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女儿建英上大学,我藏起了家里的户口本。丈夫和儿子把我活活打死,
用我的命换了彩礼,给儿子娶了媳妇。他们以为我死了,一切就结束了。可我重生了,
回到了女儿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天。这一次,我看着他们抢走通知书,笑着说:“烧吧,
正好,让全家一起给她陪葬。”通知书是假的,但催命符是真的。1.“阿妈!我考上了!
我考上了!”女儿建英像一只快乐的百灵鸟,举着那张金边的录取通知书,
冲进了我们家低矮的土坯房。阳光照在她年轻的脸上,那是我见过最明亮的光。
她是我们这个贫瘠的藏区山村里,第一个考上内地重点大学的孩子。我放下手里的酥油桶,
激动得手都在抖。“好,好孩子,我的建英有出息了。”我丈夫扎西,
正坐在门槛上抽着旱烟,闻声猛地站了起来。他一把从建英手里夺过通知书,
浑浊的眼睛里迸发出贪婪的光。“大学?读什么大学?女孩子家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
”我儿子达瓦也从里屋冲了出来,一把搂住扎西的脖子。“爸,这可是好事啊!妹妹出息了,
咱们家的彩礼钱就有着落了!”建英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爸,哥,你们说什么?
这是我的通知书!”扎西把通知书揣进怀里,冷笑一声。“你的?你是我养大的,
你浑身上下哪样东西不是我的?我说了,不准去!”“隔壁村的巴桑家早就看上你了,
彩礼给八万八,正好给你哥娶媳妇。”八万八。在他们眼里,我女儿十几年的寒窗苦读,
只值八万八。建英的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我不嫁!我要去上大学!”“反了你了!
”扎西扬手就要打。我冲过去,死死护住建英。“不能打!建英是我们家的希望!”“希望?
一个赔钱货算什么希望!”达瓦在一旁煽风点火,“阿妈,你就别固执了,我娶了媳妇,
给你生个大胖孙子,那才是希望!”我看着他们父子俩一模一样的丑恶嘴脸,
心一点点沉下去。那天晚上,我趁他们睡着,偷走了家里的户口本。没有户口本,
他们就办不了嫁女的手续。我把户口本缝在贴身的衣服里,以为这样就能保住女儿的未来。
可我低估了他们的残忍。第二天,他们发现户口本不见了,整个家都翻了过来。
扎西的眼睛红得像要吃人。“说!你把户口本藏哪了!”我咬着牙,一个字都不说。
他一脚把我踹倒在地,拳头雨点一样落下来。“你个吃里扒外的婆娘!胳=膊肘往外拐!
”达瓦堵在门口,防止我跑掉,嘴里还不停地骂。“打!爸,给我狠狠地打!
打死这个老不死的,看她说不说!”我的骨头好像一根根断裂,内脏搅在一起疼。
血从我的嘴角流出来,视线开始模糊。我死死地护着胸口,那里有我女儿的未来。
建英被锁在里屋,疯了一样地砸着门板。“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我嫁!我嫁还不行吗!
”扎西停了手,喘着粗气。“晚了!今天非要打死这个**不可!”他抄起门边的一根木棍,
朝着我的头狠狠砸了下来。世界,瞬间陷入一片血红的黑暗。我死了。我的尸体,
被他们草草埋在了后山。扎西对外人说,我失足摔下了山崖。他们用我的“意外”死亡,
从村里骗了一笔抚恤金。加上卖掉建英换来的彩礼,达瓦风风光光地娶了媳“妇。
而我的建英,在被迫嫁人的前一天晚上,穿着一身红嫁衣,在我们的新房里,上吊自尽。
我可怜的女儿,她用最惨烈的方式,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他们以为一切都结束了。
可老天有眼。我回来了。2.“阿妈!我考上了!我考上了!”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场景。
我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坐在酥油桶旁,手里还沾着未干的油脂。建英举着通知书,
像一只快乐的百灵鸟,冲了进来。阳光,同样明亮。扎西坐在门槛上,达瓦从里屋冲出来。
贪婪的对话,一字不差地重复着。我不是在做梦。我重生了。回到了悲剧发生的那一天。
这一次,看着扎西抢走通知书,听着达瓦盘算着彩礼,我心中再无一丝波澜。没有愤怒,
没有悲伤,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建英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她无助地看着我,像上一世一样。
“阿妈……”我站起身,走到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然后,我转向扎西和达瓦,
脸上露出了一个他们从未见过的笑容。“不就是上大学吗?多大点事,值得你们这样?
”父子俩都愣住了。他们预想中的哭闹和反抗没有发生。我平静得可怕。扎西眯起眼睛,
狐疑地打量着我。“你……你什么意思?”“我的意思是,一个女娃,读那么多书确实没用。
”我走到他面前,伸手从他怀里拿过那份通知书。“读出来还不是要嫁人,白白浪费钱。
”建英震惊地看着我,嘴唇颤抖。“阿妈,你……”我没有看她,只是把通知书拿在手里,
轻轻摩挲着。金色的边,红色的章,和我记忆里的一模一样。“烧了吧。”我说。“烧了,
断了她的念想,你们也能安心给她找个好人家。”扎西和达瓦面面相觑,眼里的疑惑更深了。
达瓦忍不住问:“阿妈,你今天怎么了?你不是最宝贝妹妹吗?”“宝贝?”我嗤笑一声,
“宝贝能当饭吃吗?能给你换来媳妇吗?”“你哥说得对,早点嫁了,生个儿子,
那才是女人的正道。”我的话,彻底打败了我在他们心中的形象。
扎西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你总算想通了,这才像个当妈的样。
”他以为他拿捏住了我。他以为我屈服了。他们不知道。这张通知书,
是我花了一上午的时间,跑到镇上最好的打印店里伪造的。而那张真的,
早已被我用最快的邮政快递,连同一封字字泣血的信,寄往了省城的教育局。我看着他们,
笑意更深。“烧吧,快点烧。”“正好,让全家一起,给她陪葬。”最后那句话,
我说得很轻。轻得像一阵风,吹过他们耳边,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但那不是风。
那是来自地狱的,催命的钟声。3.扎西终究没有烧掉那份假的通知书。他觉得,
这东西捏在手里,是控制建英和我最好的筹码。他把通知书锁进了他床头的木箱里,
还配上了一把新的大锁。每天,他都会把钥匙拿出来,在我眼前晃一晃。“看见没?
你们母女俩的命,就攥在我手里。”达瓦也跟着耀武扬威。“阿妈,你可得劝劝妹妹,
巴桑家说了,要是这个月底前不定下来,他们就去找别家了。”我低眉顺眼地应着,
手里不停地搓着青稞面。“知道了,我会跟她说的。”建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
整日以泪洗面。她不明白,为什么最支持她的阿妈,会突然变成这样。
我端着一碗温热的酥油茶进去。她背对着我,肩膀一抽一抽的。“阿妈,你走,
我不想看见你。”我把碗放在桌上,坐到她身边。“建英,你恨阿妈吗?”她猛地转过身,
哭红的眼睛里满是伤痛和不解。“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和他们一样,都想把我卖了!
”“是吗?”我从怀里,慢慢掏出了一张邮政快递的回执单。
上面清晰地写着收件地址:省城教育局。建英的哭声戛然而止。她愣愣地看着那张薄薄的纸,
像是看不懂上面的字。我把回执单塞进她手里。“真的通知书,我已经寄走了。连同一封信,
告诉他们,我们家出了一个多么优秀的女大学生,但是家里太穷,可能上不起学。
”建英的呼吸变得急促,她死死攥着那张回执单,指节发白。“阿妈……你……”“傻孩子,
”我摸了摸她的头,“阿妈怎么会害你?阿妈只是换了一种方式,保护你。”“你放心,
他们会来的。带着荣誉,带着资助,风风光光地来接你。到时候,全村,全县,
都会知道你是我们这里的骄傲。他们,再也不敢动你。”建”英的眼泪再次决堤,这一次,
是滚烫的、带着希望的泪水。她扑进我怀里,哭得像个孩子。“阿妈!对不起!我错怪你了!
”我抱着她瘦弱的身体,心里一片平静。“别怕,建英。一切有阿妈在。”安抚好建英,
我的第二步计划也该开始了。第二天一早,我特意绕远路,去了村长多吉大叔家。
多吉大叔正在喂他家的藏獒。我装作不经意地提起。“多吉大叔,
最近扎西不知道从哪里发了笔小财,天天给达瓦买好东西,我问他,他也不说,
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生怕他是在外面惹了什么事。”多吉大叔眉头一皱。“发财?
没听说啊。”“是啊,”我叹了口气,“而且我好几天没看到分到我们家的那几头牦牛了,
问扎西,他说拉到山那边的草场去了,可我寻思着,那边的草还没长好呢。”村里的牦牛,
是集体财产,每年按户分配,但所有权归集体。私自变卖,是天大的罪过。
多吉大叔的脸色沉了下来。“行,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离开村长家,
我又去了扎西的妹妹,我的小姑子卓玛家。卓玛正准备定亲,
对方是隔壁村一个有钱人家的儿子。我拉着她的手,一脸关切。“卓玛啊,
我听说你婆家那边,好像有点不干净的病啊。就是那种,男人一过三十,就浑身没劲,
干不了活的毛病,会传给下一代的。你可得打听清楚啊,别一辈子都毁了。
”卓玛的脸“唰”地一下白了。“嫂子!你胡说什么!”“哎呀,我就是听人说的,
你别当真,当我没说。”我拍了拍她的手,转身就走。我知道,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
就会在她心里疯狂地生根发芽。扎西,达瓦,卓玛。我亲爱的家人们。好戏,才刚刚开始。
4.村长多吉的动作很快。当天下午,他就召集了村里几个德高望重的老人,
一起去了扎西常去的那个山谷牧场。果然,分给我们家的那五头牦牛,一头都不见了。
多吉的脸黑得像锅底。他直接领着人,气势汹汹地冲到了我们家。那时,
扎西正和达瓦在院子里喝酒,庆祝即将到手的彩礼。“扎西!”多吉一声怒吼,
把扎西吓得一哆嗦。“多、多吉大叔,你这是干什么?”“我问你!
分给你们家的五头牦牛呢!”扎西的酒瞬间醒了。他眼神躲闪,支支吾吾。
“在……在山那边的草场吃草呢。”“放屁!”一个同行的村民啐了一口,
“我们刚从那边过来,连根牛毛都没看见!”“有人在镇上的屠宰场,
看到你前几天卖了五头牛!”这下,扎西彻底慌了。他没想到事情会败露得这么快。
他堵伯输了钱,偷偷卖了集体的牛,本想着用建英的彩礼钱补上窟窿,神不知鬼不觉。现在,
一切都完了。周围的邻居都围了过来看热闹,指指点点。扎西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情急之下,
他一把指向我。“是她!是这个婆娘干的!她偷了牛拿去卖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身上。我正从屋里走出来,听到他的话,脚步顿了顿。
我没有像泼妇一样争辩,也没有哭天抢地地喊冤。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扎西,你卖牛的钱,是拿去赌了吧?”我的声音不大,
但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耳朵里。“镇上李记赌坊的人,都认识你。”扎西的身体晃了晃,
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村民们瞬间炸开了锅。“原来是拿去赌了!这个天杀的!
”“集体的牛也敢卖!还有没有王法了!”多吉村长一挥手。“把他给我绑起来!
送到乡里去!”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一拥而上,把扎西和达瓦死死按住。
扎西还在拼命挣扎,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你个毒妇!是你害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走到他面前,蹲下身,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这只是开始。
”“你欠我的,欠建英的,我会让你一点一点,连本带利地还回来。”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恐惧的表情。他看着我,像是看着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他终于开始怕了。可是,已经晚了。5.扎西最终没有被送到乡里。
他跪在村长和全村人的面前,磕头如捣蒜,发誓一定会把钱还上。看在同村一场的份上,
多吉村长给了他最后一次机会。还钱的唯一办法,
就是卖掉我们家唯一的资产——那座土坯房和屋后那片贫瘠的土地。房子卖掉的那天,
天阴沉沉的。扎西和达瓦像两条丧家之犬,垂头丧气地把家里为数不多的东西搬了出来。
我们一家人,搬进了村口那个废弃了十几年的牛棚里。四面漏风,散发着一股陈年的骚臭味。
扎西的脾气变得愈发暴躁,动不动就对我拳打脚踢。达瓦也整天唉声叹气,
抱怨着自己娶不上媳妇的命运。但我毫不在意。每次挨打,我都会想起上一世临死前的痛苦。
那点疼痛,和剜心刻骨的仇恨比起来,什么都算不上。我甚至会笑。在他们愤怒的拳头下,
无声地笑。笑他们的愚蠢,笑他们的穷途末路。他们越是愤怒,就越是说明,
我的计划起作用了。家里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就是达瓦的婚事。
扎西把从巴桑家预支的一万块彩礼钱死死攥在手里,那是我们全部的家当。他催促着达瓦,
赶紧把和镇上姑娘次仁的婚事定下来。只要次仁嫁过来,一切就还有转机。可他不知道,
另一张网,也已经悄然收紧。我的小姑子卓玛,在我的“提醒”下,
真的去调查了她那个有钱的未婚夫。她花钱买通了男方村里的一个赤脚医生,
证实了那个家族遗传病的传闻是真的。卓“玛家当即就去退了婚。事情闹得很大,
男方家觉得丢了面子,两家结下了死仇。而更巧的是,达瓦的未婚妻次仁,
她妈就是卓玛未婚夫的亲姑姑。这个遗传病,在他们那个家族里,是人人都知道,
但人人都闭口不谈的秘密。卓玛家退婚的理由,像一颗炸弹,在他们亲戚圈里炸开了。
次仁一家,自然也知道了。他们又惊又怒。惊的是,这个秘密竟然被外人知道了。怒的是,
他们怀疑是扎西一家为了悔婚,故意散播的谣言。因为次仁的父亲,
也一直催促着他们赶紧完婚,生怕夜长梦多。两家人,就这样怀着各自的鬼胎,
把婚礼的日期定了下来。婚礼那天,我们家破天荒地热闹了一回。扎西用最后的一点钱,
勉强凑了几桌酒席。他喝得满脸通红,仿佛要借着这场婚礼,把所有的晦气都冲掉。
达瓦穿着不合身的新郎装,笑得合不拢嘴。只有我知道,这场看似喜庆的婚礼,
是一场精心布置的鸿门宴。新婚之夜。我们都睡在牛棚改造的“新房”里,
只用一块破布帘子隔开。我能清晰地听到,帘子那头,次仁是如何尖锐地质问达瓦。
“你们家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家的病?所以才这么着急娶我过门?”“什么病?我不知道啊!
”达瓦的声音充满了无辜和茫然。“还装!我姑姑家退婚的事都传遍了!你们家安的什么心?
是不是觉得我们家有病,就好拿捏了?”“我没有!我真的不知道!”“滚!你这个骗子!
你们全家都是骗子!”接着,是盘子和碗摔碎的声音,女人的哭喊声,男人的咒骂声。
整个牛棚,乱成了一锅粥。第二天一早,新娘次仁不见了。一同消失的,
还有扎西压在枕头底下的那一万块彩礼钱,和所有亲戚朋友送的礼金。
达瓦坐在被砸得一片狼藉的“婚房”里,双眼无神。扎西冲了进来,看到空空如也的枕头底,
发出一声绝望的哀嚎。他冲到达瓦面前,一巴掌扇了过去。“没用的东西!
连个女人都看不住!”他疯了一样地撕扯着达瓦,父子俩在肮脏的牛粪地上扭打成一团。
我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扎西,达瓦,你们的报应,
一个接一个地来了。而这,还远远不够。6.家里的天,彻底塌了。钱没了,儿媳妇跑了,
还欠了一**债。扎西一夜之间,仿佛老了二十岁,头发白了一大半。他不再打我,
也不再骂人,只是整天整天地坐在牛棚门口,对着远处的雪山发呆。
达瓦则彻底成了一个废人,每天除了喝酒就是睡觉,嘴里翻来覆去地念叨着“骗子”。
小姑子卓玛一家,因为退婚的事,和我们家彻底撕破了脸,成了仇人。
曾经那个在村里还算体面的人家,如今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瘟神。村里人看我们的眼神,
充满了鄙夷和幸灾乐祸。他们把我承受过的一切,加倍地还给了扎西和达瓦。
我看着他们从云端跌入泥潭,看着他们被绝望和耻辱包裹,心中没有一丝怜悯。
这都是他们应得的。建英每天都小心翼翼地陪在我身边,她怕我被逼急了的父子俩伤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