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爱我吗,陈宇?”饭桌对面,烛光摇曳,女友周倩倩托着腮,满怀期待。
我却像被扼住了喉咙,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因为就在她问出这句话的瞬间,我亲眼看到,
一只巨大的、毛茸茸的九尾狐狸虚影,从她天灵盖里钻了出来。它盘踞在她头顶,
九条尾巴舒展着,像一团燃烧的妖火,一双狭长的狐狸眼,正居高临下地,
对我露出一个极尽嘲讽的笑容。我,陈宇,从今天起,好像疯了。1“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周倩倩的问话把我从地狱般的幻觉里拉了回来。我猛地眨了眨眼,
她头顶那只择人而噬的九尾狐狸虚影消失了,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她还是那个妆容精致、笑容甜美的周倩倩,我们交往了三年的女友。
可刚才那股子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的寒意,却怎么也散不掉。“没,没什么。
”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端起水杯喝了一大口,冰冷的液体顺着食道滑下,
却浇不灭我心里的惊悸。“是不是最近加班太累了?我看你最近精神一直不太好。
”周倩倩关切地伸出手,想摸我的额头。我下意识地往后一缩,躲开了她的触碰。
她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关切瞬间凝固,转为一丝不易察觉的受伤和恼怒。“陈宇,
你什么意思?”“我……”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我能怎么说?
说我刚才看见你头顶上长了只狐狸?说我怀疑你不是人?“你最近真的很不对劲。
”周倩倩收回手,抱在胸前,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拉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从上周开始,
你就老是躲着我,电话不接,信息不回。今天好不容易约你出来吃顿饭,你又心不在焉的。
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她的质问像连珠炮一样砸过来,我的大脑却一片混乱。上周?
上周发生了什么?对了,上周三,我在公司加班到深夜,
出门的时候被一辆闯红灯的电瓶车撞倒了。人没什么大事,就是在医院躺了一晚上,
从那之后,我的世界就不一样了。我能看到一些……正常人看不到的东西。比如现在,
餐厅里人声鼎沸,但在我眼里,这里却是一场百鬼夜行。隔壁桌那个油腻的中年男人,
一边唾沫横飞地吹嘘着自己的生意,一边不停地劝身边的年轻女孩喝酒。在他的头顶,
趴着一只流着哈喇子的“饕餮”凶兽,正张着血盆大口,仿佛要将女孩连皮带骨吞下去。
服务员端着菜品从我身边走过,他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
头顶上却顶着一张哭丧的“白无常”面具,惨白的面具下,两行血泪无声流淌。
还有远处那个抱着孩子的母亲,她温柔地哼着摇篮曲,可她头顶盘踞的,
却是一只吐着信子的“人面蛇”,冰冷的蛇瞳死死盯着怀里的婴儿。整个世界在我眼中,
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荒诞的魔窟。而所有人都对此毫无察觉,依旧谈笑风生。“陈宇!
我在跟你说话!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周倩倩的尖叫让我回过神。我看着她,
那张我曾经无比熟悉和迷恋的脸,此刻却让我感到无比的陌生和恐惧。
“我们……先冷静一下吧。”我站起身,从钱包里抽出几张钞票拍在桌上,
“我身体真的不舒服,先回去了。”说完,我逃也似的离开了餐厅。我不敢回头,
我怕一回头,又会看到那只巨大的九尾狐狸,用它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嘲笑着我。
回到我租住的老破小,我把自己狠狠摔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试图隔绝外面的一切。
可那些画面却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饕餮、白无常、人面蛇……还有周倩倩头顶的九尾狐。
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幻觉?还是……他们真实的身份?如果周倩倩真的是一只九尾狐妖,
那她接近我三年,是为了什么?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周倩倩打来的。我盯着屏幕上闪烁的名字,犹豫了很久,
最终还是按下了接听键。“陈宇,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电话那头,
周倩倩的声线里充满了压抑的怒火。“倩倩,我……”“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烦?
你是不是早就想跟我分手了?”她不给我任何解释的机会,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那个新来的女同事,长得很漂亮是吧?你最近跟她走得很近啊!
”我愣住了,她说什么?新来的女同事?“我没有……”“你别装了!
”周倩倩的声线陡然拔高,变得有些歇斯底里,“我早就发现了!你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吗?
陈宇,我告诉你,我为了你付出了多少,你就得拿多少来还!你休想就这么甩了我!
”她的话语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尖刀,狠狠扎进我的心脏。这一刻,
我脑海里再次浮现出那只九尾狐狸的虚影,它那双嘲讽的眼睛,仿佛在说:看,
这就是人类的爱。“你想要什么?”我听到自己用一种极其平静的声线问。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即传来周倩倩冰冷的笑声。“我要你那套准备结婚用的房子,
写我的名字。还有你那辆车。另外,再给我五十万。不然,我就去你公司闹,让你身败名裂!
”我挂断了电话。世界,前所未有的安静。原来,那只九尾狐代表的不是妖,
而是贪婪和欲望。我看到的,不是他们的身份,而是他们内心最深处的……心魔。2第二天,
我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回到了公司。踏入办公室的瞬间,
各种光怪陆离的景象再次涌入我的视野。我的顶头上司,部门经理王海,正腆着啤酒肚,
唾沫横飞地给大家开早会。他头顶上,一只咧着嘴的“笑面虎”正打着哈欠,虎目半睁半闭,
一副慵懒又危险的模样。坐在我对面的,是我的竞争对手李默。他正襟危坐,
拿着笔记本奋笔疾书,一副认真听讲的模样。可他头顶上,
却蹲着一只贼眉鼠眼的“黄鼠狼”,两只小眼睛滴溜溜地转着,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我低下头,假装整理文件,心里却翻江倒海。这个世界,还能不能好了?“……所以说,
这次城西那个项目,对我们部门至关重要!只能成功,不能失败!”王海一拍桌子,
做了个总结陈词,“陈宇,李默,你们两个是这个项目的主要负责人,方案都做得怎么样了?
”李默立刻站了起来,推了推眼镜,抢先回答:“王经理,我的方案已经基本完成了,
随时可以向您汇报。”说着,他挑衅地看了我一眼。我看到他头顶那只黄鼠狼,
也学着他的样子,冲我龇了龇牙。我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我的也好了。”“很好!
”王海满意地点点头,“那就这样,下午两点,你们两个分别来我办公室做个演示。
谁的方案更好,谁就是这个项目的总负责人!”散会后,李默端着杯子,溜达到我的工位旁。
“陈宇啊,听说你昨天跟你女朋友吵架了?”他假惺惺地问,脸上却带着幸灾乐祸的笑意。
我没理他,继续盯着电脑屏幕。他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道:“年轻人嘛,
谈恋爱分分合合很正常。不过,可别因为私事影响了工作。城西这个项目,你要是搞砸了,
王经理的脾气可不好。”他头顶那只黄鼠狼,此刻正人立而起,两只前爪不停地搓着,
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我心里一动。“多谢关心。”我抬起头,
对他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不过我的方案已经准备得很充分了,就不劳你费心了。
”“是吗?”李默的笑意更深了,“那就好,下午的汇报,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啊。
”他转身离开,我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他头顶那只几乎要跳起舞来的黄鼠狼,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想干什么?我的目光落在桌面的电脑上,一个念头闪过。
我立刻起身,借口去茶水间,绕了一圈走到了李默的工位后面。他正在和一个同事聊天,
没有注意到我。我飞快地瞥了一眼他的电脑屏幕,上面是一个U盘的文件夹,
里面只有一个文件——“城西项目最终版.ppt”。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回到座位,
我立刻检查自己的电脑。果然,在U盘的插拔记录里,
我看到了一个陌生的U盘在十分钟前被使用过。而我那个文件夹里,
“城西项目最终版.ppt”已经变成了一个空文件,大小为0KB。李默,
他偷了我的方案,还删除了我的原文件!怪不得他头顶那只黄鼠狼那么得意!
下午两点的汇报,他会用我的方案去邀功,而我,
将因为交不出一份完整的方案而被王海痛骂,甚至失去这个项目。好一招釜底抽薪!
换做以前,我可能真的就栽了。但是现在……我看着不远处正在和同事谈笑风生的李默,
以及他头顶那只手舞足蹈的黄鼠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想玩,我奉陪到底。
我没有去恢复文件,也没有去找李默对质。我只是打开一个空白的PPT,
然后从网上下载了一堆无关紧要的图片和资料,胡乱地拼凑在一起,
做成了一个看起来很像那么回事,但实际上狗屁不通的方案。然后,
我将这个文件命名为“城西项目最终版-备份.ppt”,
并把它放在了桌面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做完这一切,**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静静地等待着下午的到来。黄鼠狼,该给你拜年了。3.下午一点五十分,
李默春风满面地走进了王海的办公室。我看到他头顶的黄鼠狼,已经兴奋地在原地打滚了。
五分钟后,我也拿着笔记本走了进去。“都准备好了?”王海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上,
头顶的笑面虎懒洋洋地瞥了我们一眼。“准备好了,王经理。”李默自信满满地回答。
“陈宇呢?”王海看向我。“我也好了。”我平静地回答。“行,李默,你先来。
”李默将他的笔记本连接到投影仪上,深吸一口气,开始了他的表演。不得不说,
我的方案确实做得很好。市场分析、项目定位、推广策略……环环相扣,逻辑清晰。
李默虽然只是照本宣科,但也讲得头头是道。王海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
头顶的笑面虎也满意地舔了舔爪子。“……以上,就是我的全部方案,谢谢大家。
”李默讲完,鞠了一躬,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不错,不错!”王海带头鼓掌,
“思路很清晰,可行性也很高。李默,你这次进步很大啊!”“都是王经理您指导有方。
”李默谦虚道,但那眼神,却像刀子一样向我刺来。“好了,陈宇,到你了。”王海转向我。
我点点头,走上前,拔下李默的连接线,插上我的笔记本。
就在我的电脑屏幕投影到幕布上的瞬间,李默的脸色变了。王海的脸色也变了。会议室里,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因为幕布上出现的,不是什么项目方案,而是一段监控视频。
视频的画面,正是我工位的俯拍视角。画面中,李默鬼鬼祟祟地走到我的座位旁,趁我不在,
将一个U盘**了我的电脑,飞快地拷贝了文件,然后又删除了原文件。整个过程,
清晰无比。“陈宇!你这是什么意思!”李默又惊又怒,指着我大吼。我没有理他,
只是按下了空格键,视频开始播放。我转过头,静静地看着王海。王海的脸上已经没了笑意,
他死死地盯着屏幕,又看看面如死灰的李默。他头顶那只笑面虎,此刻已经站了起来,
金色的瞳孔里充满了冰冷的杀意,死死地锁定了李默头顶那只瑟瑟发抖的黄鼠狼。视频不长,
很快就播放完了。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李默,”我终于开口,
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我的方案,讲得还习惯吗?”“你!你算计我!”李默指着我,
气得浑身发抖。“我算计你?”我笑了,“是你先偷我的东西,怎么,只许州官放火,
不许百姓点灯?”“王经理!你别听他胡说!这是伪造的!是诬陷!”李默转向王海,
做着最后的挣扎。“伪造?”我按了一下键盘,屏幕切换回我的电脑桌面。
我当着所有人的面,点开了那个名为“城西项目最终版-备份.ppt”的文件。里面,
是我胡乱拼凑的、不堪入目的内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拷贝走的,应该是这个版本吧?
”我看着李默,一字一句地问。李默的脸,瞬间变得比纸还白。他明白了。从一开始,
我就知道他会偷,我故意做了一个假文件等着他。而真正的方案,
我早就用邮件发到了我的私人邮箱里。至于那段监控,是我上午去安保部,
以电脑丢失为由调出来的。“王……王经理……”李默扑到王海的办公桌前,声泪俱下,
“我错了!我是一时糊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王海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头顶的笑面虎张开了血盆大口,露出了森然的獠牙。“滚。”一个字,宣判了李默的死刑。
李默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办公室,他头顶那只黄鼠狼,也夹着尾巴,消失不见了。“陈宇,
”王海看向我,脸上重新堆起了笑容,“城西的项目,就全权交给你了。好好干,
我不会亏待你的。”“谢谢王经理。”我走出了办公室,身后是王海满意的笑声。但我心里,
却没有一丝胜利的喜悦。我只是觉得……很累。这种看透人心的感觉,
就像是上帝给了你一副能看穿一切的眼镜,
但也同时让你看到了这个世界最肮脏、最丑陋的一面。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接起电话,里面传来一个清冷的、没有丝毫感情的女声。“陈宇?
”“是我,你是?”“我是谁不重要。”对方顿了顿,说出了一句让我浑身血液都凝固的话。
“重要的是,我看到你头顶的‘审判之眼’,已经睁开了。”4.“审判之眼?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仿佛有惊雷炸响。“你在哪?你是谁?”我压低了声音,
快步走到楼梯间,警惕地环顾四周。电话那头的女人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带着一丝玩味,
和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别紧张,我没有恶意。如果你想知道答案,今晚十点,
到城南废弃的纺织厂来。一个人来。”“我凭什么相信你?”“就凭我知道,
你正在为自己看到的一切而痛苦和迷茫。就凭我知道,你刚刚用你的能力,
解决了一个不小的麻烦。”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
“嘟……嘟……嘟……”电话被挂断了。我握着手机,手心里全是冷汗。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她怎么会知道我的秘密?“审判之眼”又是什么东西?无数的疑问在我脑海里盘旋,
让我坐立不安。去,还是不去?理智告诉我,这很可能是一个陷阱。
一个知道我最大秘密的神秘人,约我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见面,怎么看都充满了危险。
但另一个声音却在心底呐喊:去!必须去!自从获得这个能力以来,
我一直活在恐惧和孤独之中。我像一个怪物,一个异类,窥探着这个世界的里层,
却无法与任何人分享。这种感觉快要把我逼疯了。现在,终于出现了第二个“同类”,
哪怕是敌人,也让我看到了一丝解脱的希望。我需要答案。晚上九点半,我打车来到了城南。
废弃的纺-织厂像一头蛰伏在黑暗中的巨兽,黑洞洞的窗户如同它空洞的眼睛,
散发着不祥的气息。我付了钱,司机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着我,
一脚油门就消失在了夜色里。我深吸一口气,推开了纺织厂锈迹斑斑的铁门。
“吱呀——”刺耳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厂房里弥漫着一股尘土和机油混合的怪味。月光从破损的屋顶洒下,
照亮了那些早已停摆的巨大机器,投下张牙舞爪的影子。“你来了。
”那个清冷的女声从厂房深处传来。我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女人,
正坐在一台巨大的织布机上。她身形高挑,长发及腰,月光勾勒出她冷硬的侧脸轮廓,
但她的面容却笼罩在阴影里,看不真切。最让我心惊的是,我看不到她头顶的“心魔”。
她像是一个不存在的人,一片纯粹的空白。“你是谁?”我站在离她十几米远的地方,
没有再靠近。“我叫青衣。”她从织布机上跳下来,缓缓向我走来,
“一个……和你一样的人。”“一样的人?”“没错。”她在我面前三步远的地方停下,
“我们都能看到那些盘踞在人心之上的东西。只不过,我们对它的称呼不一样。
”“你叫它‘心魔’,而我们,称之为‘业障’。”业障?
这个词让我感到一阵莫名的熟悉和心悸。“你叫我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
”我依然保持着警惕。“当然不是。”青衣摇了摇头,“我来,是想告诉你,
你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以及,你所看到的,或许只是冰山一角。”“什么意思?
”“你以为,那些‘业障’只是虚影吗?”青衣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你以为,
它们除了影响人的心智,就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危害了吗?”她的话让我心里一沉。“跟我来。
”她转身向厂房的更深处走去。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她带着我穿过一排排生锈的机器,来到了厂房的后半部分。这里似乎是一个仓库,
堆满了废弃的布料和零件。空气中,除了尘土味,还多了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青衣在一扇紧闭的铁门前停下。她没有去开门,而是指了指门上的一个小窗。“你自己看。
”我将信将疑地凑了过去,透过布满灰尘的玻璃向里望去。只看了一眼,
我的胃里就翻江倒海,差点吐出来。房间里,吊着一个人。一个男人,
手脚被粗大的铁链捆绑,倒吊在房梁上。他的身体已经残破不堪,
像是被什么野兽啃噬过一样,到处都是深可见骨的伤口。而在他的下方,
一个全身笼罩在黑气里的东西,正趴在他的胸口,大口大口地撕咬着他的血肉。
那东西……我认得!那是一只“饕餮”!和我在餐厅里,在那个油腻中年男人头顶上看到的,
一模一样!只不过,眼前这只,不再是虚影。它变成了实体!
它拥有了真实的、可以撕碎人体的利爪和獠牙!“看到了吗?
”青衣冰冷的声线在我耳边响起,“当一个人的‘业障’强大到一定程度,
或者在某种特定的条件下,它就会实体化,从宿主体内挣脱出来,成为真正的怪物。
”“而它的食粮,就是人的生命和灵魂。”我浑身冰冷,手脚发麻。眼前的景象,
彻底打败了我的认知。我一直以为,我看到的心魔只是人性的阴暗面,是一种象征,
一种比喻。可现在,青衣却告诉我,那东西是真实存在的!是会杀人的!
“那个被吊着的人……”我艰涩地开口。“他叫赵德龙,一个放高利贷的。三天前失踪了。
”青衣淡淡地说道,“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被自己的‘业障’吞噬了一半。
”“那……那它为什么会实体化?”“因为贪婪。”青衣看着我,
那双隐藏在阴影里的眼睛仿佛能洞穿我的灵魂,“赵德龙为了追一笔烂账,
逼得一个走投无路的赌徒跳了楼。赌徒的怨气和绝望,成为了催化剂,
让他自身的贪婪‘业障’彻底失控,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现在,
它需要更多的生命来填补它的饥饿。”就在这时,
房间里的“饕餮”似乎察觉到了我们的窥探,它猛地抬起头,一双血红的眼睛穿透黑暗,
死死地盯住了我!5被那双血红的眼睛盯上的瞬间,我感觉自己像是被一条毒蛇缠住了心脏,
连呼吸都停滞了。“吼!”房间里,那只饕餮发出一声不似人间的咆哮,
它放弃了身下那具残破的身体,猛地朝铁门扑了过来!“砰!
”厚重的铁门被撞得发出一声巨响,剧烈地颤抖着,门上的小窗玻璃瞬间碎裂。
一只漆黑的、长满倒刺的利爪从破口伸了出来,疯狂地抓挠着门板,发出刺耳的“嘎吱”声。
我吓得连连后退,一**跌坐在地上。“它……它要出来了!”“别怕。
”青衣的声音依旧平静,她站在原地,甚至没有动一下,“一道门而已,拦不住它,
也拦不住我们。”她话音刚落,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整扇铁门被硬生生撞飞了出去!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和怨气扑面而来,那只实-体化的饕餮,拖着臃肿而庞大的身躯,
从黑暗中爬了出来。它比我之前看到的虚影要大得多,足足有半人高,
浑身覆盖着黑色的、如同甲壳般的鳞片,嘴里流淌着恶臭的涎水,
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地锁定了我。它似乎……对我更感兴趣。“为什么……为什么它盯着我?
”我手脚并用地向后退,声音都在发抖。“因为你的‘审判之眼’。
”青-衣缓缓拔出了一把通体漆黑的短刀,刀身上流淌着奇异的银色纹路,“在它们看来,
你就像是黑夜里最亮的灯塔,是无上的美味佳肴。吞噬你,能让它们获得难以想象的进化。
”美味佳肴?我简直想骂娘!饕餮再次发出一声咆哮,四肢并用,像一辆失控的卡车,
朝我猛冲过来!我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逃跑的本能。就在我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
一道黑色的身影闪到了我的面前。是青衣!她手持黑刃,迎着冲撞而来的饕餮,不退反进!
她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议,在月光下只留下一道残影。“嗤!
”黑色的短刀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精准地从饕餮的侧腹划过。没有鲜血,
只有黑气-喷涌而出。饕餮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庞大的身躯因为惯性向前翻滚了好几圈,
重重地撞在了一台织布机上,将那台钢铁机器撞得零件四散。好……好强!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青衣的背影。她只是一个女人,
身体里怎么会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和速度?饕餮从地上爬起来,它侧腹的伤口处,
黑气缭绕,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它变得更加暴怒,血红的眼睛里充满了疯狂的杀意。
“看到了吗?物理攻击对它们的伤害有限。除非能摧毁它们的‘核心’。”青衣侧过头,
对我说道,“而你的‘审判之眼’,应该能看到它的核心在哪。”核心?我强忍着恐惧,
集中精神,再次看向那只饕餮。这一次,在我的视野里,饕餮庞大的身躯变得有些虚幻,
而在它胸口的位置,有一个拳头大小的、散发着黑红色光芒的球体,正在剧烈地跳动着。
那里就是它的核心!“在它胸口!”我大喊道。“很好。”青衣得到答案,再次动了。
她像一只优雅而致命的猎豹,主动发起了攻击。饕餮张开血盆大口,
喷出一股墨绿色的酸性液体,将地面腐蚀得滋滋作响。青衣却灵巧地侧身躲过,
同时身体在空中一个不可思议的扭转,手中的黑刃自下而上,直刺饕餮的胸口!“噗!
”这一次,短刀整个没入了饕餮的身体。饕餮的动作戛然而止,它低下头,
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口的短刀,然后发出一声凄厉到极点的惨叫。
庞大的身躯开始剧烈地颤抖,黑气如同决堤的洪水般从它体内喷涌而出,
整个身体开始迅速地“融化”,萎缩。短短几秒钟,
那只凶残的怪物就化作了一滩黑色的、散发着恶臭的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