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废我后位,将我打入冷宫那天,连多余的一个字都没说。再次相见,他带着他新封的贵妃,
那个自称知晓天命的女人,开口就要我交出世代镇守北境的兵符。他说,只要我交出兵符,
她就能活。他说,这是我身为废后,为帝国做的最后一点贡献。
我看着那个女人眼中藏不住的得意和贪婪,再看看我名义上的夫君,
那个为了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就想动摇国本的蠢货。我笑了。兵符,我给了。但他们不知道,
那兵符离了我,就是一块废铁。而我,却能用它,让三十万铁骑,成为只听我号令的私军。
他想要我的兵权去救他的爱人。那我就让他连坐稳龙椅的资格,都彻底失去。1、废后,
虎符,和他心尖上的人萧洵踏进冷宫的时候,带来了三样东西。他自己。一阵寒风。
以及他新宠徐贵妃身上那股甜腻的香粉味。我正坐在窗下,
用一把生锈的剪刀修剪一盆枯死的兰花。听见脚步声,我头也没抬。“皇后。”他叫我。
这个称呼让我觉得好笑,剪刀“咔”的一声,剪断了最后一根枯茎。我抬起头,看向他。
他还是那副样子,龙袍穿在他身上,永远显得有那么点空荡。人长得不难看,
就是眉宇间总带着一股被酒色掏空了的虚浮。“陛下忘了?臣妾两个月前,
就已经不是皇后了。”我的语气很平淡,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他似乎被我噎了一下,
脸色沉了沉。跟在他身后的徐柔儿,那个如今宠冠后宫的女人,立刻上前一步,
柔柔地靠在他身上,声音软得能掐出水来。“陛下,您别生气。姐姐……姐姐她心里有怨气,
也是人之常情。”她叫我姐姐。我看着她。一张很漂亮的脸,眼睛大大的,
透着一股与这个宫廷格格不入的天真。至少,在萧洵看来是天真。在我看来,
那是愚蠢和贪婪交织在一起的、毫不掩饰的欲望。我认识她三个月了。三个月前,
她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才人。一场宫宴,她“不小心”撞进萧洵怀里,
嘴里念叨着几句谁也听不懂的诗,说什么“天王盖地虎”,又说什么“不爱江山爱美人”。
萧洵当场就着了魔。他说她纯真,不做作,是上天赐给他的礼物。然后,
我这个做了他十年结发妻子的皇后,就因为“善妒”,被一道圣旨废了,
扔进了这间连窗户都漏风的冷宫。我爹,镇国大将军,连夜递了三道奏折,都被他扣下,
还传口谕,说我爹再多言一句,就按谋逆论处。我爹没再说话。我们颜家,
也彻底沉寂了下来。萧洵见我不说话,大概是觉得自己的皇帝威严受到了挑战。
他清了清嗓子,终于说出了今天来的正事。“颜书,朕今天来,是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将功赎罪。我慢慢放下剪刀,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柔儿身子不好,太医说她有心疾,
药石无医。”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我从未听过的疼惜,那是他从未给过我的情绪。
“国师算了,说柔儿是天降的福星,她的命,关乎我大夏的国运。要救她,只有一个法子。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盯着我。“交出你颜家的虎符。”空气,在那一刻仿佛凝固了。
我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虎符。我颜家三代人,七条性命,
镇守北境三十万大军的兵权象征。他要我交出虎符,去救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的“心疾”?
我看着他,看了很久。然后,我笑了。不是冷笑,也不是苦笑,就是很平静地,
发自内心地笑了出来。萧洵被我笑得莫名其妙,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你笑什么?!
”旁边的徐柔儿也拉了拉他的袖子,怯生生地说:“姐姐,你别这样,我害怕。我也不想的,
可是国师说,只有虎符上沾染的铁血煞气,才能镇住我体内的邪祟……”她的话还没说完,
我的笑声停了。我站起身,一步步走到他们面前。我的目光越过萧洵,
直直地落在徐柔柔的脸上。“你再说一遍,你要什么?”我的声音不大,但徐柔儿的脸,
白了。2、他说,拿兵权换她的命徐柔儿被我盯得后退了半步,躲到萧洵身后,
只露出一双泪汪汪的眼睛。“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就是那个意思。
”我替她把话说完,然后才把视线转回萧洵脸上,“陛下,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萧洵大概是被我平静的态度激怒了。在他看来,我一个废后,一个阶下囚,应该跪下来,
痛哭流涕地求他开恩。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平静地质问他。他一把将徐柔儿护在身后,
挺起胸膛,拿出他那点可怜的帝王威严。“朕当然知道!颜书,你别给脸不要脸!
朕不是在跟你商量,朕是在命令你!”“颜家手握兵权数十年,功高震主,
朕早就想动你们了!现在给你个体面的机会,交出虎符,你爹和你哥还能安享晚年。否则,
谋逆的罪名,朕随时可以按在你们颜家头上!”他说得义正言辞,好像他这么做,
是天经地义。我看着他这张因为激动而涨红的脸,心里一片冰凉。这就是我爱了十年的男人。
这就是我为了他,在深宫里洗手作羹汤,收敛起所有锋芒的男人。我爹曾说我,性子太烈,
像一匹野马,只有战场的风沙才能让我快活。可为了他,我学着做一只温顺的猫。结果,
他嫌我的爪子还在,会挠到他的新欢。“陛下觉得,虎符在我这里?”我问。“少跟朕装蒜!
”萧洵冷哼一声,“谁不知道,颜家的虎符传女不传子,当年你出嫁,
你爹把它当成嫁妆给了你!别以为朕不知道!”我的心,又沉了下去。这件事,知道的人,
不出五个。看来,我那好夫君,为了对付我颜家,真是处心积虑,下了不少功夫。
“如果我说,我没有呢?”“那朕就只能下旨,让你爹亲自来一趟冷宫,问问他的好女儿,
是不是想看着颜家满门抄斩了!”他这是,彻底撕破脸了。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过去的十年,像一场荒唐的梦。梦里,那个会在桃花树下,笨拙地为我簪花的少年郎,
和眼前这个面目狰狞的男人,重叠在了一起,然后,又被我亲手撕得粉碎。再睁开眼时,
我眼底最后一丝温度也散去了。“好。”我说。只有一个字。萧洵愣住了。
他身后的徐柔儿也探出头,满脸的不可思议。他们大概准备了一万句威胁我的话,却没想到,
我这么轻易就答应了。“你……你同意了?”萧洵的语气里充满了怀疑。“对。”我点点头,
走到梳妆台前,从一个积了灰的木匣子里,拿出了一块用黄布包裹的东西。我慢慢解开黄布。
一块巴掌大小,玄铁打造,雕刻着猛虎下山图腾的令牌,出现在他们面前。令牌的一半。
虎符,分阴阳两半。一半在君王手中,一半在将帅手中。合二为一,才能调动千军万马。
但我颜家的虎符,是太祖皇帝亲赐,与众不同。它只有一块。认主,不认君。“这就是虎符?
”萧洵的眼睛亮了,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他伸手就要来拿。我手一缩,避开了。“陛下,
东西可以给你。”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但我有一个条件。
”萧洵皱眉:“你还敢跟朕谈条件?”“不是条件,是请求。”我垂下眼帘,
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脆弱,“颜家交出兵权,从此就是待宰的羔羊。我只求陛下,
看在十年夫妻的情分上,给我爹娘兄长,留一条活路,让他们告老还乡,颐养天年。
”这话说得合情合理,也符合一个失势废后该有的卑微。萧洵的脸色好看了许多。
掌控一切的感觉,让他很受用。他瞥了一眼徐柔儿,徐柔儿立刻会意,
用甜得发腻的声音说:“陛下,姐姐也怪可怜的。您就答应她吧,
柔儿也希望颜将军他们能好好的。”真是猫哭耗子。萧洵沉吟片刻,大度地一挥手。“好!
朕答应你!只要你交出虎符,朕就下旨,让你父亲致仕归乡,保他一世富贵!”“口说无凭。
”我看着他,“我要圣旨。”“你!”“陛下,”我打断他,“这是我颜家,最后的保障了。
”萧洵死死盯着我手中的虎符,眼里的贪婪几乎要溢出来。他咬了咬牙。“好!
朕这就给你写!”3、我没哭,我只是笑了萧洵的动作很快。半个时辰后,一封盖着玉玺,
墨迹未干的圣旨就送到了我手上。圣旨上写得很清楚,镇国大将军颜德安,年事已高,
准其卸甲归田,携家眷返回祖籍,颐养天年。终其一生,非诏不得入京。这等于是将我颜家,
彻底放逐了。但在萧洵看来,这已经是天大的恩赐。我仔仔细细地,将圣旨看了三遍。
确认每一个字,都没有问题。然后,我当着他的面,将圣旨小心翼翼地折好,贴身收起。
“虎符。”萧洵伸出手,已经等不及了。我将那半块玄铁虎符,放在了他的手心。
在他握住虎符的那一刻,我看到他身后的徐柔儿,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得意的笑。
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胜利者的炫耀和轻蔑。仿佛在说:看,你拥有的一切,
现在都是我的了。萧洵拿到虎符,如获至宝。他翻来覆去地看,
手指在上面冰冷的纹路上摩挲。“这就是……能调动三十万大军的虎符?”他喃喃自语,
眼睛里是痴迷的光。权力。这才是男人真正的**。什么美人,什么爱情,
在握住兵权的那一刻,都变得无足轻重。“颜书,你很识时务。”他满意地收起虎符,
对我说道,“看在你这么配合的份上,朕会让你在冷宫里,过得舒服一点。”说完,
他拉着徐柔儿,转身就要走。迫不及待地,要去验证这虎符的威力。“陛下。”我叫住他。
他回头,有些不耐烦。“还有什么事?”我看着他,缓缓地,露出一个笑容。“没什么。
”我说,“就是想提醒陛下一下。”“什么?”“这虎符,有点认生。”我的笑容越来越大,
“您用的时候,最好……滴一滴血上去。”萧洵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还有这种讲究。”他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显然是相信了我的鬼话。旁边的徐柔儿,
眼神里闪过一丝鄙夷。大概是觉得我蠢,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在讨好萧洵,
透露虎符的“秘密”。她以为她赢了。她以为自己是穿越小说的女主角,手握剧本,
算无遗策,把我们这些土著玩弄于股掌之间。她不知道。她嘴里那些所谓的“情节”,
在我听来,就像是一个三岁小孩,在炫耀自己今天新学的词汇。什么“霸道皇帝爱上我”,
什么“只要拿到兵权就能开启隐藏情节”。这些话,她曾在梦里,不止一次地对萧洵说过。
而萧洵,又不止一次地,在我面前,当成趣闻一样讲给我听。那时候,他还把我当妻子。
他以为徐柔儿只是天真烂漫,爱说胡话。我却从那些颠三倒四的胡话里,
拼凑出了一个可怕又可笑的真相。一个来自异世的孤魂,占据了一具无辜的身体,
妄图用她那点可怜的,从书上看来的“知识”,来打败一个王朝。而我的夫君,
成了她手里最锋利,也最愚蠢的一把刀。萧洵带着徐柔儿走了。冷宫的门,被重新锁上。
脚步声远去,那股甜腻的香粉味也终于散尽。我脸上的笑容,一寸一寸地消失。我没有哭。
真的,一滴眼泪都没有。我只是走到那盆被我剪秃了的兰花前,伸出手,
轻轻抚摸着它光秃秃的根茎。然后,我将自己的指尖,刺向了那把生锈的剪刀。鲜红的血液,
涌了出来。我将那滴血,滴在了兰花的泥土里。下一秒。远在千里之外的北境军营,帅帐中,
那面悬挂了三代的颜家军旗,无风自动。旗帜上用金线绣成的猛虎图腾,双眼处,
陡然亮起一抹,血色的红光。4.血色玉佩,第一个陷阱北境,帅帐。
我大哥颜昭正在和几位副将议事,讨论着鞑靼最近的异动。突然,
帐中那面帅旗发出了细微的嗡鸣声。颜昭脸色一变,立刻屏退了左右。他走到帅旗前,
只见旗上的猛虎图腾,双目赤红,仿佛活了过来。这是颜家血脉的最高警讯。
只有手持虎符的家主,以心头血为引,才能催动。而这一代的家主,是我。
“妹妹……”颜昭伸出手,轻轻触摸着那抹红光,声音都在发颤,“京城,出事了。
”他立刻写了一封密信,交由最心腹的亲兵,八百里加急,送往我爹,颜德安手中。
而这一切,远在京城皇宫里的萧洵和徐柔儿,一无所知。他们拿着我给的“虎符”,
欣喜若狂。当天夜里,萧洵就召集了心腹大臣,在御书房里,
展示他最新到手的“国之重器”。他学着我的样子,划破指尖,将一滴血滴在了虎符上。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那块玄铁令牌,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冰冷,死寂。一位老臣,
是先帝留下的三朝元老,姓张。他眯着眼睛,仔仔细细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陛下,这虎符……好像是假的。”萧洵的脸,瞬间就黑了。“不可能!
这是朕亲眼看着颜书从她压箱底的匣子里拿出来的!”“陛下,”张太傅颤巍巍地说,
“老臣曾有幸随先帝见过一次颜家的虎符。真正的虎符,是用北海玄铁所铸,
上刻‘如朕亲临’四个篆字,虎目之中,镶嵌着两颗赤血龙晶,常年温润,绝非这般冰冷。
”萧洵的心,凉了半截。他捏着手里的“假货”,气得浑身发抖。“颜书!这个**!
竟敢骗朕!”他当即就要下令,去冷宫把我拖出来,严刑拷打。这时候,
徐柔儿又开始发挥她的“先知”作用了。“陛下,息怒!”她柔声劝道,“我就知道,
她没那么容易就范。这肯定只是一个开始,她是在试探我们呢。”“试探?”“对。
”徐柔儿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根据……根据我的推演,真正的虎符,
肯定被她藏在了另一个地方。她交出这个假的,就是想看我们出丑,好激怒您,
让您失去理智。”“那……那现在该怎么办?”萧洵六神无主,已经完全把她当成了主心骨。
“很简单。”徐柔儿笑了,“我们也要演戏。就当不知道这是假的,明天,您就大张旗鼓地,
带着这块‘虎符’去京郊大营。颜书肯定在冷宫里安插了眼线,她看到我们真的信了,
就会放松警惕,到时候,我们再杀她个回马枪!”萧洵听得连连点头。“柔儿,
你真是朕的解语花,朕的福星啊!”他抱着徐柔儿,狠狠亲了一口,完全没注意到,
他那些心腹大臣们,看着徐柔儿的眼神,都带上了一丝古怪。一个后宫妃子,
对前朝兵权之事,指手画脚,侃侃而谈。这很不正常。但萧洵被猪油蒙了心,他看不见。
第二天,他果然带着那块假虎符,浩浩荡荡地去了京郊大营。京郊大营的统领,
是我爹的老部下,姓李。李将军对着那块假虎符,拜也不是,不拜也不是,
一张脸憋成了猪肝色。最后,还是张太傅打了个圆场,说陛下只是来巡视,鼓舞士气,
这才把这尴尬的一页揭了过去。消息很快就传回了宫里。给我送饭的那个小太监,
是皇后宫里的旧人,他偷偷告诉了我这一切。他说,陛下在京郊大营碰了一鼻子灰,
回来就把御书房砸了。徐贵妃劝了半天,才让他消气。我听完,只是点了点头。一切,
都在我的计划之中。当天晚上,萧洵又来了。这一次,他没有带徐柔儿。他一个人,
满身酒气地踹开了我的门。他一把揪住我的衣领,把我抵在墙上,眼睛通红。“颜书,
你敢耍我?!”我任由他抓着,淡淡地开口:“陛下在说什么,臣妾听不懂。”“还装!
”他怒吼道,“你给我的虎符是假的!今天在京郊大营,朕丢尽了脸!”“哦?
”我挑了挑眉,“那真的在哪儿?”“你还敢问我?!”“陛下。”我看着他,忽然笑了,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把真的给你?”他愣住了。“我凭什么,要把我颜家满门的性命,
交到你这个,为了一个妖女,连祖宗基业都不要的昏君手上?”我的声音不大,
却像一把锤子,狠狠砸在他的心上。“你……你放肆!”他气急败坏,扬起手就要打我。
我没躲。我只是从怀里,拿出了一样东西。那是一块血色的玉佩。是我及笄那年,
他送我的定情信物。看到玉佩,他扬起的手,僵在了半空。“这是……”“陛下还认得它?
”我看着他,声音里带着一丝嘲弄,“你当初说,见玉佩如见你。说这玉佩,
能解我所有危难。”“现在,我把它还给你。”我将玉佩,塞进他手里。“用它,
换真的虎符。”5.她的天真,我的刀萧洵握着那块血色玉佩,整个人都怔住了。这玉佩,
是他母妃留给他的遗物,是他最珍视的东西。当年他把它给我,说要护我一生一世。如今,
我把它还给他,用来做交易。没有什么,比这更讽刺的了。他眼中的怒火,渐渐熄灭,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有愧疚,有追忆,但更多的,是被我拿捏住的恼怒。
“你……你早就计划好了?”“是。”我承认得干脆,“从你带着那个女人,
踏进这冷宫的第一步开始。”他的手,握紧了玉佩,骨节发白。“颜书,你变了。
”“我没变。”我看着他,“我只是,不再装了而已。陛下,你想要的我给你,我想要的,
你也得给我。”“你还想要什么?朕已经答应保全你颜家了!”“不够。”我摇摇头,
“我要我哥哥,颜昭,平安从北境回来。我要他,卸下兵权,带着我爹娘,立刻出京。
我要你,派御林军,一路护送他们到祖籍,确保他们,安然无恙。”“你做梦!”萧洵怒道,
“颜昭是北境主帅,他一走,北境三十万大军怎么办?鞑靼人要是趁机打过来怎么办?
”“那是陛下的事,不是我一个废后该操心的。”我冷冷地说,“或者,
陛下可以现在就杀了我,然后等着我大哥,带着三十万大军,回来给你讨个公道。
”“你敢威胁朕?!”“我不是威胁,我是在跟陛下,谈条件。”我迎上他的目光,
毫不退缩,“要么,用一个闲散将军,换回三十万大军的兵权。要么,鱼死网破,
陛下自己选。”萧洵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死死地瞪着我,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
但他不敢。他知道我说的是真的。我大哥颜昭,从小在军中长大,那三十万大军,
只认颜家的旗,不认他萧家的龙椅。没了虎符,他屁都不是。良久。他终于从牙缝里,
挤出两个字。“……好。”我笑了。我就知道他会答应。因为他是个懦夫,也是个赌徒。
他赌不起,也不敢赌。“真的虎符在哪儿?”他问。我走到墙边,在那盆枯死的兰花盆栽里,
摸索了一阵。然后,我掏出了另一块,用油纸包着的东西。打开油纸,
一块和之前那个假货一模一样的玄铁令牌,出现在他眼前。“你居然把它藏在土里!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把虎符递给他,“现在,我们可以两清了。
”萧洵接过虎符,这一次,他学聪明了。他没再问我怎么用,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眼神里充满了忌惮和怨毒。他拿着虎符,转身就走。看着他的背影,我知道,这盘棋,
我才刚刚开始落子。我给他的,当然还是假的。真正的虎符,早就被我用秘法,
融进了我右手的骨血里。除非我死,骨血分离,否则谁也拿不走。
萧洵拿着第二块假虎符回到寝宫,徐柔儿立刻迎了上来。“陛下,怎么样了?
”萧洵脸色铁青,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徐柔儿听完,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
“我就知道会这样!她这是在跟我们玩心理战呢!她交出第二块假的,是想让我们觉得,
真的虎符肯定还在她身上,或者藏在冷宫的某个角落。”“那……那我们怎么办?
”萧洵彻底没主意了。“将计就计。”徐柔儿的眼睛里闪着算计的光,“陛下,您忘了,
我能未卜先知吗?”她故作神秘地掐了掐手指,然后一脸惊喜地说:“我算到了!
我算到真的虎符在哪里了!”“在哪里?!”“在颜家祖宅!埋在一颗三百年的老槐树下!
”徐柔儿说得信誓旦旦。这个位置,是她从那本“原著”里看到的。她以为,
这是只有她知道的终极秘密。她不知道,那棵老槐树,是我亲手让人种下的。树下埋着的,
是我为她准备的,第三份“大礼”。“太好了!”萧洵大喜过望,“朕这就派人去挖!
”“别急,陛下。”徐柔儿拉住他,“这件事,不能让您的人去。得找一个,
颜书绝对想不到的人。”“谁?”“我。”徐柔儿挺起胸膛,“我亲自去。这样,
颜书才不会起疑心。等我拿到虎符,我们再给她致命一击!
”萧洵看着她“天真”又“勇敢”的脸,感动得一塌糊涂。“柔儿,
你为朕付出的太多了……”他紧紧抱着她,完全没看到,她眼底那抹志在必得的贪婪。而我,
在冷宫里,通过那个给我送饭的小太监,知道了这一切。我只是笑了笑。徐柔儿的天真,
就是我手里,最锋利的一把刀。我等着她,用这把刀,亲手割开萧洵的喉咙。6.老槐树下,
她挖出的“真相”徐柔儿的行动力很强。第二天,她就换上了一身利落的夜行衣,
借口说要出宫为陛下祈福,带着几个心腹太监,悄悄去了颜家祖宅。颜家祖宅,
因为我爹娘兄长常年镇守北境,早已空置多年,只有一个老管家看着。萧洵提前打过招呼,
老管家自然不敢阻拦。徐柔儿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后院那棵三百年的老槐树。她屏退左右,
亲自拿着一把小铲子,在树下卖力地挖了起来。挖了约莫半个时辰,
铲子碰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挖到了!”徐柔儿心中狂喜,手上的动作更快了。很快,
一个沉甸甸的铁盒子,被她从土里刨了出来。她吹了吹上面的泥土,打开盒子。里面,
静静地躺着一块玄铁令牌。令牌上,猛虎图腾栩栩如生,虎目之中,
镶嵌着两颗红色的“晶石”,在月光下,闪着妖异的光。“终于……终于到手了!
”徐柔儿激动得浑身颤抖,她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凭借这块虎符,号令三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