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天生坏种,专治各种不服的绿茶白莲1.“匹配成功了!家属,快来一下!
”医生的一声喊,像是一把电锯,瞬间劈开了我周围死寂的空气。
我猛地从ICU门口的长椅上弹起来,因为坐了太久,眼前一阵发黑。“医生,你说什么?
”我的声音因为长时间的缺水和焦虑,沙哑得像破风箱。“你母亲的肾源,配型成功了。
是**妹林晚晚,对吧?我们刚拿到加急的基因检测报告,完美匹配!”我扶着墙壁,
感觉全身的血液在那一刻才重新开始流动。心脏在肋骨下疯狂地擂鼓,
巨大的狂喜几乎要将我整个人撕裂。找到了。终于找到了。我妈有救了。我冲到医生面前,
死死抓住他的白大褂,语无伦次地问:“那什么时候可以手术?我妈……我妈还能撑多久?
”“别急,”医生拍了拍我的手背,试图安抚我,“你母亲目前靠透析还能维持。
现在关键是捐献者。让**妹尽快来做一次全面的身体检查,只要一切指标合格,
我们就能马上安排手术。”我重重地点头,眼眶灼热,几乎要落下泪来。这半年来,
我感觉自己活在地狱里。母亲急性肾衰竭,躺在ICU里,每天的费用是个无底洞。
我卖了车,掏空了所有积蓄,辞掉了工作,没日没夜地守在医院。而唯一的希望,
就是找到合适的肾源。我和我爸的配型都失败了。现在,林晚晚,
我那法律意义上的“妹妹”,成了我妈唯一的生机。林晚晚是我爸再婚后带过来的女儿,
比我小两岁。她妈,也就是我后妈,是个精明的女人。她们母女俩住进我家十年,
始终维持着一种客气又疏离的和平。我掏出手机,手指颤抖地拨通了我爸的电话。
电话那头很吵,似乎是麻将的声音。我爸不耐烦地“喂”了一声。“爸,配型成功了!
”我激动地喊道,“是晚晚!医生说她和妈是完美匹配!”那头的麻将声戛然而止。
短暂的沉默后,我爸的声音也透出了一丝喜悦:“真的?太好了!太好了!
”“你快带晚晚来医院,医生要给她做个全面检查,然后就能安排手术了。”我催促道。
“行行行,我马上!我马上带她过去!”我挂了电话,靠在医院冰冷的墙壁上,
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这是半年来,我第一次感觉到放松。天还没塌下来。我甚至开始反思,
过去十年,我是不是对林晚晚母女太苛刻,太有偏见了?她们毕竟是我爸的家人,现在,
晚晚愿意给我妈捐肾,这就是天大的恩情。以后,我会把她当成亲妹妹一样对待。
我在心里默默地发誓,对未来充满了劫后重生的希望。可是,我从上午等到下午,
又从下午等到天黑。我爸和林晚晚,始终没有出现。我打了无数个电话,
从一开始的无人接听,到后来的直接关机。傍晚时分,医院下了今天的病危通知。
我妈的情况又不好了,医生说不能再等了。我疯了一样冲出医院,
打车回了那个我十年没怎么住过的“家”。一开门,就看到一幅其乐融融的景象。
后妈在厨房做饭,我爸在客厅看电视,而林晚晚,我那能救我妈一命的妹妹,正敷着面膜,
悠闲地靠在沙发上刷手机。没有一个人看起来像是要去医院的样子。我的出现,
打破了这份诡异的和谐。“你们为什么不去医院?”我冲到他们面前,眼睛因为愤怒而血红,
“我妈在等这个肾救命!你们为什么不去!”林晚晚被我吓得一个哆嗦,手机掉在了地上。
我爸站了起来,皱着眉,一脸不悦:“你吼什么?就不能好好说话吗?”“好好说话?
”我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我妈躺在ICU,你们三个在这里看电视做饭敷面膜,
你让我怎么好好说话?”后妈端着一盘水果从厨房走出来,像个和事佬一样打圆场:“小念,
你别急。我们这不是在商量嘛。捐肾,多大的事啊,我们晚晚还小,她害怕,
我们总得给她点时间做做心理准备吧?”我转向林晚晚,她正怯生生地躲在我爸身后,
露出一双泪汪汪的眼睛,看起来像一只受惊的小鹿。“林晚晚,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吓人,“我知道你害怕。但是人命关天,那是我妈,
也是你叫了十年‘阿姨’的人。求你,先去医院做了检查,好吗?”林晚晚咬着嘴唇,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就是不说话。我心里的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可我不能发作,
她是我唯一的希望。我深吸一口气,几乎要跪下来:“晚晚,我求你了。”“姐姐,
”林晚晚终于开口了,声音细得像蚊子叫,“我……我不是不想救阿姨。只是,我害怕。
而且……而且我听人说,捐了一个肾,以后身体会变差,可能……可能连孩子都不能生了。
”后妈立刻接话:“是啊!我们晚晚还没结婚呢!这要是影响了以后生孩子,
那她这辈子不就毁了吗?小念,你也是女人,你得体谅她。”我看着这对唱双簧的母女,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升起,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我终于明白了。她们不是在害怕,
她们是在谈条件。“那你们想怎么样?”我冷冷地开口。我爸似乎觉得我态度不好,
训斥道:“你怎么说话呢?晚晚救你妈,那是情分,不是本分!她有点顾虑,不正常吗?
”“爸,”我转向他,一字一句地问,“躺在里面的人,是你老婆。你结发二十年的老婆。
”我爸被我看得眼神躲闪,干咳了一声,把头扭到了一边。后妈见状,清了清嗓子,
图穷匕见。“小念,你看这样行不行。晚晚也不是不愿意捐。只是这事对她伤害太大了,
我们作为家人,总得给她一点补偿,对吧?”“补偿?”我重复着这两个字,
感觉荒谬到了极点。“对。”后妈点头,脸上挂着一副慈悲的笑容,
“你妈名下不是还有一套市中心的老房子吗?就是你外公外婆留给她的那套。我的意思是,
你把那套房子,过户到晚晚名下。这样,她心里也算有个安慰,有个保障。你看,
她为了救你妈,连以后生孩子的风险都担了,要套房子,不过分吧?”我死死地盯着她,
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在我家生活了十年的女人。那套房子,是我妈唯一的念想,
是她父母留给她最后的财产。她说过,那是留给我的嫁妆。现在,她们要用这套房子,
来换我妈的命。我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她们,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林晚晚还在一旁小声地、委屈地补充:“姐姐,你别生气。
我也是没办法……我真的害怕……有了房子,我以后……以后就算身体不好,
至少也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啪!”一声清脆的耳光。整个客厅都安静了。
林-晚晚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她白皙的脸颊上,迅速浮起五道鲜红的指印。
“你……你敢打我?”我甩了甩自己发麻的手,冷笑一声:“打你?我还嫌脏了我的手。
”“反了你了!”我爸第一个反应过来,怒吼着冲过来,扬手就要打我。我没躲,
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你打。你今天要是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就当没你这个爸。
你和你这对宝贝老婆女儿,就等着我妈死了,然后心安理得地住在这个房子里,是不是?
”我爸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后妈尖叫起来,冲过来抱住林晚晚,哭天抢地:“哎哟,
我的女儿啊!我们好心好意地想救人,你怎么还动手打人啊!这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老林,你看看她,她这是要逼死我们母女啊!”林晚晚靠在她妈怀里,哭得梨花带雨,
肩膀一抽一抽的,看起来可怜极了。她一边哭,一边还透过指缝,用一种怨毒又得意的眼神,
挑衅地看着我。我瞬间明白了。这是一个局。一个用我妈的命,来夺我财产的局。我的心,
在那一刻,彻底冷了下去。2.“房子可以给你。”我平静地开口,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
林晚晚的哭声都停了,她们母女俩交换了一个惊喜的眼神。我爸也愣住了,
随即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这就对了嘛!小念,你早这么想不就没事了?一家人,
有什么不能商量的。”我看着他那张脸,只觉得无比恶心。“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我继续说。后妈立刻警惕起来:“什么条件?你还想耍什么花样?”“很简单,
”我环视着他们三个,目光最后落在林晚晚那张虚伪的脸上,“我要你们,现在,立刻,
跟我去医院。晚晚做完身体检查,签了手术同意书,然后,我跟你们去房管局,当场过户。
”“不行!”后妈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万一我们签了字,你房子不给我们怎么办?
必须先过户!”“你当我傻吗?”我嗤笑一声,“房子给了你们,你们拍拍**走人,
我找谁要去?我妈的命,等得起吗?”三个人都沉默了。他们知道,我现在是唯一的筹码。
“好!”最终,后妈咬了咬牙,拍板了,“就按你说的办!但你记住,你要是敢耍花样,
我们立刻就停了,让你妈等着死!”这句恶毒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是那么的自然。
我什么都没说,只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走吧。去医院。”一路上,
车里的气氛压抑得可怕。后妈和林晚晚坐在后排,用眼神交流着她们的胜利。我爸开着车,
时不时从后视镜里看我一眼,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闭上了嘴。我坐在副驾驶,
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里的某个地方,已经彻底变成了一片冰原。
到了医院,我直接带他们去了医生办公室。我当着医生的面,把条件又说了一遍。
“林**的身体检查结果一出来,只要合格,她就立刻签下《活体器官捐赠自愿书》。然后,
我们就去办房产过户。办完了,医院就安排手术。”医生皱了皱眉,
显然对这种“交易”感到不适,但他看了看我的脸色,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只是点了点头:“我明白了。那就先给林**做检查吧。”林晚晚被护士带走了。
我和后妈、我爸,三个人,坐在医院的长廊上,相对无言。后妈的脸上是掩不住的得意,
我爸则显得有些坐立不安。“小念……”他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你别怪你王阿姨(我后妈),她也是为了晚晚好。一套房子换你妈一条命,值。
”我没看他,只是淡淡地说:“你觉得值就好。”他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大概一个小时后,
检查结果出来了。一切合格。林晚晚的身体非常健康,非常适合做捐赠手术。医生拿着报告,
和一份《活体器官捐赠自愿书》,走到了我们面前。“林**,你的身体条件完全符合。
现在,只要你在这份文件上签字,法律程序就算完成了。但是我要再次提醒你,
活体器官捐赠是完全自愿的,一旦签字,就具备法律效力。你考虑清楚了吗?
”林晚晚看了看她妈。后妈对她使了个眼色。她接过笔,在我冷漠的注视下,
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那龙飞凤舞的三个字,像一根毒刺,扎在我心上。“好了,
”后妈一把拿过那份文件,递给我,“现在该你履行承诺了。”“走吧。”我站起身。
我们四个人,再次沉默地离开了医院,打车直奔房管局。因为提前找了中介,
所有手续都办得飞快。当我站在柜台前,在那份《房产赠与合同》上签下自己名字的时候,
我看到对面林晚晚和她妈脸上,那种毫不掩饰的贪婪和狂喜。她们赢了。她们用我妈的命,
赢走了一切。工作人员把一个新的房产证递给了林晚晚。她激动得双手都在发抖,
几乎是抢过去的。“谢谢姐姐。”她对我露出一个胜利的、甜美的微笑。
后妈也假惺惺地说:“小念,你放心,我们晚晚说到做到,肯定会救**。”我看着她们,
突然笑了。我笑得很大声,在这安静的办事大厅里,显得格外突兀。周围的人都朝我们看来。
林晚晚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你……你笑什么?”“我笑你们,”我止住笑,一字一句地说,
“真可怜。”说完,我不再理会她们错愕的表情,转身就走。我的手机响了,是我的男朋友,
周屿。我按了接听键。“念念,你在哪?我听说了阿姨的事,你还好吗?钱够不够?
我这里还有一些,我转给你。”周屿焦急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他是我的大学同学,
我们在一起五年了,感情一直很好。我妈出事后,他忙前忙后,给了我很大的支持。
听着他温暖的声音,我心中那片冰原,终于有了一丝裂缝。“周屿,
”我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无法控制的哭腔,“我好累。”“别怕,我马上过来找你。你在哪?
”我报了地址,站在路边等他。十几分钟后,周屿的车就到了。他冲下车,
一把将我紧紧抱在怀里。“没事了,没事了,都会好起来的。”他笨拙地拍着我的背。
我把脸埋在他怀里,强忍了半天的眼泪,终于决堤。我把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他。
我以为他会抱着我,痛骂那对母女的**。但是,他沉默了。过了一会儿,
他才犹豫地开口:“念念,虽然……虽然她们的做法是有点过分。但是,你想想,
那毕竟是一个肾啊。晚晚一个小姑娘,心里害怕也正常。用一套房子,换阿姨一条命,
其实……其实也不算亏,对不对?”我猛地从他怀里抬起头,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他。
“你……说什么?”周屿被我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他避开了我的目光:“我的意思是,
你看问题别那么极端。你爸爸和王阿姨也是没办法。你就当是……破财消灾了。
”我的身体一点点地冷了下去。原来,那片冰原上的裂缝,只是我的错觉。它只是裂开,
为了让更深的寒冷,灌进来。3.“破财消灾?”我低声重复着这四个字,只觉得讽刺。
“周屿,那是我妈的命,是她躺在ICU里,用每一分钟都在燃烧的钱换来的命。
那也是我的房子,是我外公外婆留给我妈,我妈留给我的唯一念想。到了你嘴里,
就变成了轻飘飘的‘破财消灾’?”周屿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耐烦:“念念,你现在怎么这么偏激?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只是想劝你往好处想。事情不是已经解决了吗?晚晚愿意捐肾了,阿姨有救了,
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是吗?”我看着他,突然觉得无比陌生,“你觉得,
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不然呢?”他反问,“难道你还想怎么样?非要闹得鱼死网破,
耽误了阿姨的手术吗?你能不能成熟一点?”成熟一点。这个词,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
精准地**了我的心脏。我妈躺在病床上的时候,我在医院和公司之间连轴转,
为医药费焦头烂额的时候,我在手术室外签下一张又一张病危通知书的时候,我以为,
是这个男人在背后支撑着我。现在我才发现,他不是我的支撑。他是我背后那堵,
正在摇摇欲坠的墙。我看着他,看着这个我爱了五年的男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时候,
周屿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看了一眼,脸色微微一变,下意识地想要避开我的视线。
但我看得很清楚,来电显示是:晚晚。我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你接啊。”我说,
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周屿的表情有些尴尬,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了接听。“喂,
晚晚。”他的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电话那头,
传来林晚晚嘤嘤的哭声:“周屿哥……我好害怕。我刚刚签了字,
我一想到我的身体里要少一个器官,我就……我就想死……我不敢告诉我妈,
也不敢告诉我爸,我只能打给你了……”她的声音不大,但在这死寂的对峙中,
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到了我的耳朵里。绿茶的经典招数:示弱,寻求同情,挑拨离间。
周屿立刻紧张起来,对着电话那头轻声安抚:“别怕别怕,没事的。现在的医学技术很发达,
对你身体影响不大的。你别胡思乱想。”“可是……我真的好怕。周屿哥,
我姐姐她……她是不是特别恨我?我今天看到她笑,
我感觉她好像要杀了我一样……我不是故意要她房子的,我只是太害怕了,
我需要一点保障……”林晚晚的哭声,充满了恰到好处的委屈和无助。“她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