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头痛得要炸开,不是那种宿醉的疼,是被人拿钝器在后脑勺上狠狠来了一下的疼。
浑身发冷,手脚都跟冰块似的。我记得车子撞过来,身体飞出去,最后砸在地上,骨头碎裂的声音响得刺耳。血流了一地,很快就凉了。
可现在,我摸到身下是真丝的床单,滑溜溜的,凉飕飕的。鼻子里闻到的,是一股很淡的消毒水味,混着一种说不上名字的木质香薰,味道很高级,也冷冰冰的。
这个味道,我这辈子都忘不掉。
我猛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是城市的夜景,亮得像一片打翻的钻石。天花板上垂下来的水晶吊灯,没开主灯,只亮着一圈昏暗的壁灯,把整个房间照得像个昂贵的笼子。
这不是医院,更不是停尸间。
这是傅承砚的卧室。是我替我姐姜月嫁过来之后,住了整整一年的地方。
我挣扎着坐起来,身体还有点虚软,但没有一处是断的。我冲到落地镜前,镜子里的人,是我,但又不是我。
一张只有二十岁的脸,眼睛里还带着没散尽的惊恐和天真,皮肤好得能掐出水来,穿着一身崭m新的红色真丝睡裙。
我回来了。
**,我真的回来了。回到了我和傅承砚的新婚之夜。
心脏像是被人攥住了,狂跳不止。上一世的画面一帧帧往我脑子里钻。我那个好姐姐姜月,哭着求我,说傅家点名要她,但傅承砚是个残废,性格还扭曲,她嫁过去这辈子就毁了。
她说,只要我替她嫁过去,她就求爸爸拿钱救妈妈。
我那时候多蠢啊,信了。结果呢?妈妈的手术费一拖再拖,最后死在了病床上。而我,被困在这座金丝笼里,过得连狗都不如。傅承砚对我冷得像块冰,家里的佣人看我像看垃圾。
最后,我好不容易找到机会逃出去,想去给我妈上个坟,就在半路被一辆大货车迎面撞上。
我永远记得,我躺在血泊里,意识模糊的时候,姜月穿着一身名牌,挽着她那个小白脸男友,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笑得像朵淬了毒的花。
“姜宁,谢你替我受了这么多苦。傅家少奶奶的位置,我很快就会拿回来的。哦对了,妈妈的肾,其实早就配型成功了,只不过,钱被我拿来买了新包。”
恨意像**一样,从我心底烧起来,烧得我眼睛都红了。
老天爷真是有眼。
让我回来了。
姜月,你等着。上辈子我欠你们的,连本带利,我都会从你们身上,一点一点,刮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