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陆知楠一句「喜欢温顺」,我亲手扼杀了另一个自己。药物磨平了我的棱角,
蚕食了我的健康与事业,换来的却是他无尽的嘲讽与精神控制。
他拿我与他心头的白月光处处比较,指责我事业无成,无法生育。
可当我释放疯批的第二人格大杀四方时,他却跪下来,哀求我不要抛弃他。晚了,这一次,
我不再是谁的附属品。1.「夏雨星,你看看你做的方案,一塌糊涂!」「学学诗婷,
她是怎么帮浩东打理生意的?」陆知楠将一叠文件甩在我面前,纸张散落一地,
像我破碎的尊严。我刚替他应付完一场酒局回来,胃里翻江倒海,
身上还残留着客户肥腻的手留下的触感和令人作呕的酒气。「那个李总……」我实在委屈,
想说那个男人是如何借着酒意对我动手动脚,言语轻佻。「够了!」陆知楠不耐烦地打断我。
「应酬是你的工作,连这点事都做不好?」「看看诗婷,结婚三年抱俩,事业家庭两不误,
你呢?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他的话,狠狠扎进我心里最痛的地方。
为了他喜欢的温顺无害,我吃了三年的药,压制另一个尖锐、甚至有些疯狂的自己。
医生早就警告过我副作用,头晕、恶心、记忆力下降,还有……暂时性不孕。这些,
陆知楠都知道。但他现在却用这个,当作攻击我的武器。我看着他英俊却冷漠的侧脸,
那个曾经会在雪天脱下外套裹住我,说「阿星,有我在」的男人,好像已经死了。
死在日复一日的药物侵蚀里,死在他对林诗婷越来越不掩饰的偏爱里。2.林诗婷,
陆知楠大学室友秦浩东的老婆。一个永远妆容精致、说话滴水不漏的女人。
也是陆知楠放在心尖尖上疼的人。秦家是老钱,秦浩东能力一般,全靠家里。林诗婷嫁过去,
倒是把资源玩得飞起。陆知楠是科技新贵,白手起家,天赋异禀。他创立的「知星」科技,
业内都认他是技术天才。林诗婷就常拖着她老公秦浩东,找陆知楠吃饭。饭桌上,
她总用那种又崇拜又依赖的眼神看着陆知楠。张口闭口请教各种「商业难题」。陆知楠对她,
有求必应,恨不得把公司核心资源都捧给她。而我这个正牌老婆,在他眼里,
连林诗婷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阿星,」陆知楠声音缓和了点,像哄骗。
「我知道你不容易,但你看诗婷,她多会为浩东着想。」「今晚有个局,对『知星』很重要。
」「是诗婷帮忙牵线的,你去替我应付一下。」「你看『知星』是我们名字的融合,
也是你我心血的融合,就像我们的孩子一样。」「为了『知星』你也要努力啊。」又是应酬。
又是为了林诗婷牵的线。胃里的恶心感又冲上来,头一阵阵发晕。药的副作用越来越狠了。
我死死盯着他,想从他眼里找到一丝愧疚。没有。只有理所当然。「知楠,
我今天不太舒服……」「别耍小性子。」他立刻皱眉。「这点事都做不好,我娶你有什么用?
」「难道真要诗婷一个外人来帮我?」他的话像钝刀子,一下下割我的神经。是啊,
我有什么用呢?事业停了,身体垮了,连孩子都生不了。只能把「知星」当我们的孩子。
这一切,到底是为了谁?他当初说:「阿星,你太锐利了,我不喜欢。我喜欢温柔一点的。」
于是,我收起所有刺,吞下那些药。拼命变成他喜欢的样子。结果呢?3.酒桌上,
觥筹交错,烟雾熏人。那个油腻的男人借着酒劲,手一次次往我肩上搭。
嘴里的话更是脏得没法听。「陆太太真是好酒量,人也漂亮,陆总好福气啊!」「来,
夏**,再喝一杯,这杯喝了,合同就好说了……」胃里烧得慌,头晕得站不住。我想躲,
却被他按住肩膀,酒杯几乎怼到我嘴边。就在我快吐出来的时候,
一只修长有力的手稳稳握住了那男人的手腕。「张总,夏**不胜酒力,我替她喝。」
清冽的男声响起,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我抬头,撞进一双深邃沉静的眼眸。是顾言。
今天这场局的甲方代表之一,圈子里小有名气的投资人。见过几次,不熟。张总脸上挂不住,
但在顾言那股无形的压力下,讪讪收了手。顾言替我挡了酒,又不动声色地把话题带开。
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他微微点头,目光在我惨白的脸上停了一秒,带着点探究。
酒局终于散了,我逃一样冲出酒店。冷风一吹,胃里搅得更凶。我扶着墙角干呕,
什么都吐不出,只有苦水。一瓶温水递到我面前。是顾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出来。
「还好吗?」他问,声音很温和。我接过水漱口,狼狈地点头,「谢谢你,顾总。」
「陆知楠呢?」他问,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我低下头,掩饰眼里的酸涩,「他……有事。
」顾言没再问,只是安静地站在我旁边。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夏雨星,有些事,
不必勉强自己。」我猛地抬头看他。他的眼神很平静,却像能看穿我所有硬撑和不堪。
那一刻,心里积了多年的委屈,差点决堤。4.回到家,陆知楠正窝在沙发里。
手机屏幕亮着,林诗婷那张脸晃眼得很。画面里是**的儿童房,两个小男孩在闹。
「知楠哥,你看我家二宝,是不是又胖了?」陆知楠对着屏幕笑得那叫一个春风得意。
「是啊,可爱,像你。」那温柔劲儿,我从没见过。他抬眼看见我,脸上的笑瞬间收了。
只剩下冷漠和不耐烦。「回来了?事儿办砸了?」我嘴还没张开,
他就盯上我乱了的头发和领口的酒渍。眉头拧成个死结。「你搞什么鬼?形象呢?
让人占便宜了?」不是关心,是骂。好像我被蹭一下,都是我的错。
「我没有……是那个张总……」「行了!」他吼着打断我,「这点破事都办不好!」
「你看看人家诗婷!」「她应酬,哪个男人敢碰她一下?」「冰清玉洁!大方得体!」
冰清玉洁……他用这词儿说林诗婷,看我的眼神却像在看一摊烂泥。心口像被大锤砸烂了,
闷得喘不上气。我死死忍住眼泪,转身想回卧室。手腕猛地被他攥住,骨头都要碎了。
「你去哪儿?话没说完!」力气大得吓人。「陆知楠,你弄疼我了!」「疼?这点疼算什么?
」他冷笑。「看看你现在这死样子!」「死气沉沉,工作搞不定,孩子生不出!」「你说!
你还有什么用?」字字诛心。我的脑子嗡嗡作响,快要炸了。巨大的绝望把我整个吞掉。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我这么没用?都是我的错……有个声音在脑子里尖叫:「杀了他!
杀了他!」不,不行……那是……我猛地甩开他的手,跌跌撞撞跑进浴室。「砰」
一声锁上门。镜子里那张脸,惨白憔悴,眼神空洞。手腕上,一道道深浅不一的旧疤。
是过去多少个夜里,我给自己的交代。今天,又添了一道新的。好像只有疼,
才能证明我还活着。5.第二天去公司。胳膊上贴了块创可贴。没想到,
林诗婷居然来了「知星」。一身香奈儿套装,妆容完美,笑得春风得意。
手里还拎着个保温桶。「知楠哥,我给你炖了汤,你最近太累了,补补。」
她直接走到陆知楠办公室门口。陆知楠立刻起身迎上去,脸上全是欢喜。「诗婷,
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坐。」两个人旁若无人地腻歪。林诗婷眼神飘过来,
故意落在我手腕的创可贴上。她夸张地捂住嘴。「呀,阿星姐,你手怎么了?受伤啦?」
我下意识想把手缩回去。陆知楠的目光也跟着扫过来,脸色瞬间沉得吓人。
林诗婷假惺惺地拉住陆知楠的胳膊。「知楠哥,你别怪阿星姐,她肯定不是故意的。」
「但……她这样,会不会给你增加心理负担啊?」「唉,真让人心疼。」果然,
陆知楠的脸色更黑了。他转向我,声音冷得像冰。「夏雨星,你能不能别这么恶心人?」
「把你的伤疤藏好!」「别吓到诗婷!」恶心人……吓到诗婷……我的伤,我的痛,
在他眼里,就是恶心。就是会吓到他心尖上那个人的脏东西。原来,我连自残的资格都没有。
我的伤疤,碍了林诗婷的眼。会给陆知楠增加「心理负担」。那一刻,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啪」一声,彻底断了。那个被药死死压了三年的灵魂,在黑暗里,慢慢睁开了眼睛。
带着滔天的恨意。带着冰冷的杀气。6.那天晚上,我没回家。走进药店,
随意抓了些维生素。那瓶吃了三年的药,被我连瓶子一起,丢进路边垃圾桶。金属撞击桶壁,
一声闷响。像过去三年愚蠢人生的丧钟。停药的戒断反应,猛烈袭来。头痛炸裂,恶心翻涌,
冷汗湿透全身,又燥热难耐。我蜷缩在酒店地板上,像条濒死的鱼。
意识在清醒和模糊间拉扯。脑海里,两个声音激烈嘶吼。一个是我,软弱的夏雨星,
哭喊:“好痛……知楠……救我……”另一个声音,冰冷强硬,带着嘲讽:“废物!
为个男人,把自己折磨成鬼样!他配吗?
”“不……知楠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只是眼瞎!心盲!把你当垃圾!
醒醒吧夏雨星!看看你现在人不人鬼不鬼!”那个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有力。
“你忘了你是谁吗?你是夏雨星!曾经谈判桌上杀伐果断,让对手闻风丧胆的夏雨星!
”“你想讨好他?结果呢?他把你踩进泥里,还嫌你脏了他的鞋!”“够了!夏雨星!
从现在起,我回来了!”剧痛中,我看见一个身影,黑色长裙,轮廓和我一样,
眼神却锐利如刀,气场强大。她朝我伸出手,嘴角一勾,冷冽一笑。“把身体交给我,
我会让所有欺负过我们的人,付出代价。”我颤抖着,伸出手,握紧她。一股强大的力量,
瞬间涌遍全身,冲散药物带来的虚弱和疼痛。意识,彻底清明。镜子里,
不再是那个唯唯诺诺、眼神空洞的女人。眼神锐利,嘴角带着一丝冰冷的笑意。我,夏雨星,
回来了。或者说,另一个我,苏醒了。从今往后,再无人能压制我。7.第二天,
我回了「知星」科技。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套裙,蹬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咯噔咯噔,
敲在地板上。妆容精致,眼神凌厉。整个办公室,空气都好像凝固了。所有人都傻眼了,
盯着我,像不认识一样。也是,他们看惯了那个穿米色、浅粉,说话细声细气,
恨不得缩进壳里的陆太太。现在这个我,气场像是刀子,眼神扫过去,各个都得立正站好。
陆知楠也皱紧了眉,上上下下打量我。「你搞什么鬼?」我懒得理他。
径直走到自己那张办公桌。桌上那些碍眼的摆设,什么小兔子小盆栽,毛绒猫咪暖手宝啦,
哗啦一下,全被我扫进了旁边的垃圾桶。开电脑。调出那个被陆知楠骂得狗血淋头的方案。
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快得像飞起来。脑子清醒得吓人,逻辑一条条蹦出来。不到一小时,
新方案,完美。打印出来,走到陆知楠面前。「啪」地一声,扔他桌上。「看。」一个字,
没半点温度。他狐疑地拿起方案,越看眉头锁得越死。眼睛里闪过惊讶,然后是明显的不爽。
「你……找谁帮你弄的?」他不信。我嗤笑一声。「陆总,你怕是忘了,
在你把我养成废物之前,我也是名牌大学最高奖学金得主。」他被我噎得脸都青了。真巧,
林诗婷又来了。还是那副柔柔弱弱的样子,拎着个点心盒子。「知楠哥,我做了点……」
她看见我,话卡壳了,眼睛里全是惊疑不定。不等她演完。我先开了口:「林**,公司,
不是你家后厨。」「陆总忙着呢,没空陪你玩情圣戏码。」林诗婷那张脸,唰一下就白了。
眼泪汪汪看向陆知楠。「知楠哥,我……」陆知楠果然炸了,护着她:「夏雨星!
**怎么跟诗婷说话的!」「我怎么说话了?」我挑起眉毛,眼神冷冽,在他俩脸上刮过。
「陆总,自己的裤裆事管不好,我不介意帮你管。」「或者,让秦浩东来管管?」
陆知楠的脸,瞬间变得铁青。林诗婷更是吓得魂都没了,扯着陆知楠的胳膊。「知楠哥,
我……我先走了……」看着她屁滚尿流的背影,心里那叫一个痛快。陆知楠气得手指都在抖,
指着我鼻子。「夏雨星!**疯了!」「疯?」我笑了,笑意冷得像冰碴子。
「我清醒得很。」「陆知楠,从今天起,我不再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夏雨星。」「咱们,
走着瞧。」8.另一个发现我变化的,是顾言。那是在一个行业峰会上。我代表「知星」
出席。不再是那个跟在陆知楠**后面、连大气都不敢喘的影子。我穿梭在人群里,
跟几个业界大佬碰杯,谈笑风生。逻辑清晰,见解犀利,气场全开。顾言就站在不远处,
端着酒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没多少惊讶,反而有点……果然如此的意思?甚至,
是欣赏?会议中场休息,他直接朝我走了过来。「夏**,好久不见。」「顾总。」
我举了举杯,客气疏离。「你好像……有点不一样了。」他声音很平,像在陈述事实。
「是吗?」我皮笑肉不笑,「人总会变的。」「以前的你,像蒙了尘的珍珠。」
顾言盯着我的眼睛,语气挺认真。「现在,光芒挡不住了。」我心里微微一动。蒙尘的珍珠?
他是第一个没用“废物”或者“死气沉沉”来形容过去那个我的。「或许吧。」我敛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