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弹窗小说太子妃死遁后,他疯了 作者璃耒

发表时间:2025-12-27 10:0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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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在嫁给萧临渊的第五年,那个冬天的大雪,下得比任何一年都早。冷宫的窗户糊不上纸,

凛冽的寒风灌进来,像刀子一样刮在我的脸上。腹中阵阵绞痛,鲜血染红了身下破败的草席。

我求宫人去请太医,她们却磕着瓜子说:「太子殿下有令,说您是罪妇,不配请医。」

弥留之际,我仿佛听见远处传来丝竹之声。哦,我记起来了,

今日是太子殿下心尖尖上的白月光,柳含烟的生辰。他正为她大宴宾客,举杯同庆。而我,

他明媒正娶的太子侧妃,正带着我们未出世的孩子,无声无息地死在这座被遗忘的宫殿里。

血流尽的那一刻,我突然就笑了。萧临渊,若有来生,我沈知鸢,与你,死生不复相见。

01再次睁眼,不是冷宫漏风的房梁,而是将军府我闺房里那顶熟悉的流苏锦帐。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合欢花香,是我最喜欢的熏香。贴身侍女春桃见我醒来,

喜极而泣:「**,您可算醒了!您落水昏迷了一天一夜,可吓死奴婢了。」我抬起手,

看着自己纤细却红润的指尖,不是那双在冷宫浆洗衣服磨出老茧、最后被冻得青紫干枯的手。

我回来了。回到了嫁给萧临渊的一年前,我十六岁这年。

我还没有成为他太子府里那个卑微到尘埃里的侧妃,

我的父亲和兄长也还没有因为莫须有的罪名战死沙场,我们沈家,

依旧是权倾朝野的镇国将军府。心头的狂喜与剧痛交织,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春桃扶我起身,

端来一碗温热的参汤。我刚喝了两口,门外便传来通报声:「太子殿下驾到!」

春桃的脸上立刻漾开笑容:「**,您看,您一醒,殿下就赶来看您了,

殿下心里还是有您的!」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冰冷的笑。是啊,他心里有我。

有我这个能为他拉拢兵权的、镇国将军府的嫡女。前世,

我不就是被他这副深情款款的模样骗得团团转,心甘情愿舍了嫡女的尊贵,

以侧妃之位嫁入东宫,为他铺平了前路么?萧临渊一身玄色金丝蟒袍,龙行虎步地走了进来。

他身形高大,眉眼深邃,鼻梁高挺,薄唇微抿时,总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贵气与疏离。

这张脸,我曾爱了整整十年。从情窦初开的少女,到心如死灰的弃妇。如今再看,

只觉得面目可憎。他屏退了下人,独自走到我的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他的眼神很复杂,

带着一丝我看不懂的探究和……痛苦?我心中冷笑,做什么戏呢。「知鸢,」他开口,

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悦耳,「身子好些了么?」「劳殿下挂心,已无大碍。」我垂下眼帘,

声音平静无波。他似乎被我这过分疏离的态度噎了一下。按照以往,我见到他,

早就该满心欢喜地迎上去,像只围着他打转的小雀儿。沉默在房间里蔓延,像粘稠的蛛网。

我能感觉到他审视的目光,像带着实质的重量,一寸寸地在我身上逡巡。良久,

他忽然道:「知鸢,柳家上奏,请立含烟为太子正妃。父皇已经准了。」来了。

和前世一模一样的话。前世的我,听到这句话如遭雷击,哭着质问他,

我们年少的情谊算什么,他曾许诺我的正妃之位又算什么。

他只是不耐烦地蹙着眉说:「含烟身子弱,受不得委屈。你素来大度,先做侧妃,

以后孤再补偿你。」为了这句“补偿”,我蹉跎了一生。此刻,我抬起头,

迎上他探究的目光,缓缓地,清晰地说道:「那真是恭喜殿下和柳**了。」他愣住了。

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现了真真切切的愕然。仿佛没料到我会是这个反应。

我没有停,继续微笑着说:「殿下,既然您与柳**情投意合,那我沈知鸢,

也不好占着太子妃的婚约不放。」「我们,把婚退了吧。」我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萧临渊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他死死地盯着我,

像是要从我脸上看出什么破绽。「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变得沙哑,

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我说,退婚。」我重复道,甚至还好心地解释了一下,

「殿下心悦柳**,我沈家也不是非要攀这门皇亲。与其日后怨偶一对,不如就此别过,

各自安好。殿下觉得呢?」我表现得如此通情达理,如此善解人意。

却看见萧临渊的拳头在袖中慢慢攥紧,手背上青筋暴起。他英俊的面容上,

第一次浮现出一种名为“恐慌”的情绪。「不准。」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沈知鸢,孤不准你退婚。」他的呼吸变得粗重,胸膛剧烈起伏,

那双曾让我沉溺的眼眸此刻猩红一片,里面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惊涛骇浪。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将我的骨头捏碎。「你再说一遍?」他俯下身,

滚烫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脸上,带着一种野兽般的压迫感。我被他捏得生疼,却没有挣扎,

只是抬眼平静地看着他。看着这个我爱了十年,也恨了十年的男人。

看着他此刻这副失控的模样,我的心底,竟然涌上一股扭曲的快意。萧临渊,原来你也会怕。

你怕什么呢?怕我这颗棋子,不再受你掌控了吗?我轻轻地笑了,

那笑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殿下,您弄疼我了。」我的声音很轻,

却像一盆冷水,兜头浇在了他燃起的怒火上。他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松开了手。

我的手腕上,留下了五道清晰的红痕。他看着那红痕,眸光剧烈地闪烁,

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景象,脸色又白了几分。「我……」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却又说不出口。我收回手,用另一只手轻轻揉着手腕,仿佛那上面沾了什么脏东西。

「殿下若是没有别的事,我累了,想歇息了。」我下了逐客令。萧临渊站在原地,

高大的身影在烛光下显得有些僵硬。他看了我很久很久,那眼神,

像是在看一个失而复得却又无比陌生的珍宝。最终,他什么也没说,转身大步离去。那背影,

竟带了几分落荒而逃的狼狈。他走后,春桃才敢进来,看着我手腕上的红痕,

心疼得直掉眼泪。「**,殿下他怎么能……」「春桃,」我打断她,「去准备笔墨,

我要给哥哥写信。」我要告诉兄长,沈家与东宫的这门婚事,必须退。不惜一切代价。

这一世,我沈知鸢,只想保我家族平安,看我仇人下地狱。至于爱情……那是什么东西?

能吃吗?早在死于冷宫的那个雪夜,我的心,就已经连同那个未出世的孩子一起,化成灰了。

02第二天,柳含烟就递了拜帖,登门探病。她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裙,弱柳扶风,

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那张楚楚可怜的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歉疚与不安。「知鸢妹妹,

你……你没事吧?我听说你落水了,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身子不争气,

总要劳烦殿下照顾,殿下也不会……」她说着,眼圈就红了,一副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好一朵娇弱的白莲花。前世,我就是被她这副模样骗了过去,

以为她当真是个善良无害的姐姐。直到我临死前,才从宫人口中得知,

我那次所谓的“意外”落水,高烧不退,正是她在我的熏香里动了手脚。而我生产那日,

也是她假意摔倒,才引得萧临渊抛下我,陪了她一夜。她要的,从来不止是太子妃之位,

她要的是我的命。「柳姐姐说笑了,」我打断她的表演,亲自为她倒了一杯茶,递到她面前,

「我落水是我自己不小心,与你何干?」我的态度太过和善,

反而让柳含烟准备好的一肚子说辞都堵在了喉咙里。她端着茶杯,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我。

「殿下已经与我说了,他心悦你,将娶你为正妃。这是好事呀。」我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仿佛真心为她高兴。「我与殿下的婚约,本就是父母之命,并无多少情分。

如今殿下觅得良缘,我只会祝福。」柳含烟的脸色变了又变,精彩纷呈。

她大概以为我会大吵大闹,或者至少会哭哭啼啼。可我没有。我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让她精心准备的武器,全都失去了用武之地。「妹妹……你当真不怪我?」她试探着问,

眼底闪着精明的光。「怪你什么?怪你与殿下两情相悦吗?」我故作不解地反问。然后,

我握住她的手,无比真诚地说道:「柳姐姐,你有所不知,我早就厌烦了这门婚事。

我爹爹是武将,我也自幼不喜那些附庸风雅的诗词歌赋,与殿下实在说不到一处去。」

「倒是姐姐你,与殿下青梅竹马,才情相当,你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还要多谢你,

把我从这桩不合适的婚事里解脱出来呢!」我说得情真意切,柳含烟脸上的疑虑渐渐退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掩饰不住的得意。她大概觉得,我沈知鸢,不过是个头脑简单的武夫之女,

被她三言两语就哄骗了过去。「妹妹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她拍了拍我的手,姿态亲昵,

「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一定会把你当亲妹妹看待的。」我心中冷笑。亲妹妹?前世,

你就是这么把我当“亲妹妹”,一步步送上黄泉路的。送走了柳含烟这尊大佛,

我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春桃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您……您怎么对柳**这么好?

」「不好吗?」我淡淡反问,「她不是喜欢当太子妃吗?我帮她一把,让她当得更稳一些。」

春桃还是不解。我却不再解释。萧临渊那个人,我太了解了。

他骨子里充满了掌控欲和征服欲。越是得不到的,越是上赶着巴结他的,他越不稀罕。

前世我对他掏心掏肺,他弃我如敝履。这一世,我偏要反其道而行。

我要亲手把他推向柳含烟,让他看看,他心心念念的“白月光”,究竟是个什么货色。

没过几日,兄长沈聿就从边关快马加鞭地赶了回来。他风尘仆仆,一身铠甲还未卸下,

就冲进了我的房间。「鸢儿!退婚的事,可是真的?」沈聿只比我大三岁,

却已是战功赫赫的少年将军。他最是疼我,前世沈家出事,他拼死把我送出城,

自己却被万箭穿心。看到他鲜活地站在我面前,我的眼眶一热,险些落下泪来。

我强忍住情绪,点了点头:「是。」「为何?」沈聿眉头紧锁,「那萧临渊欺负你了?」

「没有,」我摇了摇头,「只是觉得不合适。兄长,我不想嫁给他了。」我的语气很平静,

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决。沈聿定定地看了我许久,似乎想从我脸上看出些什么。

我落水醒来后,整个人都变了。从前那个活泼爱笑的妹妹,变得沉静而疏离,

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他虽然不解,却没有多问。他只是揉了揉我的头,

一如既往地纵容:「好,不想嫁,我们就不嫁。」「区区一个太子,还配不上我沈聿的妹妹。

」「退婚的事,交给我。」兄长的支持,是我最大的底气。我知道,退皇家的婚,并非易事。

但我更知道,萧临渊,绝不会轻易放手。这盘棋,才刚刚开始。果不其然,第二天,

东宫的赏赐就流水般地送进了将军府。珠宝首饰,绫罗绸缎,珍奇古玩,摆满了整个院子。

萧临渊亲自登门,名义上是探病,实则是在向所有人宣示**。他当着我父亲和兄长的面,

执起我的手,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鸢儿,前几日是我不好,吓到你了。」

「这些都是我为你挑选的,你看看喜不喜欢。」他的指腹温热,轻轻摩挲着我的手背,

带起一阵酥麻的战栗。那是我曾无比迷恋的触感。可现在,只觉得恶心。

我面无表情地抽回手,福了福身:「多谢殿下厚爱。只是无功不受禄,这些赏赐,我不能收。

」气氛瞬间降至冰点。父亲和兄长的脸色都有些微妙。萧临渊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盯着我,

眸色一点点沉了下去,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沈知鸢,」他几乎是咬着牙说,

「你非要跟孤对着干是吗?」「殿下言重了。」我依旧是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我只是觉得,既然殿下即将迎娶柳**为正妃,再与我如此亲近,恐怕于理不合。」

「传出去,对柳**的名声,也不好。」我句句为柳含烟着想,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萧临渊被我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脸色铁青。他大概从未想过,有一天,

他会被我用他自己的逻辑,将得死死的。最后,他拂袖而去,那些赏赐,

原封不动地被抬了回去。看着他气急败坏的背影,

我终于露出了重生以来的第一个真心的笑容。萧临渊,这才只是个开始。你欠我的,

欠我沈家的,我会一点一点,连本带利地讨回来。03皇后的千秋节,宫中设宴。

这是我重生后,第一次参加这种大型的宫廷宴会。也是一个绝佳的,看戏的舞台。

我穿了一身极为素净的湖蓝色长裙,首饰也只戴了一支简单的珍珠簪子,

在满堂珠光宝气的贵女中,毫不起眼。我就是要低调。低调到让所有人都忽略我,

才能更好地观察他们。宴会开始不久,萧临渊便携着柳含烟一同入场。郎才女貌,璧人一对,

引来无数艳羡的目光。柳含烟今日盛装打扮,一身粉色宫装,

衬得她本就白皙的皮肤更加娇嫩,眉眼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羞怯,是我见犹怜。

她享受着众人的瞩目,嘴角噙着得体的微笑,眼神却不自觉地往我这边瞟。像是在炫耀,

又像是在**。我懒得理她,自顾自地低头品尝着面前的桂花糕。味道不错,

比冷宫里那些发了霉的窝窝头好吃多了。萧临渊的目光,却像长在了我身上一样。

从他一进门开始,那道灼热的、带着探究和压迫感的视线,就从未离开过我。

即便他身边站着他心心念念的白月光,即便他正与旁人谈笑风生。我能感觉到,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我身上。这种感觉,让我觉得既可笑,又讽刺。前世,我跟在他身后,

追逐了他那么多年,他何曾这样正眼瞧过我?如今我不想看了,他却偏要凑上来。男人啊,

真是贱骨头。酒过三巡,歌舞升平。有位王爷大概是喝多了,

高声打趣道:「太子殿下与柳**真是天作之合,不知何时能喝到二位的喜酒啊?」

此话一出,全场都安静下来,齐刷刷地看向萧临渊。毕竟,我与太子的婚约,尚未正式解除。

这是一个敏感而尴尬的话题。柳含烟的脸“唰”地一下白了,紧张地绞着手帕,

求助似的看向萧临渊。萧临渊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他端着酒杯,没有说话,

眼神却冷冷地扫了我一眼。那眼神里带着警告的意味。他大概是怕我当众闹起来,

让他下不来台。我心中冷笑,缓缓站起身。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我端起酒杯,

冲着萧临渊和柳含烟的方向,遥遥一敬。「小女在此,也预祝太子殿下与柳**,百年好合,

早生贵子。」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大殿。一瞬间,满座哗然。

所有人都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这……这是什么操作?正主亲自下场祝福?

柳含烟的脸,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像是开了个染坊。而萧临渊,他死死地盯着我,

那眼神,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他手中的酒杯,被他捏得“咯咯”作响,

仿佛下一秒就要碎裂。我却仿佛没看见,继续微笑着说:「我与殿下的婚约,早已是过去式。

我自知福薄,配不上殿下。如今殿下觅得佳人,我心中只有欢喜。」「还请陛下与娘娘成全,

解除我与殿下的婚约,也好成全殿下与柳**这对有情人。」说完,我盈盈下拜,姿态恭敬,

无可挑剔。我把一切都摊在了明面上。把萧临渊和柳含烟,架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现在,

球踢给了他们。皇帝和皇后的脸色都有些难看。他们赐婚,是想拉拢将军府。可如今,

我这个正主都主动请辞了,他们若再强行捆绑,倒显得皇家不近人情了。大殿之上,

死一般的寂静。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打破了沉默。「沈**深明大义,令人佩服。」

我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青色官袍的年轻男子,缓缓站起身。他身形清瘦,面容俊秀,

气质清冷如月下寒泉。是御史大夫,裴衍。朝堂上最刚正不阿,最不畏权贵的一根硬骨头。

前世,我与他并无交集。只听说,他曾多次上奏弹劾萧临渊,是萧临渊的死对头。后来,

沈家出事,满朝文武,只有他一人站出来,为沈家鸣不平,却被萧临渊寻了个由头,

贬斥出京。是个真正的君子。裴衍手持玉笏,不卑不亢地对着上首的皇帝说道:「陛下,

既然沈**与太子殿下情分已尽,强扭的瓜不甜。沈**主动退让,成全太子,此等胸襟,

实乃女子表率。」「太子殿下与柳**两情相悦,亦是佳话。臣以为,当顺应天意,

成人之美。」他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却字字句句都在打萧临渊的脸。

把萧临渊衬托成了一个为美色背弃婚约的薄情寡义之徒。萧临渊的脸,已经黑得能滴出墨来。

他猛地站起身,厉声道:「裴衍!孤与沈**的家事,何时轮到你一个外人来置喙!」

他的声音里,带着滔天的怒火和压抑不住的杀意。整个大殿的温度,都仿佛降了几度。

所有人都吓得噤若寒蝉。只有裴衍,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甚至没有看萧临渊一眼,

只是对着我,微微颔首,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那笑容,像是一缕清风,

吹散了我心头积压多年的阴霾。我忽然觉得,这一世,似乎会有很多不一样的事情发生。

而我,也第一次,对未来,生出了一丝期待。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萧临渊的目光,

落在了我和裴衍交汇的视线上。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一股比刚才更加狂暴、更加黑暗的情绪,从他身上弥漫开来。是嫉妒。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了,

他眼底那疯狂燃烧的妒火。他甚至没有再管裴衍,而是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

仿佛淬了毒的利刃,要将我凌迟。我心中一阵快意。萧临渊,你也会嫉妒吗?你嫉妒什么?

嫉妒我看了别的男人一眼?可是,你凭什么呢?你忘了,是你先不要我的。

是你为了你的白月光,把我弃如敝履的。现在,你又做出这副样子给谁看?这场闹剧,

最终以皇帝打哈哈收场。「此事,容后再议。」退婚的事,暂时被搁置了。但我知道,

萧临渊的心,已经彻底乱了。这就够了。我要的,就是让他乱,让他方寸大失,

让他丑态百出。宴会结束后,我借口更衣,先行离席。走在回廊下,晚风吹来,

带着一丝凉意。我深吸一口气,只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就在这时,

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那股熟悉的、带着侵略性的龙涎香,

已经霸道地将我包围。04「沈知鸢。」萧临渊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又冷又硬,

像是淬了冰。我没有停步,甚至没有回头,仿佛没有听见。这种无视,显然彻底激怒了他。

下一秒,我的手腕就被人从身后狠狠攥住,一股巨大的力道将我扯了过去,

后背重重地撞上了一旁的朱红宫墙。「砰」的一声闷响,撞得我头晕眼花。不等我反应过来,

一个高大的身影就欺身而上,将我牢牢地禁锢在他与墙壁之间。浓烈的龙涎香混合着酒气,

铺天盖地地将我笼罩,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孤在叫你,你听不见吗?」

萧临渊双手撑在我的头侧,将我困在他的方寸之地。他低下头,

俊美的脸在昏暗的宫灯下显得有些狰狞,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猩红一片,

翻涌着我看不懂的疯狂与痛苦。「放手。」我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放手?」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低笑出声,胸膛震动,那笑声却比哭还难听,「沈知鸢,

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先是在孤面前装模作样地退婚,

又是在宴会上与裴衍眉来眼去!」「怎么,这么快就为自己找好下家了?」他的话语,

像淬了毒的刀子,字字诛心。我抬起头,迎上他疯狂的视线,扯了扯嘴角,

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殿下说笑了。我与裴大人清清白白,不像某些人,婚约在身,

还与别的女子不清不楚。」「你!」我的话,无疑是火上浇油。萧临渊的呼吸猛地一滞,

眼中的猩红更甚。他猛地伸出手,粗暴地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起头,与他对视。

他的指尖冰冷,力道却大得惊人,仿佛要将我的下颌骨捏碎。「清清白白?」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孤都看见了!你看着他笑!你从来没有那样对孤笑过!」

我愣住了。我看着他眼中那几乎要溢出来的嫉妒和占有欲,一时间,竟觉得有些荒谬。

他这是在……吃醋?为了一个我甚至不曾给过的笑容?「萧临渊,」我连名带姓地叫他,

「你是不是疯了?」「是!孤是疯了!」他低吼道,额角的青筋暴起,「孤就是被你逼疯的!

」「你告诉孤,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非要退婚?

为什么不肯再看孤一眼?」他一连串的质问,像是困兽绝望的嘶吼。那双猩红的眼睛里,

竟然蓄起了水光。他……要哭了?那个高高在上、喜怒不形于色的太子殿下,竟然因为我,

要哭了?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刺了一下。不是心疼,不是不忍。是恨。

是滔天的恨意。你现在知道哭了?前世我死在冷宫的时候,你在哪里?我被灌下那碗落胎药,

腹痛如绞的时候,你在哪里?我的孩子化成一滩血水,离我而去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萧临渊,你现在流的每一滴眼泪,都让我觉得恶心!「为什么?」我看着他,忽然笑了,

那笑容,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诡异而凄美。「殿下想知道为什么?」我凑近他,

几乎贴上他的耳朵,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轻轻地说:「因为,我做了一个梦。」

他的身子,猛地一僵。我能感觉到,他捏着我下巴的手,在微微颤抖。「我梦见,

我嫁给了你,做了你的侧妃。」「我梦见,你为了你的柳含烟,把我丢在冷宫,不闻不问。」

「我梦见,我怀着你的孩子,却被灌下一碗落胎药,血流不止,活活痛死。」「我还梦见,

我死的那天,大雪纷飞,你却在为你的心上人,大宴宾客,举杯同庆。」我的声音很轻,

很柔,像情人间的呢喃。却字字句句,都像最锋利的刀,一刀一刀,凌迟着他的神志。

我看到,他的瞳孔,因为极度的恐惧而骤然放大。他脸上的血色,以一种恐怖的速度褪尽,

变得惨白如纸。他捏着我下巴的手,再也使不上一丝力气,颓然滑落。他踉跄着后退了一步,

像是看到了什么鬼魅,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你……你胡说……」他的声音,

沙哑得不成样子,充满了惊骇与不敢置信。「我胡说?」我向前一步,逼近他,

嘴角的笑容越发灿烂,「殿下,那晚的雪,真冷啊……」「冷得,刺骨。」说完,

我不再看他,与他擦肩而过。在我经过他身边的那一瞬,我清晰地听到,他倒抽一口凉气,

和他那压抑不住的、痛苦的闷哼。我没有回头。萧临渊,这才只是开始。我要让你也尝尝,

我前世所受的,万分之一的痛苦。我要让你在无尽的悔恨与恐惧中,日夜煎熬,求生不得,

求死不能。这,就是我重生归来的,唯一意义。身后,是长久的、死一般的寂静。

我不知道他站了多久。我只知道,从这一刻起,萧临渊那固若金汤的世界,

已经裂开了一道无法弥补的缝隙。而我,会亲手,将它彻底砸碎。

05我以为萧临渊会消停几天。毕竟,昨晚的那些话,足以让他消化很久。

但我还是低估了他身为太子的偏执和疯狂。第二天一早,宫里的禁卫军就包围了将军府。

为首的,是萧临渊的心腹,禁卫军统领,李威。

李威面无表情地宣读了太子的“口谕”:「奉太子殿下令,沈知鸢**,即日起,

移居东宫别院,静思己过。」这哪里是静思己过。这分明是变相的囚禁!

父亲和兄长当即就怒了。兄长沈聿更是直接拔出了腰间的佩剑,横在李威面前,

厉声道:「我看谁敢动我妹妹!」「沈将军,」李威皮笑肉不笑地说,「末将也是奉命行事,

还请将军不要让末将为难。」「太子殿下说了,沈**近来心绪不宁,胡言乱语,

需好生静养。东宫别院清净,最适合不过。」好一个“胡言乱语”。萧临渊这是怕了。

怕我把那些“梦话”,说给第二个人听。「我若是不去呢?」我从兄长身后走出来,

冷冷地看着李威。李威的眼神闪了闪,依旧是那副公事公办的嘴脸:「那末将,

也只能得罪了。」气氛一瞬间剑拔弩张。将军府的家将也纷纷拔刀,与禁卫军对峙起来。

一场冲突,一触即发。我知道,萧临渊不敢真的在将军府动手。他只是在逼我,逼我就范。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府门外传来。「太子殿下好大的威风,

竟敢无故围困朝廷一品大员的府邸,还将禁卫军当作私兵,随意调遣。此事若是传到御史台,

不知又该写上几本弹劾的奏章了。」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裴衍一袭青色官袍,手持玉笏,

缓缓走来。他身后,还跟着几名御史台的官员。李威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御史台,

是专门监察百官、纠劾不法的机构。而裴衍这个御史大夫,更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

连皇帝都敢当面顶撞,更别说太子了。「裴大人,」李威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您这是……」

「我这是在履行御史的职责。」裴衍看都未看他一眼,径直走到我面前。他先是看了一眼我,

那眼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然后,他转向李威,声音冷了八度:「李统领,

请问沈**犯了何罪,要由你禁卫军来捉拿?可有刑部的批文?可有陛下的圣旨?」

一连串的质问,让李威哑口无言,冷汗直流。「这……这是太子殿下的家事……」

他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家事?」裴衍冷笑一声,「太子与沈**的婚约尚未解除,

沈**便是未来的太子妃,是国母。她的事,便是国事!」「你无凭无据,

仅凭太子一句口谕,就敢带兵围府,意图强行带走未来的国母。李威,你可知罪?」

裴衍的声音不大,却字字铿锵,带着一股令人无法抗拒的威严。李威的腿一软,

“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末将……末将知罪!」「知罪就好。」裴衍淡淡道,

「带上你的人,滚。」李威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带着禁卫军撤了。一场危机,就此化解。

兄长收起剑,对着裴衍,郑重地抱拳行了一礼:「多谢裴大人解围。」裴衍微微颔首,

目光却落在了我的身上。「沈**,可否借一步说话?」我点了点头,

将他请进了府中的小亭。屏退左右,亭中只剩下我们二人。「多谢大人今日仗义执言。」

我真心实意地道谢。若不是他及时出现,今日之事,还不知会如何收场。裴衍看着我,

那双清冷的眸子里,仿佛藏着一汪深潭。「举手之劳。」他顿了顿,忽然问道,

「太子为何要如此对你?」我沉默了。我不能告诉他,因为我说了些让他恐惧的“梦话”。

见我不答,裴衍也没有追问。他只是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巧的白玉令牌,递到我面前。

「这是御史台的腰牌,见此牌如见我本人。京中巡防营,城门守卫,皆会行个方便。」

「你……为何要帮我?」我有些不解。我们素不相识,他为何要如此帮我?裴衍的目光,

越过我的肩膀,望向远方,眼神悠远。「令尊沈将军,于我有恩。」他轻声道,

「当年我初入官场,被人排挤,是沈将军力排众议,保举了我。」「这份恩情,

裴某一直铭记于心。」原来如此。我心中了然。但不知为何,又有一丝小小的失落。

「太子此人,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他今日受挫,绝不会善罢甘休。」裴衍收回目光,

重新看向我,神情严肃。「沈**若想真正摆脱他,退婚,是唯一的路。」「可退皇家的婚,

谈何容易。」我苦笑道。「事在人为。」裴衍的语气,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

「你我联手,并非没有可能。」我心中一动,抬眼看向他:「联手?」「不错。」

裴衍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太子在朝中树敌颇多,想让他失势的人,不止我一个。

」「而沈将军手握兵权,是各方势力都想拉拢的对象。」「只要我们能让陛下看到,

太子并非良储,而沈家,也并非非他不可……」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我已经明白了。

这是一个局。一个扳倒太子的局。而我,是这个局中,最关键的一枚棋子。「我需要做什么?

」我问。「你什么都不用做。」裴衍看着我,目光灼灼,「你只需要,继续做你自己。」

「继续让太子,为你疯狂,为你失控,为你……一步步走入我们设好的陷阱。」我看着他,

这个清冷如月的男人,此刻,却像一个最高明的猎手。而萧临渊,就是他眼中,

势在必得的猎物。我的心,前所未有地剧烈跳动起来。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兴奋。「好。

」我接过那枚白玉令牌,紧紧攥在手心。「我与你,结盟。」从这一刻起,

我不再是孤军奋战。而萧临渊,他即将面对的,也不再只是一个想要退婚的、柔弱的未婚妻。

而是一张,由仇恨和权谋,精心编织的天罗地网。06与裴衍结盟后,我的心,

前所未有地安定下来。我知道,我不再是一个人在战斗。萧临渊那边,也确实消停了几天。

大概是裴衍的出现,让他有所忌惮。但我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他绝不会就此罢手。

而柳含烟,也绝不会坐以待毙。果不其然,几日后,皇后传下懿旨,

邀京中各家贵女入宫赏花。我知道,鸿门宴来了。赏花宴设在御花园的暖阁中。我到的时候,

大部分贵女都已经到了,正围着柳含烟,众星捧月般地说着话。

柳含烟今日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衣裙,显得愈发娇俏动人。她看到我,立刻亲热地迎了上来,

拉住我的手。「知鸢妹妹,你可算来了,姐姐等你许久了。」她的手,冰凉滑腻,像蛇一样,

让我一阵反感。我不动声色地抽回手,淡淡道:「让柳姐姐久等了。」

她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妹妹快坐,我特意给你留了位置。」

她拉着我,在我身边的空位上坐下。那个位置,正对着风口。初春的天气,乍暖还寒,

风吹在身上,还是有些凉的。我心中冷笑。这点小伎俩,和前世相比,简直是小儿科。

宴会开始,皇后说了几句场面话,便让大家随意。贵女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吟诗作对,

抚琴弄画,一派和乐融融。柳含烟作为京城第一才女,自然是全场的焦点。

她抚了一曲《高山流水》,技惊四座,引来满堂喝彩。然后,她端着一杯酒,

袅袅婷婷地走到我面前。「知鸢妹妹,听闻你自幼随沈将军习武,于这丝竹之道,

或许不甚精通。但今日佳节,妹妹何不也为大家表演一个助助兴?」她的语气,

看似是在商量,实则充满了不容拒绝的傲慢。她知道我于才艺一窍不通,

是故意想让我在众人面前出丑。周围的贵女们,也都用一种看好戏的眼神看着我。

我若是拒绝,便是扫了大家的兴,不给皇后和柳含烟面子。我若是应了,一个武将之女,

能在这些自幼精修琴棋书画的贵女面前,表演什么?舞刀弄枪吗?那更是贻笑大方。

好一个两难的境地。我缓缓站起身,看着柳含烟,忽然笑了。「柳姐姐说的是。

我确实不通音律,也不懂诗画。」「不过,」我话锋一转,「我倒是会一样,

不知可否入得各位的眼。」说着,我走到暖阁中央,从头上拔下那支唯一的珍珠簪子。然后,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我手腕轻抖,将簪子掷了出去。只听“嗖”的一声破空之响,

那簪子化作一道白光,精准地射中了百步之外,一棵海棠树上,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

花蕾应声而落,簪子却牢牢地钉在了树干上,微微颤动,发出“嗡嗡”的声响。全场,

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连皇后,

也惊讶地张大了嘴。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才艺了。这是功夫。是需要极强的眼力、腕力和内力,

才能做到的绝技。我拍了拍手,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微笑着对目瞪口呆的柳含烟说:「献丑了。」柳含烟的脸,一阵青一阵白,难看到了极点。

她本想让我出丑,却不成想,反倒让我出了个大大的风头。这一手“飞簪落花”,

比她那曲《高山流水》,不知要精彩多少倍。过了许久,皇后才第一个反应过来,

抚掌大笑道:「好!好一个女中豪杰!不愧是沈将军的女儿!」「赏!」皇后的夸赞,

无疑是给了我最大的肯定。周围的贵女们,也纷纷回过神来,看向我的眼神,

从刚才的看好戏,变成了敬畏和佩服。柳含烟站在原地,脸色惨白,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

我知道,她今天,是彻底输了。宴会继续,但气氛已经和刚才完全不同。

再也没有人敢小瞧我这个武将之女。柳含烟也偃旗息鼓,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喝着闷酒,

眼神怨毒地盯着我。我懒得理她,自顾自地吃着点心。就在这时,

一个小宫女端着一壶新茶走了过来,恭敬地为我添上。「沈**,这是新上的雨前龙井,

您尝尝。」我闻着那茶香,清冽甘醇,确实是好茶。我端起茶杯,正要喝。眼角的余光,

却瞥见不远处的柳含烟,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冷笑。我的心,猛地一沉。有诈!我端着茶杯,

假装要喝,手却微微一晃,茶水“不小心”洒在了我的袖子上。「哎呀。」

我故作懊恼地惊呼一声。「怎么了妹妹?」柳含烟立刻“关心”地凑了过来。

「不小心把茶洒了。」我放下茶杯,有些惋惜地说,「真是可惜了这好茶。」「不打紧,

再换一杯就是了。」柳含烟一边说,一边用帕子替我擦拭袖子上的水渍,

眼神却不自觉地瞟向那杯剩下的茶。我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心中冷笑更甚。

我站起身:「我去换件衣裳。」「我陪你。」柳含烟立刻道。「不必了,」我婉拒道,

「这点小事,怎好劳烦姐姐。」说完,我便在宫女的引领下,朝偏殿走去。一进偏殿,

我立刻对引路的宫女道:「快,去把裴衍裴大人请来,就说我有要事见他。」那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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