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喂?尚龙吗?你妈……她快不行了。”电话那头,是柳楚楚的舅舅,语气沉重。
我手里的文件掉在办公桌上,来不及收拾,立刻冲出公司。医院在城西,路上堵得要命。
刚打着方向盘绕道,一个陌生短信弹了出来:【你老婆今天结婚,你知道吗?
酒店:雅颂轩8楼宴会厅。】我盯着那条短信,脑子里轰地一声,差点把车撞上路边隔离桩。
柳楚楚今天不是请假说在医院陪她妈吗?我强压着火气,掉头直奔酒店。到了楼下,
大堂一片安静,但电梯口有人在布置鲜花。我快步走过去,被人拦住:“对不起,
雅颂轩八楼今天包场,有婚礼,非请勿进。”我冷笑:“我太太在里面。”那人看了我一眼,
拿对讲机说了几句,随即两名穿着保安制服的壮汉快步走过来。“请你离开。
”他们说得客气,但手上的动作已经不耐。我推开他们,大步冲进电梯。八楼宴会厅外,
门没关,我一眼就看到里面布置得热闹非凡,宾客坐满大半个厅。舞台上,
两个穿着礼服的人正在交换戒指。是柳楚楚,和她邻居李明峰。我眼前一黑,几乎站不稳。
她穿着一袭白纱,头纱轻柔地披在肩头,脸上带着幸福的笑。李明峰西装革履,
正温柔地吻了她的额头。他们亲得投入,全然不顾台下的掌声与祝福。
“不是说只是走个过场吗?”我喉咙发紧,话没出口,拳头已经攥得发白。我冲进厅内,
现场一阵骚动。“楚楚!”我怒吼。全场安静下来,柳楚楚回头看到我,脸色当即变了。
李明峰则笑得一脸从容:“哟,尚龙来了啊,怎么不早点通知我们?
这场你来得刚刚好——祝福一下?”“你们这是……真的?”我压抑着颤抖的声音。
柳楚楚迟疑了几秒,咬牙:“我妈希望我嫁他……她快不行了,我只是满足她的遗愿。
”“所以你连告诉我一声都不配了?”我冷笑。李明峰抬手示意保安过来:“抱歉,
我们在举办婚礼,某些人不请自来,请他出去。”保安直接走上来拉我胳膊。我甩开他们,
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沓现金,抽出一张五百的,啪地一声拍在签到台上。“我随五百,
祝你们百年好合!”全场一静。柳楚楚脸色煞白,李明峰笑容僵硬。我看都不看他们一眼,
转身大步离开,只留下一句:“你们配得上彼此。”电梯门关上那一刻,
我再也压不住心头的怒火,猛地一拳砸在墙上,指节鲜血直流。但我心里,
却比任何时候都清醒。这场婚姻,该结束了。夜里十点,我坐在昏黄的客厅灯下,
电脑屏幕亮着冷光,桌上摊着两份离婚协议书。我们结婚三年,从恋爱到婚礼,我倾尽所有。
婚后,家里所有大件我出钱买,她说不喜欢上班,我就养着她。丈母娘住院,我轮班陪护,
医院跑前跑后,化验单全是我拿的。可现在,她一句“我妈的遗愿”,
就能把我甩得干干净净?手机屏幕上,是柳楚楚发来的短信:【你刚刚的样子很丢脸,
别再来搅局了。】我冷笑,回了一句:“明天见面,我给你个交代。”她发来个【?】,
却没再多说。我关了手机,缓缓闭上眼。这晚,我第一次没失眠。第二天清晨,
我将离婚协议打印出来,装入信封。门铃响起,是柳楚楚,她带着惯常的精致妆容,
却掩不住眼下的黑眼圈。“你找**嘛?”她抱着胳膊,站在门外一副女主人姿态。
我淡淡道:“谈谈,顺便签个字。”她接过信封,抽出纸张一看,脸色瞬间铁青。
“你居然……主动提离婚?”我语气平静:“你已经另有新欢,还不离?”她瞪着我,
咬牙道:“你是想逼我?你别做梦了,就你现在这死工资,你离了我连口热饭都吃不上!
”我看着她的嘴脸,突然有点想笑。“离婚协议你签不签,不重要。”我把信封收回,
“不签,我也能让你净身出户。”她冷笑:“你做梦。你这辈子都别想比我们过得好!
”我转身关门。门板“砰”地一声震响,她还在门外破口大骂,但我已听不进一句。
我心里只剩下一句:从今天起,这账,一笔笔地,我都要讨回来。02第二天晚上,
柳楚楚再次上门,一改昨日的强硬。她穿着一件家居裙,妆容清淡,头发随意地扎成低马尾,
嘴上说着:“妈还在医院躺着,我现在这状态……你就不能体谅点?”她看着我,
语气温柔得不真实。“我知道昨天的事你心里有气。但我也没办法,我妈就剩最后一口气了,
她坚持让我嫁李明峰……”我没出声,只是把离婚协议重新摆在她面前。她的手微微一抖,
脸色也渐渐冷下来。“你是玩真的?”我盯着她:“昨天是婚礼,不是演出。我不傻,
也不瞎。”她沉默了一秒,忽然笑了。“离婚你也得掂量下自己。房子写我名,车子写我名,
你除了那点死工资,还有什么?你离得起我?”“你以为李明峰会跟你长久?
他看上的从来不是你的人,是你所谓‘正经婚姻’带来的名分。现在你什么都没有了,
他最多再陪你玩几个月。”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我继续道:“你要离,我成全你。
净身出户,我不要你一分钱。你可以带着你那份‘母亲的遗愿’,和李明峰过你们的小日子。
”她气得发抖,站起身:“你别得意太早。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一直没离婚?不是我离不开你,
是我看你可怜。现在你真想走——那你这辈子也别想比我过得好。”“你这种人,失去了我,
连个靠山都没有。”她拎着包走到门口,转头狠瞪我一眼。“离婚?你配吗?”砰!
门被她摔得震天响。我坐回沙发,揉了揉眉心,忽然觉得有点好笑。她那副高高在上的语气,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养成的?是我给的。她原本不过是个连大学都读不完的女孩,
我帮她拿成人本,帮她改简历,让她在人前变成“白领丽人”。我做饭,她拍照发朋友圈,
说“老公做的,好吃”。我送她礼物,她晒图说“闺蜜送的”。我跑医院陪丈母娘,
她说“那是你该做的”。原来,这就是“配不配”。我闭上眼,胸口却渐渐没那么堵了。
也好。她已经不是我老婆了。两天后,我们在民政局门口碰面。她戴着墨镜,表情冷漠,
站在我面前时甚至没有和我打招呼。“证带了吗?”她头也不抬。“带了。”我声音淡淡。
“身份证?户口本?离婚协议?”我把包一打开,她扫了一眼,露出一丝不屑。“还挺急。
”“的确,”我目光平静地看着她,“早点脱身,对我们都好。”“你放心,我不会缠着你。
”她冷哼一声,“等这事结束,你爱去哪去哪。别到时候哭着回来求我。
”她一副胜利者姿态,语气刻薄:“我跟李明峰是门当户对,你跟谁?
跟你那群在出租屋里煮泡面的兄弟?”“你说得对,”我语气忽然变得柔和,“你们确实配。
”她一愣,皱眉。“你什么意思?”“他虚伪,你势利。他靠包装骗投资,你靠脸骗婚姻。
你们这种人,就该在一起,别祸害别人。”柳楚楚脸色刷地变了:“你少他妈在这装正经,
你也不是什么好人!”我低头签完字,把笔推给她。她犹豫了三秒,也签下了名字。
“行了吧?”她把文件甩回桌上,站起身提着包就走,甚至连最后一眼都没给我。
我望着她的背影,眼里没有留恋,只有轻蔑。这三年,我都过得像个工具人。从今天起,
我是自由人了。我离开民政局,独自走在街头。雨下得突然,像谁的情绪崩盘。我没有打伞,
站在路边被浇成落汤鸡。但我笑了。因为在我手机的未接来电列表里,
有一个熟悉而陌生的号码正在疯狂闪烁。备注是:“张叔(家族)”。三年没联系过的名字,
忽然出现。我拨了回去。电话一接通,对方语气激动:“尚龙少爷,您终于肯接电话了!
您失联这几年,董事会的几个老家伙快急疯了。老爷子留下的股份一直冻结着,
我们都在等你回来。”我低声道:“我离婚了。”“好,很好。”张叔声音带着压抑的兴奋,
“那您该回来了。”“我会回去,”我眼神渐冷,“我要开始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电话那头安静了两秒,随即低声道:“恭迎少爷归位。”03我拎着行李箱,
站在老城区这栋灰扑扑的旧楼前,心里一阵唏嘘。三年前,我从这里搬出去,
带着对“婚姻”的憧憬住进了柳楚楚买的新房;三年后,我从那个家滚了出来,像条流浪狗,
又回到原点。不过这次,我不是逃回来,而是重新开始。楼道的灯坏了,踩上楼梯时,
一脚踩在塑料瓶上,差点滑倒。“哎哟我去——谁在这放破烂?”我提着箱子上了五楼,
拉开锈迹斑斑的铁门,屋里一股陈旧味扑面而来。这间出租屋三十平不到,勉强够一个人住,
家具还是我当年留下的旧物。冰箱漏水,沙发塌陷,只有墙上的那台老空调还顽强运转。
我换了身衣服,简单洗了把脸,坐在床沿,望着天花板,一阵沉默。“从头来吧。
”刚说完这句话,手机震动了。来电人:张正邦。我眯了眯眼,滑动接听。“尚龙少爷,
董事会那边已经开始准备解冻资金了,您要的股份转移流程也在安排。
”张叔的声音依然恭敬,“但老实说,现在整个家族里,都有人反对您回来。”“反对?
”**在墙上,语气冷淡。“您这些年不肯露面,他们觉得您弃权了。
现在一回归就要动股份,那些老狐狸当然不乐意。”“他们巴不得我死在婚姻里,对吧?
”我冷笑。“话不敢那么说,但……您这次想重新站起来,得比他们更快、更狠。
”“我就是要比他们狠。”我看向窗外的天色,语气冰冷,“张叔,把我原来的账户恢复,
我要用我的方式回来。”“明白,资金我今天就打过来。您需要人手吗?”“不用。
我现在什么都不要。”我一字一顿地说,“我只要机会。”挂了电话,几分钟后,
一条短信跳了出来。【到账:10,000,000元。
余额:10,089,372.24元】我看着屏幕,眼神不动声色。十年前,
我爷爷名下企业市值上亿,后来因为信错人,被几个所谓的“亲戚”联手逼宫,董事会重组,
爷爷被迫退休,我也被当成弃子送出国。我爸妈早逝,整个家族我说不上信任谁,
张叔是唯一一个站在我们这一边的人。三年前,我回国,没动用一分钱,
用本科学历在一家地产公司做方案主管,混工资,租房生活,全靠自己。那时我以为,
踏实努力、真心待人,总会换来回报。结果三年婚姻,
换来的是一纸离婚协议、一场婚礼邀请。她要的从来不是我这个人,
而是“稳定”和“安全”。可惜,她现在什么都没了。而我,从今天开始,
要一点点拿回来——不光是我该得的,还有他们抢走的。第二天,我去了城南一家装修工地。
站在脚手架边,我仰头看着灰尘弥漫的楼层结构图纸。这是我打算收购的第一笔项目。
不是炒房,也不是投机。而是这片改造项目的预批地块,即将被**收回用于商住混合开发。
我在公司干了三年,对这一带的政策滚瓜烂熟——这是一块金矿,只等人来挖。
项目负责人是我以前的同事赵琦,我约他在工地见面,刚站定,他就一脸惊讶地打量我。
“哎哟,你这大老板打扮,真不像从你那破房子出来的。”“房子破不要紧,脑子不能破。
”我淡淡回了句。他一愣,立马笑了:“你那套方案真能拿下来?就你一个人?
别怪我说话直,现在行情差,这项目都快黄了。”“你别管我几个人。
”我递给他一份协议书,“这是我准备的启动资金,前期我出四成,后期补一成溢价,
条件比你们现在那群投资人都厚道。”赵琦一看金额,倒吸一口气:“你真拿得出这么多?
”“明天之前你决定,不然我找别人。”我看也没看他一眼,直接起身。
他在身后喊:“你怎么突然变了个人似的?”我脚步没停,只回了一句:“因为我终于明白,
忍让和忠诚,在某些人眼里,根本不值一毛。”晚上回到出租屋,我坐在桌前,
把今天的合同草稿打印出来,打上我的名字。电话响起,是张叔。“少爷,
第一笔资金动用后,家族那边注意到了。他们派了人查你的账户动向。”“让他们看。
”我不以为意,“我要让他们知道,我不是个废物。我可以靠自己,把死局变活。
”“那……您下一步准备怎么做?”“我要建一家公司。”我看着电脑屏幕上亮起的名字,
一字一句道:“龙图建设。我要用它,重新把我的江山拼回来。”04我刚走出工地,
电话就响了。屏幕上跳出熟悉又厌烦的名字:柳楚楚。我本想直接挂断,
但鬼使神差地按了接听。“喂?”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
传来她压着鼻音的声音:“你现在有空吗?能不能……见一面?”“说事。
”“我妈又发烧了,医生说要转重症监护室……你之前和她关系不错,
我就想着——”“你不是已经有李明峰了吗?他不该陪你?
”她语气一滞:“他这几天公司在忙,有事走不开……”我笑了,懒得掩饰:“行,
那你自己照顾吧。”“任尚龙!”她突然爆发,“你怎么变得这么冷血?
以前不管我妈三更半夜发什么事,你都赶去,现在你就一句‘你自己照顾’?
”“你也变了啊。”我语气淡漠,“以前你至少会装得像点样子。”电话那头沉默半晌,
突然挂断。我望着黑下去的屏幕,眼里没一丝情绪。她想试探我,
想看看我是不是还在原地等她——可惜,她看错了。第二天下午,我去了医院。不是因为她,
而是因为丈母娘张雪莲,那个曾在我面前摆尽架子的女人,如今正在病床上吊着命。
她眼窝深陷,嘴唇干裂,虚弱得说话都要借氧气面罩。看到我来,她眼里泛起一丝波澜。
“是……尚龙啊……”我点了点头,把带来的水果和营养品放在桌上。
她颤着声音说:“那天……婚礼……你别怪楚楚……是我逼她的……”“我不怪她。
”我平静地说,“她只不过顺了你的意,也顺了自己的心。”她呼吸顿了顿,
继续道:“我知道你对她好……这几年……都是你在撑着……”“知道也晚了。”我站起身,
“她已经不是我妻子了,您安心养病,别再操这些心。”我刚要走,门外突然传来吵闹声。
“你凭什么来看她?她又不是你妈了!”柳楚楚推门而入,脸上的怒火遮都遮不住。
“你故意来医院,是不是想博同情?”我回头,目光淡淡:“她病了,我看一眼。不像你,
请了假却连她烧到39度都不回来。”她气得声音发颤:“你就是想恶心我!
你想证明你比李明峰强,是不是?你就那么想打脸?”我盯着她:“我不需要打脸你们,
我只需要活得比你们好。”她被这句话怼得一愣,嘴唇抖了抖,忽然红了眼眶。“我后悔了,
行吗?”她低声说,“我真后悔了。”“哦?
”“我跟李明峰……他根本不是我想象中那种人。他一点责任心都没有,
工作上出了点事就甩锅给我,每次我妈病情加重,他人都不见影。甚至昨天晚上,
他还带着别的女人进了我家,我……”她说到这,已经哽咽。“所以呢?”我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