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时,徐欣终于找到了万兽谷的出口。出口处有块巨大的岩石,上面刻着“万兽谷”三个字,字迹模糊,像是年代久远。回到徐家时,天已经黑了,院子里的灯笼亮着,昏黄的光洒在青石板上,映着她疲惫的影子。
她刚把吴北放进枕头边的小篮子里,就觉得一阵疲惫袭来,眼皮重得抬不起来,很快就沉沉睡了过去。
梦里,她又看到了那个古装男子。银发雪衣,腰间挂着块刻着“北”字的玉佩,玉佩在月光下泛着淡光。他站在一座祭坛上,风把他的衣摆吹得猎猎作响,他对着空气轻声说:“等我,我一定会找到你。”
徐欣猛地惊醒,额头上满是冷汗。她喘着气,看向枕头边的小篮子——吴北正用小爪子轻轻拍她的脸,黑葡萄似的眼睛里满是担忧:“主人,你做噩梦了吗?你的手好凉。”
徐欣摸了摸吴北的头,小兽的体温透过手心传过来,让她安心了不少。心里却隐隐浮出个念头:梦里的男子,腰间的玉佩,还有吴北……他们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第二天一早,徐欣刚推开房门,就被一阵香风裹住——徐柔踩着绣鞋,堵在院心的石榴树下,手里晃着块莹白的玉牌,阳光照在牌面“驯兽”二字上,刺得人眼疼。
那是徐家嫡女专属的驯兽令牌,原主以前总把它揣在怀里,睡觉时都攥着,说“这是娘留给我的,不能丢”。徐欣指尖不自觉地收紧,怀里的吴北似乎察觉到她的紧绷,用小爪子轻轻挠了挠她的手心,像在安抚。
“徐欣,今天家族有驯兽赛,你敢不敢跟我比一场?”徐柔的声音带着刻意的拔高,引着周围厢房的弟子探出头来看热闹,“别躲在屋里当缩头乌龟啊,废柴也该有敢认输的勇气。”
周围立刻响起窃窃私语,有人抱着胳膊笑:“徐欣肯定不敢比,她连一阶灵兔都驯不服!”“徐柔可是能召二阶风狼的,这不是稳赢吗?”
徐欣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原主记忆——那些被徐柔当众羞辱、被弟子们嘲笑的画面,像针一样扎着她。她抬手摸了摸怀里的吴北,感受到小家伙温热的体温,底气忽然足了:“比就比,输了怎么办?”
徐柔像是早等着这句话,立刻笑得眉眼弯弯:“我输了,就跪下来给你磕三个响头!你输了,就主动把嫡女位置让给我,再把你怀里这脏乎乎的杂毛球扔去喂狗!”
“你敢!”吴北突然从她怀里探出头,小嗓子炸得尖尖的,“我主人不会输!你那破狼连澡都没洗,臭死了,根本不配跟我比!”
徐柔愣了一下,随即嗤笑:“还会说话的杂毛球?真是笑掉大牙,等会儿我就让风狼把它撕成碎片!”
驯兽赛设在演武场,高台上坐着几位长老,台下围满了徐家弟子。徐柔第一个上场,抬手召出风狼时,台下立刻响起一阵惊呼——那狼半人高,灰毛杂乱地纠结着,沾着泥块和不知名的污渍,嘴角挂着亮晶晶的口水,一开口就喷出股混杂着汗臭和兽腥的味道,连前排的弟子都忍不住往后退。
“大家看好了!”徐柔得意地扬手,风狼嘶吼着扑向旁边的木桩,爪子拍下去时,自己却踉跄了一下,差点栽倒。徐柔的脸瞬间白了,赶紧喝止:“没用的东西!站稳了!”
长老们敷衍地点点头:“二阶风狼,控制力尚可。”
徐柔立刻转头瞪向徐欣,语气挑衅:“该你了,废柴!把你的杂毛球拿出来啊,是不是怕它被我的风狼吓死?”
徐欣抱着吴北走上台,阳光落在她身上,她轻轻拍了拍怀里的小家伙:“吴北,该你了。”
吴北从她怀里跳出来,在空中打了个转。白光炸开的瞬间,台下的议论声突然停了——银发雪衣的少年稳稳落地,冰剑悬在身侧,只是嘴角还沾着点没褪干净的灰毛,冷冽中透着点可爱的反差。他皱着眉看向徐柔的风狼,语气嫌恶得毫不掩饰:“你这狼多久没洗澡了?身上的味儿能熏晕三阶妖兽,也配跟我主人比驯兽?”
全场死寂,连高台上的长老都坐直了身子。徐柔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指着吴北尖叫:“你是谁?你不是那只杂毛球!徐欣你作弊!你找外人来冒充灵兽!”
“我是谁不重要,”吴北抬手,指尖凝出一道冰刺,指向场边的铁笼——里面关着只烈火狮,火红的毛发炸开,正烦躁地踱步,是徐家长老都搞不定的三阶灵兽,“你不是想比吗?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驯兽。”
他身形一闪,几乎是瞬间就到了铁笼前。冰刺抵在烈火狮的脖子上,那狮子本想咆哮反抗,可在吴北的眼神下,竟慢慢伏下身子,尾巴轻轻扫着地面,还小心翼翼地蹭了蹭徐欣的脚踝,明显是认主了。
高台上的长老们猛地拍桌,声音都发颤:“好!好啊!三阶烈火狮!徐欣胜!从今日起,你就是驯兽堂的核心弟子!”
徐柔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看着伏在徐欣脚边的烈火狮,又看看站在徐欣身边的吴北,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一个字。
“愿赌服输,你该磕头了。”徐欣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徐柔咬着牙,最终还是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响头。起身时,额头红得发亮,她狠狠瞪了徐欣一眼,转身跑了,裙摆扫过地面,带起一阵尘土。
周围的弟子们立刻围上来,语气里满是惊叹:“徐欣,你也太厉害了吧!你的灵兽也太帅了!”“刚才那招太酷了,能不能让你的灵兽教教我啊?”
徐欣笑着摇头,伸手把吴北抱进怀里——他已经变回了毛球,正得意地用尾巴蹭她的下巴。“没什么,只是运气好而已。”
赛后,她带吴北去了徐家的小吃街。街口的妖兽肉串摊冒着热气,摊主熟练地翻着串,撒上辣椒粉,香味飘出老远。徐欣买了两串,递了一串给吴北:“尝尝,这家的肉串很好吃。”
吴北咬了一口,辣得立刻吐了舌头,小爪子不停地扇着风,眼泪都快出来了。可他还是把剩下的半串递回给徐欣,声音含糊:“主人,给你吃,我不喜欢吃辣。”
徐欣接过肉串,看着他通红的鼻尖,忍不住笑了,用指尖轻轻擦去他嘴角的辣椒粉:“傻家伙,不能吃辣就别勉强。”
吴北在她怀里蹭了蹭,耳朵尖红了:“我想尝尝主人喜欢的东西。”
徐欣的心忽然软得一塌糊涂,低头看着怀里的毛球,觉得这个又帅又萌的小家伙,好像已经成了她在这个陌生世界里,最离不开的依靠。
驯兽赛结束的第二天,长老就把徐欣叫到了议事厅,递给她一块青铜令牌:“迷雾秘境开了,你去里面找一枚灵兽蛋回来,算是给你的核心弟子考核。”
徐欣接过令牌,指尖触到冰凉的铜锈,心里有点发紧——原主的记忆里,迷雾秘境常年被雾气笼罩,雾气有迷幻作用,不少弟子进去后都会迷路,甚至被高阶妖兽袭击。
“放心去,”长老似乎看出了她的担忧,语气缓和了些,“秘境边缘都是低阶妖兽,你有那只银发灵兽在,不会有危险的。”
徐欣点点头,转身回房收拾东西。吴北趴在她的肩膀上,用小脑袋蹭她的耳垂:“主人别担心,我能听懂草木的话,咱们肯定能找到灵兽蛋。”
第二天一早,徐欣带着吴北走进了迷雾秘境。刚踏入秘境的瞬间,一股甜腻的雾气就涌了过来,吸进肺里,脑袋立刻有点发晕。她赶紧掏出提前准备好的薄荷草,捏在手里,清清凉凉的味道才稍微压下了眩晕感。
“吴北,你能问问周围的草木,灵兽蛋在哪儿吗?”徐欣小声问,脚下踩着厚厚的落叶,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雾气太浓,能见度不足两米,很容易踩空。
吴北从她肩膀上跳下来,落在地上,对着旁边的古木叫了两声。古木的叶子轻轻晃动,发出苍老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东边……东边的石缝里……有枚龙蛋……上古冰龙的……你们轻点拿……别吵醒小龙崽……”
“龙蛋?”徐欣眼睛一亮,心跳都加快了——上古冰龙可是顶级灵兽,要是能契约,以后在徐家就更有底气了。而且冰龙的能力和吴北的冰系很搭,说不定还能互相配合。
她跟着吴北的指引,深一脚浅一脚地往东边走。一路上,草木时不时提醒她:“前面有石头,小心绊倒!”“左边是沼泽,别踩进去!”“那丛草有毒,离远点!”
走了大概半个时辰,吴北突然停住脚步,对着一块巨大的岩石叫了两声:“主人,就在后面!”
徐欣绕到岩石后面,果然看到一道窄窄的石缝。石缝里铺着厚厚的干草,应该是母龙留下的,一枚篮球大的蛋躺在干草中间——蛋壳是淡蓝色的,像冻住的湖水,上面刻着金色的纹路,纹路细细的,像天然形成的藤蔓,在雾气里泛着淡淡的光。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尖触到蛋壳时,立刻感受到一股凉意,却又带着点微弱的暖意,像是里面有生命在轻轻跳动。她忽然愣住了——蛋壳上的金纹,和吴北尾巴尖偶尔闪过的纹路,一模一样!
“吴北,你看这纹路……”徐欣刚想开口,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还有徐柔气急败坏的声音:“徐欣!你果然在这里!这枚龙蛋是我的!”
徐欣回头,看到徐柔带着两个黑衣弟子,堵在了石缝口。徐柔手里拿着一枚染了颜料的假蛋,假蛋的颜色和真蛋很像,只是纹路粗糙,边缘还沾着没洗干净的颜料,一看就是匆忙伪造的。
“这是我先找到的,凭什么是你的?”徐欣把龙蛋抱在怀里,往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看着她们。
“凭我是徐家未来的嫡女!”徐柔上前一步,语气凶狠,“我已经跟长老说了,这枚龙蛋是我找到的!你要是不交出来,我就说你偷我的蛋,让长老把你赶出徐家!”
吴北突然从徐欣怀里跳出来,对着徐柔的衣角咬了一口。徐柔没防备,手里的假蛋“啪”地掉在地上,摔碎了。劣质的颜料蹭在地上,留下一片刺目的红色,和真蛋的淡蓝色形成鲜明对比。
“主人你看!她想作弊!”吴北跳到徐欣脚边,用小爪子指着地上的假蛋碎片,声音里满是得意。
徐柔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慌忙想去捡碎片,却被徐欣拦住了:“徐柔,你作弊还想栽赃我?长老要是知道了,你觉得你还能留在徐家吗?”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脚步声,长老带着几个弟子赶来了——原来徐欣早就让吴北通知了附近的草木,让它们去给长老报信。长老看到地上的假蛋碎片,又看了看徐欣怀里的真蛋,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徐柔!你竟敢作弊!还想栽赃徐欣!罚你禁足三个月,抄写《驯兽法典》一百遍!”
徐柔不敢反驳,只能咬着牙瞪了徐欣一眼,被弟子们拉走了。
长老走到徐欣面前,看着她怀里的龙蛋,语气里满是赞叹:“好啊!上古冰龙蛋!徐欣,你这次立大功了!这枚龙蛋就交给你保管,等它孵化后,你就是它的主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