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洞深处的冰层泛着幽蓝的光,沈浪盯着冰壁里嵌着的那块玄冰铁,眼睛亮得像两团火。
那玩意儿足有半人高,藏在万年玄冰里,通体银白,寒气比寒髓玉心更烈,冰壁上凝结的白霜都带着金属光泽。苏沐月说这是北域寒流冲刷亿万年形成的奇物,比水纹钢硬三倍,最适合打磨破妄剑的剑尖。
“怎么弄出来?”沈浪舔了舔嘴唇,破妄剑在冰地上划了划,骨剑与玄冰铁的寒气相撞,竟激起细小的电光。
苏沐月没说话,只是举起冷月剑,剑尖轻点玄冰铁周围的冰层。淡青色的冰刃悄无声息地切入,像热刀切黄油,很快就在玄冰铁周围划了个圈。“用你的血气撞开。”
沈浪挑眉,后退两步,运转剑胎噬血的血气。六道剑纹同时亮起,银红交织的气流顺着手臂涌入破妄剑,骨剑瞬间蒙上层血雾,与玄冰铁的寒气撞出嗤嗤白烟。
“给我出来!”他低喝一声,挥剑劈在玄冰铁旁的冰层上。
“轰隆!”
冰层炸裂,玄冰铁带着碎冰碴滚落,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沈浪扑过去抱住,入手冰得刺骨,却奇异地没有冻伤他——剑胎的血气与玄冰铁的寒气产生了共鸣,竟在接触面凝成层淡红的薄冰。
“好家伙。”他用破妄剑的断口抵住玄冰铁,运转血气往剑尖磨。骨剑与玄冰铁摩擦,发出刺耳的“咯吱”声,火星溅在冰地上,瞬间凝成小冰珠。
胖虎抱着小红蹲在旁边,小红的四爪在冰地上扒拉,突然对着玄冰铁喷出口暗红色的雾气。雾气落在玄冰铁上,竟让坚硬的金属表面微微软化,沈浪打磨的速度顿时快了数倍。
“这小东西还有这本事?”沈浪惊喜道。
苏沐月的目光落在小红头顶的小角上:“妖帝后裔的血气,能软化世间金石。看来古籍没骗你。”
就在破妄剑的剑尖被打磨得寒光闪闪,隐隐透出银红气流时,洞外突然传来“嗡”的轻响,不是剑气,是阵法启动的震颤——锁灵阵!
“来了。”苏沐月握紧冷月剑,眼神一凛,“凌云霄带的那个金丹修士动手了,这阵法能锁住血气流动,对你的剑胎噬血最不利。”
沈浪摸了摸新磨的剑尖,玄冰铁打造的尖端泛着冷光,比水纹钢锋利数倍,骨缝里的银红气流顺着剑尖流转,竟能在冰地上划出红痕。“锁灵阵?正好试试我的新剑。”
他提着破妄剑往外走,刚到洞口,就被层淡金色的光罩挡住。光罩上布满细密的符文,散发着压制血气的气息,他体表的剑纹顿时暗了几分,连呼吸都滞涩了些。
“沈浪!你这小畜生,被困住了吧?”凌云霄的声音在阵外响起,带着得意的笑,“这锁灵阵是我天剑仙宗的秘传,专克你这种靠血气修炼的邪修!识相的就自废修为,或许小爷还能饶你一命!”
阵外站着十名金丹修士,为首的是个灰袍老者,正捏着法诀维持阵法,他的剑上缠着淡金色的符文,显然是阵法的主持者。凌云霄站在老者身后,白衣胜雪,脸上带着报复的快意。
“聒噪。”沈浪懒得跟他废话,破妄剑带着银红气流,狠狠劈在光罩上!
“铛!”
光罩剧烈震颤,符文闪烁不定,沈浪却被震得后退两步,虎口发麻——锁灵阵果然霸道,剑胎的血气被压制了三成,连玄冰铁的锋利都打了折扣。
“没用的!”灰袍老者冷笑,“这阵法用十柄金丹剑器为基,除非你能同时破掉十柄剑,否则休想出来!”
沈浪突然笑了,对苏沐月扬下巴:“冰山脸,还记得上次在寒潭的配合吗?”
苏沐月没回答,却先一步动了。冷月剑划出七道冰弧,冰刃穿透光罩的缝隙,直取阵外七名金丹修士的手腕——那里是他们握剑维持阵法的要害!
“卑鄙!”凌云霄怒吼,挥剑格挡,却慢了半拍,三名修士的手腕被冰刃冻伤,法诀一乱,光罩顿时暗了几分。
就是现在!
沈浪体内的银红气流突然爆发,剑胎倒刺刺破皮肤,将血气强行灌入破妄剑。玄冰铁的剑尖在他手中发出嗡鸣,银红气流与玄冰寒气碰撞,竟在剑尖凝成颗米粒大的红冰珠——那是元婴灵力、妖帝血气与玄冰铁寒气的融合体!
“给我破!”
他将全身力气灌注在右臂,破妄剑带着红冰珠,以《破妄三式》的捅菊式,精准地刺向光罩上最薄弱的符文节点!
这一剑凝聚了他所有的力量,玄冰铁的锋利、剑胎噬血的霸道、妖帝后裔的血气,还有苏沐月牵制创造的机会,全部灌注在那一点红冰珠上!
“咔嚓!”
淡金色的光罩像玻璃般碎裂,红冰珠炸开,银红气流与冰寒瞬间席卷阵外,三名维持阵法的金丹修士被气流扫中,当场口喷鲜血,握剑的手竟被冻住,同时血气逆流,显然是被剑胎的力量反噬。
“不可能!”灰袍老者失声惊呼,连忙催动剩下的七名修士补阵,却被苏沐月的冷月剑缠住,冰刃连绵不绝,根本不给他们机会。
沈浪趁机冲出破阵,破妄剑反手横扫,玄冰铁的剑尖划过灰袍老者的咽喉。老者瞪大了眼睛,到死都没明白,自己的锁灵阵怎么会被一柄骨剑破开。
凌云霄见状,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跑,比上次被追杀时快了数倍。
“想跑?”沈浪哪会放过他,脚下泥鳅步展开,新磨的破妄剑带着银红气流,像道红闪电追了上去,“上次掉了门牙,这次该掉点别的了!”
他一剑劈向凌云霄的后腿,却在剑尖即将及体时,被道突然出现的青影挡住——是天剑仙宗的另一名金丹长老,显然是凌云霄的护卫。
“小畜生,休伤我宗少主!”青影怒吼,长剑带着淡青剑气直刺沈浪心口。
沈浪没躲,反而迎着剑气冲了上去,左肩的血刺突然暴涨,缠住长老的剑身,同时破妄剑以撩阴式反挑,玄冰铁的剑尖精准地刺向长老的手腕!
这一剑又快又阴,正是《破妄三式》的精髓。长老急忙收剑,却慢了半拍,手腕被划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剑气顿时溃散。
“你的剑,不如我的破妄硬。”沈浪冷笑,剑胎突然吸收长老伤口的精血,银红气流暴涨,竟在他体表凝成层血冰铠甲,硬接了长老的反击剑气。
就在这时,苏沐月的冷月剑突然从侧面斩来,冰刃与破妄剑的银红气流碰撞,竟产生道冰火漩涡,瞬间吞噬了长老的护身灵力!
“双剑合璧?”长老瞳孔骤缩,刚想后退,就被沈浪的破妄剑刺穿了咽喉。
解决掉长老,沈浪再看时,凌云霄已经跑没影了,只留下道淡青的剑光在雪山尽头闪烁。
“算他跑得快。”沈浪啐了口,却没去追——破妄剑的玄冰铁剑尖在刚才的激战中崩了个小口,需要重新打磨。
苏沐月走到他身边,目光落在破妄剑的缺口上:“玄冰铁虽硬,却脆,下次别用这么蛮劲。”
“知道了,冰山脸。”沈浪笑了,突然把剑往她面前递,“帮我看看,这剑能算及格不?”
破妄剑的骨身上,银红气流还在流转,玄冰铁的剑尖泛着冷光,映亮了苏沐月的脸。她的指尖轻轻碰了碰剑尖的缺口,冰寒的指尖与银红气流碰撞,竟让缺口处的金属微微蠕动,像是在自我修复。
“还行。”她收回手,转身往冰洞走,“玄冰铁还有剩,再打个剑鞘,免得又崩了刃。”
沈浪看着她的背影,又看了看破妄剑上蠕动的缺口,突然觉得这柄用鳄骨和玄冰铁做的糙剑,好像真的有点不一样了。
胖虎抱着小红追上来,小红正对着破妄剑喷出暗红色的雾气,帮着修复缺口。“主人,苏姐姐好像对你的剑很上心哦。”
沈浪敲了敲它的脑袋:“小孩子别乱说。”
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烫了下,比剑胎的血气还暖。
雪山的风卷着雪沫掠过,冰洞外的锁灵阵残骸正在融化,破妄剑的银红气流在阳光下闪烁,像一道刚刚诞生的、属于“碰瓷剑修”的锋芒。
而冰洞深处,那半块剩下的玄冰铁,正散发着幽蓝的光,仿佛在等待着被打造成更厉害的武器——或许,是双剑合璧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