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花大钱养育的表舅不参加他的丧礼》 在线阅读<<<<
三周前,外公走了。
走得很突然,睡梦中过去,没受什么罪。镇上的人都说,这是善终,是福报。
我看着灵堂上那张黑白照片,照片里的外公嘴角紧抿,眼神锐利,仿佛隔着生死,还在审视着这个他从未正眼瞧过的外孙女。我心里没有半点悲伤,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解脱。
这个偏心了一辈子的老人,终于结束了他不公的一生。
葬礼那天,天气阴沉,江风吹得人骨头缝里都发冷。亲戚们来了不少,哭声震天,但我看得分明,好几个人眼角根本没有泪,只是干嚎,那声音假得像是劣质音响里放出来的哀乐。
我妈跪在蒲团上,哭得撕心裂肺,几乎要昏厥过去。我知道,她这一半的眼泪,是为她那从未给过她好脸色的父亲。
而另一半,是为那个缺席的人。
梁文辉居然没有回来。
他只托人送来一个硕大的花圈,白色的挽联上用黑体字写着“沉痛悼念周信义先生”,署名是“梁文辉敬挽”。除此之外,还有一笔钱,据说是给妈办丧事用的。
送钱来的人解释说:“梁处长实在走不开,市里有个大项目到了最关键的时期,他是总负责人,离了他就玩不转了。”
这话说的冠冕堂皇。我听着,只觉得一阵反胃。
再关键的项目,能比养育了你半辈子的亲人最后一程还重要?他的人生是分秒必争的宏图伟业,外公的葬礼就只是一个可以被“项目”随意取代的待办事项。
我扶着摇摇欲坠的母亲,看着灵堂中央那个巨大的花圈,它摆在最显眼的位置,仿佛在无声地炫耀着主人的身份和地位,却又透露出一种令人齿冷的凉薄。
整个葬礼,我妈的哭声就没停过。那是一种绝望的,被掏空了所有力气的悲鸣。我知道,她心里最后一点关于亲情的念想,随着梁文辉的缺席,彻底碎了。
这个家,从根上,就已经烂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