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儿抓周宴,婆婆甩下一张皱巴巴的一百块:“丫头片子,意思一下得了。
”老公在旁边帮腔:“妈这是礼轻情意重,你别太物质。”我笑着收下,
转身把那一万块的长命锁退了。八个月后,婆婆七十岁大寿,宾客满堂。
老公催我拿贺礼:“为了妈的面子,让你买的金寿桃呢?”我当着几十桌亲戚的面,
郑重其事地掏出一个信封。婆婆笑得合不拢嘴,拆开一看,只有一张一百块。
我拿着话筒大喊:“妈,这也是我的一片心意,礼轻情意重啊!”01“林晚,你疯了!
”张浩的嘶吼像一把淬了毒的锥子,贴着我的耳膜扎进来。他双眼赤红,额角青筋暴起,
那张平时还算斯文的脸因为极度的愤怒而扭曲变形,像一只即将挣脱牢笼的野兽。
我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甚至还对他微微笑了一下。身后,是婆婆周梅气急败坏的哭嚎和咒骂,
是几十桌亲戚刺耳的窃窃私语,是小姑子张莉尖利的叫嚣。这些声音混杂在一起,
像一锅烧沸的烂泥,咕嘟咕嘟地冒着恶臭的泡,企图将我吞没。我的视线越过张浩扭曲的脸,
落在他身后那金碧辉煌的寿宴主背景板上。“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八个烫金大字,
在酒店水晶灯的照耀下,反射出冰冷而滑稽的光。今天是周梅的七十大寿。
她那个被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儿子张浩,为了给她挣足面子,豪掷数万,
在这家五星级酒店包下整个宴会厅,大宴宾客。就在刚才,
司仪用慷慨激昂的声音邀请我去给寿星献上贺礼。张浩在我腰上狠狠掐了一把,
压低声音催促:“快啊,把你准备的金寿桃拿出来,让妈高兴高兴。”我顺从地站起来,
在全场瞩目中,走到主桌前。婆婆周梅穿着一身崭新的暗红色唐装,脸上堆满了褶子,
笑得像一朵盛开的菊花。她伸出干枯的手,期待地看着我。我从手包里,
郑重其事地掏出一个红色的信封,递了过去。“妈,祝您生日快乐,长命百岁。
”我的声音清晰而平稳。张浩的脸色瞬间变了,他以为我把金寿桃换成了现金红包,
虽然有些不快,但还是勉强挤出笑容打圆场:“妈,林晚这是给您个惊喜。
”周梅笑得更开心了,迫不及待地当着众人的面拆开信封。她的笑容,
在看清信封内容物的那一刻,凝固在了脸上。信封里没有厚厚的钞票,只有一张孤零零的,
红色的一百元。全场死一般的寂静。连空气都仿佛停止了流动。几秒钟后,
周梅猛地将那一百块摔在桌上,指着我的鼻子,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得像指甲划过玻璃。
“林晚!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咒我早死吗!”我拿起司仪放在桌上的话筒,对着麦克风,
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妈,这也是我的一片心意,礼轻情意重啊!”这句话,
像一颗投入油锅的火星,瞬间引爆了全场。婆婆捂住胸口,倒在椅子上,
嘴里发出“哎哟哎哟”的**。小姑子张莉一个箭步冲上来,伸手就要来撕我的头发,
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你这个扫把星!丧门星!我妈今天过大寿,你存心来搅局是不是!
”我怀里一岁大的女儿悠悠被这阵仗吓得“哇”一声哭了出来。我紧紧抱着她,
侧身躲开张莉的手,眼神冰冷地扫过这一张张丑恶的嘴脸。然后,就有了开头那一幕。
张浩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死死瞪着我。“你是不是觉得我最近太给你脸了?
我妈的七十大寿,你就拿一百块来糊弄?你让我的脸往哪儿搁!让全家人的脸往哪儿搁!
”他的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我的脸上。我抱着吓得瑟瑟发抖的女儿,后退了一步,声音不大,
却透着一股寒气。“你的脸?你的脸是你自己挣的,不是靠我给的。再说了,
礼轻情-意-重,这话不是你亲口教我的吗?”我特意加重了那四个字的读音。“八个月前,
我女儿悠悠的周岁宴,你妈当着所有亲戚的面,甩下一张皱巴巴的一百块,说‘丫头片子,
意思一下得了’。你当时怎么说的?”我盯着他的眼睛,不让他有任何闪躲的机会。“你说,
‘妈这是礼轻情意重,你别太物质’。怎么,这才过去多久,你的记性就这么差了?
”张浩的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精彩纷呈。他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那能一样吗!”周梅缓过一口气,从椅子上弹起来,冲到我面前,唾沫横飞,
“她一个丫头片子!赔钱货!能跟我比吗!我可是你婆婆!是长辈!”“哦?原来在你心里,
你的孙女只值一百块。”我冷笑一声,“既然如此,我这个做儿媳的,自然也要向您看齐。
毕竟,您是长辈,您定的规矩,我不能不从。”我的话音刚落,周梅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她扬起手就要朝我脸上扇过来。我没有躲,只是冷冷地看着她。悠悠的哭声更加凄厉了。
这一巴掌,最终没有落下来。张浩抓住了她的手腕,他不是为了保护我,
而是因为周围亲戚的指指点点让他觉得更加难堪。“够了!还嫌不够丢人吗!
”他冲着周梅低吼,又转向我,眼神里的厌恶几乎要溢出来,“林晚,你给我等着!
”他扶着还在喘气的周梅,招呼着张莉,一家三口狼狈地对着亲戚们挤出僵硬的笑脸,
开始挨桌敬酒,试图挽回这彻底崩塌的场面。我抱着女儿,站在一片狼藉和喧嚣的中央,
像一个局外人。悠悠的小脸埋在我的颈窝,滚烫的眼泪打湿了我的衣襟。我的心,
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疼得无法呼吸。我看着那一家三口虚伪的笑脸,
看着他们对每一个亲戚点头哈腰,解释着这只是一个“小误会”。我突然觉得无比可笑。
为了他们的面子,我女儿的尊严可以被践踏。为了他们的面子,我的付出可以被无视。现在,
我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们就觉得天塌下来了。原来,
他们的脸面是金子做的,而我和我女儿的,连草芥都不如。
02寿宴在一种极其诡异的气氛中草草收场。回家的路上,车里的气压低得能拧出水来。
周梅坐在副驾,嘴里一直念念叨叨,
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没天理了”、“家门不幸”、“娶了这么个丧门星”。张浩开着车,
绷着一张死人脸,从后视镜里射向我的目光,冷得像刀子。我一言不发,
只是低头看着怀里已经睡着的女儿。悠悠的眼角还挂着泪痕,
长长的睫毛偶尔会不安地颤动一下,睡梦中还带着一丝惊恐。我的心,又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回到家,门“砰”的一声关上。张浩再也无法抑制他的怒火,他一把将车钥匙摔在玄关柜上,
发出一声刺耳的巨响。“林晚!你今天到底发的什么疯!”周梅立刻接上了戏,
她一**坐在沙发上,开始拍着大腿哭天抢地。“我的老天爷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一把年纪了还要受这种气!我在亲戚朋友面前的老脸都被丢尽了!我以后还怎么出门见人啊!
”小姑子张莉站在她妈身边,像个忠诚的卫士,对我横眉冷对:“嫂子,你也太过分了!
我妈对你不好吗?你至于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她下不来台?
”我看着眼前这出精彩绝伦的三堂会审,只觉得一阵反胃。“她对我好?
”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忍不住笑出声来,“张莉,这话你说出来自己信吗?
”“我怀孕的时候,你妈说酸儿辣女,天天逼我吃辣椒,吃到胃出血。生了悠悠,
她一看是女孩,扭头就走了,月子里我一口热汤都没喝上。悠悠小的时候,她嫌吵,
把孩子关在阳台上,差点冻出肺炎。这就是你说的,对我好?”我每说一句,
张莉的脸色就白一分。周梅的哭嚎声也小了下去,眼神躲闪,不敢看我。
“那……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还记着干什么!”她强行辩解,“我……我不是年纪大了,
不懂得怎么照顾人嘛!”“是不懂,还是不想?”我冷冷地戳穿她,“张莉坐月子的时候,
你可是像伺候祖宗一样伺候着,连洗脚水都给她端到床前。怎么到了我这,就什么都不懂了?
”周梅被我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用求救的眼神看向她的宝贝儿子。张浩接收到信号,
立刻上前一步,高高在上地指着我,厉声喝道:“够了!林晚!不管怎么说,那是我妈!
是长辈!你就不能让着她点吗?今天这事,你必须给我妈下跪道歉!”下跪道歉?
我看着他那张因为愤怒而显得格外狰狞的脸,突然就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这就是我当初不顾父母反对,远嫁而来的男人。一个只会躲在母亲身后,
把妻子推出去当挡箭牌的成年巨婴。一个只会用“她是长辈”来对我进行道德绑架的刽子手。
“张浩。”我收起笑容,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听清楚了。道歉,不可能。下跪,你更不配。
”我的话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张浩的脸上。他愣住了,
似乎不敢相信我敢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下一秒,他恼羞成怒,扬起手就朝我冲了过来。
“你个**!反了天了你!老子今天就好好教训教训你!”他的手掌带着呼啸的风声,
朝我的脸颊扇来。我抱着女儿,猛地向后一躲,那巴掌堪堪擦过我的发梢。
女儿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再次惊醒,放声大哭。我的血液,在这一瞬间,彻底冷了下来。
“张浩,你敢动我一下试试。”我死死地抱着女儿,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只要你的手敢碰到我一根头发,我们明天就去民政局。”“离婚”两个字,像一道惊雷,
劈得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张浩扬在半空的手,僵住了。周梅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难以置信地瞪着我。“离婚?你想得美!
你想吞了我们家的房子是不是!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张莉也跟着尖叫起来:“好啊你林晚!原来你早就盘算好了!今天在寿宴上闹那么一出,
就是为了逼我哥跟你离婚,你好分我们家的财产!你这个毒妇!”她们母女俩一唱一和,
瞬间就给我定下了“蓄谋已久、图谋家产”的罪名。我看着她们丑陋的嘴脸,
心里最后一点温情也消失殆尽。原来,在这个家里,我从来就不是“家人”。
我只是一个可以随意打骂的出气筒,一个可以帮他们延续香火的生育工具,
一个他们眼里的外人,一个时刻觊觎他们家财产的贼。张浩被我强硬的态度镇住了,
他缓缓放下手,但眼神里的厌恶却更加浓烈了。“林晚,你别得寸进尺。把日子过成这样,
你满意了?”我抱着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女儿,只觉得心力交瘁。
我不想再跟他们进行任何毫无意义的争吵。我转身,抱着悠悠,走进了卧室,
然后“砰”的一声,锁上了门。门外,传来周梅不依不饶的咒骂声,
和张浩压抑着怒气的低吼。**在冰冷的门板上,听着悠悠在我怀里渐渐平息下来的抽泣声,
眼泪终于无声地滑落。我以为,我的隐忍和退让,能换来家庭的和睦。我以为,
只要我做得足够好,总有一天能捂热他们冰冷的心。现在我才发现,我错了。错得离谱。
对一群毫无人性的吸血鬼讲感情,本身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笑话。03冷战开始了。
我和张浩分房睡,他睡沙发,我带着悠悠睡主卧。白天,
我们在这个不算大的房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却像两个透明的陌生人,没有任何交流。
他看我的眼神,是毫不掩饰的冰冷和厌弃。周梅则把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了日常的琐事上。
她开始在家指桑骂槐,我做饭她嫌咸,我拖地她嫌吵。有一次,我亲眼看见她端着我的饭碗,
往里面吐了一口唾沫,然后若无其事地放在餐桌上。我当场就把那碗饭倒进了垃圾桶。
她也不恼,只是阴阳怪气地说:“哎哟,现在是大**了,这也不吃那也不吃,真是金贵呢!
”更过分的是,她开始针对悠悠。她会趁我不注意,把悠悠最喜欢的布偶熊扔进垃圾桶,
等悠悠哭着找玩具的时候,她就在旁边幸灾乐祸地笑。我默默地把布偶熊捡回来,洗干净,
消毒,再还给女儿。我没有跟她争吵。因为我知道,跟这种人讲道理,是白费力气。
但我也没有坐以待毙。我买了一支小巧的微型录音笔,二十四小时开着。
周梅那些不堪入耳的辱骂,那些恶毒的诅咒,全都被我一字不落地录了下来。这些,
都会是我未来反击的武器。这天下午,我正在房间陪悠悠玩,小姑子张莉推门进来了。
她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容,手里拎着一个最新款的名牌包包。“嫂子,你看我这包好看吗?
”她在我面前炫耀似的晃了晃。我没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她。“唉,就是最近手头有点紧。
”她话锋一转,直接露出了狐狸尾巴,“妈前几天被你气病了,
我想买点燕窝鲍鱼给她补补身子,顺便给她买个新包哄她开心。你赞助我三万块呗?
”三万块?说得可真轻巧。这些年,她以各种名目从我这里拿走的钱,没有十万也有八万。
以前,为了家庭和睦,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现在,一分钱也别想。“我没钱。
”我直接了当地拒绝了。张莉的脸立刻垮了下来,声音也尖锐起来:“怎么可能没钱!
你不是刚发工资吗?我哥都跟我说了!林晚,你别这么小气行不行!我妈可是你婆婆!
你孝敬她不是应该的吗?”“孝敬?”我冷笑,“你们全家吸着我的血,
住着我婚前买的房子,还不够孝敬?”这套房子,是我父母在我婚前全款买给我的陪嫁,
房产证上写的是我一个人的名字。当初张浩信誓旦旦地说,以后会买新房,
我们才暂时住在这里。结果一住就是三年,买房的事他再也没提过。张莉被我戳中了痛处,
恼羞成怒。“你……你胡说八道什么!这是我哥的家!你吃的住的都是我们张家的!
现在让你拿点钱出来孝敬我妈你都不肯!你还有没有良心!”她见我油盐不进,
气急败坏地摔门而去。没过多久,我的手机开始疯狂震动。是家庭群里传来的消息。
张莉在群里发了一大段颠倒黑白的小作文,控诉我不孝敬婆婆,虐待老人,
还说我把周梅气得犯了心脏病,现在正躺在床上有气无力。配图是周梅躺在沙发上,
脸色苍白,一副随时要断气的模样。紧接着,张浩的电话就打了过来。电话一接通,
就是他劈头盖脸的质问:“林晚!你又对我妈做什么了!张莉说你把我妈气得犯病了!
你就不能让她省点心吗!”听着电话那头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我只觉得一阵彻骨的寒冷。
在这个家里,我说的话,永远没有人信。我没有跟他争辩,只是平静地问他:“你说完了吗?
”张-浩被我的冷静激怒了:“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妈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是吗?”我冷笑一声,打开手机,将刚刚录下的,张莉找我要钱的录音,
直接发到了家庭群里。清晰的对话,张莉贪婪的嘴脸,周梅健康的骂声,和我冷漠的拒绝,
一清二楚。然后,我对着电话,一字一句地说道:“张浩,你最好听清楚。
你妈现在正中气十足地在客厅骂我,离犯病还远得很。你如果真的关心她,
就该管好你那个到处惹是生非的妹妹,而不是来质问你的妻子。”说完,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群里瞬间安静了。张浩也没有再打电话过来。我看着手机屏幕,知道这一小段录音,
并不能改变什么。张浩最多只会觉得张莉不懂事,但转过头,他还是会劝我:“多忍忍吧,
妈年纪大了,莉莉也是被我们惯坏了。”我的心,早已在无数次的“多忍忍”中,凉透了。
这个男人,已经烂到了骨子里,没救了。04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来得猝不及及。
那天半夜,悠悠突然发起高烧,小脸烧得通红,呼吸急促,整个人都蔫蔫的。
我量了一**温,三十九度八。我吓得魂飞魄散,抱起悠悠就准备去医院。客厅里,
周梅正在看电视,她听到动静,懒洋洋地抬起眼皮。“大半夜的,折腾什么?”“妈,
悠悠发高烧,我要带她去医院!”我急得满头大汗。周梅一听要去医院,
立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拦在我面前。“发烧去什么医院!浪费那个钱!小孩子发烧,
捂一捂,出点汗就好了!我们那时候都是这么过来的!”她一脸不以为然。“妈!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高烧会烧坏脑子的!”我急得快要哭了,“您让开,
出了事您负得起责任吗?”“我负什么责任!一个丫头片子,哪有那么金贵!
”周梅双手叉腰,像一尊门神一样堵在门口,“我说不许去,就不许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