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的气氛,因为那份摊开的报纸,变得诡异而安静。
沈修瑾修长的手指在报纸头版标题上轻轻点了点,那双深邃的眼眸锁在我脸上,像是要从我每一寸细微的表情里,剖析出隐藏的真相。
“江楚楚的包,”他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是你说的?”
我低头小口喝着牛奶,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沉默有时候,本身就是一种回答。
他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姿态看似放松,眼神却愈发锐利:“生日宴上的舞鞋,水晶灯,再加上这个……”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敲在紧绷的弦上,“一次是巧合,两次是意外,三次……江念,你到底是什么?”
我终于抬起头,迎上他探究的目光。他的眼睛里没有了最初的纯粹厌恶和恐惧,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理性的、仿佛在评估一件高风险高回报投资品的审视。
“我不知道。”我回答,声音平静,“我只是……说了我看到的感觉。”
这是实话。那种“预感”来临时,冰冷而突兀,带着一种强烈的诉说冲动,我无法控制其降临,也无法预知其后果。
沈修瑾盯着我看了足足一分钟,然后,他毫无征兆地,将手边一个精致的陶瓷咖啡杯扫落到地毯上。
杯子没碎,但深褐色的咖啡液污了昂贵的纯白羊毛毯。
“说,”他命令道,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说这个杯子会碎。”
我愣住了,看向那无辜的杯子,又看向他。他是在测试我?把我的能力当成可以随意启动的机器?
脑海里没有任何冰冷的预感,只有一种被冒犯的怒意。
“我做不到。”我皱起眉,“不是你想的那样。”
沈修瑾挑了挑眉,似乎并不意外,也没有强求。他站起身,走到我身边,高大的身影带来强烈的压迫感。
“看来,它不受你主观意志完全控制,更倾向于……对特定对象,在特定情绪下触发?”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分析给我听,“目标是江楚楚,或者……所有让你产生强烈负面情绪的人?”
他的敏锐让我心惊。这个男人的理智和洞察力,远超我的想象。
“从今天起,”他做出了决定,“你可以出门,但必须在我或者我指定的人的陪同下。你可以说话,但开口前,最好先过过脑子。”他俯下身,气息几乎拂过我的耳畔,声音低沉而充满警告,“在你学会控制它,或者在我彻底搞清楚它之前,江念,你是我沈修瑾的责任,也是我最大的……风险资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