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用戒指引我殉情(晰子)最佳创作小说全文在线阅读
我嫁给沈淮的第三年，他的白月光回国了。他掐着我下巴说：“你只是她的替身。
”后来我攥着癌症诊断书安静离开。他在全世界登寻人启事，疯了一样找我。找到我时，
墓碑上照片笑靥如花。护士递给他一盒骨灰和一张纸条：“现在，连替身都不是了。
”---1客厅里没有开灯，窗外都市的霓虹透进来，
在光洁的地板上拉出长长一道惨淡的光带。沈淮进门的时候，
带进一身凛冽的寒气和淡淡的酒意。我像过去三年的每一个夜晚一样，接过他脱下的外套，
转身想去给他倒杯蜂蜜水。手腕却被他猛地攥住。他的力气很大，捏得我腕骨生疼。黑暗中，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见他带着微醺酒意的呼吸喷在头顶。“林晚，”他连名带姓地叫我，
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令人心寒的清晰，“她回来了。”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随即又疯狂地鼓噪起来，撞击着胸腔，发出空洞的回响。我当然知道“她”是谁。苏晴，
那个像月光一样笼罩了沈淮整个青春，最终又远渡重洋，成为他心口朱砂痣的女人。“哦。
”我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应了一声，试图抽回手，却被他攥得更紧。他另一只手抬起来，
冰凉的指尖触到我的下巴，强迫我抬起头，对上他在黑暗中依旧锐利的眼睛。
那里面没有平日的温和，也没有应酬后的疲惫，
只有一种近乎残忍的清醒和某种……快意的残忍。“知道你这三年像谁吗？”他轻笑了一声，
气息拂过我的脸颊，带着酒香，却让我觉得冷，“你笑起来的样子，有七分像她。
”2我的呼吸停滞了。“你安静看书的样子，有五分像她。”“甚至你生气时抿嘴的样子，
”他的指尖用力，几乎要掐进我的皮肉里，“也有一点她的影子。”他顿了顿，
像是要欣赏我脸上每一寸表情的变化，然后一字一句，清晰地宣告：“林晚，你从头到尾，
都只是她的替身。”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窗外车流的喧嚣，隔壁电视隐约的声响，
全都消失了。世界里只剩下他残忍的话语，和我胸腔里那颗正在寸寸碎裂的心。原来是这样。
原来那些偶尔流露的温柔，那些深夜归家时放在餐桌上的温热的粥，
那些他出差带回来的、我并不十分喜欢却每次都装作惊喜的礼物……都不是给我的。
是给那个，他想象中，在我身上的，苏晴的影子。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被我死死咽了回去。
我看着他，很轻很轻地笑了一下。“知道了。”我的平静似乎激怒了他。他盯着我看了几秒，
猛地甩开我的下巴，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知道就好。”他转身，
步履有些不稳地走向二楼，没有回头。我一个人站在空旷的客厅里，
像一尊被遗弃在黑暗里的石像。很久很久，直到腿脚麻木，才缓缓挪到沙发边坐下。
指尖冰凉。替身。这两个字像淬了毒的针，密密麻麻地扎进心脏最柔软的地方。
过去三年那些被我刻意忽略的细节，此刻争先恐后地涌上来，佐证着他的宣判。
他喜欢我穿杏色的衣服，而苏晴最爱杏色。他偶尔会看着我出神，然后在我看回去时，
仓促地移开目光。他书房的抽屉深处，藏着一本厚厚的相册，里面全是苏晴的照片，
从青涩到明媚。我无意中翻到过一次，却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那只是过去。原来，
那不是过去。那是他从未熄灭的现在，和未来。3第二天，沈淮似乎完全忘记了昨晚的对话，
或者他根本不在意那番话会对我造成什么影响。他依旧衣冠楚楚地准备去公司，
只是在出门前，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对我说：“苏晴刚回国，很多东西要置办，
我让她暂时住进锦江公寓那套房子了。”锦江公寓，那是我们结婚前他住的房子，地段极好，
装修也是他花了大力气的。我们婚后偶尔也会过去小住，衣帽间里，甚至还挂着我几件衣服。
我拿着勺子的手顿了顿，碗里的粥已经凉透，糊在喉咙里难以下咽。我没说话。
他看了我一眼，语气平淡无波：“你那几件不要的衣服，找个时间自己去拿回来，
或者扔了也行。”他说得那样理所当然，仿佛清理掉我存在的痕迹，为他的白月光腾地方，
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好。”我听见自己说。他转身走了，没有一丝留恋。在他离开后，
我冲进洗手间，扶着冰冷的盥洗台，剧烈地干呕起来。胃里翻江倒海，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只有酸涩的胆汁灼烧着喉咙。这种莫名的恶心和持续的、隐晦的胃痛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起初我以为是心情郁结所致，直到某次疼得几乎直不起腰，才独自去了医院。一系列的检查，
繁琐而冰冷。4今天，是拿报告的日子。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无孔不入，充斥着鼻腔。诊室里，
头发花白的老医生看着手里的CT片和化验单，眉头紧锁。“林女士，”他推了推眼镜，
语气带着职业性的沉重，“检查结果出来了……胃癌，晚期。”晚期。两个字，
像惊雷一样在耳边炸开。世界瞬间失去了声音和颜色。我呆呆地坐在那里，
看着医生的嘴巴一张一合，说着“扩散”、“生存期”、“积极治疗”之类的词语，
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盘旋。我要死了。
在我得知自己只是一个可悲的替身，在我丈夫正忙着为他的白月光清扫旧巢的时候，
我得了癌症，快要死了。多么讽刺。“……如果积极配合治疗，
或许能延长一些时间……”医生还在尽力劝慰。“多久？”我打断他，
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惊讶。医生沉默了一下，报出一个数字：“乐观估计，半年到一年。
如果不治疗，可能只有……三四个月。”三四个月。原来我的生命，已经可以用月来计算了。
“谢谢您。”我站起身，接过那张薄薄的、却重逾千斤的诊断书，折叠好，放进口袋里。
走出诊室，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照进来，明晃晃的，有些刺眼。走廊上来来往往的人，
有的面带愁容，有的心怀希望，他们都鲜活地活着。而我，已经被判了死刑。
5回到那座冰冷的别墅，意外地，沈淮竟然在家。而且，苏晴也在。
她坐在客厅那张我精心挑选的羊绒沙发上，穿着一件柔软的杏色针织裙，
正低头小口吃着沈淮递给她的樱桃。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她身上，美好得不像话。她看到我，
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带着一丝羞涩和歉意的笑容：“林**，你回来了？
阿淮说我这段时间身体不太好，让我过来住几天，方便照顾。你……不会介意吧？
”沈淮坐在她身边，没有看我，目光温柔地落在苏晴身上，手里还拿着一个水晶烟灰缸，
准备接她吐出的果核。那副画面，和谐刺眼。那一刻，我口袋里的诊断书，
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我心口剧痛。介意？我有什么资格介意？一个将死之人，
一个多余的替身。我看着沈淮，他自始至终，没有给我一个眼神。“不介意。
”我听见自己空洞的声音回答，“我回来拿点东西。”我转身上楼，脚步虚浮。
经过他们身边时，我闻到了苏晴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那不是我用的任何一种。而沈淮身上，
也沾染了那味道。在我的家里，在我的丈夫和他的白月光面前，我像个误入者。
6我开始收拾东西。动作很慢，一件件，一样样。我的衣服，我的书，我的一些小物件。
大部分东西我都没有带走，只收拾了一个不大的行李箱。沈淮不知何时站在了卧室门口，
靠着门框，看着我忙碌，眼神里带着一丝审视和……不耐。“又在闹什么脾气？”他问。看，
在他眼里，我连安静地离开，都是在闹脾气。我拉上行李箱的拉链，直起身，看向他。
第一次，如此平静地，毫无波澜地看向他。“沈淮，”我说，“我们离婚吧。”他愣住了，
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随即是显而易见的恼怒：“林晚，你非要在这个时候闹？
苏晴她身体不好，我只是……”“我只是，不想当替身了。”我打断他，重复了一遍，
“离婚吧。协议我签好字会寄给你，我什么都不要。”说完，我拉起行李箱，从他身边走过。
他没有拦我。只是在我要走下楼梯时，他在我身后冷冷地说：“林晚，离开我，
你什么都不是。别忘了，你那个破工作室，还是我投的钱。”我的脚步顿了一下，没有回头。
7是啊，我什么都不是。连命，都快没有了。我离开了那座承载了我三年虚幻幸福的牢笼，
没有回头。我没有签离婚协议，因为懒得再去处理那些繁琐的手续。生命进入倒计时，
每一分每一秒都变得珍贵，我不想浪费在和他有关的事情上。
我在城郊租了个干净简单的小房子，靠近一片安静的墓地。然后，我去工作室办理了交接，
把它留给了一起创业的伙伴。剩下的时间，我想留给自己。我没有接受医生建议的化疗。
晚期癌症的治疗过程太过痛苦，而且意义不大。我不想我人生最后的日子，
是在医院的病床上，在无尽的呕吐、脱发和疼痛中度过的。我联系了安宁疗护机构，
他们定期派护士来看我，帮我缓解疼痛。8日子一天天过去，身体里的力量也在一点点流失。
疼痛变得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剧烈。止痛药从一片加到两片，再到后来，效果也越来越差。
我常常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天空，一看就是一下午。偶尔，
会从财经新闻上看到沈淮的消息。他和苏晴一起出席了某个商业活动，照片上，
他搂着她的腰，笑容矜贵而满足。媒体用尽溢美之词，形容他们郎才女貌，破镜重圆。
挺好的。他得到了他想要的月光。而我，这块碍眼的影子，是时候消失了。我开始吐血。
一开始是痰中带血丝，后来是整口整口的呕出来。我知道，时间快到了。
疼痛侵占了我大部分清醒的时间。意识模糊的时候，我偶尔会想起刚和沈淮结婚那会儿。
他带我去看烟花，在漫天绚烂之下，他从身后抱着我，下巴抵在我发顶。那一刻，
我以为我抓住了幸福。原来，烟花易冷，人事易分。最后几天，我几乎无法进食，
靠着营养液维持着。护士**是个很温柔的人，她帮我联系了殡葬服务，按照我之前的意愿，
一切从简。我让她在我死后，帮我火化，然后把骨灰交给来找我的人。她红着眼睛答应了我。
弥留之际，意识涣散，耳边似乎响起尖锐的鸣音。过往的一切像褪色的默片，
在眼前飞速掠过。最后定格的，却不是沈淮的脸。是妈妈。是很多年前，
家乡那条开满栀子花的小路。妈妈牵着我的手，说：“我的晚晚，要一辈子平安喜乐。
”对不起啊，妈妈。我闭上眼睛，世界彻底陷入黑暗。……在我离开后，外面的世界，
似乎掀起了一些波澜。据说，沈淮最初并没有在意我的消失。或许在他看来，
我只是又一次闹脾气，最终会像以前一样，灰头土脸地回去求他。9直到时间一天天过去，
我音讯全无，连工作室的伙伴都联系不上我。他派人去查，只查到我注销了手机号，
名下没有任何新的房产登记，出行记录也停留在几个月前。他开始有些烦躁。
苏晴住进了别墅，试图安抚他，但他变得越来越易怒。他扔掉了家里所有我留下的痕迹，
仿佛这样就能抹去我的存在。可是，有些东西，扔不掉。比如，他习惯性地在深夜回家时，
看向客厅那个固定的角落。那里曾经总有一盏灯为他亮着，现在只有一片漆黑。比如，
他胃疼时，下意识地去翻找床头柜，那里曾经总是放着我备好的胃药和温开水，
现在空空如也。比如，他有一次应酬喝醉，司机把他送回家，他对着迎上来的苏晴，
脱口而出：“林晚，给我倒杯水。”说完，他自己先愣住了。苏晴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
我的消失，像一滴水融入大海，无声无息。却在他看似平静的生活里，投下了一颗石子，
涟漪缓慢扩散，越来越大。他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睡不着。他重新调查我的去向，
动用了一切能动用的力量。他找到了我租住的小区，找到了那个我度过生命最后时光的房子。
房东告诉他，我已经去世了。据说，他当时像是没听懂，反复问了好几遍：“你说什么？
谁死了？”房东被他吓得不行，
战战兢兢地重复：“林**……她一个月前就去世了……骨灰都取走了……”他站在原地，
一动不动，像是被抽走了魂魄。然后，他疯了。10他不相信。他动用了更多的关系，
撒下大把的钱，在全世界的报纸、网络平台刊登寻人启事。
启事上用的是我大学毕业时的照片，笑容明媚，没有一丝阴霾。“林晚，回来。我错了。
”“林晚，无论你在哪里，告诉我，我去接你。”“晚晚，别闹了，回家。
”他的语气从最初的命令，到后来的恳求，再到最后，几乎是卑微的乞怜。重金悬赏之下，
自然有无数人提供线索。他放下公司的一切事务，像个疯子一样，根据那些真真假假的线索，
飞往全国各地，甚至国外。他一次次满怀希望地出发，又一次次失望而归。有人说，
在江南水乡看到一个气质很像我的女人；有人说，
在西北戈壁遇到一个独自旅行的背影与我相似；还有人，干脆拿了假照片来骗赏金。
他在这些虚妄的希望和残酷的失望中被反复煎熬，迅速消瘦下去，眼窝深陷，
气质变得阴郁而偏执。苏晴试图劝他，被他一把推开。他红着眼睛对她吼：“滚！
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话没有说完，但他眼里的悔恨和疯狂，让苏晴脸色煞白，
再也说不出话。他终于明白，那个他曾经弃如敝履的“替身”，是真的不见了。
在他翻遍了整个世界之后，一条微不足道的、来自城郊某个安宁疗护机构的信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