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叫三遍,天刚蒙蒙亮。一股寒气顺着窗户缝儿往里钻,冻得人骨头缝儿都疼。
前院的阎埠贵是院里起得最早的,天不亮就得盘算着今天的煤球够不够烧,盘算着怎么从牙缝里再省出点什么。他打着哈欠,坐起身子,习惯性地往床边摸索鞋子,却摸个空。他睡眼惺忪地睁开眼,顿时一个激灵,自家屋内咋空荡荡的?再低头一看,我的床呢?我睡得好好的红木大床呢?!
“哎哟**!”阎埠贵一嗓子嚎出来,声音都劈叉,带着哭腔,“哪个挨千刀的,把我阎老西的家给搬空了啊!”
他连滚带爬地推开门,屋里一眼望去,更是魂飞魄散。桌子呢?椅子呢?他那宝贝算盘呢?!墙上挂的咸鱼腊肉呢?全没了!
“遭贼了!遭贼了啊!”阎埠贵穿着单薄的衬裤,也顾不上那刺骨的寒风,赤着脚冲到院里就喊,“快来人啊!出大事了!家里让人给抄了,底儿掉啦!”
这一嗓子,如同滚油锅里掉进一滴冰水,整个四合院瞬间炸了。
“老阎家怎么了?大清早的鬼叫什么?”
“听着像是遭贼了?”
各家各户的灯陆续点亮,紧接着,便是此起彼伏、一声高过一声的惊叫和咒骂。
“我的钱!我缝在被褥里、藏在炕洞里的养老钱全没了!”贾张氏捶胸顿足。
“天杀的!我家的米缸、面袋子都给搬走了!这还让不让人活啊!”
“锅!我的锅也不见了!碗筷瓢盆一个不剩!这贼是饿死鬼投胎吗!”
许大茂他妈披头散发地从后院冲出来,一**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嚎道:“大茂他爹!咱家也让人搬空了!你给大茂娶媳妇攒的收音机票没了啊!这天杀的贼啊!”
很快,前院、中院、后院,家家户户都传来同样的哀嚎。人们哆哆嗦嗦地裹着家里仅剩的、散发着各种异味的被子,衣衫不整地冲到院子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都是同样的惊恐、茫然和彻骨的寒意。
“你家也……”
“也、也被搬空了?连根针都没留下?”
当发现不止自家倒霉,而是全院,都遭到这灭顶之灾时,那股子钻心的疼,似乎奇异地被分担些许,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恐慌和无法抑制的愤怒。
赵锋在小世界中,神识清晰地感知着院中的一切,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这才哪到哪儿,物质的损失只是第一步,精神的崩溃才是大餐。”
“这是哪个天杀的王八蛋干的!这是要把咱们一锅端,赶尽杀绝啊!”刘海中裹着一床破被子,露着两条毛腿,气得浑身发抖,他平时用来装腔作势的太师椅、茶缸子全不见了,比丢了魂还难受。
“连床都给搬走!这贼也太缺德了!我昨晚睡得跟死猪一样,硬是一点动静没听见!肯定是用什么**!”
“可不是嘛!我家的咸菜坛子都偷,刮得比狗舔的都干净!连片咸菜叶子都没给我留下!”
前院的人下意识地围向阎埠贵,毕竟他是三大爷,平时最爱算计,脑子活。
“三大爷,这可怎么办啊?这日子没法过了!”一个邻居哭丧着脸,鼻涕都冻出来了。
阎埠贵脸色铁青,嘴唇哆嗦得跟筛糠似的,他藏在各处的钱,那些他一张张攒起来的小金鱼,全没了!这比剜他的心头肉还疼!他强作镇定,清了清嗓子,声音却依旧发颤:“慌什么!都别慌!这肯定是团伙作案!胆大包天!无法无天!解成!解成你死哪儿去了?赶紧去派出所报警!再去街道办!把这事儿捅上去!我就不信,朗朗乾坤,还有王法没有!非把这伙天杀的贼碎尸万段不可!”
阎解成也裹着被子,冻得牙齿打颤,一脸懵逼地从空荡荡的屋里出来,听到他爹的吩咐,腿肚子还在打颤:“爸,我、我穿啥去啊?衣服、鞋子全没了……”
“蠢货!废物!裹着被子去!光着脚去!就说咱们院让人给抄了!连裤衩都没剩下!让他们看看咱们有多惨!”阎埠贵气得直跺脚,恨不得一脚踹死这个不成器的儿子。
后院的人则围住刘海中家门口,可刘海中家的门也敞着,里面同样空空如也,比老鼠洞还干净。
“二大爷呢?二大爷家的东西也没了?”
“他家也让人搬空了!我的妈呀,这贼也太厉害了!是土匪进村吗?”
就在院里乱成一锅粥,人人自危,咒骂声、哭喊声、孩子的哭闹声响成一片的时候,中院突然传来一声尖细的惊叫,带着几分不可思议和浓浓的八卦意味。
“哎呀!你们快听!傻柱家!还有一大爷家现在贾东旭住的那屋!这是什么动静啊?”一个耳朵尖的婆娘,指着傻柱和易中海家(贾东旭现住)的方向,脸上露出古怪又兴奋的神色,眼睛瞪得溜圆。
众人一愣,纷纷侧耳细听。果然,从傻柱那屋,隐隐约约传来些不堪入耳的、压抑不住的男女混合喘息和似痛苦似欢愉的**声,那动静,勾得人心里直痒痒。而更令人震惊的是,易中海家——贾东旭现在住的那屋——也传出类似的动静,甚至更加激烈,还夹杂着女人细碎压抑的哭泣和男人粗重狂野的喘息,以及床板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这……这大清早的,天还没全亮呢!家都被偷光了,他们还有这闲情逸致?
前院后院的人,也顾不上自家丢东西的悲痛和寒冷,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瞬间驱散所有不适,好奇心战胜一切,全都裹着被子,一步三挪,踮着脚尖,鬼鬼祟祟地往中院凑。
“傻柱这憨货,行啊!大清早的就开荤?听这动静,战斗力不弱啊!”
“不对啊,那声音……怎么听着不止一个女的?还有男人的声音?难道……”一个汉子压低声音,露出“我懂”的猥琐笑容。
“你们听一大爷家,哦不,贾东旭家!这动静……啧啧啧!比傻柱家还热闹!贾东旭那小子平时看着蔫了吧唧的,没看出来啊!”
有人想去敲易中海家的门,毕竟一大爷是院里的主心骨,出这么大的事,得他出来主持大局。可手刚抬起来,听到里面那让人面红耳赤、血脉偾张的声音,又讪讪地放下,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咳,这个……一大爷,哦不,贾东旭他们,估计正忙着呢。”一个汉子干笑着说,眼神却一个劲地往门缝里瞟。
“可不是嘛,”另一个邻居压低声音,带着几分揶揄和羡慕,“贾东旭这是……艳福不浅啊!就是不知道是哪位姐妹这么想得开!”
人群中,贾张氏此刻也裹着一床散发着霉味的破被子挤过来,她家也被搬空了,正憋着一肚子火没处撒,一张老脸黑得像锅底。听到这两家的动静,她那张刻薄的嘴立刻就如同机关枪一般开火:“哎呦喂!我说傻柱,还有贾东旭你个小王八羔子!你们俩可真行啊!大清早的就他娘的在屋里唱大戏啊?这动静闹得,惊天动地的,生怕全院不知道你们在干那不要脸的龌龊事是怎么着?这么张扬,也不怕折阳寿,立马暴毙啊!”
她叉着腰,唾沫横飞,声音尖利刺耳,盖过院里其他的嘈杂:“家里东西都让人偷光了,你们还有闲心在被窝里拱白菜?真是饱暖思**,一点都不假!我看你们就是那贼的同伙,故意闹出动静吸引注意力!”
院里有人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脸通红,肩膀一耸一耸的。
贾张氏骂的痛快,左右看了看,没瞧见自家儿子儿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又扯着嗓子喊:“贾东旭!秦淮茹!你们俩死哪儿去了?还不给老娘滚出来!家里遭贼了,你们还睡得着?是不是也跟他们学坏了,在屋里偷着乐,快活得忘了老娘?秦淮茹你个骚狐狸,是不是你勾引我儿子干坏事!”
喊了几声,前院东厢房静悄悄的,毫无回应。
“哼!肯定还在睡大觉!等会儿看老娘不撕了你们的皮!”贾张氏骂骂咧咧地嘟囔着,眼神怨毒。她压根就没想到,她心心念念的儿媳妇秦淮茹,此刻并不在前院的屋里,而是正在傻柱的炕上,经历着她人生中最黑暗混乱的时刻。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伸长脖子,猜测着屋里到底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场面时,傻柱家和易中海家的声音渐渐小下去,最后化为几声疲惫的叹息,归于沉寂。
院子里一时间安静得有些诡异,只剩下众人粗重的呼吸声和压抑不住的、兴奋的议论声。每个人脸上都写满“有料”两个大字。
就在这时,大门外传来一阵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和威严的呵斥声。
“让开!让开!派出所的!街道办的!接到报案,说你们这院里出特大盗窃案,还可能涉及其他恶性事件!”
“吱呀”一声,院门被大力推开,几个穿着制服、神情严肃的公安,和两位戴着红袖章、满脸凝重的街道办干部,沉着脸走进来。他们一眼就看到院子里这群裹着五颜六色破被子、神情各异、如同逃难般的“灾民”,以及那两扇刚刚沉寂下来、却依旧散发着浓浓古怪暧昧气息的房门。
为首的公安队长眉头紧锁,目光如电扫过众人,厉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报的案?!”
赵锋在小世界中,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期待的笑意。好戏,这才刚刚拉开序幕。接下来,就该是禽兽们互相撕咬,身败名裂的精彩环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