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丈夫,温思远,是一个近乎完美的男人。他温柔,体贴,事业有成,
是所有人眼中的模范配偶。但从三个月前开始,我发现他变得“太”完美了。
他记得我们所有的纪念日,记得我所有不经意说过的话,
甚至连我喝水的习惯、睡觉时翻身的次数都了如指掌。他像一个精密的程序,
完美地执行着“爱我”这个指令。直到那天晚上,他给我切牛排时,
我看见他灵活得没有一丝瑕疵的左手。我浑身的血液都在那一刻冻结了。因为我真正的丈夫,
温思远,三年前为了救我,左手手筋被割断过。现在睡在我身边的这个东西,到底是谁?
1.我的丈夫,一个完美的陌生人结婚纪念日,温思远订了城里最难订的法餐厅。
他穿着我最喜欢的那件灰色羊绒衫,坐在我对面,烛光跳动在他脸上。“尝尝这个,
你喜欢的惠灵顿牛排。”他把切好的一小块牛排叉起来,递到我嘴边。肉汁丰腴,火候刚好。
我张嘴,吃了。他笑起来,眼睛弯成好看的弧度。“好吃吗?”“嗯。”我点头。
周围的人都在看我们,眼神里全是羡慕。看啊,那对夫妻多恩爱。男的英俊体贴,
女的温柔漂亮。我也曾经是这么觉得的。直到我看见他的左手。那只手,正握着银质的刀叉,
熟练地切割着盘子里的牛排。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动作流畅得像在演奏大提琴。
没有一丝停顿,没有一丝不协调。完美。太完美了。我胃里那块刚咽下去的牛排,
瞬间变得冰冷,沉甸甸地往下坠。我放下叉子,发出很轻的一声响。温思远立刻抬头看我。
“怎么了,不合胃口?”他的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我摇摇头,扯出一个笑。“没有,
很好吃。只是……有点饱了。”“那就别吃了。”他马上说,顺手招来服务员,“买单。
”整个过程体贴入微,无可挑剔。他帮我穿上大衣,揽着我的腰走出餐厅。晚风有点凉,
他把我往他怀里又搂紧了些。他身上有淡淡的木质香,是我给他挑的香水味。
一切都和往常一样。但我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我真正的丈夫,温思远,三年前,
在一个雨夜,为了从两个持刀的劫匪手里救下我,左手手筋被划断了。虽然做了手术,
恢复得很好,但医生说,那种精细的动作,比如用筷子夹起一颗花生,
或者用刀叉切割坚韧的食物,左手会不自觉地僵硬,或者轻微发抖。三年来,
他跟我一起吃饭,从来都是用右手。如果需要用到左手,也只是扶着盘子边缘。
我曾心疼地跟他说:“没关系,我帮你切。”他总是笑着揉揉我的头:“没事,
我的右手不是好好的吗?”可是今天晚上。坐在我对面的这个男人,
用那只“受过伤”的左手,为我切了一整块牛排。动作优雅,行云流水。**在他怀里,
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又一下。那么真实,那么温暖。但我浑身发冷。
从头到脚,冷得像掉进了冰窟窿。回到家,我借口累了,先进了浴室。锁上门,
**在门板上,双腿发软,滑坐在地。镜子里的我,脸色惨白。我是纪雨,一个瑜伽教练。
我的工作教会我控制身体的每一块肌肉,感知最细微的变化。所以我很确定,我没有看错,
也没有记错。温思远不对劲。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想起来了。大概是三个月前。
他去邻市参加一个为期一周的心理学研讨会。回来之后,他就变了。变得……完美。
他开始记得我们之间所有的细节。我随口说过想吃城西那家店的栗子蛋糕,
第二天他就开车一个小时去买回来。我抱怨过衣帽间的灯光太暗,不出三天,
他就请人换了全新的智能灯控系统。他不再有任何坏习惯。不再乱丢袜子,不再忘记刮胡子,
甚至连看球赛时,都不会再激动地大喊大叫。他变成了一个完美的,无可挑剔的,
对我言听计从的丈夫。我所有的闺蜜都羡慕我。说纪雨你真是嫁对人了,
温思远简直是神仙老公。我一开始也沉浸在这种幸福里。直到这种完美,
开始让我感到毛骨悚然。就像现在。我坐在冰冷的瓷砖上,听着门外传来的脚步声。
他在客厅里走动,不一会儿,我听到了倒水的声音。然后,脚步声停在了浴室门口。“小雨,
”他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一如既往的温柔,“我给你倒了杯温水,记得喝。”我没有出声。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门外安静了几秒钟。然后,
我听到他轻声说:“那我放在门口了,你出来就能看到。”脚步声远去。我捂住嘴,
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我害怕。我怕我一开门,看到的不是我丈夫温文尔雅的脸。
而是一张我完全不认识的,陌生的,属于某个“东西”的脸。2.完美的模仿,
致命的破绽那一晚,我几乎没睡。身边的男人呼吸均匀,睡得很沉。我睁着眼睛,
在黑暗中看着他的侧脸轮廓。他是谁?温思远去哪了?这些问题像毒蛇,缠绕着我的心脏,
越收越紧。第二天早上,我被一阵食物的香气唤醒。我走出卧室,
看到“温思远”正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煎蛋,吐司,还有一杯热牛奶。
“醒了?”他回头看我,笑容灿烂,“快去洗漱,早餐马上就好。”阳光从窗外照进来,
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边。这个场景,温馨得像一幅画。可我只觉得手脚冰凉。我走到他身边,
装作不经意地,伸手去拿他左手边的一个盘子。我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左手手背。
他的皮肤温暖而干燥。我快速地扫了一眼。那只手上,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疤痕。我的心,
又沉了下去。我记得很清楚。当年那把刀,不仅划断了手筋,
还在他的手背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色疤痕。虽然不明显,但只要仔细看,一定能看到。
现在,那道疤,不见了。“怎么了?”他似乎察觉到我的异样。“没什么。”我立刻收回手,
拿起盘子,“我在想,今天天气真好。”他没有怀疑,转过身继续煎另一个鸡蛋。
我站在他身后,看着他有条不紊的动作,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子里成形。这个男人,
不是失忆,也不是性格大变。他是在“扮演”温思远。他通过某种方式,
获取了关于温思远和我的一切信息,然后,像一个演员一样,在模仿,在表演。
他模仿得很成功。甚至比真正的温思远,做得还要好。真正的温思远,会忘记纪念日,
会跟我吵架,会因为工作累了而不想说话。他有优点,也有缺点。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而眼前的这个,他没有缺点。他是一个完美的幻影。午饭后,他对我说:“小雨,
下午我要去一趟咨询室,有个预约的案子。”我点头:“好。”他走后,我立刻冲进了书房。
这是温思...这是他的地盘。书架上摆满了心理学的专业书籍。我开始疯狂地翻找。
我想找到一点线索,一点能证明他不是温思远的证据。可是,书房里的一切都井井有条。
他的工作笔记,他的病例档案,甚至是他电脑里的文件,都和我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没有被动过的痕迹。我瘫坐在他的椅子上,感到一阵绝望。这个冒牌货,心思缜密到可怕。
他几乎抹去了一切可能暴露他的痕迹。我该怎么办?报警吗?跟警察说,
我丈夫因为太完美了,所以我怀疑他是个假货?警察只会觉得我是个疯子。
我必须自己找到证据。一个无法辩驳的,能将他彻底钉死的证据。我的目光,
落在了书架顶端的一个上了锁的木盒子上。那个盒子,是温思远的“秘密基地”。
里面放着他从大学时代开始,写的一些随笔,一些不愿示人的想法。钥匙,只有他有。他说,
这是他精神的自留地,连我也不可以看。我尊重他的隐私,从没想过要打开。但现在,
我必须打开它。因为我知道,里面的东西,是那个冒牌货无论如何也模仿不出来的。
那是属于温思远独一无二的灵魂。我找来工具,开始撬锁。我从来没做过这种事,
手指被划破了好几道口子。终于,锁开了。我打开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几个厚厚的笔记本。
我颤抖着手,翻开了第一本。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那是温思远的笔迹,龙飞凤凤舞,
带着一点不羁。我一页一页地翻着。里面记录着他的青春,他的迷茫,他对心理学的热爱。
还有……对我。“今天在图书馆见到了一个练舞的女孩,她叫纪雨。她踮起脚尖的样子,
像一只白天鹅。”“我跟她告白了,她答应了。我感觉自己拥有了全世界。”“我们吵架了。
是我不好。我不该把工作的负面情绪带给她。我明天要跟她道歉。”眼泪,
一滴一滴地砸在纸上,晕开了墨迹。这是我的温思远。这才是我的丈夫。
我一直翻到最后一本笔记本的最后一页。那一页,只有一句话,写得非常潦草,
似乎是在极度惊恐的状态下写下的。“他不是我,他在模仿我,他要取代我,小雨,快跑!
”日期,是三个月前。温思远去参加研讨会的前一天。3.魔鬼的剧本,我的陷阱那行字,
像一把淬了冰的尖刀,**我的心脏。原来,我的丈夫早就发现了。他甚至还想提醒我。
可是,他失败了。他被那个“东西”取代了。我合上笔记本,眼泪已经流干了。剩下的,
只有深入骨髓的寒意和滔天的恨意。我不能跑。我跑了,谁来为我的丈夫报仇?我跑了,
那个占据他身体的魔鬼,就会顶着他的脸,用着他的身份,继续心安理得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我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我要报仇。我要让那个东西,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从那天起,我开始了自己的表演。我变成了那个冒牌货眼中最完美的妻子。
他给我买栗子蛋糕,我惊喜地抱住他,说:“思远,你真好。”他给我换智能灯,
**在他怀里,崇拜地看着他:“老公,你怎么什么都会啊。”我不再试探他,不再怀疑他。
我用我的演技,为他编织了一个“他扮演得很成功”的假象。他很受用。
他似乎很享受这种被崇拜,被依赖的感觉。他看我的眼神,也越来越温柔,越来越“深情”。
但我知道,那眼神背后,是一片空洞。他没有感情。他只是在模仿“爱”。而我,
要利用他的模仿,为他设下一个致命的陷.阱。我开始“不经意”地,
向他透露一些假的“信息”。晚饭的时候,我会装作回忆往事,笑着说:“思远,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大学的时候,最喜欢去后山那片枫树林?你还在最大的一棵树上,
刻了我们俩的名字呢。”他会愣一下,然后立刻点头,配合地说:“当然记得。
纪雨爱温思远,我刻的。”他的眼睛里,带着模仿出来的怀念。但我心里在冷笑。
我们大学的后山,根本没有枫树林。也根本没有什么刻字的树。那是我编的。
我又说:“对了,老公,我妈下周生日,她说想我们一起回去看看。她还念叨着,
说最喜欢你上次给她带的那个牌子的茶叶。”“没问题,”他一口答应,“我明天就去买。
”他第二天,真的提着一盒包装精美的茶叶回来了。那个牌子,是我胡诌的。
我妈根本不喝茶,她有严重的失眠。我把他买回来的茶叶,拍照,发给了我妈。
附上文字:“妈,看思远多孝顺。”然后,我把他喂给我的所有“假信息”,
都用一个专门的手机,悄悄地记录下来。日期,时间,地点,他说的每一句假话。
我不知道这些东西最后能不能成为证据。但我知道,这是我唯一的武器。我还在他的车里,
他的办公室,甚至我们家的客厅里,都装了微型摄像头和录音设备。我要记录下他的一切。
记录下这个冒牌货,是如何顶着我丈夫的脸,说谎,表演。做这些事的时候,我的手很稳,
心很静。我像一个最冷静的猎人,在黑暗中,一点一点地收紧我的网。网的另一头,
是那只毫无察觉,还在洋洋得意地品尝着诱饵的猎物。一个月后,我觉得时机差不多了。
我需要一个外援。一个能帮我,也绝对信得过我的人。我约了温思远最好的兄弟,周屿,
在一家咖啡馆见面。周屿是个刑警,性格火爆,但为人极其仗义。他也是唯一一个,
在所有人都夸赞温思远变“好”了的时候,皱着眉头对我说:“小雨,
我觉得思远最近有点怪。说不上来,就是感觉……太假了。”我把那个上了锁的木盒子,
放在他面前。“周屿,你看看这个。”周屿打开盒子,拿出里面的笔记本。他越看,
脸色越沉。当他看到最后一页那行字时,他猛地一拍桌子,眼睛都红了。“操!
”我把这一个多月来,我记录的所有东西,都拿给了他看。录音,视频,
还有我编造的那些“回忆”。周屿看完,沉默了很久。他抬头看我,
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小雨,你……打算怎么办?”我看着他,
一字一句地说:“我要让他,在所有人的面前,亲口承认,他不是温思远。”4.鱼儿上钩,
露出獠牙周屿起初不同意我的计划。“太危险了!”他压低声音,拳头在桌上捏得咯咯作响,
“那个东西不是人!你不能再跟他待在同一个屋檐下!搬出来,住到我那去,
剩下的事我来处理。”我摇了摇头。“不行。我们现在没有任何直接证据。他太谨慎了,
没有留下任何可以定罪的把柄。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自己露出马脚。
”“那也不能让你去冒险!”“周屿,”我打断他,目光坚定,“这是我的战争。
温思远是我丈夫,只有我,最了解他,也只有我,能分辨出那个冒牌货的破绽。”我顿了顿,
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恳求。“而且,我需要你的帮助。我需要警察的力量。
”周屿盯着我看了很久,最终,他像是泄了气一样,靠在了椅背上。“说吧,要我做什么。
”我的计划很简单,甚至有些粗暴。我要为“温思远”举办一场盛大的生日派对。
邀请他所有的亲人,朋友,同事。我要在所有人面前,揭开他那张完美的画皮。
生日派对定在半个月后。这半个月里,我变本加厉地给他灌输错误的信息。我告诉他,
温思远的父亲有严重的哮喘,绝对不能闻到海鲜的味道。(实际上,
温伯父最爱吃的就是海鲜。)我告诉他,温思远大学时最好的朋友叫李伟,
后来因为一个误会,两人闹翻了,从此老死不相往来。(实际上,李伟是温思远最铁的哥们,
现在在国外,两人还时常联系。)我甚至拿出一张不知道哪里找来的老照片,
指着上面的一个陌生男人,告诉他:“这是我舅舅,你忘了吗?他脾气最爆了,
当年还因为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揍过你一顿呢。”(实际上,我根本没有舅舅。
)他把这一切都记了下来。像一个勤奋好学的学生,努力地吸收着关于“温思远”的一切。
他学得越认真,我心里就越冷。他在用我提供的情报,完善着他的“角色”。他不知道,
他每记住一个我编造的谎言,就离我为他准备的坟墓,又近了一步。生日派对那天,
家里很热闹。温思远的父母,亲戚,我的朋友,他的同事,都来了。
“温思远”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穿梭在人群中,应付自如。他风度翩翩,谈笑风生。
每个人都夸他。“思远真是越来越有魅力了。”“小雨,你真有福气。”我笑着,
挽着他的手臂,像一个最幸福的妻子。但我的手心,全是冷汗。周屿也来了。他穿着便衣,
混在人群里,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一切。按照我们的计划,
他已经提前在客厅里布置了更隐蔽的摄像头。今晚,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会被记录下来。
晚宴开始。大家纷纷落座。我亲自下厨,做了一大桌子菜。“温思远”坐在主位,
像一个真正的主人翁。温伯父看着满桌的菜,笑呵呵地说:“小雨手艺真好。咦,
怎么没有我最爱吃的蒜蓉粉丝蒸扇贝?”我还没来得及说话,“温思远”就立刻站了起来。
他走到温伯父身边,一脸严肃地,端走了他面前的一盘辣子鸡。“爸,您忘了?您有哮喘,
医生说不能吃这些**性的东西。海鲜更是碰都不能碰。”他说的,
是我前几天告诉他的“谎言”。饭桌上的气氛,瞬间凝固了。温伯父愣住了,
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什么……哮喘?我什么时候有哮喘了?”“思远,你是不是记错了?
”温伯母也皱起了眉。“温思远”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他很快镇定下来,
笑了笑,解释道:“看我这记性。是上次陪张叔叔去医院,把他的医嘱跟您记混了。爸,
您别介意。”他把那盘辣子鸡又放了回去。一个看似合理的解释,把这个小插曲糊弄了过去。
但我看到,周屿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鱼儿,已经开始咬钩了。接下来,
是切蛋糕的环节。大家唱着生日歌,簇拥着他。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
“思远!哥们我没来晚吧!”一个高大的男人,提着一个大礼盒,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是李伟。他是我偷偷联系,让他从国外飞回来的。“温思远”看到李伟的瞬间,脸上的笑容,
彻底僵住了。5.谎言崩塌,我是导演李伟的出现,像一块巨石,砸进了平静的湖面。
所有人都很惊喜。“李伟?你小子不是在澳洲吗?什么时候回来的?”“可以啊,
为了给思远过生日,专程飞回来,够意思!”李伟热情地跟众人打着招呼,
然后径直走向“温思远”,张开双臂,给了他一个熊抱。“生日快乐,兄弟!
”我清楚地看到,“温思远”的身体,在那一瞬间变得无比僵硬。他的脸上,
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李伟?你怎么……回来了?”他的声音里,
带着掩饰不住的惊慌。因为按照我给他的“剧本”,他和李伟,早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了。
李伟完全没察觉到他的异样,一拳捶在他胸口。“废话,你生日我能不回来吗?怎么,
不欢迎啊?”“没……没有,怎么会。”“温思远”勉强应付着。李伟勾住他的脖子,
把他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说:“你小子行啊,上次视频不还跟我说跟小雨嫂子闹别扭吗,
这么快就和好了?你听我的没错吧,女人就得哄!”这句话,像一道惊雷,
在“温思远”耳边炸响。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因为在这一个多月里,
我扮演的一直是温柔体贴、对他百依百顺的形象。我们之间,“从未有过矛盾”。
他猛地转过头,看向我。那眼神,不再是伪装出来的温柔,而是充满了惊疑和审视。
我对他微微一笑,端起一杯红酒,朝他举了举杯。像是在看一出好戏。他明白了。
他终于明白,这一切都是我设计的。他的大脑似乎在飞速运转,试图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他已经没有时间了。因为我的下一个“演员”,已经登场了。一个穿着夹克,
面色不善的中年男人,在几个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他径直走到“温思远”面前,
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就是温思远?”“温思远”看着这个陌生男人,一脸警惕。
“您是……?”“我是纪雨的舅舅!”男人声如洪钟,“我听说,我外甥女跟你结婚了?
”“温思远”下意识地看向我。我对他点了点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怯懦”。
这是我给他的信号。按照我编的剧本,这个“舅舅”脾气火爆,
并且曾经因为反对我们的婚事而揍过他。他接收到了信号。于是,
他立刻换上了一副谦卑恭敬的表情。“舅舅,您好。是我不好,当年不懂事,惹您生气了。
我跟小雨现在过得很好,我保证,以后一定会好好对她。”他说得情真意切,姿态放得极低。
在场不明真相的亲戚朋友,都露出了赞许的神色。觉得温思远真是个懂得尊重长辈的好男人。
然而,那个“舅舅”,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愣了几秒钟,
然后指着“温思远”的鼻子,破口大骂:“**有病吧?我什么时候成你舅舅了?
纪雨她爸是独生子,她哪来的舅舅?!”全场,一片死寂。所有人都惊呆了。
“温思远”的脸,由白转青,又由青转紫。他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裸地扔在雪地里。
他终于意识到,从枫树林,到茶叶,到父亲的哮喘,到李伟的出现,
再到这个凭空冒出来的“舅舅”……所有的一切,都是一个巨大的,为他量身定做的陷阱。
而我,就是这个陷阱的唯一设计者。他慢慢地,慢慢地,转过头来,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
像淬了毒的刀子,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伪装。里面是纯粹的,冰冷的,不属于人类的恶意。
他明白了,他暴露了。我看着他,缓缓地举起手机。手机屏幕上,是我刚刚拨通的报警电话。
然后,我当着所有人的面,清晰地,一字一句地开口说道:“你不是温思远。
”“你到底是谁?”6.撕破画皮,困兽之斗我的话音落下,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和“温思远”身上。他们的表情,从震惊,到困惑,
再到难以置信。“小雨,你……你在说什么啊?”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温伯母,
她慌张地站起来,想过来拉我。“思远不就是思远吗?你是不是喝多了?
”“温思远”没有说话。他只是死死地盯着我,眼底的阴鸷几乎要化为实质。
他的大脑一定在疯狂地计算着对策。他想给自己找一个合理的解释。比如,
这是我为了跟他离婚,故意设下的一个局。或者,我精神出了问题,产生了幻觉。
但这些解释,在刚才那一连串的“巧合”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他不能解释,
为什么他不认识自己最好的兄弟。他不能解释,为什么他会“记住”一个根本不存在的舅舅。
他的完美面具,已经碎了。露出了底下丑陋而狰狞的真容。周屿适时地站了出来。
他走到客厅中央,掏出了自己的警官证。“警察。所有人,请保持原地不要动。
”“温思远”看到周屿,瞳孔猛地一缩。他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了。困兽,
要做最后的挣扎。他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声,很低,很古怪,听得人头皮发麻。“纪雨,
你真让我惊讶。”他一边说,一边缓缓地朝我走过来。他的步伐很慢,但每一步,
都带着强大的压迫感。周屿立刻挡在了我的身前。“站住!不许动!”“温思远”无视了他,
他的眼睛里,只有我。“我研究了温思远所有的资料,分析了他所有的行为模式。
我以为我已经把他模仿得天衣无缝了。我甚至比他自己,更了解他该如何去爱你。
”他停下脚步,离我们只有三米的距离。他歪了歪头,脸上露出一种天真的,残忍的困惑。
“我究竟是哪里露出了破绽?”我看着他,看着那张属于我丈夫的脸,说出如此恐怖的话,
只觉得一阵反胃。“你没有破绽。”我说,“你最大的破绽,就是你太完美了。
”“我的丈夫,他会跟我吵架,会忘记我的生日,他不是一个完美的人。
但他会用他那只受过伤的左手,笨拙地,为我剥一整只我爱吃的螃蟹。”我的声音在发抖,
但我强迫自己继续说下去。“而你,你这个怪物,你连他手上的疤痕,都模仿不出来!
”“疤痕……”他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字。然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自己的左手,
翻来覆覆地看。那只手,干净,光滑,完美无瑕。他终于明白了。他那自以为是的完美,
恰恰成了最致命的漏洞。他沉默了。几秒钟后,他抬起头,脸上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谢谢你,纪雨。你给我上了很好的一课。”话音未落,
他动了。他的动作快得惊人,像一只蓄势已久的猎豹。他没有冲向我,也没有冲向周屿。
他的目标,是离他最近的温伯母!他一把扼住了温伯母的喉咙,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
挡在自己身前。“都别动!”他嘶吼道,声音变得尖锐而陌生,“谁敢过来,我就杀了她!
”温伯母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双脚在空中无力地蹬踹着。“放开我妈!
”温伯父目眦欲裂,想要冲上去。“爸!别过去!”我尖叫着拦住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