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拂过时,紫藤花的香气混着少女们的笑声,仿佛连车轮碾过石板的声响,都染了几分欢愉。
郊野碧草如毯,桃花纷落如雪。
余颜儿展开风筝——一只彩绘凤凰,翅尾缀着银铃,风起时叮咚作响,宛如仙鸟振翅。
秦槿妤一把抢过线轴:“我来放!小时候放纸鸢总摔,今日定让它飞天!”
岂料风势急骤,她踉跄奔跑间,风筝竟缠上桃枝。
秦承宇摇头轻笑:“莽撞丫头。”
接过线轴时,他指尖微颤,目光却不自觉落在余颜儿蹙眉担忧的模样上,心跳莫名加快了几分。
他从容放线,凤凰渐升入云,银铃清响引得孩童围观。
秦槿妤跺脚不服:“下次我定赢你!”
沈清璃与余颜儿掩笑相视,又见风筝引得田间稚子嚷道:“大姐姐,教我们放!”
四人便开始教孩童牵线,郊野霎时笑语如铃,银风筝与童声交织成欢曲,连风中都似裹着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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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尚书府内。
“沈清璃去了郊外?”林婉悦猛地抬头,眼底淬着寒光。
暗卫跪地禀报:“是,仅四人同行,连丫鬟也未带。”
她冷笑一声,提笔疾书密信,字迹凌厉如刀:“将此信交到顾月盛手中,看完你亲自烧毁!”
暗卫领命退下。
她指尖重重敲着桌面,唇角勾起阴狠的弧度:“沈清璃,既然你过的这般轻松……那我便送你一份‘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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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璃并不知危险已悄然来临,四个人去到溪畔铺开绒毯,打开食盒,糕饼蜜饯列阵,茶香袅袅。
余颜儿拈桂花糕:“璃儿,你表哥备食竟比我家厨娘还细。”
秦承宇正在煮茶,秦槿妤忽然夺过茶壶:“我来!你煮的茶总淡如水。”
她添三勺茶叶,茶色浓如墨,秦承宇蹙眉:“苦了。”
秦槿妤嗤笑:“你懂什么?这叫醇!”
沈清璃提议:“咱们行谜语游戏,输者罚唱童谣。”余颜儿拍手应。
秦槿妤首题:“青藤挂铜铃,风吹响叮咚——猜何物?”
众人齐答“风筝”,她却跺脚:“错!是我的耳坠!”众人笑倒,秦槿妤得意:“罚哥哥唱《小兔乖乖》!”
秦承宇僵笑:“幼时哄你入睡的歌,怎唱?”
秦槿妤叉腰:“不唱?那我唱你幼时尿床趣事!”
秦承宇终红脸哼歌,郊野笑声炸开,连溪流都似在欢跳。
午后,余颜儿见溪漂桃花,提议:“咱们逐花瓣,谁的花先到石桥,谁赢!”
四人沿溪跑,沈清璃忽踩苔滑跤,余颜儿急扶,却见裙底涌出银鱼,她惊笑:“璃儿,你鞋底竟暗藏机关!”
原是秦承宇暗嵌机关于鞋,踏苔即吐鱼,逗众人乐。
秦槿妤嚷道:“哥哥!快给我鞋的也装!我要吐蝴蝶!”
四人嬉笑打闹,花瓣与银鱼在溪中绘出欢痕,暮色悄然染天。
归时,马车载满笑痕。
余颜儿倚沈清璃叹:“此日欢如幼时,权谋案牍皆远。”
秦槿妤懒卧毯:“回府后,外祖父又要催我练绣…但今日够抵三月闷!”
秦承宇驾辕笑:“妤儿绣品如鬼画符,外祖父怕你嫁不出去。”
秦槿妤捶他背,四个人笑骂如常。
沈清璃望着窗外落日,暖意盈胸——权谋刃光暂歇,此乐如阳,融她心冰。
然而,欢景未久,变故骤生!
马车行至林间岔道,突然听见暗处箭矢破空之声!
秦承宇疾勒缰绳,马匹嘶鸣惊停。
几十余黑衣刺客自树影窜出,刀光直逼车厢!
忽然银铃叮咚作响——原是刺客箭射凤凰,风筝坠地,铃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