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火,把我烧得面目全非,成了一个人人避之不及的怪物。未婚妻柳扶雪却力排众议,
坚持要和我结婚,她说就算我变成灰,她也能认出来。就连我爸妈都看不下去,
骂她是不是疯了,守着我这个不人不鬼的东西有什么用。柳扶雪却只是默默垂泪,
为我擦拭伤口,无怨无悔。所有人都说我上辈子积德,才遇到这么好的女人。可我,
却把那笔三百万的巨额赔偿款,一分不剩地给了那个害我至此的纵火犯的女儿。
我成了全城最大的笑话和最恶毒的畜生。在强制精神鉴定的直播现场,我沙哑地开口。
“你们真的相信,我会把救命的钱,给一个毁了我一生的人?”1“阿渊,该换药了,
可能会有点疼,你忍一下。”柳扶雪的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她端着托盘,
小心翼翼地走进无菌病房。我看着她那张写满心疼与关切的脸,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滚!
”我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这个字。随着我的动作,身上紧绷的疤痕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但我毫不在意。我挥手打翻了她手中的托盘,盛满药水和纱布的瓶瓶罐罐摔了一地,
发出刺耳的响声。“别碰我!你这副假惺惺的样子真让我恶心!
”柳扶雪被我的狂怒吓得后退一步,眼眶瞬间就红了。她蹲下身,不顾玻璃碎片的危险,
伸手去捡拾那些狼藉。“阿渊,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你想发泄就对我发泄吧,
只要你好受一点。”“我不需要你的可怜!”我挣扎着想从床上坐起来,
却牵动了胸口最大的一片植皮创面,剧痛让我几乎昏厥。“别动!医生说你现在不能乱动!
”柳扶雪惊呼一声,不顾一切地扑过来按住我。她的手触碰到我肩膀上完好的皮肤,
那份柔软的触感却像烙铁一样烫人。“我说了,别碰我!”我猛地一甩胳膊,将她狠狠推开。
柳扶雪猝不及防,身体失去平衡,重重地撞在旁边冰冷的医疗器械推车上。
“哐当”一声巨响,她痛得闷哼一声,额头瞬间红了一片。“你守着我,
不就是为了我那笔三百万的赔偿款吗?”我赤红着双眼,像一头被困的野兽,
用最恶毒的语言攻击她。“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装出这副深情的样子,不就是想等我死了,
你好名正言顺地继承一切吗?”柳扶雪的眼泪终于决堤,大颗大颗地砸在地上。
她捂着被撞疼的腰,缓缓站起来,脸上却看不到一丝怨恨,只有无尽的悲伤。“阿渊,
你怎么能这么想我……钱对我来说不重要,你才是最重要的。”“够了!
”恰好走进病房的母亲,看到这一幕,气得浑身发抖。她冲过来,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
“陈渊!你这个畜生!扶雪为了你,工作辞了,家都不回了,
天天守着你这个不人不鬼的东西!你就是这么对她的?”我爸跟在后面,
看着柳扶雪额头的红肿和含泪的眼,重重地叹了口气。“扶雪啊,你别管他了,
他现在就是个疯子,不值得,真的不值得。”柳扶雪却摇着头,泪眼婆娑地替我辩解。
“叔叔阿姨,你们别怪阿渊,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太痛苦了。”她说完,
又走到我床边,拿起一根干净的棉签,想要为我擦拭嘴角因为嘶吼而渗出的血丝。
所有人都觉得她是个圣人。可我看着她那双含泪却依旧“温柔”的眼睛,只觉得遍体生寒。
2半夜,我被全身皮肤瘙痒和刺痛折磨得无法入睡。这是创面愈合的正常反应,
却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我的血肉,让我痛不欲生。“柳扶雪!柳扶雪你死哪去了!
”我扯着被烧坏的嗓子,发出破锣般的嘶吼。“快给我滚过来!我后背痒得要死,
快给我挠挠!”守在隔壁陪护床的柳扶雪立刻惊醒,连鞋都来不及穿,赤着脚就跑了过来。
“阿渊,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看到我痛苦扭曲的样子,她满眼都是心疼。“医生说了,
植皮的地方绝对不能抓,会感染的!我给你涂点止痒的药膏好不好?”“我不要药膏!
我就要你给我挠!”我疯狂地扭动着身体,用最蛮不讲理的语气命令她。“你不是说爱我吗?
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快点!”柳扶雪脸上闪过一丝为难,但看着我痛苦的样子,
她还是妥协了。“好……好,我给你挠,但你答应我,只能轻轻的,好不好?
”她以为我只是在无理取闹,以为我只是需要片刻的安抚。然而,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我后背的瞬间,我猛地翻过身,
一把夺过她床头柜上那瓶用来消毒创面的高浓度酒精。“你想疼死我,好早点解脱是吗?!
”我拧开瓶盖,用尽全力将整瓶酒精朝她的脸泼了过去。“啊!
”柳扶雪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性的液体瞬间灌进她的眼睛,灼烧感让她痛苦地捂住脸,
在原地不停地跳脚。“我的眼睛!好痛!阿渊……我的眼睛……”她痛苦地**着,
却依旧压抑着声音,生怕惊动了走廊的护士。看着她扭曲的面容,我心中没有一丝快意,
只有一片冰冷的死寂。“呵,现在知道痛了?你不是爱我吗?这点痛都受不了?
”我揪住她湿漉漉的头发,
将她的头用力按向我胸口那片最狰狞、甚至还在渗着淡黄色液体的创面上。
“你不是说就算我变成灰也能认出来吗?”“那你好好闻闻!这就是你爱的男人的味道!
腐烂的味道!”“你喜欢吗?!”柳扶雪被我按着,头皮传来剧痛,
鼻腔里充斥着伤口腐败的气味,她剧烈地挣扎着,发出了干呕的声音。
“呕……放开我……阿渊……求你……”眼看她快要窒息,我才猛地松开手。她瘫倒在地上,
像一条缺水的鱼,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惊恐和委屈。就在这时,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出那个名字。“你滚!我不想看见你!我要见江影!
那三百万是给她的!不是给你的!”柳扶雪的身体猛地一僵,
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得干干净净。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声音都在颤抖。
“阿渊……你疯了?江影……她爸是纵火犯!是害了你一生的人的女儿啊!
”3柳扶雪最终还是红着一双兔子似的眼睛,为我重新处理好了伤口。第二天,
她端来特制的流食,一勺一勺地喂我。我却别过头,沙哑地开口。“我不吃,
除非你把江影叫来。”“阿渊!”柳扶雪手一抖,汤勺掉在地上。“你为什么非要见她?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她已经被全城的人指指点点了!”“那又怎样?”我冷笑,
“她爸毁了我,她就该承受这一切。”“可你……你还要把钱给她!
”柳扶雪的声音里充满了心碎的质问。“阿渊,我为了你,辞掉了工作,
花光了自己所有的积蓄给你请最好的护工,买最贵的药。
那三百万赔偿款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你现在却要把它给一个毁了你的人的家属?
”“那是我的钱,我想给谁就给谁!”我粗暴地打断她,“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管我?
”“我……我是你的未婚妻啊!”柳扶雪的眼泪再次汹涌而出,“我们说好的,
等你好了就结婚。我为你付出了我的一切,你却要这样对我?”正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
一个拿着相机的年轻记者走了进来,他显然是听到了我们的争吵。“柳**,
我们是《城市热点》的记者,听说您对烧伤的未婚夫不离不弃,
我们想对您进行一个独家专访。”柳扶雪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擦干眼泪,
脸上又恢复了那副温柔坚强的模样。她没有拒绝,甚至对着镜头,
将我们的“爱情故事”娓娓道来。她如何在我被烧成怪物后力排众议,如何悉心照料我,
又如何被我“因伤痛而神志不清”地误解和伤害。她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为爱奉献一切,
却被辜负的悲情圣女。第二天,
一篇名为《烈火真情:致敬怪物身边那位不离不弃的仙女未婚妻》的报道,传遍了全城。
柳扶雪成了伟大的代名词,而我,则成了那个恩将仇报、不可理喻的**。
舆论的压力让我父母都抬不起头,他们冲进病房,几乎要给我跪下。“儿啊,算爸妈求你了,
别再折磨扶雪了,也别再犯糊涂了行吗?”“是啊阿渊,那笔钱是你的救命钱,
你怎么能给那个纵火犯的女儿啊!”我看着他们,又看了看站在一旁,被记者簇拥着,
脸上带着“无奈”与“宽容”微笑的柳扶雪。她被舆论推上了神坛,现在,
所有人都成了她逼迫我的工具。我冷冷地笑了。然后,我当着所有人的面,
拿起了藏在枕头下的,一部偷偷弄到手的手机。我拨通了律师的电话,按下了免提键。
整个病房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张律师,
关于那笔三百万的赔偿款,我的决定不变。”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一分不剩,全部转给江影。”“立刻,马上!”4一石激起千层浪。我的话音刚落,
整个病房瞬间炸开了锅。我妈当场就哭喊着晕了过去,我爸气得指着我,
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记者们的闪光灯像疯了一样对着我狂闪,
记录下我这个“全城最恶毒畜生”的嘴脸。柳扶雪的脸色惨白如纸,她冲过来想抢我的手机,
被我侧身躲开。“阿渊!你不能这么做!你会毁了你自己的!”她声嘶力竭地哭喊着,
那份绝望和心痛,演得天衣无缝。很快,我把三百万赔偿款全部赠予纵火犯女儿的消息,
如同海啸般席卷了整座城市。我成了人人唾弃的耻辱,一个忘恩负义、脑子坏掉的怪物。
网络上对我的谩骂铺天盖地。“这种人就不该被救活!浪费社会资源!
”“柳扶雪真是瞎了眼,赶紧分了吧,让他和纵火犯的女儿过去吧!
”“建议强制进行精神鉴定!正常人干不出这种事!”在巨大的舆论压力下,
在家属和柳扶雪的“含泪请求”下,一场针对我的、全网直播的强制精神鉴定听证会,
就这样召开了。直播现场,我坐在轮椅上,被推到了听证席。我的身上还缠着厚厚的纱布,
**的皮肤皱缩、狰狞,像一块被烤焦的烂肉。
对面坐着精神病学专家、律师、以及作为主要申请人的柳扶雪。她今天穿着一身素雅的白裙,
化着淡妆,更显得她楚楚可怜,憔悴动人。“陈渊先生,”专家开口了,“我们了解到,
您执意将您唯一的救命钱,赠予了导致您重度烧伤的纵火犯之女江影**。
您的未婚妻柳扶雪**,以及您的父母,都对此表示极度不解和担忧,
认为您的精神状态可能因火灾创伤而出现了严重问题。您能解释一下您的动机吗?
”所有镜头,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柳扶雪看着我,
眼里的“担忧”和“悲痛”几乎要溢出来。我能感受到她眼神深处的紧张,她在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