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境中的系统绑定城市的霓虹如同垂死者的心电图,
在李子墨疲惫的脸上投下变幻不定、毫无温度的光斑。他刚结束又一天徒劳的求职,
拖着灌铅般的双腿回到这间月租五百、仅能放下一张床和一张桌的城中村隔断间。
空气里永恒地混杂着隔壁传来的呛人油烟和墙壁深处散发出的、如同腐烂内脏般的潮湿霉味。
他随手将拎着的廉价方便面扔在桌上,塑料包装袋发出的悉索声,
是这绝望囚笼里唯一的、微不足道的生命迹象。就在他弯腰,
准备与那台吱呀作响、仿佛随时会散架的旧电水壶搏斗时,
一个绝对不属于此间任何电器、甚至不属于物理世界的冰冷声音,
如同手术刀般精准地刺入他的脑海深处:【叮!检测到高度适配灵魂波长,
度99.99%……万界职业体验系统强制绑定中……绑定进程10%…50%…100%!
绑定成功!】【欢迎宿主开启万界职业体验系统!本系统将引领宿主穿梭多元宇宙,
赋予迥异身份,体验非凡人生,完成维系诸界平衡的终极使命。宿主,
你是否已准备好迎接这宿命的旅程?】李子墨的动作瞬间冻结,
手里的廉价打火机“啪嗒”一声掉在坑洼的地面上。他用力眨了眨干涩的眼睛,
又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剧烈的、真实的痛感如同电流般窜遍全身,告诉他这不是梦,
不是幻觉。“系……系统?真的是系统?!”巨大的狂喜如同地下奔涌的岩浆,
瞬间冲垮了连日求职失利带来的所有阴霾和自我怀疑。来了!网文照进现实!这泼天的富贵,
这超越凡俗的机遇,到底还是砸到了他这个穷困潦倒的毕业生头上!“哈哈哈!
老天爷……不,系统爸爸!你终于来了!”他激动得在狭**仄的空间里手舞足蹈,
险些撞翻那半瓶他视若珍宝、舍不得一口气喝完的肥宅快乐水,“快!新手大礼包!
是直接灌注万年修为?还是奖励无限金钱卡?或者给我个先天至宝防身?
”异常西游位面的紧急任务【正在为宿主筛选初始任务世界……警告!
检测到《西游记》关键情节核心人物,补天石灵明石猴,
齐天大圣孙悟空……状态确认:已死亡。重复,世界关键节点人物已死亡!
】【根源性紧急任务激活:宿主需立即前往该异常西游位面,
首要目标为获得取经团队剩余成员猪八戒的信任,并协助他调查孙悟空真正死因,
寻找其复活契机!警告:此任务直接关联该位面存亡!】【宿主初始身份赋予:落第儒生。
注:该身份具备特殊成长性与隐藏特性,伴随任务推进与世界真相的层层揭露,
宿主实力、知识与隐藏能力将同步解封。祝宿主旅途愉快!!】一连串冰冷而沉重的信息,
如同北极冰盖崩塌的寒流,将李子墨那点刚刚燃起的狂喜火焰瞬间浇灭。“等等!你说什么?
孙悟空死了?!”他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扭曲成一个充满荒谬和难以置信的表情,
“开什么宇宙级玩笑!那是齐天大圣!女娲娘娘补天遗落的五**石所化!
天地生养、不入五行的灵明石猴!他怎么会死?还是什么‘世界关键节点’?
你这系统是不是中了什么跨维度的病毒?这开局难度简直是混沌级别了吧!”然而,
系统的回应是更为粗暴和不容置疑的时空转换。
股无法用语言形容的、仿佛灵魂被投入黑洞视界、被无尽引力撕扯揉碎的剧烈痛楚猛地传来。
饱腹希望的方便面——都如同被投入搅拌机的油画般扭曲、旋转、崩解成最基本的色彩粒子,
最终被无边的黑暗彻底吞噬。诡异的西游世界意识如同沉溺深海后艰难浮出水面的幸存者,
缓慢而痛苦地回归。首先征服他感官的,是浓烈到足以让肺叶燃烧的霉味和千年尘土的味道,
直冲鼻腔,呛得他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紧接着,
是身上那件粗麻布儒袍带来的、无处不在的粗糙摩擦感,
缝补处坚硬的线头如同无数细小的针尖,持续刺痛着他相对娇嫩的现代人皮肤。
他艰难地睁开眼,茫然地环顾四周。这是一间仿佛被时光、历史乃至希望共同遗弃的屋舍。
屋顶破了几个不规则的大洞,昏黄、惨淡如同濒死巨兽眼瞳般的天光从洞口无力地投射下来,
非但没有带来光明,反而更添几分绝望,照亮了空气中那无数如同疯魔般舞动的尘埃。
四周是东倒西歪、布满虫蛀和深刻裂痕的课桌,厚厚的灰尘如同坟墓上的封土般覆盖其上,
蜘蛛网像幽灵苍白的纱幔,从腐朽的房梁垂落,在死寂的空气中诡异地微微颤动。墙壁上,
几张残破不堪、字迹几乎被岁月和绝望磨平的字画耷拉着,
依稀可辨“仁”、“义”、“礼”、“智”、“信”等古老的篆文,此刻在这些环境下,
却充满了无声而巨大的讽刺。这里,是一间早已废弃,连孤魂野鬼都嫌弃其死寂的乡村塾学。
空洞、虚无、令人窒息的寂静,是这里唯一永恒的主旋律。
“落第儒生……还真是彻头彻尾、从物质到精神的‘落第’啊。”李子墨苦笑着,
挣扎着站起身,下意识地拍了拍那件更显破旧的儒袍,反而激起了更多灰蒙蒙的尘雾,
“开局一穷二白,手无缚鸡之力,任务目标是查清齐天大圣的死因,
还要把他从死亡线上拉回来?这已经不是离谱了,这简直是挑战逻辑与常识的悖论!
”他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仿佛不属于自己的四肢,
踉跄着走到那扇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散架、化作一堆朽木的木门前,
深吸了一口带着浓重腐朽和衰败气息的空气,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推。
“吱呀——嘎——砰!”令人牙酸的、仿佛垂死者最后**的摩擦声之后,
是门板撞在墙壁上的沉闷巨响,在这死寂中如同惊雷般炸开。门外的景象,
让他的心直接沉入了无底冰渊。没有想象中鸡犬相闻、炊烟袅袅的田园牧歌,
也没有任何象征着生命活力的迹象。眼前是一个彻底死去的、被遗弃的荒村,
残垣断壁如同史前巨兽风化后的苍白骸骨,散落四处,无声地诉说着某种惨烈。
枯死的树木枝桠以一种违反物理规律的角度扭曲着伸向天空,
仿佛在临终前经历了极致的痛苦与挣扎。那天空不见日月星辰,
只有一种均匀的、令人窒息的、仿佛凝固污血般的昏黄色,
如同一块巨大无朋的、正在缓慢腐烂的琥珀,将整个世界都封存在其中。
远方的山峦轮廓不再是稳定的线条,而是在视野边缘微微地扭曲蠕动,不似自然造物,
散发着令人灵魂战栗的不安气息。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粘稠的压抑感,
连偶尔吹过的风都带着一股子阴冷彻骨、仿佛能冻结血液的意味,拂过皮肤时,
激起一层层细密的、如同爬虫过境般的鸡皮疙瘩。
按照系统植入脑海的、时断时续的模糊指引,猪八戒最后出现并试图藏身的大致区域,
就在这附近。李子墨定了定神,强行压下胃部因这诡异环境而产生的翻涌不适感,迈开脚步,
踏入了这片无边无际、仿佛能吞噬一切的诡异寂静之中。脚下的荒草枯脆,
踩上去发出细微的、如同细小骨头被碾碎般的“咔嚓”声,在这死寂里显得格外清晰,
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心跳的鼓点上。
他必须找到那位同样命运多舛、可能知晓更多内情的天蓬元帅,
在这个明显已经彻底“疯掉”、规则崩坏的西游世界里,
踏出这充满未知、迷雾与致命危险的第一步。破败五庄观的线索荒村并不大,
但死寂足以吞噬任何声音,放大所有恐惧。李子墨如同幽灵般穿行在废墟与阴影之间,
系统那微弱的指向如同风中残烛,时明时暗。就在他几乎要断定此地空无一物,
准备冒险前往下一个区域时,
一丝微弱的、迥异于周围死气的、带着厚重承载意蕴的灵机波动,
如同溺水者抓到的最后一根稻草,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那波动源自大地深处,微弱却坚韧,
仿佛濒死心脏的最后搏动。他循着那丝若有若无的感应,
跋涉过更加荒芜、连枯草都罕见的山野,最终在一处被扭曲阴影笼罩的山坳深处,
看到了一座破败到极致的道观。道观早已倾颓大半,
岁月和某种暴力在其上留下了深刻的痕迹,连象征性的门扉都早已不知去向,
只留下一个黑洞洞的、仿佛能吞噬光线的入口。
一块布满蛛网般裂痕、字迹严重剥落的牌匾斜斜地插在门口的泥地里,
依稀能勉强辨认出“庄观”二字,前面那个至关重要的“五”字已然碎裂,
只剩下一点微不足道的木质残痕,倔强地证明着过去的身份。“五庄观?
”李子墨心中猛地一跳,一股混合着期待与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深吸一口气,
迈步走入那片阴影之中。观内更是破败不堪,昔日的仙家气象、洞天福地之象早已荡然无存,
唯有中央那棵即便枯死也依旧庞大得令人心悸的巨树,昭示着此地曾经的不凡。
那树冠遮天蔽日(虽然此刻天日昏黄),枝干却已彻底失去了所有生机,
呈现出一种绝望的、吞噬一切光线的灰黑色,没有一片叶子,
如同千万只伸向苍穹的、乞求怜悯的枯骨手臂。正是传说中的天地灵根——人参果树。
只是如今,它已灵气尽失,道韵全无,更像一个巨大的、为某个时代送葬的墓碑。
而在那枯死的、庞大的树下,盘膝坐着一个身影。那人身着已然破损、沾满污迹的乾坤道袍,
面容古朴,三缕长须依旧垂落胸前,但双目紧闭,面色苍白得如同上好的宣纸,
周身没有任何生命气息的波动,甚至连最基本的呼吸起伏都看不到,
仿佛一尊在此地坐化了千万年的石雕。正是此地主人,与世同君,地仙之祖——镇元子。
而他怀中,紧紧抱着一本散发着极其微弱、却异常纯净的土黄色光芒的书籍。
那光芒如同蛋壳般稀薄,却顽强地形成了一层守护光膜,将镇元子的身躯笼罩在内,
与外界那无处不在的、令人极度不适的诡异气息和昏黄天光隔绝开来。
那便是大地胎膜所化的先天灵宝——地书!李子墨心中警惕骤升,不敢有丝毫大意。
他小心翼翼地收敛自身那微薄的气息,一步步靠近。
就在他的脚尖踏入地书光芒笼罩范围的瞬间,异变突生!镇元子怀中的地书光芒微微一亮,
如同平静湖面投入一颗石子,一道略显虚幻、由纯净光影构成的镇元子形象,
缓缓从他本体之上升腾而起,悬浮在半空,目光平和却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疲惫与沧桑,
静静地看向李子墨。那光影开口,声音如同从遥远的时空彼岸传来,
带着空洞的回响:“道友,你是何人?为何会来到我这荒芜破败之地?”李子墨心中凛然,
立刻明白这并非镇元子本尊,而是地书结合其残留神魂留下的守护影像或信息烙印。
他迅速整了整身上那件唯一能标识身份的破旧儒袍,
依循着“儒生”身份带来的某种肌肉记忆和礼节本能,拱手躬身,
行了一个标准而郑重的揖礼:“晚辈李子墨,不过是一介误入歧途的读书人。
近日忽觉天地异变,乾坤颠倒,黑气弥漫侵蚀,朗朗人间竟化焦土炼狱,心中惶恐,
寝食难安,故冒昧游历调查,欲寻这灾变之源,以求心安。误入前辈宝地,惊扰前辈清修,
实属无奈,还望前辈恕罪。”他言辞恳切,语气带着读书人特有的忧患与迷茫,
半真半假地解释了自己的来历和目的,试图博取信任。那镇元子影像微微颔首,
深邃的目光在李子墨身上的儒袍和那丝几乎难以察觉、却本质纯正的“正气”上停留片刻,
似乎在进行着快速的判断。他并未完全相信这套说辞,但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敌意。
“道友心怀苍生,念及黎民,此乃大善之举,何罪之有。”影像的声音平和,
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苦涩,“只是贫道如今这般状态,道友也亲眼所见,并非清修悟道,
而是……不得已而为之,乃是苟全性命于倾覆之际罢了。”“前辈,
您这是……”李子墨适时地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和发自内心的关切之色,向前微微倾身。
“唉……”影像发出了一声悠长而沉重的叹息,这声叹息仿佛承载了万古的沧桑与无奈,
“罢了,既然道友能寻至此地,又能引动地书微芒共鸣,想必亦是身负机缘、非同寻常之人。
贫道便以此残存影像,告知你我所经历之祸事,或对道友追查这天地剧变之根源,有所助益。
”“晚辈感激不尽,必洗耳恭听。”李子墨再次深深一揖,姿态放得极低。“那日,
唐僧师徒四人离开我五庄观不久,风尘尚未落定,夕阳还未完全沉入西山,便有一不速之客,
身着笼罩全身、隔绝一切探查的诡异黑袍,毫无征兆地强行闯入了我这万寿山仙境。
”镇元子影像的声音陡然变得凝重无比,仿佛回忆起那场景仍心有余悸,
“此人修为境界之高,犹在贫道之上,且其出手狠辣果决,招招式式皆奔着形神俱灭而来,
绝非此界已知的任何神通路数、道法传承。他所运用的力量,阴冷污秽至极,
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能吞噬万物、扭曲现实的特性,极其可怕难缠。
”“交手之初,贫道便知其来者不善,且实力恐怖,顷刻间已落于下风,险象环生。
万幸的是,他似乎对贫道怀中的地书极为忌惮,或者说,是地书所代表的洪荒大地本源之力,
对其有种天然的克制?他始终不敢让其那污秽力量直接侵蚀地书本體。
贫道便是拼着肉身受损、神魂遭受重创,利用其这一丝忌惮,
将绝大部分本源神魂强行缩入地书庇护之下,陷入深层沉睡,以此极端之法求得一线生机。
那黑袍人见久攻不下,难以在短时间内彻底磨灭贫道与地书的深层联系,
似乎……似乎另有紧要之事缠身,不愿在此过多纠缠,便迅速遁走,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子墨眉头紧锁,追问道:“前辈,依您之见,可曾认出那黑袍人的身份来历?
或者他所用功法神通,有何显著特征可供追查?”镇元子影像缓缓摇头,
脸上浮现出深深的困惑与一丝惊悸:“不曾。那黑袍绝非寻常之物,
有遮蔽天机、混淆阴阳、扭曲感知之能,贫道穷尽手段,亦无法窥其真容半分。
至于其功法招式,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绝非道、佛、妖、魔,
乃至巫、蛮任何一脉传承,其力量本质……倒更像是……来自天外虚无之域,
非此间应有之物。”他的声音到最后,已带上了明显的忌惮。
“天外之物……”李子墨喃喃重复,心中那份不安愈发强烈,“多谢前辈告知此事,
此乃至关重要之线索。”他话落,沉吟片刻,意识到此地不宜久留,必须尽快找到猪八戒。
他尝试调动起体内那丝微弱却本质不凡的“儒道正气”,依照系统隐约传递的某种运用法门,
集中精神,挥手在空中虚划。指尖过处,引动了周遭稀薄却尚未被完全污染的天地灵气,
缓缓凝聚成数个闪烁着微弱而纯净白光的简易符文。
这些符文带着中正平和、驱邪避秽的意蕴,被他轻轻印在镇元子本体肉身周围的地面上,
形成了一层简单的防护与隐匿禁制。虽然威力不强,但其中蕴含的纯正“正气”,
或许能对一些阴邪诡异的能量起到些许警示、阻碍和净化作用。“前辈重伤未愈,
晚辈不便久留,还需继续追查此事根源。望前辈早日恢复鼎盛,重振道场,
再续地仙一脉香火。”李子墨对着镇元子影像和那如同沉睡般的本体,再次郑重地深深一揖。
镇元子影像的脸上,露出一丝微不可查的赞许与感慨,颔首道:“道友有心了。前路艰险,
妖魔横行,邪秽丛生,望道友万事谨慎,以保全自身为要。待他日乾坤朗朗,尘埃落定,
贫道再与道友,于这人参果树下,共饮一杯清茶,笑谈今日之劫难。”“一定!
晚辈期待着那一天!”李子墨语气坚定地承诺。话音落下,他不再停留,
转身快步离开了这片被死亡与沉睡笼罩的破败观宇。在他身后,
那镇元子的影像也随之缓缓消散,重新化作点点流光,
没入地书那持续散发的、微弱而坚韧的土黄色光芒之中。
只留下那棵枯死的、指向诡异天空的人参果树,
和怀抱地书、如同与大地融为一体般沉睡的镇元子本体,在这片昏黄绝望的天地间,
坚守着最后一方微不足道的、属于过去的净土。找到猪八戒与无界山的秘密离开五庄观废墟,
系统那断断续续的指引仿佛因为接触过地书而清晰了些许,如同迷雾中亮起的一盏残灯,
指向西北方向,并隐约传递出“猪八戒”、“藏匿”、“恐惧”等碎片信息。同时,
系统资料库中关于“无界山”的标注也亮了起来,提示此地与“孙悟空之死”存在高度关联。
李子墨不敢怠慢,循着指引在愈发荒凉、地貌开始呈现扭曲趋势的山野中穿行。数日后,
在一处隐蔽的、散发着淡淡妖气(却混杂着浓烈恐慌气息)的山洞深处,
他找到了目标——或者说,一个蜷缩在阴影里,几乎被恐惧吞噬的影子。那确实是猪八戒。
但与他想象中那个肥头大耳、惫懒好色的天蓬元帅形象截然不同。眼前的猪妖瘦削了一大圈,
原本圆滚滚的肚子深深凹陷,华丽的僧袍变得破烂不堪,沾满泥污和疑似干涸的血迹。
鬃毛杂乱枯黄,如同被野火燎过。最令人心惊的是他那双眼睛,深陷在眼窝里,布满了血丝,
瞳孔因长久的恐惧而微微扩散,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浑身一颤,
死死攥住身边那柄同样锈迹斑斑、带着缺口的九齿钉耙。起初,
他对李子墨的出现表现出极度的敌意和攻击性,龇着獠牙,发出威胁性的低吼,
仿佛受惊的野兽。直到李子墨反复提及“孙悟空”、“调查真相”,
并刻意引导体内那丝“儒道正气”外显,
散发出微弱的、与周围诡异气息格格不入的纯净波动时,猪八戒那狂暴的姿态才稍稍收敛。
他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如同火星般的光芒,
那是长久黑暗后看到同类(或许)的迟疑。他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浮木的溺水者,
断断续续、语无伦次地开始讲述,声音沙哑干涩,时常被痛苦的哽咽和恐惧的颤抖打断。
……无界山,那片法则混乱、仿佛位于世界裂缝的诡异地界……并非妖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