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住了。
手里的木鱼又恢复了冰冷,像块普通的烂木头。
刚才那一下温热和震动,是错觉?
客厅里,丁莉的叫骂声还在继续。
“躲进屋里当缩头乌龟?陈旭你算什么男人!”
“有本事把钱拿出来啊!”
我深吸一口气,把木鱼揣进兜里,走了出去。
所有人都看着我,等着看我更大的笑话。
我走到丁莉面前,看着她。
“钱,我现在没有。”
“哈!”丁勇笑出了声,“我就知道!”
王秀蘭撇着嘴:“没钱你刚才吹什么牛?”
“但是,明天。”我一字一句地说,“明天我肯定把钱拿来。”
丁莉冷笑:“明天?你明天要是拿不出来呢?”
“拿不出来,我净身出户,一分钱不要。”
我这话一说,所有人都愣了。
连丁莉都没想到我敢这么说。
她盯着我看了几秒,眼神里充满了怀疑和不屑。
“好!这可是你说的!大家可都听见了!”
她以为,我这是破罐子破摔,最后的疯狂。
那天晚上,我被赶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我躺在上面,翻来覆去睡不着。
兜里的木鱼硌得我生疼。
我把它拿出来,放在手心。
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把它凑到眼前,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仔细看。
木鱼的纹路很奇怪,不是普通的木纹,倒像是什么鬼画符。
我试着用手指敲了敲。
“咚。”
声音很闷,没什么特别的。
难道真是我想多了?
我叹了D14气,准备把它塞回兜里。
就在这时,我路过阳台。
阳台上堆满了杂物,是我丈母娘从各处捡回来的破烂。
其中有一个缺了口的青花瓷瓶,里面插着几根快**的葱。
我的手刚靠近那个花瓶,兜里的木鱼,又嗡地一声,轻微震动起来。
而且,还有一股热流,顺着我的口袋,传到我的大腿上。
我猛地停住脚步。
这次绝对不是错觉!
我把手里的木鱼,慢慢地靠近那个破花瓶。
越近,木鱼的震动越强烈,温度也越高。
就像一个探测器,找到了目标。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个荒唐的念头冒了出来。
难道……这个破花瓶是个宝贝?
不可能。
这是我丈母娘两个月前从小区垃圾站旁边捡回来的。
当时她还跟我炫耀,说这个瓶子虽然破了口,但拿来插葱正好。
我环顾四周,客厅里静悄悄的。
丈母娘和小舅子已经睡了。
丁莉的房间门紧闭着。
我蹑手蹑脚地走到阳台,把那个花瓶抱了起来。
很沉。
我把它拿到窗边,借着光看。
瓶子底下有一行小字,烧制上去的,已经模糊不清了。
我看不懂写的是什么。
但我手里的木鱼,烫得几乎快拿不住了。
我心跳得厉害。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我脑子里成型。
我把花瓶小心翼翼地放回原处,用干葱盖好。
然后,我回到沙发上,睁着眼睛,一直等到了天亮。
第二天早上五点,我就起来了。
蹑手蹑脚地把那个花瓶用报纸包好,装进一个蛇皮袋里。
我兜里只剩下那最后的五块五毛钱。
连坐公交去市里的古玩市场都不够。
我一路跑,跑到三公里外的一个地铁站,才舍得花两块钱坐地铁。
到了古玩一条街,天还没大亮。
街道两旁,已经有不少摆地摊的了。
我找了个角落,把蛇皮袋打开,把花瓶摆了出来。
我学着别人的样子,坐在小马扎上,假装很懂行。
其实我心里慌得一批。
这要是就是个破瓶子,那我今天就彻底完蛋了。
一个戴着眼镜的老大爷,背着手,在我摊子前停了下来。
他盯着我的瓶子看了半天。
“小伙子,这瓶子怎么卖?”
我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大爷……您……您给个价?”我声音都在抖。
老大爷蹲下来,从兜里掏出一个放大镜,对着瓶底那行字照了半天。
他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我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完了,看来是不值钱的玩意儿。
老大爷站起来,摇了摇头。
“小伙子,你这东西不对。”
我心里咯噔一下。
“哪……哪不对?”
“这底款,是前朝官窑的款。”老大爷说,“但是这个青花的发色,还有这个瓶口的处理,看着又太新了。像是高仿。”
高仿?
我心里凉了半截。
“那……那它值钱吗?”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
“高仿也分等级。”老大爷推了推眼镜,“你要是愿意,三百块,我收了,就当买个玩意儿看。”
三百……
比我预想的差太远了。
可是……木鱼的反应那么强烈……
难道是木鱼也出错了?
我正在犹豫,旁边又过来一个中年男人,穿着唐装,手里盘着串儿。
他看了一眼瓶子,又看了一眼老大爷,笑了。
“老张,你又在这儿捡漏呢?三百块就想收官窑的东西?你这算盘打得我在隔壁街都听见了。”
他对我一拱手:“小兄弟,别听他的。你这东西,开个价。”
我懵了。
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攥着兜里的木鱼,它还在发烫。
我相信它。
我咬了咬牙,伸出五个手指头。
“五……五万。”
我说完这两个字,自己都觉得心虚。
那个唐装男人愣了一下。
老大爷更是直接笑出了声:“小伙子,你疯了吧?一个高仿你要五万?”
唐装男人却没笑。
他死死地盯着那个瓶子,眼神里闪着光。
他凑过来,压低声音对我说:
“小兄弟,你跟我来。这个价,我们到店里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