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二十岁生日,爸妈开着劳斯莱斯来接我。车门打开,
他们穿着我只在杂志上见过的昂贵礼服,满脸笑容。“儿子,祝贺你!”“二十年的考验,
你通过了!”我手里还攥着那个冰冷干硬的馒头,那是我的生日晚餐。我看着他们,
又看看那辆在破旧巷子里闪闪发光的车。考验?什么考验,
需要用我二十年的饥饿和寒冷来完成?我妈走过来,想拉我的手,被我躲开了。
她手上那颗鸽子蛋大的钻戒,刺痛了我的眼睛。1巷子很窄,勉强能容一辆车通过。
所以这辆劳斯莱斯停进来的时候,几乎是擦着两边斑驳的墙壁。车头灯的光柱,
把我身后潮湿的青苔和墙角堆积的垃圾照得一清二楚。我叫江澈。今天,我二十岁。
手里这个馒头,是我用最后五块钱买的。一块钱的馒头,四块钱的一根火腿肠。
但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只买了馒头。因为明天,我还不知道去哪里挣饭钱。然后,
他们就出现了。男人叫江振,女人叫徐兰。他们自称是我的父母。他们身上的西装和礼裙,
没有一丝褶皱,布料在昏暗的巷口泛着高级的光泽。徐兰的脖子上,戴着一串珍珠项链,
每一颗都比我见过最大的玻璃弹珠还要圆润。“儿子,我们是爸爸妈妈啊。
”徐兰的声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激动,她想靠近,又怕我身上的寒酸弄脏她的裙摆。
我没说话,只是把那个冰冷的馒头又攥紧了一点。坚硬的触感硌着我的掌心,这才是真实的。
“二十年,我们设下的考验,你完美地通过了。”江振开口,声音洪亮,
带着一种宣布结果的威严。他下巴微抬,看着我的眼神,不像是看儿子,
更像是审视一件打磨完成的作品。“考验?”我终于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长久的沉默让我的声带有些不适应。“对,考验!”江振的音量更高了,
“我们江家的继承人,绝不能是温室里的花朵!必须要有最坚韧的意志,最顽强的品格!
所以,从你出生的那天起,我们就为你设计了这场为期二十年的‘砺剑计划’!
”他张开双臂,仿佛在拥抱什么宏伟的蓝图。“我们把你放在这个环境里,让你体验饥饿,
体验寒冷,体验被忽视,体验世间所有的苦。只有这样,你才能在未来执掌**的时候,
做到坚不可摧!”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原来我这二十年的挣扎,
那些发着高烧没人管的夜晚,那些为了一个馒头跟野狗对峙的黄昏,
那些被同学嘲笑是没爹妈的野种的瞬间,都只是一个“计划”。一件被精心设计的艺术品。
徐兰的眼眶红了,她用手帕按了按眼角。“儿子,这些年苦了你了。
妈妈每天都在监控里看你,心都碎了。你三岁时为了抢半个包子被大孩子推倒,
妈妈哭了一整晚。你十岁时冬天没鞋穿,脚上全是冻疮,妈妈给你寄了药膏,
又不敢让你知道……”她的声音哽咽,听起来情真意切。但我只听到了“监控”。我的生活,
原来是一场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真人秀。观众,就是我的亲生父母。他们看着我受苦,
看着我挣扎,然后一边流着“心疼”的眼泪,一边称赞我“表现出色”。我低头,
看着自己被磨出老茧的手。这双手,在工地上搬过砖,在后厨洗过碗,
在寒冬的街头发送过传单。“所以,考验结束了。”我轻声说,“我现在可以回家了?
”“对!回家!”江振立刻上前一步,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骄傲,“你的房间,你的车,
你的卡,一切都准备好了!从今天起,你就是**唯一的继承人,江澈!”他伸出手,
想拍我的肩膀。我后退了一步。巷子里的风吹过,带着下水道的酸腐气味。
我举起手里的馒头,递到他们面前。“这个,你们吃吗?”他们愣住了。
江振的眉头皱了起来,显然不理解我这个行为。徐兰脸上的悲伤也凝固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困惑和尴尬。“儿子,别闹了,这些东西以后再也碰不到了。
”她试图用一种温柔的语气劝我。“我没闹。”我看着他们,“这是我的生日晚餐。
我想请你们尝尝。”江振的脸色沉了下来。“江澈,考验已经结束了。
不要再用这种方式来表达你的情绪。不成熟。”我笑了。我把馒头收回来,当着他们的面,
用力地掰开。干硬的馒头碎屑掉在地上。然后,我拿出一直攥在口袋里的那部旧手机。
屏幕上还有几道裂纹,但还能用。我按下了三个数字。110。电话很快接通了。“喂,
你好,我要报警。”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这里是城南旧瓦巷,有人遗弃儿童,
长达二十年。”江振和徐兰的表情,瞬间从骄傲和期待,变成了震惊和不可思议。“你疯了?
!”江振压低声音,但掩饰不住语气里的怒火。我没有理他,对着电话继续说:“是的,
被遗弃的就是我。遗弃我的人,现在就在我面前。”我抬起头,直视着他们惊愕的眼睛。
“他们叫江振,和徐兰。”2警车来得比我想象中快。
也许是“遗弃二十年”这种字眼足够耸动。闪烁的警灯把这条破旧的巷子映得忽明忽暗,
像一个廉价的舞台。江振和徐兰,就是舞台上被打乱了剧本的演员。“警察同志,误会,
天大的误会!”江振第一时间迎了上去,从口袋里掏出名片夹,动作熟练地递给为首的警察,
“我是**的江振,这是我儿子,我们之间有点家庭矛盾。”警察没有接他的名片,
目光锐利地扫过他,又落在我身上。“是你报的警?”我点点头。“是我。
”“他说你们遗弃他二十年,怎么回事?”江振的笑容有些僵硬。“警察同志,这怎么可能。
我们只是……用一种特殊的方式在教育孩子。”“特殊的方式?”警察的语气里带着审视,
“具体说说。”“我们家族对继承人的培养有严格的要求,我们称之为‘砺剑计划’。
”江振试图把这个词说得冠冕堂皇,“是为了磨炼他的意志。我们一直在暗中关注他的成长,
他所有的生活所需,我们都……”“生活所需?”我打断了他,举起手里剩下的半个馒头,
“是指这个吗?”警察的目光落在我手里的馒头上,
又看看我身上洗得发白的旧衣服和不合脚的鞋子,眉头皱得更紧了。“江先生,徐女士,
”他转向我的父母,语气严肃起来,“你们的行为是否构成遗弃罪,不是由你们自己定义的。
我们需要你们跟我们回一趟警局,协助调查。”徐兰的脸色瞬间白了。“去警局?
我们怎么能去那种地方!”“这是程序。”警察的回答不容置喙。江振的脸色铁青,
他大概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会因为这种事被请进警局。他瞪着我,
眼神里是压抑的怒火和一丝无法理解的困惑。他想不通,这个他观察了二十年,
一直表现得“坚韧不拔”的儿子,为什么会在考验成功的最后关头,
给他捅了这么大一个娄子。他们不知道,坚韧不拔,是为了活下去。不是为了取悦他们。
我跟着上了警车。江振和徐兰被安排在另一辆车上。透过车窗,
我看到那辆停在巷口的劳斯莱斯,和周围破败的环境格格不入。司机站在车边,一脸茫然。
警局里灯火通明。我被带到一个房间做笔录。一个年轻的女警官负责记录,态度很温和。
“你叫江澈,对吧?别紧张,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一遍。”我开始说。从我有记忆开始,
我就住在一个叫“阳光福利院”的地方。福利院的条件不好,孩子很多,
食物和衣物总是短缺。我从小就学会了察言观色,学会了如何用最小的代价填饱肚子。
七岁那年,我被一对夫妻领养。他们把我带到一个陌生的城市,租了一间很小的房子。
他们每个月会给我一笔固定的,少得可怜的生活费,然后就消失不见。他们告诉我,
他们是我的远房亲戚,受我“在外地工作的父母”所托照顾我。这笔生活费,
只够我勉强不饿死。学费他们会交,但除此之外,一分钱都不会多给。
我穿着别人不要的旧衣服,吃着最便宜的饭菜。为了挣点零花钱,我从小学开始就去捡瓶子,
卖废品。初中去餐厅后厨刷盘子,高中去工地搬砖。我的整个青春期,
都伴随着挥之不去的饥饿感和深入骨髓的自卑。我讲得很平静,就像在说别人的故事。
对面的女警官,眼眶却慢慢红了。“他们……那对夫妻呢?”“高三那年,他们就消失了。
一次性给了我三年的大学学费和一笔生活费,然后就再也没出现过。”我说,“直到今天,
我才知道,那对夫妻是他们雇的演员。”笔录做了很久。当我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
看到江振和徐兰正坐在外面的长椅上。他们换下了那身华贵的礼服,
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套普通的衣服,但那种久居上位的气质,还是让他们与周围格格不入。
徐兰一看到我,立刻站了起来。“江澈,你跟警察说清楚,我们不是遗弃你,
我们是在培养你!”她的声音有些尖锐,引来了周围人的侧目。江振一把拉住她,
脸色阴沉地看着我。“闹够了没有?跟我们回家。”我没有理他们,径直走向门口。“江澈!
”江振在我身后低吼,“你不要不识抬举!你以为你这么做能得到什么?除了让江家丢脸,
你什么也得不到!你现在拥有的一切,你的大学,你的生活,都是我们给的!
你有什么资格报警?”我停下脚步,转过身。“我拥有的一切?”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
“我的大学,是我自己考上的。我的生活,是我自己一分一分挣出来的。你们给的,
只有那笔刚好够我活到今天的钱。”“至于资格……”我扯了扯嘴角,
“被遗弃二十年的资格,够不够?”说完,我不再看他们,推开警局的门,
走进了外面的夜色里。背后,是江振气急败坏的咆哮。我没有回头。今晚的风,
好像没有那么冷了。3我回到了我租住的地方。一个顶楼加盖的铁皮屋,冬冷夏热。
房东王叔看我一个学生不容易,租金收得极低。推开门,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桌子上摆着两菜一汤,一盘花生米,一盘炒鸡蛋,还有一锅冒着热气的排骨汤。
一个女孩正坐在桌边,百无聊赖地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她叫林溪,是王叔的女儿,
比我小一岁,在隔壁大学念书。“澈哥,你回来啦!”看到我,她立刻站了起来,
脸上露出笑容,“生日快乐!我爸今天特地去买了排骨,给你炖汤喝。”我心头一暖。
“王叔呢?”“我爸单位临时有事,被叫走了。让我跟你说一声,今晚的饭钱记他账上,
算是给你的生日礼物。”林溪说着,把一双干净的筷子递给我。我坐下来,看着眼前的饭菜,
鼻头有点酸。这才是生日应该有的样子。“怎么才回来?给你发消息也不回。
”林溪给我盛了一碗汤,“菜都快凉了。”“手机没电了。”我撒了个谎。
我不想把刚才那些糟心事告诉她,不想破坏这难得的温暖。“快喝汤,暖暖身子。
”她把汤碗推到我面前。我喝了一口,排骨炖得很烂,汤很鲜。
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滑进胃里,驱散了今晚所有的寒意和戾气。“对了,
”林溪像是想起了什么,从背后拿出一个小盒子,“给你的生日礼物。”盒子很普通,
上面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蝴蝶结。我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条深灰色的围巾,手工织的,
针脚不是很整齐,但看起来很厚实。“我自己织的,你别嫌弃啊。
”林溪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看你那条围巾都起球了,冬天快到了,换条新的吧。
”我捏着那条柔软的围巾,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那条旧围巾,
是几年前在天桥下花十块钱买的。早就该换了,但我一直没舍得。“谢谢。”我低声说。
“客气什么。”林-溪笑得眉眼弯弯,“快吃饭吧。”这顿饭,我吃得特别慢。每一口饭,
每一口菜,都像是在品尝什么山珍海味。吃完饭,林溪抢着去洗碗。我拗不过她,
只好由她去了。我坐在吱呀作响的旧椅子上,看着窗外城市的夜景。远处的高楼灯火璀璨,
像一条条流淌的星河。我知道,江振和徐兰就在那片星河的某一处。
他们或许已经动用关系从警局出来了,或许正坐在某个豪华的办公室里,
商量着下一步该怎么“处理”我这个不听话的“作品”。手机充上电后,开机。
一连串的短信和未接来电涌了进来。全是来自陌生号码。我点开一条。“江澈,我是你父亲。
立刻来丽晶酒店顶层套房,我们谈谈。不要再做让我们都难堪的事。”语气居高临下,
充满了命令的口吻。我删掉短信,把号码拉黑。第二条。“儿子,是妈妈。求你了,
别跟我们赌气了,好吗?妈妈知道你受了委屈,我们回家,妈妈好好补偿你。
”我看着“补偿”两个字,觉得刺眼。二十年的伤害,拿什么补偿?用钱吗?我同样删掉,
拉黑。接着是第三条,第四条……内容大同小异,无非是威逼和利诱。我一条条地删,
一条条地拉黑,直到手机屏幕上恢复了干净。这时,一条新的信息跳了出来。
是一个我不认识的号码,但内容却让我瞳孔一缩。“江澈同学,我是你的辅导员。
刚刚接到校办通知,你申请的助学金因为资料不符,被驳回了。另外,
你上学期的学分出了点问题,可能需要重修。明天来我办公室一趟。”我的心沉了下去。
助学金是我下个学期学费的唯一指望。学分更是关系到我能不能顺利毕业。
我上学期的每一门课都及格了,怎么会突然出问题?这不会是巧合。这是他们的手段。
他们开始动用我看不见的力量,来扼住我的喉咙。他们以为,掐断我的经济来源,
威胁我的学业,就能让我屈服。他们以为,我这二十年磨炼出的,只有忍耐。他们错了。
我学会的,是如何在绝境中,撕开一条活路。我把手机放下,走到窗边,深深吸了一口气。
空气里,还残留着排骨汤的香气。我回头,看到林溪正哼着歌,在狭小的厨房里洗碗。
她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温暖。这是我想要守护的东西。不是江家的财富,
不是继承人的位置。而是这碗热汤,这条围巾,这份不掺任何杂质的善意。我的眼神,
一点点变得坚定。既然你们想玩,那我就陪你们玩到底。第二天,我去了辅导员办公室。
辅导员姓李,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平时跟我关系还不错。但今天,
他看我的眼神有些躲闪。“江澈啊,你来了。”他推了推眼镜,“坐。”我没坐,
开门见山:“李老师,我的助学金和学分,到底是怎么回事?”李老师叹了口气,
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你自己看吧。学校接到举报,说你家庭情况并非贫困,
涉嫌骗取助学金。至于学分,有几位老师重新审核了你上学期的试卷,
认为你的分数存在争议。”我拿起文件,上面罗列的“证据”荒唐得可笑。
说我名下有不明资产,说我消费水平与申报不符。我所有的银行卡余额加起来,
不超过三位数。“这是谁举报的?”我问。李老师的眼神更加闪躲了。
“这个……学校要为举报人保密。”我心里跟明镜似的。“李老师,我跟了您两年,
我是什么样的人,您不清楚吗?”我看着他,“有人给您压力了,对不对?
”李老师的脸涨红了,他低下头,不敢看我。“江澈,我……我只是个普通老师,
很多事情我无能为力。”他的反应,证实了我的猜测。“我明白了。”我放下文件,
“谢谢您,李老师。”我转身离开,没有半分拖泥带水。我知道,在学校这条路上,
他们已经堵死了。再纠缠下去,只会自取其辱。走出办公楼,阳光有些刺眼。
手机震动了一下,又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现在知道我们的能量了?给你一个小时,
来丽晶酒店。否则,下一步就是开除学籍。”是江振的口气。我看着短信,
非但没有感到恐惧,反而有一股怒火从胸腔里燃起。他们就像两只巨大的蜘蛛,
在用权力和金钱编织一张网,试图把我牢牢困住,让我动弹不得。
他们以为我是一只小小的飞蛾。但他们不知道,我也可以是点燃蛛网的那把火。
我没有去丽晶酒店。我去了市中心最大的图书馆。我在电脑前坐下,
开始搜索所有关于“**”和“江振”的信息。
新闻、财报、访谈、八卦……我一条都不放过。**是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
涉足地产、金融、科技等多个领域。江振作为掌门人,
在媒体面前一直维持着一个精明、果决、有远见的企业家形象。
我看到了他参加慈善晚宴的照片,看到了他为灾区捐款的新闻,
看到了他大谈企业社会责任的访谈。虚伪。每一张笑容背后,
都藏着对我二十年的冷漠和残忍。我像一个最耐心的猎人,
在海量的信息中寻找着猎物的破绽。一下午的时间,我整理出了一个文档。文档里,
是**近几年的几次重大投资,几次有争议的商业并购,以及一些语焉不详的负面传闻。
这些东西,普通人看看就过去了。但在我眼里,它们是拼图的碎片。我需要一个契机,
把这些碎片拼起来,给他们致命一击。傍晚,我回到出租屋。一推开门,
就看到了一个不速之客。徐兰。她没有穿昨晚那种华贵的礼服,
而是换了一身看起来很低调的香奈儿套装。她局促地坐在那张吱呀作响的旧椅子上,
面前的桌子上,放着几个精致的打包盒。“江澈,你回来了。”她站起来,
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我……我给你带了些吃的。都是米其林餐厅的招牌菜。
”我面无表情地走过去,把她的打包盒一个个拎起来,扔进了门外的垃圾桶。“你!
”徐兰的脸色瞬间变了,但她还是忍住了,“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犟呢?!
”“这里不欢迎你。”我指着门,“请你离开。”“我是你妈妈!”她终于忍不住,
声音拔高了,“我怀胎十月生下你,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妈妈?”我冷笑一声,
“在我发烧到快死过去的时候,你在哪里?在我被饿到去垃圾桶里翻东西吃的时候,
你在哪里?在我被所有人欺负,喊着要妈妈的时候,你又在哪里?”“我在监控里看着你啊!
”她脱口而出,“我看着你,心如刀割!”“是吗?”我一步步逼近她,“那你觉得,
是你在屏幕前‘心如刀割’比较痛,还是我一个人在冰冷的夜里,
用身体感受那些饥饿和寒冷,比较痛?”她被我问得哑口无言,连连后退,
直到后背抵住了冰冷的墙壁。“江澈,我们承认,我们的方式可能有些……极端。
”她的气势弱了下去,开始打感情牌,“但我们的初衷是好的。我们只是想让你变得更强大。
”“强大?”我看着她,“强大到可以对亲生儿子的二十年苦难无动于衷吗?如果是这样,
那恭喜你们,你们成功了。我现在,确实对你们没有半点感情。”徐兰的身体晃了晃,
脸上血色尽失。她大概从未想过,自己精心培养的“作品”,会用她引以为傲的“坚韧”,
来对付她自己。“你走吧。”我拉开门,“以后不要再来这里。我不想再看到你。
”她失魂落魄地走了。我关上门,靠在门板上,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与他们对峙,
比在工地上搬一天砖还要累。桌子上,还残留着米其林餐厅食物的香气。我打开窗户,
让晚风吹散这不属于这里的味道。这时,林溪回来了。她看到我脸色不好,
关切地问:“澈哥,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她手里提着一个袋子,里面是刚买的菜。
“没事。”我摇摇头。“你别骗我了,你脸色好差。”她走过来,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
“没发烧啊。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我看着她清澈的眼睛,
那些在江振和徐兰面前竖起的尖刺,不自觉地就软化了。我沉默了片刻,说:“林溪,
如果……我可能要离开这里了,你会怎么样?”林溪愣住了。“离开?去哪里?毕业还早呢?
”“我可能……读不了这个书了。”林溪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为什么?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看着她焦急的样子,
我心里最后一道防线也崩塌了。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她。从昨晚那辆劳斯莱斯开始,
到今天的助学金和学分危机。林溪听完,整个人都呆住了。她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他们……他们怎么可以这样……”过了很久,她才挤出这么一句话,眼泪掉了下来,
“那不是考验,那是虐待!”她抓着我的手,哭着说:“澈哥,你受苦了。”那一瞬间,
我二十年来积攒的所有委屈,仿佛都有了出口。我没有哭,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你别怕。
”林溪抹了抹眼泪,眼神却变得异常坚定,“书读不了就不读了!我爸说你炒菜那么好吃,
可以去开个小饭馆!我支持你!我……我把我的嫁妆钱都拿出来给你当本钱!”她说着,
就要跑回自己房间去翻箱倒柜。我一把拉住了她。“傻瓜。”我看着她,忍不住笑了,
“我怎么会要你的钱。”“那怎么办啊?”她急得团团转,“他们那么有钱有势,
我们斗不过他们的。”“谁说斗不过?”我握紧了她的手,把她拉到我身边坐下。
我打开电脑,让她看我下午整理的那个文档。“这是什么?
”她看不懂那些复杂的商业术语和数据。“这是他们的命门。”我的声音很低,
但充满了力量,“他们想扼住我的喉咙,那我就要先一步,砍断他们的手。
”林溪似懂非懂地看着我。她眼里的我,不再是那个需要她担心的邻家哥哥。我的眼睛里,
有她从未见过的光。那是复仇的火焰。计划的第一步,是制造混乱。江振以为,
掐断我的学业和经济,我就成了案板上的鱼。他低估了我在底层挣扎二十年,
所学会的生存智慧。我没有去回应他们的任何威胁,而是彻底消失在了他们的视野里。
我换了手机卡,退掉了出租屋的房子,仿佛人间蒸发。王叔和林溪很不舍,
但他们更支持我的决定。“澈啊,大胆去干!”王叔拍着我的肩膀,
往我手里塞了一个厚厚的信封,“这是王叔的一点心意,别嫌少。不够了再跟叔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