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门王阿姨又给我送来了她亲手炖的鸡汤,笑得满脸褶子像一朵盛开的菊花。“小林啊,
一个人住,要多补补。”我笑着接过,转身就把鸡汤倒进了下水道。水槽的过滤网上,
赫然挂着一小撮黑色的头发,不是我的,也不是王阿姨的。这和我从床下扫出来的那一撮,
一模一样。这栋楼里,除了我,还住着另一个人,一个已经“消失”的人。
而这些热情的邻居们,就是凶手。1我叫林默,三个月前,为了图个清静,
用几乎全部积蓄在城郊买下了一套二手房。房子在六楼,顶层,南北通透,
价格便宜得令人发指。中介说,原房主是个单身姑娘,家里出了急事,着急用钱,
所以才降价出售。我当时还觉得自己捡了个大便宜。搬家那天,邻居们的热情超乎我的想象。
住我对门的王阿姨,一个看上去六十出头,精神矍铄的老太太,拉着我的手嘘寒问暖,
非要塞给我一盘刚出锅的饺子。“小林啊,以后就是邻居了,有啥事儿尽管开口,
千万别客气!”楼下的李哥张姐,三楼的吴大爷,全都闻讯而来,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无比真诚的笑容,仿佛我不是一个新来的陌生人,
而是他们失散多年的亲人。我从小在城市里长大,邻里之间淡漠得像一堵墙,
这种久违的温情让我有些受宠若惊。然而,这份温情很快就变了味。第一周,
我发现我放在门口的垃圾袋,总有人“好心”帮我提前扔掉。起初我以为是保洁勤快,
直到有一次我提前出门,撞见王阿姨正蹲在我家门口,仔仔细细地翻看我的垃圾。见我出来,
她没有丝毫尴尬,反而笑呵呵地举起一个外卖盒子:“小林,看你总吃这些没营养的东西,
对身体不好。明天阿姨给你做红烧肉,你可得来吃啊!”我后背的汗毛一下就竖了起来。
她不是在帮我扔垃圾,她是在检查我的生活。从那天起,我开始留心。我发现,
我的生活好像变成了一场被邻居们围观的真人秀。我早上七点出门,王阿姨会准时打开门,
叮嘱我“路上小心”。我晚上八点回家,楼下的李哥必然会在楼道里“偶遇”我,
问我“今天工作累不累”。甚至有一次,我周末带女朋友回家,从一楼走到六楼,
每一层的邻居都像约好了一样,探出头来,
用一种审视的、带着探究的目光打量着我的女朋友,那眼神让我极不舒服。女朋友走后,
悄悄给我发信息:“你邻居都好奇怪,感觉像进了盘丝洞。
”我苦笑着回复:“他们只是太热情了。”可我自己都不信。真正让我感到恐惧的,
是那把“失而复得”的钥匙。那天我下班回家,发现钥匙不见了。我把公文包翻了个底朝天,
急得满头大汗。就在我准备打电话叫开锁公司的时候,王阿姨端着一碗水果从对门走了出来。
“小林,找什么呢?”“王阿姨,我钥匙丢了,可能掉在公司了。”“哎呀,多大点事儿,
”王阿姨笑眯眯地从口袋里掏出我的钥匙,上面还挂着我那个可爱的柴犬钥匙扣,“你看,
是不是这个?早上你出门急,掉在家门口了,阿姨怕你回来晚,给你捡起来了。
”我盯着她手里的钥匙,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我家门口是光洁的地砖,
如果钥匙掉了,会发出清脆的响声,我不可能听不见。唯一的解释是,她在我走后,
用什么方法打开了我的门,拿走了钥匙。不,不对,如果她能打开我的门,
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拿走钥匙?除非……她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我,她有我家的钥匙,
她可以随时随地,进入我的家。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接过钥匙:“谢谢王阿姨,
太感谢了。”“客气啥,邻里邻居的,就该互相帮助嘛。”她笑得更开心了,
脸上的褶子堆在一起,像一张诡异的面具。那天晚上,我失眠了。
我把家里所有的柜子、抽屉都检查了一遍,东西没有被翻动的痕迹。
一切都和我离开时一模一样。可越是这样,我越是害怕。这说明对方心思缜密,
行事滴水不漏。我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一夜,天快亮时才迷迷糊糊睡着。梦里,
我回到了这间屋子,王阿姨、李哥、张姐……所有的邻居都围在我床边,
他们脸上挂着同样的笑容,齐声对我说:“小林,别怕,我们都是一家人。”我猛地惊醒,
心脏狂跳。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来,屋子里很安静。我长舒一口气,告诉自己只是个噩梦。
我起身想去洗手间,脚却踢到了一个硬物。我低头一看,那是一本书,
我明明记得昨晚把它放在了书桌上。而现在,它却出现在了我的床边。书页间,
还夹着一张小小的、黄色的便签纸。上面用娟秀的字迹写着一行字:快跑,他们是魔鬼。
2那行娟秀的字迹,像一根针,瞬间刺破了我紧绷的神经。我的第一反应是环顾四周,
仿佛有一双眼睛正在暗中窥视着我。便签纸的质感很旧,边缘已经微微泛黄卷曲。
这绝对不是我的东西。我立刻检查了门窗,门从里面反锁得好好的,窗户也都关着。这本书,
这张纸条,到底是怎么进来的?难道……在我睡着的时候,有人进来了?
这个念头让我不寒而栗。我立刻想到了王阿姨那把“捡到”的钥匙。他们真的有我家的钥匙!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愤怒和恐惧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仔细观察那本书,
是一本很普通的畅销小说,是我搬家时带来的。但这张便签纸,明显是被人刻意夹在里面的。
“快跑,他们是魔鬼。”这个“他们”,指的肯定就是这栋楼里热情的邻居们。
写纸条的人是谁?是那个传闻中“家里出急事”而匆忙卖房的前房主吗?
我立刻给当初负责这套房子的中介打了电话。“喂,小刘,我是林默,
就是买了城郊花园六楼那套房子的。”“哦哦,林哥啊,想起来了,怎么了?
房子住着还习惯吗?”中介的声音一如既往地热情。“我想问一下,关于原房主,
你还有她的联系方式吗?我有点东西想问问她。”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平常。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小刘有些为难的声音:“这个……林哥,真不好意思,
我们有规定,不能随便透露客户的信息。而且……那位业主当时走得特别急,
就留了一个电话,后来再打就打不通了,说是已经换号出国了。”出国了?走得那么急?
这和中介当初说的“家里出急事”对不上号。“那她叫什么名字?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追问道。“好像叫……陈雪,对,陈雪。一个挺文静的小姑娘,二十多岁,
自己一个人住。唉,也是可惜了,听说本来都要结婚了,
结果家里出了变故……”中介含糊其辞。陈雪。我默默记下了这个名字。挂了电话,
我再次看向那张便签纸。娟秀的字迹,应该就是一个女孩子写的。看来,我的猜测没错,
这张纸条就是前房主陈雪留下的。她也经历过和我一样的事情,
被这群“好邻居”逼得走投无路,最后只能仓皇逃离。可她为什么不直接报警?
或者在卖房的时候提醒一下?而是用这种方式留下线索?我走到窗边,
小心翼翼地拉开窗帘一角。楼下的小花园里,王阿姨正和几个老太太一起择菜,有说有笑。
楼下的李哥在擦洗他的那辆旧自行车,时不时抬头往我这个方向看一眼。
他们看起来那么普通,那么和善,就像全国任何一个老小区里都能见到的那种邻居。
可就是这群人,逼走了一个年轻女孩,现在又把目标对准了我。
我突然意识到一个更可怕的问题: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图财?我的积蓄都用来买房了,
身无长物。图乐子?这种耗费心力、旷日持久的心理战,不像是一群老人能玩出来的。
除非……他们图的是这套房子本身。我当初买这套房,价格远低于市场价。
如果他们用这种方式逼走一个又一个房主,
再通过某些手段低价收购……这个想法让我后背发凉。这已经不是简单的邻里矛盾了,
这是一个有预谋、有组织的犯罪团伙!我必须找到证据。当天下午,我借口公司加班,
提前离开了家。但我没有去公司,而是绕到小区后面的一个监控死角,翻墙又溜了回来,
悄悄躲在七楼的楼梯间。这里是天台入口,平时很少有人上来。从这里,
我可以俯瞰六楼的楼道。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下午五点,楼道里开始热闹起来。
孩子们放学的吵闹声,大人们做饭的锅铲声。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难道是我多心了?
就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对面的门“吱呀”一声开了。王阿姨探出头,左右看了看,
然后径直走到了我家门口。我屏住呼吸,死死地盯着她。只见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
熟练地挑出一把,**了我家的锁孔里。“咔哒。”一声轻响,我的家门,
就这么被她轻易地打开了。我的拳头瞬间攥紧,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
王阿姨闪身进了我的家,整个过程不到五秒钟,快得像一个幽灵。大约过了十分钟,
她才从里面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看形状,是我今天早上刚换下的垃圾袋。
她再次左右张望了一下,确认没人后,才关上我的房门,回了自己家。
我浑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果然如此!他们真的有我家的钥匙!
那个关于“捡到钥匙”的谎言,此刻显得无比讽刺。我没有立刻冲下去质问她。我知道,
在没有绝对证据的情况下,她会有一万种理由狡辩。我需要更直接、更有力的证据。
我悄悄离开天台,从外面绕回小区正门,装作刚下班的样子回了家。一进门,我就直奔厨房。
王阿姨拿走了我的垃圾,却不知道,我在那个垃圾袋的底层,放了一个小小的GPS定位器。
那是我以前玩户外运动时买的,很小,藏在垃圾里根本不会被发现。我打开手机APP,
屏幕上的红点清晰地显示着它的位置。那个红点,没有在小区的垃圾回收站,
也没有在任何垃圾中转站。它正待在一个我意想不到的地方。——城郊西山公墓。
3西山公墓?我的垃圾,为什么会出现在公墓里?屏幕上的红点静静地闪烁着,
像一只嘲弄的眼睛,让我浑身发冷。邻居们翻看我的垃圾,
我能理解为他们想窥探我的生活习惯。可他们大费周章地把我的生活垃圾,
运到几十公里外的公墓去,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公墓里有什么?坟墓,骨灰,死人。
一个荒唐至极的念头在我脑中一闪而过,我自己都觉得可笑。难道他们要把我的垃圾,
拿去祭拜谁吗?我关掉APP,强迫自己冷静思考。从翻垃圾到送钥匙,
再到把垃圾运到公墓,这些行为单看都很诡异,但串联起来,却指向一个模糊不清的目的。
他们像是在执行某种……仪式。一种围绕着我,
或者说围绕着这间屋子展开的、不为人知的仪式。而前房主陈雪留下的那张纸条,
“他们是魔鬼”,似乎也在印证着这个猜想。我不能再坐以待毙了。第二天是周末,
我起了个大早,装作要去晨练的样子,背上双肩包出了门。包里放着水、干粮,
还有一个小型的无人机。我没有直接去西山公墓,而是先坐公交车绕了半个城,
确认没有人跟踪我之后,才打车前往目的地。西山公墓建在半山腰,规模很大,环境清幽。
周末来扫墓的人不少,我混在人群里,并不起眼。根据GPS定位显示,
那个被丢弃的垃圾袋,就在公墓A区的深处。我按照地图找过去,越走人越少,
周围的墓碑也越来越旧。最终,我在A区最偏僻的一个角落,停下了脚步。GPS显示,
定位器就在我脚下这片区域。这里有三四个紧挨着的墓碑,看起来已经很多年没人打理了,
长满了杂草。我仔细搜寻,终于在一个破旧的石狮子底座后面,发现了一个黑色的塑料袋。
正是我家的那个。袋子被随意地塞在那里,旁边还有一些已经干枯腐烂的果皮和纸屑,显然,
这里就是他们处理我垃圾的“终点站”。我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打开袋子。
里面的东西和我丢掉时一模一样,外卖盒子,废纸,
一个用完的牙膏皮……我把所有东西都倒出来,一件一件地检查。没有少任何东西,
也没有多出任何东西。他们费尽心机把这些垃圾运到这里,就是为了扔掉?这完全不合逻辑。
我的目光落在旁边的墓碑上。那是一个合葬墓,墓碑已经风化得有些模糊不清。我拨开杂草,
仔细辨认着上面的字。“爱子王浩之墓”“慈母周琴之墓”王浩?周琴?
我不认识这两个人。我拿出手机,拍下了墓碑的照片。直觉告诉我,这两个人,
和这栋楼的秘密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
眼角的余光瞥见墓碑的基座上,似乎刻着什么东西。我蹲下身,用手扒开厚厚的青苔。
一行用利器刻上去的小字,出现在我眼前。字迹歪歪扭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救救我,
我不想死。”下面还有一个日期,是四个月前的。也就是我买房前的一个月。
我的心猛地一沉。这字迹,和那张便签纸上娟秀的字体完全不同,充满了挣扎的力量感。
但毫无疑问,这是前房主陈雪刻下的!她在失踪前,来过这里!她在这里发现了什么,
才留下了这样绝望的求救?我站起身,环顾四周。这片墓地安静得可怕,
只有风吹过松柏的沙沙声。我突然有种感觉,我脚下的这片土地,或者说这座坟墓里,
埋藏着整件事的答案。我收起无人机,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悄离开了公墓。回去的路上,
我一直在想那个名字——王浩。王……我猛地想起了对门的王阿姨。她也姓王。这个王浩,
会不会是她的儿子?回到家,我立刻上网搜索“王浩”和“周琴”这两个名字。信息很杂乱,
同名的人太多了。我又尝试加上“城郊花园”这个关键词。这一次,一条五年前的本地新闻,
弹了出来。《城郊花园小区发生意外,年轻男子坠楼身亡》我点开新闻,
一张打了马赛克的现场照片,刺痛了我的眼睛。照片的背景,就是我住的这栋楼。
新闻里写道:死者王某,28岁,系该小区住户,初步判断为意外失足坠楼,
具体原因警方仍在调查中。王某,28岁。我点开新闻附带的另一张照片,
是死者生前的生活照。尽管照片有些模糊,但我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照片上的年轻人,
和墓碑上的黑白照片,是同一个人!王浩!而新闻下面的一行小字,更是让我如坠冰窟。
“据悉,死者王某的母亲,因悲伤过度,已于昨日在家中服药自杀,送医后抢救无效身亡。
”母亲……周琴。墓碑上的两个人,王浩和周琴,就是一对母子!五年前,
儿子在这栋楼坠楼身亡,母亲紧接着也自杀了。可如果王浩的母亲周琴已经死了,
那现在住我对门,自称是“王阿姨”的那个女人,又是谁?!4这个发现像一道惊雷,
在我脑中炸开。住我对门的“王阿姨”,不是王浩的母亲。她是个冒牌货!
她为什么要冒充一个已经死去五年的人的身份,住在这栋楼里?还有楼里其他热情的邻居,
他们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集体演戏?一瞬间,无数个线索在我脑中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
而我,就身处这张网的中心。我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我必须搞清楚这个假“王阿姨”的真实身份。但直接去问,无异于打草惊蛇。
我需要一个切入点。我想到了那篇新闻。新闻里提到,当时警方介入了调查。
虽然最后定性为“意外”,但警方一定留有卷宗。我有一个发小,叫赵磊,
现在在市局刑侦队当警察。虽然我们已经很久没联系,但现在,他是我唯一能求助的人。
我拨通了赵磊的电话。“喂,哪位?”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带疲惫的声音。“磊子,是我,
林默。”“林默?**,你小子还知道给我打电话?”赵磊的声音立刻变得惊喜起来,
“你不是去当你的大记者,拯救世界去了吗?怎么想起我这个小警察了?”“少贫了,
”我苦笑一声,“我现在没当记者了,遇到点麻烦事,想请你帮个忙。
”我没有在电话里说得太详细,只说我怀疑我住的小区五年前的一桩坠楼案可能另有隐情,
想请他帮忙调一下当年的卷宗看看。“五年前的案子?城郊花园?”赵磊沉吟了一下,“行,
小事一桩。不过卷宗不能外泄,你得来局里一趟,我当着你的面给你看。”“没问题,
我马上去!”一个小时后,我在市局门口见到了赵磊。他比上学时黑了也壮了,
一身警服显得格外精神。简单的寒暄后,他直接带我去了档案室。“你小子运气好,
这案子当年就是我们分局负责的,档案还在。”赵磊一边在电脑上操作,一边说,“找到了,
王浩坠楼案。”他把电脑屏幕转向我。卷宗很详细,
包括现场勘查报告、法医鉴定、走访笔录等等。我一目十行地往下看。死者王浩,28岁,
无业,与母亲周琴同住在城郊花园4号楼602室,也就是我现在住的这套房子的对门。
死亡时间是五年前的7月14日夜间。死因是高坠导致的颅脑损伤和多器官破裂。
法医报告显示,死者体内酒精含量极高,属于醉酒状态。现场没有搏斗痕迹,门窗完好。
走访笔录里,当时楼里的邻居都表示,王浩这个人不务正业,脾气暴躁,还经常酗酒,
喝醉了就打骂他母亲周琴。事发当晚,
很多人都听到了602室传来激烈的争吵声和砸东西的声音。后来就安静了。第二天一早,
王浩的尸体在楼下被发现。而他的母亲周琴,在警察上门做笔录时,精神已经处于崩溃状态,
语无伦次。当天下午,就在家中吞服了大量安眠药自杀。
所有证据都指向一个结论:王浩醉酒后,自己失足从阳台坠落。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合情合理,
天衣无缝。“怎么样?看出什么问题了吗?”赵磊问我。我摇了摇头,心里却充满了疑惑。
如果这只是一场意外,那现在的“王阿姨”为什么要冒充周琴?
其他的邻居又为什么要配合她演戏,来逼走我这个新房主?这背后一定有更大的秘密。
我的目光继续在卷宗上搜寻,希望能找到一些被忽略的细节。突然,我在一份附件里,
看到了一张关系人列表。上面记录了王浩和周琴的主要社会关系。
而在“王浩”那一栏的“朋友”一栏里,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李胜利。
楼下那个总是在楼道里“偶遇”我,热情地跟我打招呼的李哥!卷宗里写着,
李胜利是王浩的发小,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很好。案发后,
李胜利作为朋友接受了警方的问询。笔录里,李胜利说,王浩这个人虽然缺点很多,
但对母亲非常孝顺,绝不可能打骂母亲。他还说,王浩最近正在跟一个开发商谈拆迁的事情,
好像很不顺利,心情一直很差。拆迁?我心里一动,这和我想象的“图谋房子”不谋而合。
“磊子,能不能帮我查一下这个李胜利,还有,这个假‘王阿姨’的身份?
”我指着电脑屏幕说。“假‘王阿姨’?你确定?”赵磊的表情严肃了起来。
我把我搬家后遇到的种种怪事,以及在公墓的发现,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赵磊听完,
眉头紧锁。“这事儿不对劲,”他沉声说,“一个普通的邻里纠纷,绝对不会搞得这么复杂。
翻你的垃圾,还专门运到公墓去……这背后肯定有事。”他立刻拿起桌上的电话:“喂,
小张,帮我查两个人。一个叫李胜利,住城郊花园4号楼501。另一个,女,六十岁左右,
自称周琴,住4号楼602,查一下她的真实身份,快!”等待的时间里,
我俩谁都没有说话。档案室里安静得只剩下空调的嗡嗡声。大约二十分钟后,
赵磊的电话响了。他接起电话,只听了几句,脸色就变得异常难看。挂了电话,他看着我,
一字一句地说道:“林默,你摊上大事了。”“那个李胜利,五年前因为聚众堵伯被判过刑,
一年前刚放出来。”“而你对门那个‘王阿姨’……”赵磊深吸一口气,眼神里充满了震惊。
“她的真实姓名叫王桂芬,是五年前那起坠楼案死者王浩的亲姑姑。而更重要的是,她本人,
就是当年那个想收购城郊花园搞开发的房地产开发商的老婆!”5王桂芬!王浩的姑姑!
开发商的老婆!这几个身份叠加在一起,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我脑中所有混乱的锁。
一切都说得通了。五年前,王桂芬的老公,那个开发商,想要收购整栋楼进行开发,
但遭到了包括她侄子王浩在内的住户的反对。然后,王浩就“意外”坠楼了。紧接着,
王浩的母亲周琴也“自杀”了。最大的钉子户被拔掉,但不知为何,
开发计划最终还是搁浅了。五年后,王桂芬摇身一变,冒充死去的大姑姐周琴,
住进了602室。而当年王浩的发小,有案底的李胜利,也成了她的帮凶。
他们联合楼里其他的住户,用各种精神骚扰的手段,
逼走一个又一个像陈雪和我这样的新房主。目的,依然是这栋楼,这块地!
他们想用最低的成本,把所有产权都拿到手,重启当年的开发计划。“这帮人,简直是疯了!
”我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何止是疯了,这已经是严重的刑事犯罪了。”赵磊的脸色铁青,
“恐吓、非法侵入住宅……如果王浩的死也和他们有关,那就是谋杀!”“陈雪呢?
那个被他们逼走的前房主,她现在在哪?她肯定知道些什么!”我急切地问。
“我刚才也让小张查了,出入境记录里,根本没有一个叫陈雪的年轻女性在最近半年内出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