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感受到他指尖那微弱却清晰的回应,泪水更是汹涌而出。她将脸埋进他微凉的手掌里,
肩膀微微耸动,压抑地呜咽着。仿佛要将这些天所有的恐惧、担忧、心痛和失而复得的狂喜,
都在这无声的触碰中宣泄出来。病房里只剩下仪器规律的滴答声,
和女人压抑的、令人心碎的啜泣。季屿洲静静地躺着,任由她宣泄着情绪,
目光落在她微微颤抖的肩膀上,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
失血的虚弱和麻药残留的困倦再次袭来,意识渐渐模糊。但在陷入昏睡的前一刻,
他清楚地看到,林晚抬起头,泪眼朦胧中,小心翼翼地、无比珍重地,
将一枚冰冷的金属物件,轻轻放在了他枕边。
那枚沾染过战场硝烟、沾染过他滚烫鲜血、背面镌刻着“林晚”二字的军牌。
它静静地躺在洁白的枕头上,像一个无声的誓言,一个血染的勋章。
季屿洲的伤势牵动着无数人的心。季屿宁抱着哭成泪人的彤彤匆匆赶到医院,
看到弟弟苍白却清醒的脸,母女俩才抱头痛哭。老局长赵建国亲自带着花篮前来探望,
拍着他的肩膀,红着眼眶说了句“好小子!”,一切尽在不言中。而“蝰蛇”的落网,
如同拔掉了这颗盘踞边境多年的毒瘤核心。在铁证如山和国际联合高压打击下,
其苦心经营的贩毒网络迅速土崩瓦解。大批骨干成员相继被捕,藏匿的毒品和武器被起获,
一条条罪恶的通道被彻底斩断。这起牵涉甚广、危害巨大的跨国贩毒案,
终于迎来了最终的、彻底的胜利。季屿洲的名字,再次出现在内部的嘉奖令上,这一次,
是以一种无可争议的英雄姿态。但他对这些虚名毫不在意。他的全部注意力,
都在艰难的康复和……那个寸步不离守在他病床边的女人身上。林晚向局里请了长假。
她放下了所有的工作,放下了刑警队长的雷厉风行,
变成了一个细致到近乎啰嗦的“护工”。“慢点,
用这只手借力……”她扶着季屿洲没有受伤的右臂,小心翼翼地协助他从病床上坐起,
每一个动作都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瓷器。“汤还烫,晾一下再喝。”她端着保温桶,
用勺子轻轻搅动,自己先试了试温度,才送到他嘴边。“医生说了,康复训练要循序渐进,
不能急……”她看着他试图用左手去拿稍远一点的水杯,立刻帮他拿过来,
语气带着不容商量的坚持。“彤彤刚打电话,说画了幅画给你,
等你好了看……”她坐在床边削着苹果,长长的苹果皮打着卷儿垂落,
声音平静地讲着琐碎的日常,试图分散他对疼痛的注意力。季屿洲起初很不习惯。
他习惯了独立,习惯了背负,习惯了不给人添麻烦。林晚这种无微不至的照顾,
让他既感动又有些无所适从的窘迫。“我自己可以……”他试图去拿毛巾。
“伤口不能沾水。”林晚不由分说地接过,用温热的湿毛巾,
仔细地擦拭他完好的手臂和脸颊,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喝水……”“我帮你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