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父胡克明开了一家小超市,也是小区里的“模范丈夫”。
他每天凌晨五点去粮油店进货,回来总给我带热乎的肉包子,给我妈黄鑫带糖糕。
左邻右舍常给我说:“佳佳,胡叔比亲爸还疼你。”
然而,却没人知道,养父胡克明所谓的好,只是表面的伪装。
我叫胡佳,正在读高二。
今天是我十六岁的生日,而养父的“疼”,却像一把淬毒的刀,深深扎在我的身上。
今天是周六,黄鑫去了外婆家,胡克明说要给我办个生日宴,让胡睿去买蛋糕和菜。
下午我在房间里写作业,胡克明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
“佳佳,生日快乐。”他把盒子递给我,笑容还是平时那样温和,“爸给你买的礼物。”
我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白色的连衣裙,布料很软,领口缀着珍珠。
我心里暖暖的,说了声“谢谢爸”。
“试试?”他说,“爸看看合不合身。”
我愣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我自己试就行,爸。”
“没事,爸又不是外人。”他往前走了一步,声音压低了些。
“你小时候爸还给你洗澡呢,怕什么?”
我心里突然有点不舒服,像吞了只苍蝇。
但看着他一脸“坦荡”的样子,又觉得是自己想太多。
也许是我长大了,开始在意男女之别,而爸还把我当小孩。
我拿着裙子走进卫生间,快速换好。
裙子很合身,就是领口有点低,我下意识地往上拉了拉。
走出卫生间时,胡克明正坐在我床边,眼神直直地盯着我。
那眼神和平时不一样,像钩子,勾得我浑身发毛。
“真好看。”他站起来,一步步朝我走过来,“我家佳佳长大了,越来越漂亮了。”
他的手伸了过来,我以为他要拍我的肩膀,下意识地躲了一下。
可他的手却落在了我的腰上,指尖冰凉,用力地攥着我的裙子。
“爸!”我叫了一声,想推开他。
他却更用力了,把我往怀里带,呼吸喷在我耳边,声音变得沙哑。
“佳佳,你知道吗?”
“爸早就喜欢你了。”
我脑子“嗡”的一声,像被雷劈了。
我用力挣扎,手脚乱挥:“你放开我!你不是我爸吗?你干什么?”
“我是你爸。”他咬着我的耳朵,语气恶心又变态。
“但我也是个男人啊!”
“你妈都同意了,你乖乖的,爸不会亏待你的。”
“你胡说!我妈才不会同意!”我哭着喊,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他,踉跄着后退,撞到了衣柜。
就在这时,门开了,胡睿走了进来,手里提着蛋糕盒子。
他看到房间里的情景,愣了一下,然后放下蛋糕,快步走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哥!救我!”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对着胡睿喊。
可胡睿的眼神,却和胡克明一样,黏在我身上,带着我看不懂的欲望。
他把我拉到他身边,声音低沉:“佳佳,别闹了,爸也是喜欢你,才会这样的。”
“你说什么?”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哥,你是不是疯了?”
“他是我爸,你是我哥,你们怎么能这样?”
“什么爸不爸,哥不哥的。”胡克明走过来,脸上没了平时的温和,变得狰狞。
“你妈当年带着你嫁过来,就是图我们家的钱。”
“现在你长大了,也该报答我们了。”
“我不,我要找我妈,我要告诉她。”我挣扎着想要跑出去。
胡睿却死死地攥着我的手腕,疼得我眼泪直流。
他低下头,看着我的眼睛,语气里带着一丝疯狂。
“佳佳,别找她了。”
“其实我早就喜欢你了,比爸还早。”
“你跟我吧,我会对你好的。”
他说着,另一只手伸过来,想摸我的脸。
我用力偏过头,一口咬在他的手上。
“啊!”胡睿疼得叫了一声,松开了我的手腕。
我趁机推开他,朝着门口跑去。
胡克明在后面追,嘴里喊着:“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我跑到客厅,拿起手机,就往门口冲。
打开门的瞬间,我看到黄鑫站在门口。
她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外婆给的土特产。
“妈。”我像看到了救星,扑到她怀里,哭着说。
“爸他……爸他欺负我。”
“哥也帮着他,你快救我。”
我以为黄鑫会像以前一样,把我护在身后,去骂胡克明和胡睿。
可她却推开了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甚至带着一丝不耐烦。
“你闹够了没有?”她看着我,语气冰冷。
“什么欺负不欺负的,你爸就是给你送个礼物,你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
“不是的,妈,他抓我的腰,还说……”
“还说那些恶心的话,哥也帮着他。”
我指着身后追过来的胡克明和胡睿,哭着说。
胡克明走过来,站在黄鑫身边,脸上又恢复了平时的温和,对着黄鑫说。
“你看,我就说吧,孩子长大了,害羞了。”
“我就是想看看她穿裙子好不好看,没别的意思。”
黄鑫看了胡克明一眼,又看了看我,然后叹了口气,对着我说。
“佳佳,别胡思乱想了。”
“你爸不是那样的人,可能就是误会。”
“快进来,外面冷。”
“误会?”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妈,你怎么能这么说?他刚才明明……”
“好了,别说了。”黄鑫打断我,语气变得严厉。
“你要是再闹,我就生气了。”
“赶紧进来,把裙子换了,准备吃蛋糕。”
我看着黄鑫,又看了看胡克明和胡睿,他们三个人站在一起,像一堵墙,把我挡在外面。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这个我住了十四年的家,其实根本不是我的家。
那些曾经的温暖和关爱,可能都是假的。
我手里紧紧攥着手机,指甲掐进了掌心。
我知道,我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我不吃蛋糕了。”我擦干眼泪,看着黄鑫,语气平静得连我自己都惊讶,“我同学找我,我出去一下。”
不等他们反应,我转身就跑。
身后传来胡克明的喊声:“佳佳,你回来……”
我不敢回头,一路往前跑。
风吹在脸上,像刀子一样疼,眼泪混着风,模糊了我的视线。
我不知道要去哪里,只能不停地跑,直到跑不动,才蹲在路边,抱着膝盖哭。
我拿出手机,翻遍了通讯录,除了同学和老师,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当我手足无措的时候,突然想起那本碎花相册,想起了照片里那个笑得温暖的男人。
陈晓旭,我的生父。
黄鑫口中的家暴男。
在我的书桌最下层的抽屉里,一直锁着本封面磨出毛边的碎花相册。
那是我能找到,关于“陈晓旭”这个名字唯一的痕迹。
相册里只有三张照片。
第一张是我三岁生日拍的,男人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抱着我笑得露出虎牙。
我手里抓着块奶油蛋糕,糊得他领口全是黄渍。
第二张是他和一个女人的合影,女人穿红色连衣裙,眉眼和我有七分像。
她却没看镜头,侧脸绷得很紧。
第三张最旧,是黑白的,男人蹲在小学门口,身后是“向阳小学”的牌子,不知道在等谁。
我以前问过黄鑫,照片里的男人是谁。
她每次都把相册夺过去塞进衣柜深处,语气像结了冰。
“死了的人,提他干什么?胡克明才是你爸。”
那个时候,胡克明对我真的很好。
十三岁那年我得了肺炎,高烧到四十度,胡克明背着我跑了三公里去医院,鞋都跑掉了一只。
住院那一周,他每天守在病床边,给我削苹果,读课本,眼睛里的红血丝就没消过。
那时候我想,就算亲爸还在,大概也不过如此吧。
我哥胡睿,比我大十八岁,在一家小公司做销售。
他话不多,却总在我需要的时候出现。
我高中第一次月考没考好,躲在房间里哭,他敲门进来,把一杯热牛奶放在桌上,递给我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下次加油”。
他还会在下雨天接我放学,把伞往我这边倾,自己半边肩膀全湿了。
那时候的家,像裹着棉花的暖炉,温温的,软软的,让我忘了相册里还有个模糊的男人身影。
我不再排斥,开始接受。
甚至会主动叫胡克明“爸”,叫胡睿“哥”,黄鑫看在眼里,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些。
我以为,这样的幸福日子,会一直过下去。
哪知道,在今天,他们居然撕破伪装,露出了虚伪邪恶的一面来。
“对了。”我站起身,望着老城区的方向。
之前,我偷听到黄鑫和外婆打电话。
从他们口中,知道陈晓旭还在这个城市,就住在老城区的某个地方。
我打开手机地图,搜索老城区的地址,然后站起来,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我不知道找到他之后会怎么样,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认我。
但我知道,这是我唯一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