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当天的清晨,林小夏被连续不断的手机提示音吵醒。她迷迷糊糊地抓过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几十条祝福消息——家人、朋友、同事,甚至还有几个忠实读者发来的生日贺图。
但没有陆星辰的。
她揉了揉眼睛,翻看了一遍又一遍,确认没有漏掉任何通知。距离那天在电竞馆未完成的谈话已经过去三天了,陆星辰一直在处理游戏BUG的问题,两人几乎没有私下交流。
手机日历上标注的"东京漫画展最终回复期限"刺眼地跳出来,就在今天。林小夏叹了口气,把手机扔到一旁。她应该感到兴奋的——国际舞台的机会就在眼前,但胸口却像压着一块石头,沉甸甸的。
窗外下着小雨,天色阴沉。林小夏慢吞吞地起床,给自己煮了碗长寿面。吃面时,她忍不住点开与陆星辰的聊天窗口,上一条消息还停留在三天前他说的"生日快乐提前说,明天可能没空"。
手指在屏幕上悬停许久,最终只发了个简单的表情包。
门铃突然响起,林小夏惊讶地去开门,发现是快递员。
"林小夏**?特快专递,需要签收。"
她疑惑地接过信封,拆开后倒吸一口冷气——是东京国际漫画展的正式邀请函和出版合约,还有一张飞往东京的机票,日期是下周。
"这..."她翻看着文件,心跳加速。合约条件优厚得惊人,不仅包括国际出版,还有动画化的可能。这是每个漫画家的梦想,不是吗?
手机震动起来,一个陌生号码来电。
"您好,是林小夏老师吗?"一个带着日语口音的女声响起,"我是东京国际漫画展的联络员山本由纪,请问您收到我们寄出的合约了吗?"
"刚刚收到..."林小夏有些恍惚地回答。
"太好了!"山本的声音热情洋溢,"我们非常期待您的参与。根据合约,您需要在东京停留至少六个月,参与国际版的**和宣传活动。当然,之后是否长期留在日本发展,完全取决于您的意愿。"
六个月。林小夏的心猛地一沉。这么久...
"今天是回复的最后期限,请问您考虑得怎么样了?"山本追问道。
林小夏咬了咬嘴唇:"能...能再给我几小时吗?我想亲自告诉一个人这个消息。"
挂断电话后,林小夏站在窗前,看着雨滴在玻璃上蜿蜒而下。她必须去见陆星辰,当面告诉他这一切,然后...然后看他怎么说。
———
星辉科技大厦灯火通明,即使今天是周六。林小夏撑着伞走进大厅,保安熟稔地跟她打招呼:"林**,来找陆总?他们在18楼紧急会议室。"
电梯上升的过程中,林小夏不断练习着要说的话,但每次想象陆星辰的反应,舌头就像打了结。
会议室门口,她听到里面传来激烈的讨论。
"服务器负载还是太高,新版本必须回滚!"
"不行!玩家已经下载了更新包,回滚会造成更大混乱!"
"陆总,美国那边建议我们关闭部分功能..."
透过玻璃墙,林小夏看到陆星辰站在投影前,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头发乱糟糟的,显然已经很久没休息了。他穿着皱巴巴的衬衫,袖子胡乱卷到手肘,正在白板上画着什么流程图。
"再给我24小时。"他的声音沙哑但坚定,"我们可以通过热修复解决这个问题,不需要回滚版本。"
技术团队的成员们看起来疲惫不堪,但都点了点头。陆星辰的目光无意间扫向门口,突然定格在林小夏身上。他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快步走出会议室。
"小夏?"他的声音柔和下来,"你怎么来了?"
近距离看,陆星辰的状态更糟了——眼睛布满血丝,下巴上还有未刮的胡茬。林小夏心头一紧,差点忘了自己来的目的。
"我...我收到了东京的正式合约。"她小声说,递出那个信封,"今天必须做决定。"
陆星辰接过信封,快速浏览了一遍内容,表情变得复杂。他抬头看了看会议室里焦头烂额的团队,又看了看林小夏,陷入两难。
"恭喜。"最终他轻声说,嘴角勉强扯出一个微笑,"这是很好的机会。"
林小夏的心一点点沉下去:"你...觉得我应该接受?"
陆星辰的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信封边缘:"我不能替你做决定。但作为...朋友,我支持你追求更好的发展。"
朋友。这个词像针一样刺进林小夏的心。那晚在休息室未完成的对话,那些暧昧的眼神和触碰,难道都只是她的错觉?
"我明白了。"她强忍着眼泪,拿回信封,"不打扰你们工作了。生日快乐什么的...不用在意。"
转身的瞬间,陆星辰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小夏,等等..."
会议室里有人高声喊道:"陆总!服务器又崩了!"
陆星辰的手紧了紧,最终还是松开了:"今晚...今晚我去找你,一定。我们好好谈谈。"
林小夏没有回头,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快步走向电梯。她不想让陆星辰看到自己快要决堤的眼泪。
———
雨越下越大,林小夏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直到华灯初上。她去了常去的甜品店,点了一份草莓蛋糕,却食不知味;路过电影院,看到《星之守护者》新剧场版的海报,想起和陆星辰约定要一起看却始终没看成。
最终,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公寓楼下,抬头发现自己家的窗户一片漆黑。果然,服务器问题还没解决,陆星辰怎么可能脱身呢?
"真是个糟糕的生日。"她自言自语,掏出钥匙。
推开门的一瞬间,林小夏僵在了原地。
整个客厅被布置成了《星际幻想》的主题场景——银河般的串灯在天花板上闪烁,墙上贴满了游戏中的经典场景海报,餐桌上摆着一个造型精美的星空蛋糕,周围点缀着小巧的星球装饰。
最引人注目的是沙发上一个等身大的"星语者"手办——那是林小夏设计的游戏角色,而且是全球**版的冠军纪念款,市面上根本买不到。
"生...日...快...乐..."
一个机械的声音突然响起,吓得林小夏差点跳起来。她这才注意到角落里站着一个小型机器人——星辉科技研发的智能助手产品,头上顶着一个滑稽的派对帽子。
"惊喜吗?"
熟悉的声音从阳台传来。陆星辰推开玻璃门走进来,手里捧着一束星空玫瑰。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但眼中的疲惫依然明显。
"你...你怎么进来的?"林小夏震惊地问。
"苏晴有备用钥匙。"陆星辰不好意思地承认,"我本来计划中午就布置好,然后去公司接你,但服务器问题..."
林小夏的眼眶瞬间湿润了:"所以你今天一直在...?"
"两边跑。"陆星辰走近她,轻声说,"技术部每解决一个问题,我就溜出来布置一点。那个机器人是我临时编程的,本来想让它唱生日歌,但时间不够只录了四个字。"
林小夏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我以为你忘了...我以为你根本不在乎..."
"怎么可能。"陆星辰伸手轻轻擦去她的泪水,"过去一周,我每天只睡三小时,就为了今天能准时给你过生日。"
他拉着林小夏的手走到沙发前,指着那个**手办:"这是专门为你定制的,全球唯一一个。看这里..."
他转动手办的底座,露出一个小小的铭牌:「给小夏,我的灵感之源。——陆星辰」
"我本来准备了一段很长的告白..."陆星辰的声音有些颤抖,"但现在看来,简单点更好。"
他深吸一口气,直视林小夏的眼睛:"我喜欢你,小夏。不是作为同事,不是作为朋友,而是想成为你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
林小夏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手中的信封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就在她张开嘴要回应的瞬间,陆星辰的手机尖锐地响了起来。
"抱歉,我必须..."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脸色一变,"技术部紧急电话。"
林小夏点点头,陆星辰接起电话:"说...什么?全部?...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他的表情凝重:"服务器全面崩溃,全球玩家都无法登录。我必须立刻回去。"
"去吧。"林小夏勉强笑了笑,"工作要紧。"
陆星辰犹豫了一下,突然俯身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等我回来。这次一定说完。"
然后他匆匆离去,留下林小夏一个人站在精心布置的生日派对中央,地上是那份来自东京的合约。
机器人助手又发出了机械的声音:"生...日...快...乐..."
林小夏苦笑着捡起合约,目光落在书桌上的速写本上。她走过去翻开,里面全是陆星辰的素描——工作的样子,微笑的样子,疲惫的样子...最后一页是昨天画的,他伏在会议室桌上小憩的侧脸。
手机再次响起,是山本由纪:"林老师,考虑得怎么样了?我们需要在今天内收到您的回复。"
窗外的雨声渐大,林小夏看着陆星辰留下的星空玫瑰,花瓣上的水珠像眼泪一样闪烁。
"我..."她的声音哽咽,"我需要再考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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