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白月光休我,后来哭求我别走》 在线阅读<<<<
「你把药喝了,我就让开。」我端着熬了一夜的汤药,卑微地拦住他。他却为了小厮口中,
那白月光柳挽晴的一句梦呓,方寸大乱。「她等得起吗?」他猛地将我挥开,药碗碎了一地,
像我那颗支离破碎的心。后来。他将我赠予他的定情信物,转手送给了柳挽晴当护身符。
在宫宴上被我揭穿后,他竟为了护她,当众要对我扬起巴掌。我笑了。再后来,他兵败被俘,
沦为庶人,在大雪天跪在我门前,求我开门。「外面……太冷了……」我当着他的面,
亲手落了锁。顾云舟,现在,你等得起了吗?1.书房的门被我推开一道缝,
浓重的墨香混着檀香扑面而来,却压不住我手里这碗药的苦涩。顾云舟正伏在案上,
就着一盏孤灯,专注地盯着一幅边防舆图,连眉头都没抬一下。
他身前的炭火盆早已熄了大半,只余几点微弱的红星。我放轻脚步,将托盘搁在他手边,
声音尽量温和:「云舟,夜深了,先把药喝了吧。」他「嗯」了一声,像是没听见,
目光依旧胶着在舆图上,指尖在一个关隘上重重划过。「我看着火熬了三个时辰,」
我忍不住又说了一句,试图把他的注意力从那些冰冷的线条上拉回来,「用了金银花和连翘,
还放了母亲给我压箱底的雪顶参,对你的风寒最有效。」「我说了,只是小毛病。」
他终于开了口,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带着一丝不耐,「军情紧急,别拿这些事来烦我。
」又是「小事」,又是「烦」。这三年,我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我端起那碗还滚烫的药,
递到他唇边,固执地不肯收手:「再紧急的军情,也得有命去看。你摸摸自己的额头,
烫得能煮鸡蛋了。今天不喝,我就不走了。」他终于从舆图上抬起头,
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睛里,清晰地映出我的倦容和……他眼中的不耐烦。「清辞,」
他皱着眉,语气加重了几分,「你什么时候能懂事一点?我是在商议国事,
不是在跟你玩过家家。」「过家家?」我气得手一抖,几滴滚烫的药汁溅在手背上,
疼得我心尖一颤。我却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是啊,在你顾大将军眼里,
我这三年的嘘寒问暖,大概都只是不懂事的过家家。可你知不知道,你口中的『小事』,
对我来说,是天大的事!」2.他的眉心拧成一个死结,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似乎没料到我敢如此顶撞。「你发的什么疯?」他压低了声音,像一头被冒犯的雄狮,
「把药放下,出去。」「我不!」我梗着脖子,倔强地迎上他的视线,
眼眶里的酸涩再也忍不住,凝成了水雾,「除非你喝了它。顾云舟,你就当可怜我,行不行?
我用我嫁妆里最好的药材,在小厨房守了半夜,眼睛熬得像兔子,
手被烫了好几个泡……我就想求你爱惜一下自己的身子,这也错了吗?」
他被我一连串的话堵得哑口无言,视线落在我微微发红的手背上,
喉结不易察觉地滚动了一下。书房里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只听得见窗外风雪的呼啸。
我以为他会心软一分,哪怕只有一分。可他沉默半晌,
却从牙缝里挤出一句:「那些药材花了多少银子,明日我让账房双倍补给你。」一瞬间,
我所有的坚持和委屈,都像个天大的笑话。我怀里那碗滚烫的药,
仿佛瞬间变成了穿肠的毒药,从里到外,把我灼烧得体无完肤。就在这死一样寂静的空气里,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脚步声!「砰——!」书房的门,被人从外面粗暴地撞开。
一个小厮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浑身都是雪,带着一股刺骨的寒气,「噗通」
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声音抖得像筛糠。「将军!将军不好了!
柳姑娘……柳姑娘她……她做噩梦魇着了,一直在喊您的名字!」柳挽晴。这三个字,
像三根淬了剧毒的冰针,狠狠扎进我的耳膜,疼得我眼前一黑。3.我清楚地看见,
顾云舟那只握着笔的、对我熬的药无动于衷的手,猛地攥紧了!狼毫笔的笔杆,
在他手里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一滴浓墨,「啪」地砸在宣纸上,
瞬间洇开一个巨大又丑陋的墨点,毁了整张军报。下一秒,他霍然起身!
身下的椅子因为他剧烈的动作,向后划出尖锐刺耳的「刺啦——」一声,
像是在嘲笑我的痴心妄想。他绕过书案,大步流星地就要往外冲。「站住。」我开口,
声音不大,却像一根弦绷在冰冷的空气里,让他疾冲的脚步猛地一顿。他没有回头,
只是给了我一个僵硬的、写满不耐的背影。我一步步走到他面前,拦住他的去路,
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将军,一个噩梦而已,府里的大夫是摆设吗?
需要你亲自去,连这十万火急的军报都不要了?」顾云舟终于侧过头,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温度,像淬了寒冬的冰。「我的事,何时轮到你来置喙?」
「你的事?」我忍不住笑了一声,笑意却比哭还难看,「将军忘了?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
关心你的身体,过问你的前程,难道不是我的分内之事?还是说,将军觉得,你的赫赫战功,
你的军国大事,还不如柳姑娘一个真假难辨的噩梦重要?」「收起你那套主母的姿态。」
他的声音陡然压低,像一把裹着冰雪的刀,直直**我的心脏,「沈清辞,
你我之间是怎么回事,你心里最清楚。别在这里浪费我的时间。」他叫了我的全名。
只有在他对我厌恶至极的时候,才会这样连名带姓地叫我。
4.我被他话里的冰冷刺得浑身一颤。「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我守着药炉一夜未眠,
你视而不见。柳挽晴随便一声呓语,你就方寸大乱。顾云舟,你把我当成什么?
把我们这场婚事,当成一个天大的笑话吗?」他的眉头狠狠一皱,目光终于从门口的方向,
移到了我脸上。那眼神里有一闪而过的烦躁,甚至……是愧疚吗?我看不清,那情绪太快,
快得像我的错觉。他已经走到了门口,脚步顿了一下,却未回头。「挽晴她身子弱,不比你。
」他的声音从门外飘进来,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像一把最锋利的刀,
将我最后一丝幻想剥得干干净净,「你身子康健,早些歇着吧。」他走了。厚重的门被带上,
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声息。书房里,死一般的寂静。我手中的托盘,
不知何时停止了晃动。那股钻心的疼痛,也奇异地平息了下去。取而代之的,
是一种彻骨的寒冷,从四肢百骸蔓延开来,冻结了我的血液,也冻住了我的心脏。
我端着那碗药,一步一步,走出了书房。没有回我的卧房,而是走进了庭院。
漫天的大雪纷纷扬扬,落在我的发间、肩上,瞬间化成冰冷的水意。
我走到庭院中央那棵光秃秃的梅树下,停住了脚步。然后,我举起手中的碗,缓缓倾斜。
深褐色的药汤,带着我一夜未眠的心血,带着我三年错付的痴情,尽数倒入了洁白的雪地里。
「滋啦」一声,滚烫的药汁在雪地上烫出一个黑漆漆的丑陋窟窿,热气升腾了一瞬,
便迅速被无边的寒冷吞噬,与污泥冻结在一起。就像我那颗曾经滚烫的心,
如今只剩下一片被灼烧过的、肮脏的死寂。我看着那个黑洞,直到它被新的落雪完全覆盖,
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过。手中的瓷碗冰冷刺骨,我却感觉不到。终究是错付了。
5.房门被推开时,带进一股夹杂着初冬寒意的冷风,吹得烛火猛地一跳。我正靠在榻上,
手里捏着一本闲置的医经,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夫人,是……是将军来了。」
丫鬟小翠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惊慌和不知所措。我这才缓缓抬眼。顾云舟就站在那儿,
一身墨色锦袍,身姿挺拔如松,只是眉宇间带着一丝不耐。他目光扫过病容憔悴的我,
没有半分波澜,仿佛只是在看一个无干的物件。半个月不见,他清瘦了些,
想来是日夜照顾柳挽晴,累着了。「身子好些了?」他开口,语气平淡得像在问天气。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虚弱的笑,声音嘶哑:「托将军的福,还死不了。」他眉头微蹙,
显然不喜欢我的答话方式。「我不是来与你吵架的。」「哦?」我慢悠悠地翻过一页书,
纸张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在这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那将军深夜到访,所为何事?
总不会是……来看我断气了没有吧?」小翠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浑身发抖。
顾云舟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眼神如刀:「沈清辞,你非要这样说话?」「我病了半月,
高烧不退,将军不曾踏入这院门一步。如今一来,便质问我说话的方式?」我轻笑出声,
笑声牵动了胸口,引来一阵压抑的咳嗽,「将军不觉得,你的质问本身,
就比我这几句话更伤人吗?」他沉默了,目光落在我床头那只空了的药碗上,
碗沿还沾着些许深褐色的药渍。6.「宫里来了帖子,三日后,皇后在御花园设宴,
指名要我携夫人同往。」他终于说出了来意,语气生硬,像是在下达命令。「原来如此。」
我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我还当是什么天大的事,劳烦将军亲自跑一趟。我还以为,
将军是终于想起,这府里除了你的挽晴表妹,还有我这个正妻。」「沈清辞!」他低喝一声,
向前踏了一步,周身的气压骤然降低,「挽晴身子弱,受不得惊吓,我多照顾些是应该的。
你又在胡搅蛮缠什么?」又是这句。不是「无理取闹」,而是「胡搅蛮缠」。
我慢慢放下医经,撑着身子想坐直一些,小翠连忙上前扶我。我看着他,
一字一顿地问:「我胡搅蛮缠?顾云舟,你扪心自问,自我嫁入将军府,
哪一件事不是顺着你?是你,为了柳挽晴,将我的尊严踩在脚下。
如今京城里人人都说顾大将军痴情不悔,对你那位好表妹情深义重。那我呢?
我这个将军夫人,又算什么?一个拆散你们有情人的恶人吗?」「那是旁人胡说!」
他厉声打断,眼神里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你身为将军夫人,要有容人之量。」
「容人之量?」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我的量,早在你端着那碗安神汤,
悉心喂给你的挽晴表妹时,就用完了。也在你为了她,将我的药倒掉,
骂我『无理取闹』的那一刻,耗尽了。顾云舟,我沈清辞出身医药世家,命贱,自己会救。
但我的心,它也是肉长的,被你一刀刀剐了半个月,如今只剩下一块冻疮,再也好不了了。」
7.他被我这番话堵得哑口无言,胸口起伏,最终只是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说完了?
说完了就准备赴宴。」「我不去。」我重新躺下,拉过被子盖住自己,闭上眼睛。
「将军还是带你的挽晴表妹去吧,那才是『情深义重』。带上我这个形容枯槁的正妻,
岂不是让你在人前难堪?」「圣旨指名道姓,你敢抗旨?」他的声音里带上了威胁。
我睁开眼,静静地看着他:「与抗旨相比,我更怕自己这副鬼样子,污了陛下的眼,
丢了将军的脸。到时候,旁人问起将军夫人何以憔悴至此,将军要如何作答?
是说你日夜守着表妹,对我这个发妻不闻不问,任我自生自灭吗?」
顾云舟的拳头在身侧攥得咯咯作响。他盯着我,像一头被激怒的困兽,
却又找不到发泄的出口。他需要我,需要我这个「将军夫人」的身份,去堵住悠悠众口,
去粉饰太平。许久,他似乎是败下阵来,语气缓和了些许,却依旧冰冷:「你要如何才肯去?
」我看着他难得的妥协,心中却没有半分喜悦,只觉得无尽的悲凉。
我慢慢地、慢慢地坐起身,迎着他压迫的视线,扯出一抹冰冷的笑。「好啊,去。」
「我倒要看看,你顾云舟,要如何当着天下人的面,左拥右抱着你的『情深义重』,
演一出举案齐眉的大戏。」8.宫宴之上,觥筹交错,金玉琉璃盏折射出靡丽的光。
我穿着皇后亲赐的正红色宫装,端庄地坐在顾云舟身侧,像一尊完美的、没有感情的泥塑。
我们之间,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却好似隔着万丈深渊。他的目光,像长了钩子一样,
总是有意无意地,越过喧闹的人群,精准地落在不远处,那一抹烟霞色的身影上。柳挽晴。
她今日穿了一身烟霞色的罗裙,衬得她那张小脸愈发苍白,身姿愈发纤弱,
像一朵风一吹就会碎掉的琉璃花,惹人怜爱到了极点。她正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却成功吸引了全场最重要的那个人的目光。而我,这个名正言顺的将军夫人,
就坐在这人声鼎沸的中心,却像个透明人。真是天大的讽刺。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的一枚玉佩,那是我贴身戴了三年的东西。和田暖玉,触手温润。
我试着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想最后再试一次。就当是,给过去那个傻傻的自己,
一个交代。「将军,」我压下心头的涩意,声音平稳得听不出一丝波澜,「今日这宫宴,
皇后娘娘着实费心。我身上这件宫装,便是娘娘亲赐,说正红色,最衬将军夫人的身份。」
我刻意加重了「将军夫人」四个字,像是在提醒他,也像是在提醒我自己。「嗯。」
他喉咙里发出一个不带任何感情的音节,视线依旧死死锁在柳挽晴的身上,分毫未动。
心口一刺,我端起酒杯,送到唇边,却并未饮下,只是借着衣袖的遮掩,
再次开口:「这金露酿后劲绵长,将军还是少饮些为好。你的胃不好,喝多了,
夜里又要难受。」这句关心里藏着一丝只有我们两人才懂的过往,我赌他会有一丝动容。
他终于有了反应,却不是我想要的。「我的事,不用你管。」他的声音冷得像冰,
带着一丝不耐烦,终于舍得将目光从柳挽晴身上移开,却也只是落在了面前的酒杯上,
吝于给我一个眼神。9.我看着他冷硬的侧脸,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是,
将军心有牵挂,自然是用不着我来管。只是……」我顿了顿,目光也悠悠地转向那个角落,
「挽晴表妹身子那般纤弱,不知能否受得住这宫里的烈酒?我看她脸色,
似乎比方才更白了些。」「沈清辞!」他猛地转过头,一双深邃的黑眸里淬满了寒冰,
死死地盯着我,像是要将我凌迟。他压低了声音,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警告:「注意你的身份,管好你的嘴。」
他终于正眼看我了,却是用这样淬毒的眼神。我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攥住,
疼得快要无法呼吸。我迎着他的目光,第一次没有躲闪,指尖死死掐着袖中的玉佩,
玉石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我的身份?」我轻声反问,
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我的身份,就是坐在这里,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夫君,对另一个女人望眼欲穿吗?顾云舟,你若当真如此怜惜她,
何不求了陛下去,成全你们?也好过让她在那角落里受人非议,惹你心疼。」
我的话像一把刀,不仅刺向他,也刺得自己鲜血淋漓。他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
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不远处的柳挽晴忽然身子一晃,以手抚额,
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柔弱姿态,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倒。只此一瞬,
顾云舟眼中所有对着我的怒意、冰冷、厌恶,顷刻间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慌乱与疼惜。他的身子下意识地前倾,若不是理智尚存,
恐怕早已冲了过去。那一瞬间的柔情,我从未见过。我的话,就像鱼刺一样,
狠狠卡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心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压住,闷得我喘不过气。
他甚至没再看我一眼,注意力已经全部回到了柳挽晴的身上,只留给我一个写满担忧的背影。
算了,沈清辞。别再自取其辱了。10.「叮当——!」一声玉器落地的清脆声响,
在喧闹的丝竹声中,显得突兀又刺耳。满座宾客的交谈声,瞬间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
都像被磁石吸引的铁屑,齐刷刷地射向了声音的来源。柳挽晴正一脸惊惶地站着,
手足无措地看着自己的脚下,那双水汪汪的眼睛里,迅速蓄满了泪水,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身前冰冷的地面上,静静地躺着一枚玉佩。那玉佩通体温润,在宫灯的映照下,
泛着一层羊脂般柔和的光晕。我的呼吸,在那一刻,被人生生掐断。
云纹的走势……那玉料的质地……那独一无二的、带着一丝暖意的白色……我死都不会认错!
那是我及笄那年,我爹为我寻来的一对定亲信物!凤佩,此刻就在我的袖中。
而那枚龙佩……我在大婚当日,亲手交给了顾云舟!可此刻,那枚本该由他贴身佩戴的龙佩,
正孤零零地、屈辱地,躺在柳挽晴的脚下!周围的窃窃私语像针一样扎进我的耳朵。
「那不是……柳姑娘吗?将军刚带回来的,说是自己的远房表妹……」
「嘘……将军夫人还在呢,你看夫人的脸色……」柳挽晴已然泣不成声,蹲下身想去捡,
声音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对不住,对不住,我……我不是故意的……」「慢着。」
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冰刀,瞬间将所有嘈杂都切割开。柳挽晴伸出的手僵在半空,
她抬起那张梨花带雨的脸,怯生生地望着我:「嫂嫂……?」11.我没有理她,
目光死死钉在那枚玉佩上,一步步走过去。我的脑子里一片轰鸣,但我知道,我不能倒下。
我是沈家的女儿,我不能。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是刻意压制后的平静:「挽晴表妹,
这玉佩,真漂亮。只是不知是何处的珍品,竟能得表妹如此青睐,贴身佩戴?」
柳挽晴的脸色白了白,求救似的看向不远处的顾云舟,嘴唇哆嗦着:「我……我……嫂嫂,
您别生气,这……这是云舟哥哥送我的……」她像是怕我误会,急急地补充道,
「云舟哥哥说只是个小玩意儿,哄我开心的……嫂嫂,您千万别和云舟哥哥置气……」
「小玩意儿?」我重复着这三个字,只觉得喉头涌上一股腥甜。这时,顾云舟快步走了过来,
他高大的身影挡在柳挽晴身前,皱着眉,语气带着明显的不耐与警告:「清辞。宾客满堂,
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再说。别为了一件小事,失了大家闺秀的体统。」他护着她。
他竟然为了她,当众指责我!我气血上涌,反而笑出了声,那笑声凄厉又悲凉:「小事?
顾云舟,你管这个叫小事?」在满座宾客的注视下,
我缓缓从袖中拿出那枚一直被我体温捂热的凤佩。两枚玉佩,一枚在我掌心,
一枚在肮脏的地面,同样的质地,同样的流光,昭示着它们本该是一对。
「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我的声音终于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带着滔天的恨意,
「昆仑山的玉,天下第一的工匠,我爹踏遍京城远赴西域,
耗时近一年才为我寻来的定亲信物!龙凤佩,天生一对!这枚凤佩在我这里,那枚龙佩……」
我字字泣血,「你告诉我,为什么会从她的身上掉下来?!」满场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其中的隐情震惊得说不出话。12.顾云舟的脸色瞬间惨白,
他看着我手中的凤佩,又看看地上的龙佩,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一个字。「怎么,
没话说了?」我逼视着他,眼泪终于决堤,「是解释你如何将我沈家的信物,
当成『小玩意儿』,随手赠给了你的心头好?还是解释,你把我爹、把我、把整个沈家,
当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云舟哥哥……」柳挽晴见状,哭得更凶了,
她柔弱无骨地靠在顾云舟身上,
泣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这玉佩如此贵重……嫂嫂,都是我的错,你罚我吧,
求你别怪云舟哥哥……」好一个「都是我的错」。顾云舟被她哭得心都乱了,
他下意识地将柳挽晴搂得更紧,转头对着我时,眼中已满是怒火:「沈清辞!你闹够了没有!
挽晴她身子弱,受不得惊吓!你弄丢了我的玉佩,如今还敢在此血口喷人,
还不快向挽晴道歉!」道歉?他让我,向她,道歉?我的脑子里「嗡」的一声,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世界只剩下他搂着另一个女人,对我怒目而视的模样。我看着他们,
忽然就笑了。那笑容,想必比哭还难看。「好啊。」我缓缓蹲下身,无视柳挽晴惊恐的眼神,
将那枚龙佩从地上捡起。我用指尖,一点一点,将上面的灰尘拂去,
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然后,我站起身,迎着顾云舟能杀人的目光,
将那枚龙佩,重重地、决绝地,砸在了他脚下的地面上!「啪——!」比刚才更清脆,
更决绝的声响。玉佩应声而碎。「我的东西,」我看着他震惊到失语的脸,一字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