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噩梦醒来,咬牙恨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一身黏腻的冷汗把碎花睡衣都浸透了。
我下意识地摸向肚子,触手是圆滚滚的弧度?我扭头看向枕边响着鼾声的,不是别人,
正是董泽宇!“重生了……我……我这是重新回来了?
”随后我的眼泪珠子断了线似的往下掉,不是伤心,是憋屈,是恨!
上一辈子:怀娃时董泽宇就天天说公司加班,
深更半夜才带着一身酒气回来;娃刚生下三个月,他就腆着脸摊牌,说外面有人了,
是拖着个“油瓶”小子的寡妇;我咬着牙离了婚,带着吃奶的闺女回娘家,结果人财两空。
想找个活儿干贴补家用,
被人用“高薪招工”的幌子骗走了好不容易攒下的三万块;那杀千刀的董泽宇和他爸妈,
还动不动就以看闺女的名义跑来搅和,阴阳怪气,指桑骂槐,
硬生生把我相看的三个还算实在的对象都给搅黄了……后来我就一直带着姑娘,
在县城里找了个挣两千多的工作浑浑噩噩的过着。“董泽宇……这辈子,
我要是再让你这油嘴滑舌的欺负了,我就不姓许!你咋从我这儿骗走的钱,
咋嚯嚯我跟妞妞的,我叫你连本带利,十倍百倍地还回来!”我第一件要紧事,
就是抓住他偷人的把柄,铁板钉钉,让他赖不掉!这天下午,太阳还没落山,
董泽宇的电话就准时来了,嘴里说得跟真事儿似的,还带着点刻意的不耐烦:“珊珊啊,
公司里里最近赶一批急活儿,我得亲自盯着,今晚就不回去了,你别等了,自个儿先睡吧。
”要是以前,我肯定心疼地嘱咐他“再忙也得吃口热乎饭,别熬坏了身子”。可现在,
我对着黑屏手机,声音照样软和:“行,我知道了,那你别太累着。
”心里头却淬了冰一样冷笑:加班?加你娘个腿!是加到那寡妇柳燕的床头上去了吧!
挂了电话,我立马给她妹许婷和表姐何穗打了语音。许婷比我小五岁,脾气像炮仗,
一点就着,尤其护着我。我表姐跟我年龄差不多,从小玩儿的好,心眼子多,人脉广。“姐,
咋这个点打电话?是不是董泽宇那王八犊子又给你气受了?”“婷婷,穗姐”我吸了口气,
压住喉咙里的哽咽,“我跟你们说个事,你们可得信我,别觉得我是胡思乱想。
”“姐你说啥外道话呢!俺啥时候不信你了?是不是董泽宇又作妖了?”“小婷,别瞎说,
先听听你姐说啥”“我怀疑……董泽宇在外头有人了。就现在,他说加班,
我估摸他是去找那个带寡妇了。穗姐你人面儿广,帮我悄悄打听打听,城西村那片,
是不是有个叫柳燕的。”电话那头死一样安静了几秒,紧接着就炸了,
声音尖得刺耳:“我日他八辈祖宗!董泽宇他还是个人?你挺着大肚子他在外头找女人?
还是个拖油瓶的寡妇?他眼珠子是让屁崩了还是让驴踢了?找这么个货色!姐你等着!
我这就去找他,看不我打死他!”“别惊动他,”我赶紧嘱咐,“重点是拿到证据。相片儿,
录像,越清楚越好,能拍到正脸最好。”“放心!抓贼抓赃,抓奸抓双!
我让他光腚推磨——转着圈儿地丢人!”许婷急忙道。表姐也说:“这个事儿你就别管了,
我跟婷婷来就行了。”有了婷婷和穗姐的帮忙,事儿顺当多了。没两天,
许婷就气呼呼地跑来了,关上门就骂:“姐!打听清楚了!
那个贱女人带个七八岁的小子叫小宝。呸!董泽宇这没出息的,还真跟这寡妇勾搭上了!
听说他经常去,还给那小子买零食买玩具,充大头当后爹呢!
”穗姐也在一旁补充到:“柳燕名字没错,是这个人,我还找朋友打听到了他们的地址,
我亲自去拍了照片。我现在把照片发给你。你不要冲动,等董泽宇再说加班儿你给我打电话,
我去蹲他,拍证据。”可是我等不及了,两天后的晚上,我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
就翻出一件不常穿的深蓝色旧外套,戴上顶磨毛了的鸭舌帽和口罩,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猫在柳燕家楼对面一个堆放杂物的黑影角落里。八点刚过,
那辆他卖了我当初陪嫁又重新买的银色轿车果然晃晃悠悠地开来了。董泽宇从驾驶座下来,
手里还提着个鼓鼓囊囊的超市塑料袋,熟门熟路地就钻进了三单元的楼道门。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举起早就准备好的手机,镜头死死对准柳燕家三楼那个窗户。
幸好,那家的窗帘像是没拉严实,留着一条巴掌宽的缝。镜头里,董泽宇一进门,
那个叫柳燕的女人就扭着腰扑了上来,两人像饿狼见了肉,立刻抱在一起啃,
手还在对方身上乱摸,急不可耐的样子看得人作呕。“咔嚓……咔嚓……”许珊屏住呼吸,
冷静地按着快门,同时切换到视频模式。他甚至还有空伸手,
胡乱摸了摸那个躲在女人身后的小男孩的脑袋,那小子也咧着嘴冲他笑,一副很熟稔的样子。
看着这“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画面,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差点把晚上喝的那点小米粥都吐出来。
这就是那个天天在她面前喊累喊忙、回家就像死狗一样瘫着的丈夫?
这就是我孕吐难受得天旋地转时,连杯温水都懒得给我倒的男人?我死死捏着冰冷的手机,
这小小的机器里头,装着的是我许珊和闺女妞妞,未来安身立命、报仇雪恨的全部本钱!
2先下手为强,把车弄回来拿到了董泽宇偷人的铁证,我心里反而踏实了。
我没有立刻发作,现在撕破脸,顶多吵一架,太便宜他了。我要忍,等他烂到根儿上,
等他众叛亲离,再连根拔起,让他永世不得翻身!接下来,是处理那辆车。
这可是我婚前用十万彩礼和她爹妈咬牙添上的十万块钱,一共二十万,里头拿出十五万买的!
是她的嫁妆,是她的脸面!说啥也不能再让这窝囊废用卑劣的手段骗了去。她记得门儿清!
上一世就是她怀娃四个多月,胎刚坐稳的时候,董泽宇哭丧着脸回来,
说他妈王彩凤在县医院查出癌症了,要二十万做手术,家里钱不够,
想先把我那车卖了应应急,等以后宽裕了肯定给我买更好的。我当时信了,
还觉得自个儿挺懂事,能替他分忧。结果呢?车卖了十五万,钱拿走了。可一个月不到,
董泽宇就开着辆十万出头的新车回来了,写了他爹董建国的名儿!她气得浑身发抖去质问,
人家却轻飘飘一句:“嗨,医院查错了,复查说是良性的,不用动刀。我想着没车不方便,
就先买了辆开着,反正都是一家人,写谁名儿不一样?你的我的还不都是咱家的?”不一样!
绝对不一样!那十五万里,有她爹妈土里刨食、省吃俭用攒下的血汗钱!这回,我要先动手。
我算准了董泽宇要跟厂领导去外地出差三天,等他前脚刚走,后脚我就拎着两瓶水果罐头,
去了公婆家。“爸,妈,”我脸上挤出点儿为难,又带着点期盼的样子,“有个事儿,
想跟您二老商量商量。”婆婆王彩凤正歪在炕头嗑瓜子,眼皮都没抬一下,
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啥事儿啊?泽宇不在家,你就少折腾。
”公公董建国坐在小板凳上闷头卷旱烟,没吭声。我也不在意,自顾自坐下,
叹了口气:“是……是关于泽宇现在开的那辆车的事儿。”一听是车,王彩凤撩了下眼皮。
董建国卷烟的动作也顿了顿。“我爹娘前儿来看我,说起泽宇现在开的那车,
觉得……觉得有点掉价儿。”许珊斟酌着词句,“他们说,
泽宇现在好歹在公司里也是个管点事的小领导了,开那破车出去见客户、谈生意,没面儿。
我爹娘心疼我,说……说愿意再拿出十万块钱,让我们把旧车卖了,添上这钱,换个好的,
像那奥迪、宝马啥的,开出去也气派。”“再拿十万?”王彩凤的眼珠子瞬间亮了,
“啪”一下把瓜子皮吐老远,坐直了身子。连一直闷头不语的董建国也猛地抬起头,
浑浊的眼睛里闪过精光。“啊,”我心里冷笑,面上却一片诚恳,“我爹娘他们说,
车是男人的脸,泽宇在外头混得好了,脸面有光,我这个家才能稳当,才能好。
”我特意把“我这个家”和“稳当”几个字,咬得重了些。董建国明显心动了,他最好面儿,
在村里吹嘘儿子有本事,要是儿子真开上奥迪宝马,那他走在村里腰杆子都能挺直三分!
但他还是问了句:“泽宇知道这个事儿不?”“我还没跟他说呢!”我立刻接上话茬说,
“我想给他个惊喜!等他出差回来,看见门口停着崭新锃亮的新车,还不得乐疯了?我想着,
趁他这几天不在,咱赶紧把旧车处理了,把新车定下来。到时候就跟他说旧车老是半路熄火,
修了好几回也不见好,怕耽误他正事,干脆就置换了的。”这话听着合情合理,
而且“惊喜”这说法,可正正挠到了老两口的痒处。
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儿子惊喜的笑脸和村里人羡慕的眼神,觉得这儿媳妇总算办了件明白事,
亲家也大方,真是美事儿一桩!“中!我看这事儿中!”董建国一拍大腿,咧开嘴,
露出被烟熏黄的牙,“明天!明天我就跟你去镇上把车卖了!”过程很顺利。
旧车开到镇上最大的二手车行,作价八万(比实际市价低了一两万,但图个快出手),
加上我爹妈“答应”的十万,一共十八万,直接全款在隔壁奥迪店提了一辆新出的A3。
办手续登记的时候,我拿着笔,麻利儿地就在车主姓名那一栏,写上了“许珊”两个大字。
董建国一直笑眯眯的脸,瞬间就拉下来了,变得铁青:“珊珊!你这……这是弄啥咧?
咋写你的名儿?”我早就准备好了说辞,心里稳得像揣了块石头,说:“爸!你看你急啥?
这就是走个过场!这买车的钱,大半是我爹妈出的,写我名儿他们老两口才放心嘛!
就是走个形式!等泽宇回来,我立马就跟他去过户给他!这惊喜得送**不是?
先让他瞅瞅车在我名下,失落那么一小下,然后我再把过户好的手续拍他脸上,这惊喜劲儿,
不就翻着跟头上去了嘛!”我演得情真意切,眼神清澈,看不出一点杂质。
董建国拧着眉头琢磨了半天,觉得儿媳妇说得也在理,车在家放着,
写谁名儿不都是他老董家的?儿媳妇的,不就是儿子的?他这才勉强点了点头,没再吭声,
只是眼神里那点喜悦淡了不少。摸着那本写着自己大名的、崭新的机动车登记证书,
我把它紧紧捂在胸口,心里冷哼:过户?下辈子吧!董泽宇,这车,从此就跟定我许珊了!
你休想再动一个螺丝钉!车这个大头搞定,还有那五万块的装修钱。这钱,
我不打算一次要回来,那样目的太明显,容易打草惊蛇。哟得细水长流,
借着怀娃需要花钱的由头,一点一点抠回来。我开始隔三差五,在董泽宇难得回家,
或者打电话的时候,软着声音“诉苦”。头一回,是在电话里,
我声音带着哭唧唧的调儿:“泽宇,今儿去医院做唐氏筛查了,医生说……说结果不太好,
可能是高风险,让必须做无创DNA查仔细点,那个得三千多呢……我手里,没啥钱了,
上次买营养品都快花光了……”电话那头董泽宇正跟柳燕在饭馆吃饭,被搅了兴致,
很不耐烦:“行了行了!哭啥哭?晦气!不就三千多吗?给你转五千!赶紧去做!肯定没事!
”第二回,我发了张显得脸色苍白、可怜巴巴的**过去,配着文字:“老公,
医生说娃偏小,说我营养跟不上,让吃好点,
买点专门的孕妇奶粉和啥DHA补补……这些东西,
都死贵……”董泽宇大概正被柳燕缠着给她儿子买新球鞋,懒得啰嗦,手指一动,
又转了五千过来:“买!挑好的买!别亏着我儿子!”我看着手机上的到账信息,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手指飞快地回复:“谢谢老公,你真好,你赚钱辛苦了。
”心里却在冷静地算着账:五千加五千,一万了。离五万,还差四万。第三回,
是我快生之前,需要做最后一次全面大检查,还要准备住院的押金。我直接打了电话过去,
语气急火火,带着恰到好处的慌乱:“泽宇!不好了!医生说我胎位好像有点不正,
可能得提前剖,让赶紧把住院费先交一部分预备着!你下周不是要跟领导出门吗?
我怕你到时候赶不回来,身边一分钱没有抓瞎啊!你先给我转两万块钱备着行不行?
我心里慌得很!”董泽宇那时正被柳燕哭哭啼啼缠着,
要他给她儿子报一个月三千块的口才班,烦得要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