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阳坐在教室最后一排,手里捏着那张处分通知,纸角已经快被他揉烂了。窗外的风刮得树枝沙沙作响,像极了他此刻的心情。
“呵。”他低声笑了笑,眼神里透着一股子狠劲,“真当我好欺负?”
前排几个同学回头看了他一眼,又赶紧缩回去。他们都知道这学期以来林阳干的事有多出格,也知道他现在在学校里是个什么存在——惹不起,也躲不开。
“我没错。”林阳在心里默念了一遍,手指一松,那张处分单飘落在地上,像一片枯叶。
下课铃响起,同学们陆续起身收拾书包,有人小声议论着今天校广播里提到的“关于近期学生行为规范的通知”,也有人偷偷瞄向林阳这边,眼神复杂。
他站起身,把椅子一脚踢到桌底,动作干脆利落,像是在发泄什么。
“走吧。”他对旁边的同学说,语气轻描淡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那人愣了一下:“去哪?”
林阳没回答,径直朝门口走去。走廊上人来人往,他脚步不快不慢,但每一步都踩得很稳。
走到楼梯口时,苏雨迎面走来,手里抱着几本书,眉头皱得能夹苍蝇。
“你又要干什么?”她拦住他。
林阳停下脚步,看着她:“你觉得呢?”
“处分不是小事。”苏雨压低声音,“你现在再闹事,真的会被开除。”
“那就让他们试试。”林阳嘴角一扬,露出一个冷笑,“我倒要看看,是他们的规矩硬,还是我的骨头硬。”
苏雨叹了口气:“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让他们知道,我不是那种低头认错的人。”林阳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清晰有力,“我做的事,问心无愧。”
苏雨沉默了几秒,最终让开了路。
林阳从她身边走过,背影挺得笔直。
他一路走到教学楼外的空地,站在台阶上,目光扫过四周。操场上三三两两的学生正在打球、聊天,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显得格外平静。
可林阳知道,这种平静很快就会被打破。
他掏出手机,打开群聊界面,点进那个刚刚建起来的群组。
【我们不接受不公】。
群里已经有几十个人在线,消息一条条刷上来。
>林阳,你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干!
>真的要和学校对着干吗?
>我支持你!不能让他们随便给人扣帽子!
林阳快速敲了几行字:
“今晚六点半,操场**。”
发送后,他收起手机,转身走向操场方向。
几分钟后,操场上开始陆陆续续有人聚集过来。有人一脸疑惑,有人神情激动,还有人站在远处观望,犹豫要不要靠近。
林阳站在升旗台前,双手插兜,神色冷峻。
“你们应该都知道我为什么被处分。”他开口,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周围的人听清,“说我‘严重违反校规’?说我‘影响恶劣’?可你们告诉我,什么叫‘违反’?什么叫‘恶劣’?”
人群中一阵骚动。
“我只是揭穿了一个谎言。”林阳继续说道,“只是告诉所有人真相而已。如果这就是错,那我不介意错到底。”
有人鼓掌,掌声稀稀拉拉,却迅速扩散开来。
“我知道很多人不敢说话。”林阳扫视全场,“怕得罪老师,怕被记过,怕影响升学。这些我都懂。”
他顿了顿,语气忽然加重:“但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连真相都不敢说,那这个学校还配叫学校吗?”
人群安静下来,不少人低头沉思。
“我不是为了自己。”林阳举起手中的处分单,高声道,“我是为了所有曾经被冤枉、被压制、被忽视的人。我不想看到下一个我,因为说了实话就被封杀。”
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一把刀,划破了空气中的沉默。
“所以,我要反抗。”
他说完,将手中的处分单撕成两半,随手一扬,纸片随风飘散。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
“好样的!”
“林阳说得对!”
“我们也反对不公平处分!”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进来,原本零散的人群渐渐聚拢成一个整体,气氛热烈而激昂。
林阳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切,嘴角微微扬起。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
第二天上午,林阳带着一群同学走进了行政楼前的广场。
队伍不算庞大,但也足够引人注目。他们举着自制的标语牌,上面写着“拒绝不公”、“还我真相”等字样,脸上写满了坚定。
学校的几位领导已经在办公楼前等候,脸色阴沉如水。
“林阳!”教务处主任上前一步,声音严厉,“你这是在做什么?你想煽动学生闹事吗?”
“我是在争取公平。”林阳毫不退让,“也是在为所有被冤枉的同学发声。”
“处分决定是你违纪的事实依据!”主任怒道,“你还敢狡辩?”
“事实?”林阳冷笑一声,“那请问,是谁在掩盖事实?是谁在偏袒真正做错事的人?”
主任一时语塞。
“你们以为一张处分单就能让我闭嘴?”林阳环视四周,“以为只要把我孤立出去,其他人就都会乖乖听话?你们错了。”
他转头看向身后的人群:“他们不是傻子,也不是工具。他们会思考,会判断。你们越是想压,他们越会想知道真相。”
人群中再次响起掌声和口号声。
主任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林阳,你太冲动了。”王老师走上前来,试图劝说,“如果你现在**室上课,我们可以考虑撤销处分……”
“撤销?”林阳嗤笑,“你们以为我会求你们撤销?”
他猛地迈出一步,逼视着对方:“我不要你们撤销,我要你们承认错误。我要你们公开道歉。”
现场陷入短暂的寂静。
突然,一个女生的声音打破了沉默:“我们也要求道歉!”
紧接着,更多人喊了起来:
“我们要公正!”
“我们不要压迫!”
“我们要真相!”
呐喊声此起彼伏,像潮水一样涌向办公楼。
林阳站在最前方,目光如炬。
他知道,这一战,不会轻易结束。
但他也不打算轻易认输。
就在他准备继续发言时,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从楼内传来。
“林阳!”一个熟悉的声音喊道。
他转头一看,是苏雨。
她满脸焦急,手里拿着一张纸,边跑边喊:“你快看这个!”
林阳皱眉接过纸张,低头一看,瞳孔猛然一缩。
那是一份新的文件,盖着学校的公章。
内容只有一句话:
【林阳,涉嫌伪造证据,已启动调查程序。】
林阳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你们还真敢来这套。”他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看来,是想把我彻底钉死在这儿啊。”
他缓缓抬头,看向办公楼前的众人。
“看来,这场戏还没演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