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泽言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挑眉打量我:
“想离婚?你离了我,能给儿子用进口药吗?能请得起专家会诊吗?”
“佳禾,别跟钱过不去,我知道你委屈,再给你加一辆车,这事就这么了了,嗯?”
我一把打掉他手上的车钥匙:
“邵泽言,我妈死的时候,你也是这么敷衍我的!”
多年前,妈妈在工地突发脑溢血,性命病危。
我到公司求邵泽言拿钱救命,他却说要先送苏岚月去做检查,让我等着。
那笔钱最终没能留住妈妈。
脑溢血最佳抢救时间只有两小时,可他陪了苏岚月六个小时。
后来他抱着我说,以后会好好补偿我。
那时我已经怀了小辉,为了孩子,我原谅了他。
这些年,邵泽言也确实做到了。
市中心的大平层,衣帽间里的高定礼服,就连儿子的奶瓶都是镶金的。
可直到昨天,小辉躺在手术台上输血,我突然明白。
这些年的锦衣玉食,不过是用妈妈的命换来的补偿。
邵泽言似乎没料到我会提起妈妈,愣了一下,随即从钱包里又抽出一张卡:
“这张卡有五百万,算是我......补偿你的。”
我看着那张卡,突然觉得无比讽刺。
这就是他的方式,永远用金钱来衡量一切,以为所有的伤害都能靠物质来弥补。
“不必了,我会让你后悔的。”
我推开他,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决绝。
邵泽言看着我转身的背影,将那张卡扔在地上,语气带着一丝不耐:
“随便你,等你没钱给小辉治病了,自然会回来求我。”
我没回头。
从妈妈去世的那天起,从小辉躺在血泊里的那一刻起。
我就该醒了。
从别墅出来,我联系了首都医生朋友,请他帮儿子办转院。
陆致尧是国内首屈一指的骨科医生,答应帮我垫付全部治疗费。
ICU探视时间只有半小时。
儿子浑身缠满纱布,右腿打着厚重的石膏,小脸几乎没有血色。
我刚握住儿子插着输液管的手,他就睁开了眼:
“妈妈不哭,小辉不疼的。”
他努力扯出个笑,小手动了动想摸.我的脸,却被针头拽得直疼:
“爸爸来了吗?小辉想爸爸了。”
我喉咙像被堵住,只能用力点头。
直到护士来催,儿子还在念叨:
“妈妈,告诉爸爸,小辉会乖的,让他早点来看看我。”
我回家拿换洗衣服,准备去医院陪床。
刚进家门,就看见玄关放着一个粉色行李箱。
邵泽言正弯腰给苏岚月换拖鞋,看见我,掩了掩尴尬的神色:
“导盲犬伤小孩的事闹大了,月月家窗户都被人砸了。”
“网上那些人跟疯了似的,我只能让她先搬过来住。”
苏岚月摸索着抓住他的胳膊,声音怯生生的:
“佳禾姐,给你添麻烦了。我住客房就好,不会打扰你们的!”
“随便你,我要去医院陪小辉。”
我绕过他们,就要往房间走。
邵泽言呵斥一声,拉住了我的手腕:
“我明天要去总部开会,月月一个人在家不安全,你留下照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