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满是鲜血,触目惊心。
谢衍看不下去,忍不住质问檀沐覃:“你看不到她胎大难产吗,至少让她把孩子拿出来,再……”
“谢衍,别忘了你学医的那些年,是温虞给你介绍病患,也是温虞在汴京助你名满天下!”
檀沐覃冷声打断。
谢衍一噎,薄唇抿了抿,不说话了。
争吵声落进我耳里,我即使痛到听不真切,也忍不住烦的皱起了秀眉。
因为这样的争吵,我早已听过无数遍。
次次都以谢衍的缄默结束。
我任由衙役拖着自己往外走,然而迎面便撞上一小吏喜色匆匆赶来禀告。
“首辅大人,温姑娘找回来了!”
檀沐覃脸上始终附着的一层寒霜终于弥散,看向我的眼神中露出了然的神色。
“果然不逼你,你是不会放人的。”
接着便收回视线,神色担忧询问小吏。
“她可还好?有没有受伤?”
小吏恭敬作揖:“找到温姑娘的时候她已经昏迷了……”
谢衍听了,眉头一拧:“那她如今在何处,我现在便去为她医治!”
说完就匆匆走了。
我看着两个男人焦急的模样,只觉得好笑。
我抚摸上自己的小腹,那里依旧圆滚,却没了任何动静。
我的孩子腹死胎中,痛到人在生死边缘徘徊,他们都仿佛看不见。
而温虞,能骗的过别人,却骗不过我。
檀沐覃为了找温虞将整个汴京城翻了个底朝天。
她再不主动现身,这戏就唱不下去了,为了躲避盘问,自然也得装昏。
就是这么拙劣的手段,在官场游刃有余的檀沐覃却次次上当。
“你都对温虞做了什么?”他厉声质问。
一碰到温虞的事情,檀沐覃就好像放弃了理智思考,只管一味的怪罪我。
我已经懒得争辩,气若游丝:“首辅大人以为,我能对她做些什么?”
檀沐覃微怔,心口闪过异样。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桑韵曦如此疏离地称呼他‘首辅大人’。
这时,温虞的大丫鬟步履匆匆走了进来,对着檀沐覃耳语几句。
檀沐覃脸色骤变。
再看向桑韵曦的眼神多有和缓,甚至还带着几分施舍。
“温虞既往不咎替你说情,你不必下狱了。”
“但温虞拜你所赐,被山匪绑至林中一夜,虽没有性命之忧,却已是失了清白。”
他理了理衣摆,打量了一眼桑韵曦的神色,言语中有种隐秘的得偿所愿的欣喜。
“我已经许诺,会求娶她过门。”
“而你,就留在府中做妾罢。”
檀沐覃的话轻轻落下,却如惊雷炸响在我耳边。
我脑袋空白了半晌。
毕竟前日,孩子即将降生时,他还拥着我,靠在我的肚子上听胎心。
信誓旦旦的说着:“等你生下孩子,我便替你向陛下请诰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