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弹窗小说我死后,他却在日记里爱我成痴 作者玲珑砚磨尽春风

发表时间:2025-08-09 11:1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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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后,才看到他的日记。大殿之上,百官噤声,新帝萧玦坐在九龙御座上,

面若冰霜地看着阶下瑟瑟发抖的罪臣之女——我,沈晚瑶。“沈晚瑶,”他开口,

声音像是淬了冰,“朕给你两条路。一是去北疆和亲,嫁给那个年过花甲的匈奴王。二,

是做朕的皇后。”我抬起头,惨然一笑。北疆苦寒,匈奴王残暴,去了便是九死一生。

可留在他身边,也好不到哪里去。昨夜,他还曾掐着我的下颌,

眼底是翻涌的恨意与疯狂的占有欲,一字一句地对我说:“沈晚瑶,你爹通敌叛国,

你以为你逃得掉?朕要你生生世世都困在这深宫里,日日看着朕,想着朕,

永远都别想得到一丝安宁!”他恨我入骨,却又想将我禁锢。此刻,

我看着他那张俊美却冰冷的面容,心中只剩一片死寂。我缓缓从袖中摸出一个小瓷瓶,

在他骤然收缩的瞳孔中,仰头将那穿肠的毒药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划过喉管,

剧痛瞬间席卷全身,可我的心,却前所未有地平静。“萧玦,”我笑着,鲜血从嘴角溢出,

染红了我的白衣,“你赢了。但我,也不算输。这座囚笼,我……不奉陪了。

”他疯了一样从龙椅上冲下来,想扼住我的喉咙逼我吐出来,可一切都晚了。

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我看到他猩红着眼,抱着我逐渐冰冷的身体,发出了野兽般的悲鸣。

真可笑,他明明那么恨我。但这一次,我终于解脱了。1我死了。但我没有立刻去投胎,

魂魄轻飘飘地浮在含元殿的上空,像一个置身事外的看客,冷眼瞧着我死后引发的滔天巨浪。

萧玦抱着我的尸身,枯坐了一天一夜。他那身明黄的龙袍,被我呕出的心头血染得斑驳不堪,

昔日英明神武的天子,此刻像个失了魂的木偶。“陛下,娘娘……皇后娘娘已经去了,

该入殓了。”贴身太监福安跪在地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萧玦像是没听见,依旧一动不动,

只是用指腹一遍遍描摹着我冰冷的眉眼,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陛下,

节哀啊!”礼部尚书老泪纵横地跪下,“国不可一日无君,龙体要紧啊!

”更多的臣子跪了下来,黑压压的一片,都在劝他。

就在我以为他会一直这样坐到地老天荒时,他终于动了。他缓缓抬起头,

那双猩红的眼睛里没有半分人气,只有一片死寂的、令人心悸的疯狂。“传朕旨意。

”他的声音沙哑得可怕。“将今日当值的宫人,全部……杖毙。”福安猛地抬头,

满脸惊骇:“陛下,这……”“还有,那个给皇后送酒的宫女,凌迟。”“还有,

殿前失职的侍卫,五马分尸。”“还有……”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殿下战战兢兢的百官,

“所有当初弹劾过沈将军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部给朕……拖出去,斩了!

”一道道血腥的命令从他口中吐出,不带一丝一毫的犹豫。整个大殿,瞬间死一般地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位新帝的残暴和疯狂吓傻了。他们不明白,一个罪臣之女的死,

为何会引得帝王如此雷霆震怒,甚至不惜大开杀戒,清洗朝堂。我也不明白。我飘在空中,

看着那些曾经看我笑话、落井下石的宫人被拖出去,惨叫声不绝于耳。

看着那些构陷我父亲、将我家一夕倾覆的政敌被押赴刑场,血流成河。

他这是……在为我报仇么?这个念头刚一升起,就被我狠狠掐灭。不可能。萧玦恨我,

恨我们沈家。他亲口说的。他如今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帝王之怒,借题发挥,清除异己罢了。

我告诉自己,不要自作多情。2接下来的几天,整个皇宫都笼罩在一片血色之中。

萧玦用最酷烈的手段,将所有曾经欺辱过我、或是与我家有仇怨的人,一一铲除。

连带他后宫里那几个,仗着家世显赫,没少给我使绊子的妃嫔,也全都被他寻了个由头,

或打入冷宫,或赐了白绫。其中,最得意的当属淑妃。她是我父亲政敌的女儿,

仗着萧玦登基前与她有过几分情意,自我入宫以来,便处处与我作对。我死前,

她还曾幸灾乐祸地对我说:“沈晚瑶,你以为陛下真的会立你为后吗?别做梦了!

陛下只是想折磨你,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等他玩腻了,这后位,迟早是我的!”如今,

她被两个粗壮的嬷嬷压在地上,满脸的不可置信。“陛下!您不能这样对臣妾!

臣妾是爱您的啊!”她哭得梨花带雨。萧玦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冷得像冰。“爱朕?

”他嗤笑一声,“你也配?”“把她拖下去,赏给军中做营妓。

”淑妃的哭喊瞬间变成了尖叫,然后被一块破布堵住了嘴,拖了下去。整个后宫,一夜之间,

空了。萧玦遣散了三千佳丽,只留下我那座冰冷的、还未正式入住的凤仪宫。他下令,

将我的尸身用万年玄冰封存,安置在凤仪宫的主殿。他不许任何人靠近,每日除了早朝,

所有的时间,都待在凤仪宫里。白天,他是杀伐果断、人人畏惧的嗜血暴君。可到了晚上,

他会遣退所有宫人,一个人,守着我的冰棺。他会坐在冰棺旁,絮絮叨叨地跟我说话。

说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琐事。“阿瑶,今日早朝,户部那个老顽固又跟朕顶嘴,

朕差点没忍住砍了他。”“阿瑶,御膳房新做了桂花糕,是你以前最爱吃的,朕给你带来了,

你怎么不起来尝尝?”“阿瑶,天冷了,朕给你盖了被子,你怎么还是这么凉?

”他说着说着,声音就哽咽了。高大的帝王,像个无助的孩子,将头埋在冰冷的棺椁上,

肩膀剧烈地颤抖着。“阿瑶……你回来好不好?朕错了,朕真的错了……”“朕不该逼你,

不该吓你……你回来,朕什么都给你,

把这江山给你都行……”“你别不要我……阿瑶……”压抑的、绝望的哭声,

在空旷的宫殿里回荡。我飘在半空中,无悲无喜地看着。灵魂没有眼泪,可我的心,

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闷得发疼。萧玦,你现在演这出深情给谁看呢?

活着的时候,你对我百般折辱,将我的尊严踩在脚下。如今我死了,

你却又做出这副追悔莫及的样子。真是讽刺。3萧玦的疯魔,远不止于此。

他为我建了衣冠冢,谥号“孝慈仁德纯皇后”,用的是开国以来,对女子最高的赞誉。

他追封我父亲为“忠勇公”,我母亲为一品诰命夫人,我那战死沙场的兄长,

也被追封为大将军。沈家满门的冤屈,被他以雷霆手段洗刷。朝堂之上,

再无人敢非议沈家一句。他甚至下令,全国为我缟素三月,禁绝一切嫁娶宴乐。

百姓们都在窃窃私语,说这位新帝怕是疯了,为了一个罪臣之女,竟做到如此地步。

他们哪里知道,这位新帝,早已疯了。我死后的第七天,是我的头七。按照习俗,这一晚,

死者的魂魄会回家看看。萧玦显然也信这个。他屏退了所有下人,

在凤仪宫摆了一桌丰盛的宴席,全是我生前爱吃的菜。他坐在桌边,对面放着一副碗筷,

像是真的在等我回来。夜深了,风吹得窗棂作响。他猩红的眼睛里,燃起一丝希冀的光。

“阿瑶,是你回来了吗?”他轻声问。我静静地飘在房梁上,没有回应。他等了许久,

那丝光,又渐渐黯淡下去。他拿起酒壶,一杯接一杯地给自己灌酒。“阿瑶,

你是不是还在生朕的气?所以不肯见朕?”“朕知道错了……你打朕,骂朕,怎么样都行,

就是别不理朕……”他醉了,趴在桌子上,喃喃自语。“他们都说你父亲通敌……可朕知道,

不是的……”“是朕……是朕做的……”我浑身一震,如遭雷击。什么?我猛地飘到他面前,

想抓住他的衣领问个清楚,可我的手,却只能徒劳地从他身体里穿过。他醉得不省人事,

眼角滑下一滴滚烫的泪。“朕不想的……可朕不这么做,你怎么会只属于朕一个人呢?

”“朕嫉妒……嫉妒那个姓林的,嫉妒所有能接近你的人……”“朕只想把你关起来,

藏起来,让你谁也看不见,只能看见朕……”“阿瑶……朕错了……你回来……”他的醉话,

像是一把把淬了毒的尖刀,狠狠扎进我早已死去的心里。原来,我父亲的通敌叛国,

满门的血海深冤,全都是他一手策划!只因为他那病态的、疯狂的占有欲!他不是恨我,

他是“爱”我。用最残忍、最自私、最扭曲的方式,毁了我的一切,

只为了将我变成他一个人的所有物。我一直以为,我是被仇恨推向深渊。直到此刻我才明白,

将我推入地狱的,是他那份令人作呕的、所谓的“爱”!

巨大的悲愤与荒谬感将我的魂魄撕扯得几乎要散架。我发不出声音,只能在心里无声地尖叫。

萧玦!你好狠!你好狠的心!4从那天起,我不再冷眼旁观。我开始寸步不离地跟着萧玦,

像一个最恶毒的诅咒,日夜缠绕着他。我想看他,看他在这场自己亲手导演的悲剧中,

如何一步步走向毁灭。他变得越来越喜怒无常。朝堂上,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暴君。

稍有不顺心,便是雷霆之怒,轻则罢官,重则抄家。人人都怕他,人人都畏他。

可一回到凤仪宫,他就变回那个脆弱又无助的萧玦。他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睁着眼睛,

看着我的冰棺发呆。有时候,他会产生幻觉,以为我还活着。“阿瑶,你看,

外面的桃花开了,我们一起去看看好不好?”他会对着空无一人的空气,温柔地说话。然后,

他会自己回答自己,模仿着我从前的语气:“好啊,阿玦。只是我身子乏,你背我好不好?

”接着,他便真的转过身,弯下腰,做出要背我的姿势,在空荡荡的宫殿里,一步一步,

走得无比郑重。那场景,诡异又心酸。连伺候他的福安都看不下去,偷偷抹着眼泪。我知道,

他疯得更厉害了。而我,只是冷冷地看着。这是他的报应,是他应得的。一日,

他处理完政务,又来到凤仪宫。这一次,他手里多了一样东西。那是一本上了锁的,

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日记。他坐在我的冰棺旁,用一把小钥匙打开了铜锁,然后,

他开始写日记。我好奇地飘过去,想看看他会写些什么。不看则已,一看之下,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那日记本里,密密麻麻,写的全都是我的名字。而日记的时间,

竟是从他还是个不起眼的皇子时,就开始了。5【永安十年,春。】【今日在御花园,

遇见了沈将军家的小女儿,她叫沈晚瑶。她给了我一块桂花糕,还帮我赶走了欺负我的三哥。

她的手好软,笑起来有两个梨涡,像太阳一样暖。】【我第一次知道,

原来女孩子可以这么好看。】我愣住了。我想起来了。那年我七岁,跟着母亲进宫赴宴。

我在御花园迷了路,看见一个衣着朴素的小男孩被几个华服的皇子推倒在地。

我当时想也没想,就冲上去,叉着腰把那几个皇子骂跑了,然后扶起了那个小男孩,

把我藏在袖子里的桂花糕分给了他一半。原来,那个被我遗忘在记忆角落里的小男孩,

就是萧玦。我继续往下看。【永安十一年,夏。】【今日又见到阿瑶了。

她在和林家那个小子玩投壶。她笑得好开心。林威那个**,凭什么离她那么近?

真想把他那双看着阿瑶的眼睛挖出来。】【不行,我要忍。母妃说,我是最不受宠的皇子,

不能惹事。等我以后……等我以后当了皇帝,我就把阿瑶抢过来,关在宫里,谁也不让见。

她只能是我的。】字里行间,是少年人阴暗扭曲的占有欲,看得我遍体生寒。林威,

是我的青梅竹马,尚书府的公子。我们两家曾有口头婚约,只待我及笄便完婚。后来,

我家出事,林家为求自保,第一时间与我们划清了界限。我曾怨过林威的薄情,

可如今看来……我不敢再想下去。【永安十五年,冬。】【父皇病重,夺嫡之争愈演愈烈。

我必须赢。只有赢了,才能得到我想要的。】【阿瑶及笄了,听说沈家和林家要议亲了。

我绝不允许!阿瑶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我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能让沈家彻底倒台,

让阿瑶走投无路,只能依靠我的机会。】看到这里,我浑身的血液都像是凝固了。

日记本的下一页,赫然记录着他如何收买边疆将领,伪造我父亲通敌的信件,

如何一步步设下圈套,将功勋赫赫的沈家,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每一个字,

都像是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魂魄上。原来如此。原来一切都是他。

他毁了我的人生,毁了我的家庭,毁了我对未来所有的美好期盼。然后,

再以一个“救世主”的姿态出现,假惺惺地问我,是愿意去和亲,还是愿意做他的皇后。

他给了我选择,可每一条路,都是他为我铺设好的地狱。这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我看着他坐在那里,一边流着泪,一边在日记本上写下新的内容。【景元元年,秋。

】【阿瑶,你已经离开我三十七天了。】【没有你的每一天,都像是在凌迟。

】【我把所有害过你的人都杀了,把你的家人都**了,你为什么还不回来?

】【是不是我做的还不够?】【阿瑶,等等我。等我处理完这碍眼的江山,我就来陪你。

这一次,我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了。】他的笔迹,癫狂而用力,几乎要划破纸背。

我看着他那张被泪水和痛苦扭曲的脸,心中却再也掀不起一丝波澜。

只剩下无尽的悲凉和……厌恶。萧玦,你的爱,太沉重,太肮脏,我要不起。你也,

不配得到原谅。永远不配。6萧玦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垮了下去。他开始日日咳血,

太医战战兢兢地来诊脉,却连病因都说不出一二。我知道,他是心病。药石无医。朝堂上,

人心惶惶。边境传来急报,北境的匈奴趁着大昭国丧、新帝无心政事的空档,

集结了三十万大军,悍然来犯。一时间,主战派和主和派吵得不可开交。主和派认为,

国力空虚,新帝体弱,不宜开战,不如割地赔款,以求安宁。为首的,

正是当年极力撇清与我家关系的,林威的父亲,林尚书。“陛下!”林尚书跪在殿前,

声泪俱下,“匈奴狼子野心,我大昭如今实在不宜硬碰硬啊!不如暂且议和,

待日后休养生息,再图良策!”萧玦坐在龙椅上,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议和?”他轻声重复着,“林爱卿,你觉得,该如何议和?”林尚书以为有戏,

连忙道:“可……可将长公主嫁与匈奴王,再……再割让云州三城,

以示诚意……”“长公主?”萧玦的笑意更深了,眼神却冷得吓人,“朕的皇姐,金枝玉叶,

凭什么要去那蛮荒之地受苦?”“那……那依陛下之见……”“朕的皇后,

当初不就是险些被你们逼着去和亲么?”萧玦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戾气,“怎么,

如今轮到你们自己家的女儿,就舍不得了?”林尚书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磕头:“臣不敢!

臣万万不敢!”“不敢?”萧玦猛地站起身,将桌上的奏折狠狠砸在林尚书的头上,

“你有什么不敢的!当初构陷沈家的时候,朕怎么没见你不敢!”他一步步走下台阶,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所有人的心上。“当年,沈将军镇守北疆,匈奴十年不敢来犯!是你们!

是你们这些只知党同伐异的蛀虫,害死了我大昭的长城!”“如今,匈奴叩关,

你们不思如何抵御外敌,却只想着割地求和,摇尾乞怜!”“朕有你们这群臣子,

真是国之大不幸!”他走到林尚书面前,一脚将他踹翻在地。“来人!”他厉声喝道,

“将林威给朕押上来!”很快,一身锦衣的林威被侍卫押了上来。

他显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脸上满是惊慌。“陛下……”“林威,”萧玦看着他,

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裸的嫉妒和杀意,“朕给你一个机会。你不是自诩文武双全,

对我家阿瑶情深义重么?”“现在,朕命你为先锋,领兵三千,去会会那匈奴的三十万大军。

”“你若胜了,朕,重重有赏。你若不敢……”他冷笑一声,“那便将你全家,

都送到北疆去,代替长公主,和亲!”7整个朝堂,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萧玦的疯狂给震住了。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带领三千兵马去对抗三十万虎狼之师?这不叫出征,这叫送死。林威吓得面无人色,

瘫软在地,话都说不出一句。他父亲林尚书更是哭天抢地,抱着萧玦的腿苦苦哀求。

“陛下饶命啊!犬子……犬子他只是个书生,他如何能上战场啊!”“饶命?

”萧玦一脚踢开他,眼神冰冷,“当初你们林家为了自保,与沈家退婚,

将阿瑶推入深渊的时候,可曾想过要饶她一命?”“如今,报应来了。

”他不再看那对抱头痛哭的父子,转身,面向所有臣子。“传朕旨意!”他的声音,

响彻整个含元殿,带着一种决绝的、玉石俱焚的疯狂。“朕,要御驾亲征!”此言一出,

满朝哗然。“陛下,万万不可啊!”“龙体欠安,怎可亲赴险境!”“请陛下三思!

”老臣们跪了一地,苦苦相劝。可萧玦心意已决,谁也劝不住。他下令,

命老将李将军辅佐太子监国,他则亲率二十万大军,北上抗敌。他似乎,已经迫不及待地,

要去赴一场死亡的盛宴了。出征前夜,他又是一个人来到了凤仪宫。

他打开了一个尘封多年的箱子。箱子里,是一套半旧的铠甲。那是我十五岁那年,

亲手为他缝制的。那时候,他还是个不得志的皇子,受尽了冷眼和排挤。有一日,

他不知被谁打了,浑身是伤地躲在御花园的假山后。我找到了他,用手帕为他擦拭伤口。

他红着眼睛对我说:“阿瑶,他们都看不起我。总有一天,我会成为像你父亲一样的大英雄,

战无不胜。”我笑着对他说:“好啊。那我,就亲手为你缝制一副铠里,等你将来,穿着它,

当一个盖世英雄。”我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一针一线,为他缝好了那副铠甲。

可我还没来得及送给他,我们沈家,就出事了。我没想到,他竟然一直留着它。

他将那副早已不合身的铠甲,一件件穿在身上。金属的甲片,硌着他消瘦的身体,

显得有些滑稽。可他的眼神,却无比的虔诚和郑重。他穿着那身铠甲,走到我的冰棺前,

轻轻抚摸着冰冷的棺盖。“阿瑶,你看,我穿上你送我的铠甲了。”“我要去打仗了。

我要把那些欺负你的匈奴人,全都杀光。”“你不是喜欢英雄么?我就做你的英雄。

”“阿瑶,等我回来。”不,他说的不是回来。他说的是:“阿瑶,等我。我很快,

就来见你了。”他不是去打仗的。他是去求死的。用一种最悲壮、最惨烈的方式,

来结束他这可悲又可笑的一生。8北风如刀,卷起漫天黄沙。我跟着萧玦的大军,一路向北。

他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在马背上颠簸,常常会咳得撕心裂肺,咳出的血,

染红了胸前的衣襟。随行的太医心急如焚,可他却拒绝了所有的汤药。仿佛这具残破的身体,

对他而言,只是一件即将被抛弃的旧衣。他的魂魄,早就死了。死在我饮下毒酒的那一天。

大军在雁门关外,与匈奴的军队狭路相逢。黑压压的军队,如同两股汹涌的潮水,

即将狠狠地撞击在一起。战鼓擂动,号角争鸣。萧玦独自一人,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

他身上那件半旧的铠甲,在昏黄的日光下,泛着冷硬的光。匈奴王见大昭皇帝竟亲自出战,

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都说大昭皇帝是个病秧子,没想到还是个疯子!小的们,

给我上!谁能取下他的人头,赏牛羊千头,美女百人!”匈奴的骑兵,如狼似虎地嚎叫着,

冲了上来。一场惨烈的厮杀,就此展开。我飘在战场的上空,看着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断臂残肢,在空中飞舞。鲜血,将脚下的黄土地,染成了触目惊心的暗红色。我看到了林威。

他被几个士兵架着,推到了阵前。他甚至连刀都握不稳,面对冲过来的匈奴骑兵,

他吓得屁滚尿流,转身就想跑。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一把弯刀,毫不留情地划过他的脖颈。

他圆睁着双眼,倒了下去,到死,脸上都凝固着无尽的恐惧。我看着他的尸体,

被无数的马蹄踩踏,瞬间化为一滩肉泥。心中,竟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薄情寡义之人,

本就该是这个下场。我的目光,始终追随着那个在万军丛中,奋力厮杀的身影。萧玦疯了。

他完全放弃了防守,每一招,都是同归于尽的打法。他的剑,快得像一道闪电。

每一个靠近他的敌人,都被他毫不留情地斩于马下。他像一尊来自地狱的杀神,所到之处,

尸横遍野。他受了很多伤。一支利箭,射穿了他的右肩。一把长刀,

在他后背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可他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他只是在杀,不停地杀。

仿佛只有杀戮,才能让他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得到片刻的安宁。

越来越多的敌人围了上来,将他层层包围。他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我知道,

他快要撑不住了。9“保护陛下!”身边的将士们嘶吼着,想冲过来救他。可萧玦,

却像是没听见。他抬起头,目光穿过层层的人群,仿佛,看到了我。他的脸上,

竟然露出一个微笑。那是我从未见过的,纯粹又干净的笑容。就像当年,那个在御花园里,

接过我桂花糕的小男孩。“阿瑶……”他轻声唤着我的名字,声音轻得,几乎要被风吹散。

一支淬了毒的冷箭,趁他失神之际,悄无声息地,从背后射来,正中心口。他身子一晃,

从马背上重重地摔了下来。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陛下!

”大昭的将士们发出悲痛的嘶吼,疯了一样地向他冲去。匈奴人则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我缓缓地,飘落到他的身边。他躺在血泊之中,胸口插着那支致命的箭,黑色的毒血,

正从伤口处不断地涌出。他的生命,正在飞速地流逝。他的眼睛,却始终亮得惊人。

他看着我所在的方向,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阿瑶……我来……见你了……”“这一次……我再也……不会……弄丢你了……”他的声音,

越来越弱。伸出的手,无力地垂下。

那双曾让我恐惧、让我憎恨、也曾让我有过片刻心动的眼睛,永远地,失去了光彩。萧玦,

死了。战死沙场。如他所愿。10随着萧玦的死亡,他的灵魂,从那具残破的躯壳中,

缓缓地升了起来。他有些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又看了看地上那具已经冰冷的尸体。然后,

他抬起头,看到了我。那一瞬间,他整个魂体都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他眼中的茫然,

瞬间被狂喜所取代。“阿瑶!”他向我冲过来,想像生前那样,将我紧紧地拥入怀中。可是,

他的手,却从我的身体里,一穿而过。我们都是魂魄,再也无法触碰到彼此。他愣住了,

脸上的狂喜,渐渐凝固,变成了无措和惊慌。他一次又一次地尝试着,想抱住我,

想抓住我的手。可每一次,都是徒劳。“怎么会这样……阿瑶……为什么我碰不到你?

”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绝望。我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战场上的厮杀,还在继续。

大昭的将士们,因为皇帝的战死,被激起了无穷的血性,

他们悍不畏死地向敌人发起最后的冲锋。最终,以惨烈的代价,赢得了这场战争的胜利。

可是,这一切,都与我们无关了。天地间,仿佛只剩下我和他,两个孤零零的魂魄。“阿瑶,

你跟我说句话,好不好?”他几乎是在哀求我,“你骂我,打我,都可以……求你,

别不理我……”他那副追悔莫及的样子,若是放在从前,或许会让我心软。可如今,

在我看过了那本写满了他阴暗心思的日记,在我知道了所有真相之后,我的心,

早已比万年玄冰还要冷。我终于开了口,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萧玦,你看到了吗?

”我指了指这片血流成河的战场。“这就是你想要的。”“你用你那份自私到令人发指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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