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手机,拨通了父亲的号码:"爸,我需要知道更多关于方静教授的事……还有,
她交给你的研究资料还在吗?"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程小雨盯着酒店天花板,
一夜未眠。今天是KL集团正式谈判的日子,
而她的思绪却仍被昨日的发现所占据——父亲与顾景琛母亲的关联,那场致命的事故,
以及林世诚阴险的暗示。手机振动起来,是顾景琛发来的消息:"谈判加油。无论发生什么,
记住我相信你。"简短的文字让程小雨心头一热,随即又是一阵刺痛。她还能相信他吗?
他接近她真的只是巧合吗?手指悬在屏幕上方许久,她最终只回了一个"谢谢",
然后起身准备。镜子里的女人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
但一身利落的职业装和盘起的长发仍显得专业而干练。程小雨深吸一口气,
给自己打气:"不管背后有什么阴谋,先拿下这场谈判。"KL集团会议室宽敞明亮,
落地窗外是城市全景。汉斯带着六人团队已经就座,看到程小雨独自进来,
他微微挑眉:"顾总不来?""顾氏由我全权代表。"程小雨微笑握手,
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还要沉稳。寒暄过后,谈判正式开始。程小雨有条不紊地展示合作方案,
回答技术提问,甚至用流利的德语解释了几个关键数据点。汉斯眼中的赞赏越来越明显。
"程**的表现令人印象深刻。"中场休息时,汉斯给她倒了杯咖啡,"说实话,
我本以为今天会见到顾总。"程小雨接过咖啡但没有喝——顾景琛的警告言犹在耳。
"顾总有其他重要事务。"她简短回答。汉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是吗?
我还以为是因为……敏感话题。"程小雨心头一紧:"什么敏感话题?"下半场谈判开始后,
答案很快揭晓。KL的技术总监突然提出:"在最终签约前,
我们希望查阅贵公司十五年前新能源项目的全部档案,特别是安全测试数据。
"会议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程小雨的手指在文件夹上微微收紧——这正是林世诚暗示的"惊喜"。
"为什么需要十五年前的数据?"她尽量保持声音平稳,
"我们现在的技术已经完全迭代更新。""因为创新是建立在历史基础上的。
"技术总监推了推眼镜,"顾氏当年那个项目虽然失败,但理论基础很超前。
我们想确认……所有潜在风险都已被识别。
"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他们在怀疑顾氏隐瞒了技术缺陷。程小雨脑中飞速运转。
如果拒绝,可能失去这笔数十亿的合作;如果同意,则可能揭开顾景琛母亲死亡的真相,
甚至暴露父亲当年被迫隐瞒的事实。"这个要求有些突然。"她谨慎回应,
"我需要咨询技术团队哪些资料可以分享。"汉斯突然插话:"当然,我们理解。
不过……"他拿出一份文件,"这是我们草拟的合同。条款非常优厚,
前提是……完整的透明度。"程小雨扫了一眼合同——条件确实优厚到反常。
这更加确认了她的猜测:KL集团背后有人指使,很可能是林世诚。
"我会将贵方的要求传达给顾总。"她合上文件夹,"今天暂时到此为止?
"汉斯似乎没料到她会如此干脆地中止谈判。"程**,"他压低声音,
"有些机会只有一次。顾氏最近负面新闻不少,这个合作能稳定投资者信心。
"程小雨站起身,冷静地与他对视:"正因如此,我们更需要谨慎。明天给您答复。
"走出KL大厦,程小雨立刻拨通了顾景琛的电话,简要汇报了谈判情况。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顾景琛的声音异常冷静:"果然是林世诚的手笔。
他买通了KL的副总。""现在怎么办?"程小雨咬着嘴唇,"如果拒绝,
可能失去合作;如果同意……""你做得对,先中止谈判。"顾景琛顿了顿,
"我需要见你父亲。"程小雨一愣:"什么?""那些研究资料,
如果真如林世诚所说在你父亲手里,我们必须先一步拿到。
"顾景琛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紧迫感,"林世诚的人可能已经在路上了。
"程小雨的心跳加速:"你是说……他们会威胁我父亲?""不会威胁,直接动手。
"顾景琛简短地说,"收拾东西,一小时后我接你去机场。"挂断电话,程小雨站在街头,
阳光照在身上却感觉不到温暖。她应该相信顾景琛吗?如果那些资料真的存在,
交给他是否意味着背叛父亲?犹豫再三,她还是拨通了父亲的电话,却无人接听。
再打家里座机,依然是忙音。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一小时后,顾景琛的车准时到达。
他今天穿着休闲装,戴着墨镜,看起来比平日低调许多。程小雨刚上车,
他就递给她一个文件夹。"林世诚的背景调查。"他启动车子,"他和我父亲曾是合作伙伴,
十五年前那个项目他们共同投资。事故后,我父亲用钱摆平了一切,
而林世诚则一直想要那些研究成果。"程小雨翻看着文件,
里面是林世诚名下多家空壳公司的资料,最近都在频繁活动。
"你认为他一直在追查那些资料?""不只是追查。"顾景琛的声音冰冷,
"我母亲死前曾告诉我,她发现了项目中的致命缺陷,但没人相信。
她打算去找一个人……很可能就是你父亲。
"程小雨的心沉了下去:"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你……""不。"顾景琛突然抓住她的手,
"我再说一遍,遇见你是巧合。但发现你父亲的身份后,我确实想过通过你接近他。
"这坦诚的告白像一把刀**程小雨胸口。她想抽回手,但顾景琛握得更紧了。
"后来我放弃了这个念头。"他直视前方,"因为对你……我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
"程小雨不知该如何回应。顾景琛的坦白既让她心痛,
又莫名感到一丝安慰——至少他没有继续欺骗她。飞机上,顾景琛一直握着她的手,
仿佛怕她消失一般。程小雨靠在他肩上,疲惫地闭上眼睛。无论前方有什么在等待,
至少此刻,她不是独自面对。B市是程小雨长大的地方,一个宁静的南方小城。
出租车驶过熟悉的街道,程小雨的心越来越沉——父亲知道她要来吗?
会欢迎她带着顾景琛一起出现吗?"先别直接去你家。"顾景琛突然说,
"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他们在程家附近的一家咖啡馆下车,远远观察。
程小雨的家是一栋普通的教职工宿舍楼,安静祥和,看不出任何异常。"看起来安全。
"顾景琛低声说,"但我们不能冒险。你有后门钥匙吗?"程小雨点点头,
带着顾景琛绕到楼后。花园小门上的锁已经生锈,她费了些力气才打开。"爸?妈?
"她轻声呼唤,无人应答。屋内整洁但空无一人。程小雨松了口气——父母可能出门了。
她径直走向父亲的书房,那是他工作的地方。书房里,满墙的书架塞满了专业书籍和笔记。
程小雨熟门熟路地走到最里层的柜子前,输入父亲常用的密码——她的生日。柜门应声而开。
里面除了文件,还有一个老式保险箱。"知道密码吗?"顾景琛问。
程小雨摇头:"父亲从不让我碰这个。"顾景琛蹲下身,
仔细检查保险箱:"是最简单的机械锁,可以试……"他的话戛然而止。
程小雨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保险箱的门微微开着,锁上有明显被撬的痕迹。
"有人比我们先到一步。"顾景琛的声音紧绷。程小雨颤抖着手拉开保险箱门。
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张泛黄的纸条孤零零地躺在角落。她拿出来,
上面是娟秀的字迹:"程教授,资料已安全转移。记住我们的约定,为了孩子们。
——方静"程小雨和顾景琛面面相觑。这张字条证实了两点:方静确实将资料交给了她父亲,
而现在,有人抢先一步拿走了它们。"父亲一定把它们藏在了别处。
"程小雨迅速翻找书房各处,"他从不把重要东西只放在一个地方。"顾景琛帮她一起搜寻,
突然,他的手机响了。接听后,
他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林世诚的人半小时前在机场被拍到。他们跟踪了我们。
"程小雨的心跳几乎停止:"那父母……"就在这时,前门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程小雨冲出去,看到父母正提着购物袋进门。"小雨?"母亲惊喜地叫道,
"你怎么突然……"她的笑容在看到顾景琛时僵住了。
父亲的表情则瞬间变得警惕:"他是谁?"程小雨深吸一口气:"爸,妈,这是顾景琛。
顾氏集团的……顾景琛。"父亲手中的袋子砰然落地。房间里一片死寂。"出去。
"父亲的声音冷得像冰,"立刻离开我的家。"顾景琛上前一步:"程教授,
我理解您的感受,但现在情况紧急。林世诚的人正在追查方静教授留下的资料,
他们可能威胁到您和您家人的安全。""我不需要顾家的人来教我什么是危险!
"父亲激动地说,"十五年前你们毁了我的职业生涯,现在又想干什么?
"程小雨从未见过父亲如此愤怒的样子。她挡在两人之间:"爸,顾景琛和他父亲不一样。
有人威胁我,还闯入了我们家,保险箱被撬开了……""什么?"父亲脸色骤变,
快步走向书房。看到被打开的保险箱,他肩膀垮了下来:"果然来了……""爸,
到底怎么回事?"程小雨扶住他,"方静教授给了你什么?为什么这么重要?
"父亲疲惫地坐在书桌前:"方静是我大学同学,国内最优秀的电化学专家之一。
当年顾氏那个项目,她发现了核心材料存在严重安全隐患,但顾鸿和林世诚为了赶进度,
强行要求继续。"他打开书桌暗格,
取出一个U盘:"这是方静临死前寄给我的完整实验数据,
证明那个电池设计在特定条件下会过热爆炸。她希望有朝一日真相能大白于天下。
"顾景琛的眼神变得锐利:"我母亲是怎么死的?
"父亲痛苦地闭上眼睛:"她本打算公开数据,但突然'病逝'了。三个月后,
实验室发生爆炸,我的助手……"他的声音哽咽了,"官方调查说是操作失误,
但我知道真相。"程小雨握住父亲颤抖的手:"为什么不早说出来?
""因为顾鸿威胁要毁了我们全家。"父亲看向顾景琛,眼中满是恨意,"而现在,
他的儿子又找上了我的女儿……""爸!"程小雨打断他,"顾景琛不知道我们的关系,
直到最近才发现。"顾景琛上前一步:"程教授,我发誓我对小雨的感情是真的。但现在,
那个U盘关系到很多人的安全。林世诚想用它来要挟我父亲,甚至可能销毁证据。
"父亲将U盘紧紧攥在手中:"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因为我和您一样,
想知道我母亲死亡的真相。"顾景琛的声音罕见地流露出一丝脆弱,
"也因为……我爱您的女儿。"这直白的告白让程小雨心跳漏了一拍。父亲审视着顾景琛,
良久,长叹一口气:"方静说过你小时候的事。她说你像她,
固执但正直……希望她没看错人。"他将U盘递给程小雨,而非顾景琛:"你决定吧。
如果选择相信他,就交给他;如果不信,就毁了它。那些秘密已经夺走太多,
我不想再看它伤害你。"程小雨接过U盘,感到手中沉甸甸的分量。这里面不仅有关键证据,
还有两个家族的恩怨,以及她与顾景琛之间最后的信任考验。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起。
所有人瞬间绷紧了神经。"谁?"母亲警惕地问。"快递。"门外传来模糊的回应。
父亲示意大家保持安静,悄悄走到门前透过猫眼查看。他的身体突然僵直:"是陌生人,
而且……他手里有枪。"程小雨的血液仿佛凝固。
顾景琛立刻掏出手机:"我已经安排了保镖,他们应该就在附近。"他快速发了条信息,
然后转向窗户,"后门安全吗?"父亲点头:"花园通向后街。""我带小雨先走,
您和夫人也立刻离开。"顾景琛果断地说,"去这个地址。"他写下酒店名字,
"我的保镖会在那里等你们。"门铃再次响起,这次伴随着不耐烦的敲门声。
程小雨紧紧抱住父母:"一起走!""不行,目标太大。"父亲坚决地说,"你们先走,
我们随后跟上。"顾景琛拉着程小雨向后门移动。就在他们即将离开时,
前门传来一声巨响——门被强行撞开了。"快走!"父亲推了他们一把,
然后转身面对闯入者。程小雨想冲回去,但顾景琛强硬地搂住她的腰,
半拖半抱地带她穿过花园。身后传来打斗声和母亲的尖叫,然后是汽车引擎的轰鸣。
"他们会没事的,我的人已经到了。"顾景琛带着程小雨钻进一条小巷,"这边走。
"他们七拐八绕,最终来到一家小旅馆。顾景琛用假名开了间房,拉着程小雨迅速上楼。
一进门,程小雨就瘫坐在地上,泪水夺眶而出:"如果父母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