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节气的初雪落在桃坞篱笆上时,林浅正蹲在老槐树旁修补陶壶。
顾玄夜新打的锔钉在晨光中泛着暖意,
她握着羊角锤的手忽然顿住——壶身上新裂的纹路,
竟与人界故宫冰裂纹瓷器的开片如出一辙,细缝里还渗着去年的桃花酒渍,
像时光特意留下的吻痕。“手又冻僵了?”顾玄夜的披风裹住她肩头,带着地窖的暖意。
他指尖掠过她发梢的雪花,
鬓角的白发上还沾着火山灰——那是今早给烤箱砌新炉膛时留下的,
“木族的小木匠送来的耐火泥,比人界的水泥还烫手。”林浅望着他手腕上的新烫痕,
想起昨夜他在暴风雪中加固地窖的模样。那时他的青布棉袄结满冰碴,
却笑着说风雪声像人界火锅店的热闹,让她差点分不清眼前的凡人,
与千年前在桃花镜前枯坐的剑灵,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火族的小炎说,
他梦见烤箱里飞出了凤凰。”她摸着陶壶上的锔钉,铜片与陶土的接缝处,
竟长出了细小的桃枝嫩芽,“就像我们从人界带来的薄荷种子,
在桃烬界的火山灰里开出了带灵光的花。”顾玄夜笑了,
眼角的细纹里盛着初雪的反光:“水族的小清更有趣,她把凝魂露冻成了人界的棒冰,
结果整个光族的星语铃都结了水晶霜。”他接住一片飘落的时空桃叶,叶脉间流动的光带,
正映着人界元宵节的花灯与人界的孔明灯,“墨砚的沙漏显示,时空裂缝的愈合速度,
和你修复青铜器的进度一样慢。”午后的桃坞飘起了鹅毛大雪,
双生树的枝桠上却挂着未冻的时空桃。林浅看着顾玄夜在雪地里教土族孩子堆雪人,
用的却是桃烬界的灵砂——那些砂粒在雪人体内发出微光,
竟让雪人眨动起用时空桃核做的眼睛。她忽然想起在人界医院看见的场景,
那些捧着凝露瓶的病人,此刻或许也在雪地里堆着带着桃烬界灵气的雪人。“浅姐姐,
尝尝我做的雪酿!”白璃踩着积雪跑来,发间的银杏发夹结着冰晶,
“我把时空桃的果肉埋在雪下,竟酿成了带着故宫雪水味道的酒!
”陶碗里的雪酿泛着幽蓝的光,林浅抿了一口,先是人界冬雪的清冽,
接着便是桃烬界桃花的绵长。她望着酒面倒映的双生树,左边的桃枝上挂着人界的红灯笼,
右边的枝头垂着桃烬界的星语铃,风雪中轻轻相碰,发出的不再是单一的铃响,
而是两种世界的声音在共舞。子夜的地窖是时光的琥珀。顾玄夜借着煤油灯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