扭曲变形的右腿滚倒在地。紧接着是叶曼,

同样**脆利落地踹断了腿,倒在地上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我慢慢走到他们面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两张因剧痛和惊恐而扭曲的脸。“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萧景宣疼得浑身抽搐,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叶曼也吓得忘了哭嚎,像见了鬼一样。

我蹲下身,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林氏三少,林枫。”这六个字,

像一道惊雷劈在他们头顶。萧景宣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叶曼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像筛糠一样抖起来。林氏。

那是他们萧家和叶家加起来也望尘莫及的庞然大物。“听着,”我的声音不高,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冷,“离温绮远点,再出现在她面前,

或者再敢动她一根手指头……”我顿了顿,目光扫过他们扭曲的腿。“下次断的,

就不只是腿了。”他们像两条濒死的鱼,只剩下恐惧的抽气声。“滚出这座城市。

”我站起身,不再看他们一眼,“别想着报警,除非你们想试试林氏的律师团,

或者……更直接的手段。

”黑衣人像拖死狗一样把他们塞进了一旁喷绘着“城市便捷”LOGO的绿色垃圾桶。

停车场恢复了死寂,只剩下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和汽油味。我站在原地,

胸口那个福袋的位置,一片冰凉。这迟来的、暴戾的守护,并不能温暖她淋透的心。但至少,

垃圾被清理了。只是我能守护她的次数,并不多了。

————————————————————10温绮没有和任何人告别,

也没有人可以给她告别。她像一片被骤雨打落的叶子,悄无声息地回到了那座城市,

回到了那栋空旷的别墅。没有撕心裂肺的哭喊,没有歇斯底里的控诉。平静得可怕。

如同我当初离开时一样。然后,她的电话开始疯狂地打给我。一个接一个。起初是质问,

带着压抑的怒火,“林枫!你在哪?!”然后是焦急的寻找,“接电话!告诉我你在哪!

”再后来,变成了带着哭腔的哀求,

“求你了……林枫……你回来……”手机被我调成了静音,屏幕在昏暗的出租屋角落里,

明明灭灭。像一颗垂死挣扎的心脏。我的人告诉我,她像疯了一样。

她去了所有我可能出现的地方,旧城区的巷子口,我们曾经爬过的山脚下,

看过电影的电影院门口……她发着高烧,脸颊烧得通红,眼神却执拗得吓人。脚步虚浮,

却不肯停下。我远远地跟着她。看着她踉跄着走过我们曾散步的河堤,

看着她茫然地站在老城区破败的巷口。深秋的风卷起枯叶,吹乱她的长发。她裹紧了大衣,

瘦削的背影在风中摇摇欲坠。突然,她猛地停住脚步,像感应到什么,猝然回头!

目光直直地射向我藏身的阴影角落!那一瞬间,我的心跳几乎停止。她看到了?不。

她的眼神是空洞的,带着高烧的迷蒙和不确定。她只是朝着这片阴影,茫然地看了几秒。

然后,失望地垂下眼,继续拖着沉重的步子往前走。一步,一步。

像是在走向没有尽头的绝望。我的心被狠狠攥紧。终于,在一个堆满杂物的昏暗小巷深处,

她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身体晃了晃,像断线的木偶,软软地倒了下去。

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青石板上。我冲出阴影,却在她身边一步之遥的地方硬生生刹住。

我不能碰她。我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紧闭的双眼,额角渗出的刺目鲜血。

像个破碎的瓷娃娃。“送她去医院。”我的声音嘶哑得厉害,

是对着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黑衣人说的,“不……不可以提到我。

”黑衣人动作迅速地抱起她,消失在巷口。我站在原地,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淡淡的、混合着药味的冷香。指尖冰凉。

她明明感觉到了我的存在。却永远也找不到。这大概就是对我们之间,最残忍的注脚。

————————————————————11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似乎透过电话线传了过来。我的人每天都会向我汇报她的情况。高烧退了,人醒了。

她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抓住护士的手,声音嘶哑地问,

“有没有……一个叫林枫的人……来找过我?或者……你们看到他了吗?”护士茫然地摇头。

她眼里的光,瞬间熄灭了。像个被遗弃在黑暗中的孩子。她出院了。回到公司,

面对的却是巨大的危机。温氏集团的核心项目被人恶意狙击,资金链濒临断裂。

她像一根绷紧的弦,在办公室里彻夜不眠,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疲惫和焦虑。

但她依然没有停止寻找我。通过各种渠道,甚至动用了她并不熟悉的灰色地带的关系。

我的时间,真的不多了。身体像一具被蛀空的朽木,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和灼痛。

连下床都成了奢望。阳光透过出租屋狭小的窗户照进来,灰尘在光柱里跳舞。很安静。

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穿着昂贵套装、妆容一丝不苟的女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保镖。

空气里瞬间弥漫开高级香水和消毒水混合的、令人窒息的味道。是我母亲。

她环顾着这间简陋、潮湿、散发着药味和腐朽气息的屋子,精致的眉头厌恶地蹙起,

仿佛踏入了一个巨大的垃圾场。“枫儿,”她的声音带着上位者惯有的冰冷和不容置疑,

“跟我回去。林家的医疗团队,能让你活得更久一些。”我费力地偏过头,

看向窗外那片灰蒙蒙的天空。“不必了。”声音微弱,却异常清晰。

“你非要死在这个贫民窟一样的鬼地方?”她的声音里终于带上了一丝压抑的怒气,

“为了那个女人?她值得吗?”“值不值得……我说了算。”我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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