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修宴在桐城的招待所住了下来。
房间的窗户正对着康复中心的后门,他每天坐在窗边,手里攥着那张登着叶兰照片的报纸,目光像张密不透风的网,牢牢罩住那扇偶尔会打开的木门。
叶兰的拒绝像根毒刺,扎在他心头,却没能让他死心。
他总觉得她是在赌气,是在惩罚他过去的混账。
只要他拿出足够的诚意,总有一天能唤醒她的记忆。
第三天清晨,傅修宴亲自捧着个巨大的青瓷花盆,里面栽着株开满了花的白玉兰,花瓣上还沾着晶莹的露珠。
那是叶兰最喜欢的花,从前在傅家老宅,她总说这花香里带着安稳的暖意。
他让门卫把花盆送到珍玉的住处,特意叮嘱。
“就说是一位读者送的,祝她创作顺利。”
没过多久,花盆被退了回来。
宋闻声亲自送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多谢先生的好意,只是珍玉对花粉有些轻微过敏,实在受不起这份礼。”
傅修宴看着那盆开得正盛的白玉兰,花瓣上的露珠像泪,晃得他眼睛生疼。
送花不成,他又换了法子。
每天坐在招待所的书桌前,摊开信纸,笔尖悬在纸上许久,才落下一行行字。
他写傅家老宅窗台上的玉兰,写小巷口的糖人,字里行间全是隐晦的暗示,却又不明说,只在末尾落款“忠实读者”。
信一封封地寄出去,像投入深潭的石子,连点涟漪都没激起。
傅修宴不甘心。
他摸清了叶兰的作息,知道她每天傍晚都会去梧桐巷散步。
于是他算准时间,穿着干净的衬衫西裤,手里拿着本她的小说,装作偶然的样子出现在巷口。
“珍玉老师?”他脸上堆着刻意练习过的温和笑容,声音放得又轻又缓。
“没想到这么巧,我是您的读者,特别喜欢您写的《娇花》。”
珍玉正弯腰逗着脚边的念安,闻言直起身,看到是他,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