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广告小说拿钱就走,豪门不约-江玥江宏毅在线阅读

发表时间:2025-08-12 10:1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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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水晶牢笼灯火通明的宴会厅像个巨大的水晶牢笼。无数张或好奇或虚伪的脸孔重叠晃动,

昂贵的香槟气泡破碎的声音不绝于耳。空气里漂浮着清冽的冷气,

混合着繁复的香水味和点心甜腻的气息,却让我喉头有些发紧,只想逃离。

巨大的水晶吊灯下,璀璨的光芒落在地上,我安静地坐在距离主座稍远一些的雕花座椅上,

像一株被精心摆放后就被遗忘的盆栽。周围衣香鬓影,人声鼎沸,

我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硬木扶手冰凉的边缘,

触感清晰得如同此刻心里那份无法被热闹掩盖的疏离。十八年。从偏僻的江南小镇,

历经那些颠沛流离、挣扎求存的日子,

突然被一纸报告带回这堆金砌玉、触目所及皆是泼天富贵的陌生之地。

着的油画、餐桌上摆着的繁复鲜花、人们身上光鲜的华服——都带着一种咄咄逼人的锋利感,

与我过往粗糙的皮囊格格不入。

耳边母亲周婉容刻意压低却难掩激动的语调还在:“……医生说是在南边那个小县城找到的,

费了好大功夫……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以后一切都会好的。”她拉着我的手,

纤细的手指白皙而柔软,带着养尊处优的温度,那份温暖却烫得我指尖微微一蜷。“妈,

您快看看玥玥,”一道清亮娇柔的声音插了进来,带着恰到好处的急切,

轻易就打断了那份试图拉近的生疏温情。是江玥。穿着高级定制的水粉色礼服长裙,

裙摆层层叠叠如梦幻般的云霞,

衬得她颈间那颗色泽浓郁、剔透无比的鸽子蛋蓝宝石愈发璀璨夺目。

她像一枚精致、被时光格外眷顾的珍珠,轻轻将一杯色彩缤纷的鸡尾酒推到周婉容面前,

动作自然亲昵,“您忙了一天都没吃什么,我特意让调酒师为您调的,低糖配方,

还放了您最喜欢的百香果。”她微微倾身,

秀发上别着的钻石发饰在灯光下划出细微而耀眼的流光,那光芒几乎要刺进我的眼底。

她的视线若有似无地扫过我身上那件略显过时、甚至是有些洗得发白的蓝色连衣裙时,

唇角弯起的弧度,像一朵无害的甜花,

我却从中捕捉到了一闪而逝的、极其隐秘的审视和打量。“玥玥就是心细。”果然,

父亲江宏毅低沉的笑声立刻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和纵容。

他顺手将面前一小碟精致的、点缀着金箔的点心推向了江玥的方向。

周婉容脸上掠过一丝微妙的尴尬,她飞快地瞥了我一眼,握着我的手下意识地紧了紧,

随后对江玥露出一个略显局促的笑容:“谢谢你啊玥玥。”很快地,她的注意力,

连同江宏毅和其他几位宾客的谈笑,便又完全落回到了江玥的身上。

我仿佛是被抛入深海的石头,激起的涟漪消失,只有寒冷不断渗入骨髓的无声。

桌上那些精致到宛如艺术品的点心,琳琅满目,色彩纷呈,每一块都价值不菲,

它们静静地散发着诱人的甜香,却激不起我半分食欲。“晚晚,”终于,

在江玥被几个同龄人围着笑语了几句之后,周婉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重又转过头来。

她保养得宜的脸上努力堆起温和,带着一种面对易碎品般的、小心翼翼的安抚,“别拘束,

尝尝这个?米其林师傅的手艺。”她指着一块造型非常可爱的草莓慕斯,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要慢慢习惯。血缘关系是……是割不断的。”她的话很温暖,

带着善意。可在这杯盘交错、笑语喧哗的场合里,落在我的耳中,

每一个字都像是冰冷的砂砾,细细密密地砸下来。我抬起眼,

目光没有落在精致诱人的甜点上,而是平静地望向她那双依旧残留着几分尴尬、几分愧疚,

更多的却是长久习惯被江玥占据全部注意力的眼睛。她没有错,

她只是……早已习惯了那个被精心放置在中心位置、光芒四射的女儿。我这个“真”的,

反而成了闯入者,破坏了她们长久以来和谐的图景。

心底某个地方像是被硬生生剜掉了一小块,只剩下空洞的风呼啸而过。

我抿了抿毫无血色的唇,喉咙干涩发紧,最终只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

吐出一个微不可闻的音节:“嗯。”声音淹没在周围更响亮的谈笑风生里。家?

这里的光线太亮,太冷,照得人心头发慌,

远不如小镇上外婆那间冬天需要裹紧棉被取暖、但飘散着淡淡艾草味的旧屋来得真实安稳。

2玉镯碎裂宴会的喧嚣浪潮般漫卷了整个空间,又在某一个时刻悄然退去。

厚重的雕花木门隔绝了最后一声寒暄。偌大的客厅里,璀璨的水晶灯依旧明亮,

灯光落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反射出冰冷坚硬的光泽。佣人们穿着整齐的制服,

正无声而高效地穿梭忙碌着,收拾残局,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繁华落尽后的冷清和沉闷,

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我的视线扫过客厅一侧半开放的书房。

刚刚结束宴会的江宏毅正站在那里,姿态依旧是那个掌控着庞大商业帝国的掌舵人。

他手里捏着一小杯色泽漂亮的威士忌,冰块撞击杯壁,发出细碎的脆响。他似乎在打电话,

语气带着公事公办的果断和对家人的温和:“……嗯,让玥玥好好选,预算没有上限,

她喜欢最重要……对,要最好的设计师团队……嗯,就这样办。”江玥的声音适时地响起,

带着一种被娇纵惯了的、慵懒又亲昵的腔调:“爸,下周那个慈善晚宴,

我想穿上次香奈儿高定的那件……”她刚淋浴出来,裹着蓬松的白色浴袍,赤足踩在地毯上,

发梢还滴着水,正走向客厅角落那个硕大的展示柜,那里面摆放着一些江家的收藏品。

江宏毅挂了电话,眼神温和地转向小女儿:“好,都依你。”那份宠溺是毋庸置疑的,

“别着凉了,穿鞋。”他的语气像对待一件价值连城、稍有磕碰就心疼不已的瓷器。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惊惶的脚步声猛地从旁边通往佣人房的方向传来,

打破了这份短暂的平静。一个扎着低马尾、看起来十分年轻稚嫩的女佣,脸色煞白如纸,

双手因为极度的恐惧和愧疚而剧烈颤抖着,每一步都走得跌跌撞撞,仿佛随时要摔倒。

她几乎是扑到了江宏毅和周婉容面前,声音因为剧烈的颤抖和哭腔而变调,

语无伦次:“先生!太太!我……我擦玻璃的时候……手滑……对不起,

对不起……”她像是被抽掉了骨头,声音微弱下去,“我……我拿不稳,

不小心……”她的双手摊开在身前。手心里,赫然是几块大小不一的、青翠欲滴的碎玉!

那玉质温润内敛,是上好的和田青玉。

裂纹处能清晰地看到曾经被金丝巧妙修复过的、非常古老精致的工艺痕迹。

其中一块稍大的碎片上,还残留着明显的、象征江家某个支系的图腾纹路!

那是江家传承百年的信物!“轰——”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我脑子里炸开,

尖锐的耳鸣瞬间吞噬了周遭所有的声响。我的血液似乎瞬间凝固,手脚冰凉一片,

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几乎要爆裂开!那只玉镯!父亲在我回来第三天,

曾难得地带着一丝温和(甚至可以说是某种仪式感),亲口向我许诺,

要在我二十二岁生日时送给我的那只玉镯!“那是……我母亲那一脉留下的唯一念想,

意义非凡。”他当时的声音仿佛就在我耳边响起,

“等正式在家族仪式上宣布你回归时……再戴……你现在手腕细,戴着反倒失了它的气势。

”那曾经被视为血脉相连、终将属于我的承诺的象征……怎么会?怎么会在这里?

以这种碎裂的、丑陋的方式?!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秒。下一秒,冰冷锐利的风,

猛地刮过死寂的空间。3诬陷之局“啪!”一记极其清脆响亮的耳光!

江宏毅的怒火如同压抑已久的火山轰然爆发,

那张平日里温文儒雅、只有在商场上才显出凌厉的面孔,此刻因盛怒而微微扭曲,

眼底迸射出慑人的寒光。小女佣被他这用尽全力的一掌扇得整个人趔趄着猛地扑倒在地毯上,

甚至没能发出一声完整的痛呼。娇嫩的脸颊迅速肿起,嘴角沁出刺目的鲜红血丝。“废物!

”江宏毅的声音如同淬了冰的利刃,字字见血,“那是你能碰的东西?!

把你全家卖了也赔不起一片碎片!滚!现在立刻给我收拾东西滚蛋!

”那股汹涌的、不加掩饰的暴怒和毁灭欲,

排山倒海般压向那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几乎要晕厥的瘦弱身影。周婉容显然也懵了,

脸色瞬间褪尽血色,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

最终只发出一声微弱的抽气声。就在这死寂得令人窒息的刹那——“姐姐!

”一声带着哭腔、惊惶失措的呼唤骤然刺破了凝固的紧张!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

只见原本走向展示柜的江玥,

不知何时站到了那个摆放着许多珍玩、离女佣摔倒处不远的巨大展柜旁。她的姿态狼狈无比!

那件昂贵洁白的浴袍领口被她的动作扯得歪斜敞开,里面真丝睡裙的肩带也滑落了一边,

露出一截白皙的肩头。她一只手正紧紧捂着额头,

指缝间竟然能看见一丝不明显的、正缓缓渗出的鲜红!而她另一只手上,

竟然也死死地抓着一片边缘锋利的、沾着血痕的和田青玉碎块!一片更大的玉镯残片,

正孤零零地躺在她穿着精致室内拖鞋的脚旁不远处的地毯上。

她那张精致得像洋娃娃一样的小脸煞白一片,嘴唇颤抖,

漂亮的杏眼里瞬间蓄满了滚圆的泪水,如同受到巨大惊吓的小鹿,

带着一种极度委屈和无法置信的眼神,死死地盯向我!仿佛我是择人而噬的恶兽!

江宏毅和周婉容的目光,几乎是瞬间就被江玥额角那抹刺目的血红攫住了!

他们眼神里的惊骇和心疼浓重得几乎要溢出来!“玥玥!”周婉容失声惊叫,

身体已经下意识地冲了过去,手忙脚乱地想查看女儿的伤口,语调是变了调的惊恐,“天哪!

怎么搞的?头!头怎么样了?!”江宏毅更是两步并作一步冲了上去,

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江玥,连声厉喝:“叫陈医生!快!立刻叫陈医生来!

”他所有的注意力瞬间被这个流血的女儿完全占据,

至于那价值连城、关乎家族颜面传承的玉镯为何会在江玥手里?为何会沾了她的血碎裂?

那倒地的女佣?甚至……我?全都成了模糊遥远的背景。

“……爸……妈……”江玥的声音带着强烈的后怕和委屈的哭音,断断续续,

她像是终于找到了支撑,泪水扑簌簌地滚落,

摔碎了……我想捡起来……可晚晚她……”她的目光再次怯怯地、含着恐惧和指责地飘向我,

身体下意识地往周婉容怀里缩了缩,像寻求庇护的雏鸟,

玉镯碎片了……推了我一把……我……我实在没站稳……”她的手轻轻松开捂着额头的位置,

似乎想展示那点其实并不算深的擦伤,指缝里的血迹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目。时间,

在这一刻彻底静止,又被硬生生扭曲、拉长。冰冷,是无数根淬着剧毒的钢针,密密麻麻,

从每一个毛孔里狠狠扎进来,穿透血肉,钉进骨骼,直抵心脏深处。

空气像是灌满了冻结千年的寒冰,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带着割裂肺腑的剧痛。我,站在原地。

指尖控制不住地微微痉挛着,冰得像是浸在严冬的冰河里。脚下是奢华的、厚实的羊毛地毯,

踩上去却如同虚浮在万丈深渊的薄冰上,只要一动就会彻底碎裂坠落。

我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心跳,只能感觉到血液冲击太阳穴时发出的巨大嗡鸣,

震得整个颅腔都在颤抖。太荒谬了。我看着他们——母亲周婉容正颤抖着手,

用柔软干净的丝帕无比轻柔地擦拭着江玥额角那点浅浅的、甚至已经不再渗血的红痕,

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得仿佛擦拭价值连城的古董,眼泪在她眼眶里打转。父亲江宏毅,

那因玉镯碎裂而扭曲暴怒的脸,此刻只剩下焦灼的心疼,

他甚至试图伸出手想亲自查看女儿的伤口,仿佛那点微不足道的擦痕随时会致命。

他的侧脸线条紧绷,眼神里全是滔天的心痛和后怕。而江玥,

像一只被暴风雨打湿羽毛的、受惊过度的白蝶,软软地依偎在母亲怀里。

她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欲坠未坠的泪珠,苍白的脸颊,微微颤抖的身体,恰到好处的沉默,

营造出一种强烈的、令人心碎的脆弱感。她甚至不看我,

捡那玉的……那是晚晚的东西……我……我好像抢了她什么一样……”泪水滑落得无声无息,

却汹涌得如开闸的洪水,砸在周婉容的手背上。

她的话语像一把精心打磨过的、带倒刺的软刀子,刀刀都落在“晚晚”两个字上。

那双被泪水浸透的眸子,

极其迅速地、在所有人都将目光聚焦在她身上、在她流下的每一滴眼泪时,

极其短暂地抬了一下,目光如同淬了剧毒的蛛丝,精准地粘在了我的脸上。那眼神,

没有半点惊惶和脆弱。只有一丝极快掠过的、冰冷黏腻、饱含着轻蔑和胜利者傲慢的笑意,

一闪而逝,快到足以让旁人忽略,却足以让我如坠冰窟,四肢百骸都冻得发麻。

真相像一片淬毒的刀刃,剜刮着感官。这个家,不需要我“看见”真相。

他们只需要安抚那个正在“流血”的、他们捧在心尖上的女孩。这方寸之间,

属于江晚的、那点岌岌可危的位置,连同那点对血缘渺茫的期待,彻底崩塌,

碎裂的比那只玉镯还要彻底,化为齑粉,连一丝尘埃都无法扬起。4冰冷审判“别胡说,

玥玥!快让妈看看!”周婉容的声音带着哭腔,心疼得几乎也要跟着女儿一起哭出来。

“以后谁也不许再提这只镯子!”江宏毅猛地转过身,目光终于,

冰冷而凌厉地落回到我的身上,不再是刚才对江玥的心疼,

而是纯粹的、毫不掩饰的、几乎要烧穿我的怒意和失望。他的声音不高,

却如同惊雷在我耳边炸开,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的冰冷重量,“江晚!你怎么回事?!

那是你姐姐!她好意帮你捡东西,你怎么不能控制一下情绪!一点小事就毛手毛脚,

毫无分寸!连最基本的谦让和体谅都不会吗?!你在外面这十八年,到底都学了些什么?!

”失望,冰冷,带着毫不留情的审判,像沉重的冰雹砸落。周围的空气是凝固的坚冰,

江宏毅的质问如同淬了毒的冰锥,一根根狠狠扎进我的耳膜,

又仿佛无数只看不见的冰冷手指掐住了我的喉咙,窒息感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脚底绵软的波斯地毯,此刻像深不见底的沼泽,冰冷刺骨,正贪婪地吞噬着我的脚踝。

我看到大哥江砚从二楼的书房快步下来,他穿着一丝不苟的衬衫西裤,

那张轮廓分明、向来只有生意场上才显些波澜的脸上带着罕见的愠怒。

他先是瞥了一眼地上触目惊心的碎玉和女佣尚未清理的一丝血迹,

又迅速看了一眼被母亲小心翼翼护着、脸色苍白楚楚可怜的江玥,最后,

他的目光如同锋利的解剖刀,冷冷地、毫无温度地钉在了我的身上。江家的大家长江砚,

此刻居高临下站在离我几步开外的楼梯拐角平台。他那张被训练得永远波澜不惊的脸上,

此刻清晰地覆盖着一层被称之为“愠怒”的情绪,

如同在价值百亿的合同里看到了难以挽回的致命漏洞。

他的目光扫过地上触目的碎玉和女佣摔倒后溅落的微小血点,

视线最后定格在周婉容怀里、额角贴着纱布、眼睛红得如同兔子的江玥身上,

眉头紧锁成一个深刻的“川”字。当他终于看向我时,

那眼神再无半分刚才宴会时礼节性的温和,只剩下**裸的审视和冰冷的压力。“爸妈,

”江砚的声音不高,带着一种久居上位者习惯性的威压感,字字清晰,如同仲裁,

“情绪失控到导致危险,已经不是小事了。尤其在家里,对亲人动手更不允许。

”他停顿了一下,像是在下最后的定性,“江晚刚回来,许多规矩和情绪管理都要重新学。

”他的目光锐利地切割着我的表情,“我看,家里的安保也需要加强一下,

避免再有什么‘意外’状况发生。”这句话意有所指,

目光扫过仍跪坐在地毯上无声啜泣的年轻女佣,又若有若无地落回我身上,

冰冷的宣告着某种界限。

一个“刚回来”、一个“亲人动手”、一个“规矩情绪要学”——这寥寥数语,

清晰无比地画地为牢,将这个被血缘强行带回的女孩隔离开来,

定性为需要“防范”和“管教”的危险对象。“砰!”一声巨大的闷响在寂静的客厅里炸开,

所有人都惊得微微一颤。是二哥江烁!他猛地从沙发上一跃而起,

动作幅度之大带翻了旁边一个沉重的实木小边几。昂贵的骨瓷茶杯摔落在地毯上,没有碎裂,

发出沉闷钝响。他几步就冲到了我面前,带着一股少年人不管不顾的蛮横火气,

眼神更是如烧红的烙铁,几乎要烫穿我的脸。“江晚!你到底什么意思?!

”他的怒吼丝毫不亚于刚才父亲的暴怒,带着全然的被冒犯的狂怒,“你不喜欢这个家,

看我们不顺眼是吗?!刚回来就搞这么多事!

先是偷听我们说话(我明明只是路过书房他正高声抱怨‘亲妹妹又土又闷’),

现在又发疯推玥玥?摔碎祖传的东西不说,还想害她破相?那可是女孩子的脸!

你怎么这么恶毒!在那种穷地方待久了,心也变得又穷又坏是吧?

玥玥从小到大连根头发都没人敢碰!”恶毒。又穷又坏。这些词像淬了毒的尖钉,

被他用尽力气掷过来,狠狠钉进我的鼓膜,带着嗡嗡的回响。他年轻气盛,被保护得太好,

愤怒全然不加掩饰,每一句话都裹挟着对江玥的极度维护和对我的厌恶与排斥。

巨大的水晶吊灯散发出有些刺目的白光,落在他因为激烈情绪而涨红的脸庞上,

也落在我身上单薄的、洗得有些发白的蓝裙子上。

冰冷的光线将他的愤怒和我的沉默切割成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他指着我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喷溅出的唾沫星子几乎能感到热意。

空气里静得能听到彼此压抑的呼吸,能听到心跳被无形重锤敲击的钝痛。我站在那里,

喉咙里像是被滚烫的熔岩堵住,灼烧着每一寸能发声的肌理。血液在四肢百骸里横冲直撞,

冲到指尖,冰冷麻木;冲进大脑,只剩下震耳欲聋的轰鸣和令人作呕的眩晕感。

我看到江宏毅冰冷失望的眼神依旧如芒在背,

周婉容所有的注意力仍然黏在江玥额角那点微不足道的纱布上,

江砚居高临下维持着秩序审判者的威严,

江烁怒火冲天地为他的“亲妹妹”讨伐我这个“闯入者”。辩解?

徒劳得像对着呼啸的北风说话。指责?谁又会听呢?原来血缘关系,

在朝夕相处十八年的亲情和习惯面前,脆弱得如同一张被水浸透的薄纸,甚至不需要用力,

就已经溃烂、化开、消失无踪。他们选择了视而不见,

选择了那个光芒万丈、会流血、会喊疼、会哭诉的“真品”。

我这个“意外归来的瑕疵复制品”,无论体内流着谁的血,在江玥那一滴血面前,

都彻底地输了。这一场精心设计的诬陷,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唯一的观众只有我自己。

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的独角戏,所有的呐喊都被淹没在名为“偏爱”的厚重帷幕之后。

心脏的位置像是被硬生生掏空,灌满了冬夜里深井中带着冰碴的水。冷。蚀骨的冷。

那冰冷的空洞感持续地扩散着,直至浸透四肢百骸。我慢慢地转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

目光逐一扫过眼前的面孔。父亲眼底未消的余怒和对江玥的心疼。

母亲紧皱的眉头和全然放在另一个女儿身上的手。江砚公事公办、划分界限的冰冷。

江烁不加掩饰的厌恶与鄙夷。还有江玥……被我视线捕捉到的那一瞬间,

她漂亮的眼睛猛地一睁,像是被惊扰的小鸟,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惊恐,飞快地低下头,

长长的睫毛覆盖下来,在白皙得几乎透明的脸颊上投下浓密的阴影,

肩膀几不可察地微微缩了一下,整个人瞬间又呈现出一种惊弓之鸟般的脆弱状态,

仿佛仅仅是看我一眼,就能再次令她受到惊吓。周婉容几乎是立刻察觉到了,

立刻更紧地拥住她:“玥玥不怕,妈妈在呢。”语气是惊弓之鸟般的护雏。“行。

”我轻轻地开口。声音不大,甚至有些沙哑,却在这剑拔弩张的死寂里,如同冰锥砸落,

“行。”这一个字,耗尽了刚刚积聚起的所有气力。我什么也没再说,

甚至没有再看任何人一眼,像一个被抽掉了所有生机和表情的木偶,缓慢地转过身,

朝着楼梯的方向走去。脚踩在厚厚的地毯上,本该是无声的,

我却感到每一步都发出沉闷到令人心慌的脚步声,

每一步都在远离这个灯光璀璨却寒冷刺骨的地方。身后,没有人再发出声音。

只有江烁仿佛余怒未消,重重地、泄愤似地又踢了一脚旁边的垃圾桶,

金属桶身发出“哐当”一声刺耳的噪音,似乎在为这场闹剧收尾。

沉重的橡木房门在身后轻轻合拢,发出一声沉闷的“咔哒”轻响,像最后一片砝码落下,

彻底断绝了外界的一切。5逃离牢笼豪华套间内一片死寂。厚重的天鹅绒窗帘低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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