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蕾丝婚纱下的替身结婚三年,婆婆总逼我穿上丈夫前女友的旧衣。“晚晚穿这个最美,
你该学学她的气质。”直到我在书房发现丈夫珍藏的遗照,玻璃上刻着“吾爱林晚晚”。
而那天正是我的生日。当晚撞见丈夫陪年轻女孩孕检,婆婆笑说:“这才配进顾家门。
”我摸着平坦小腹冷笑。他们不知道,婆婆视若珍宝的古董店遗嘱,
需要我的签名才能生效。而保险箱里,藏着亡妻生前签字的器官捐赠协议。
我穿着那身该死的蕾丝婚纱,僵硬地站在穿衣镜前。镜子里的人影,
皮肤被过分繁复的蕾丝衬得更加苍白,像个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领口开得极低,
露出清晰的锁骨和一小片胸脯,冰凉的蕾丝边缘磨蹭着皮肤,激起一阵细密的战栗。
裙摆沉重,缀满了层层叠叠的纱和蕾丝,像一团巨大的、无法挣脱的白色蛛网。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来自这件衣服本身,
也来自这间被时光遗忘的、堆满各式“晚晚旧爱”的衣帽间。“腰!腰挺直点!
”顾老太的声音像一把生锈的剪刀,猛地划破寂静。她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
手里捏着一支鸡毛掸子,浑浊的眼睛挑剔地在我身上扫视,最终落在我微微塌下去的腰线上。
“晚晚从来不驼背!她那腰杆儿,啧啧,天生的衣架子,连根头发丝都透着贵气!你瞧瞧你,
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没点精神气!”鸡毛掸子带着风声,“啪”地抽在我的小腿肚上,不重,
却足够羞辱。细小的绒毛在空中飘散。我猛地一颤,咬紧了下唇内侧的软肉,
一股铁锈味在舌尖弥漫开。三年了,一千多个日夜。每次家族聚会,
每一次所谓的“重要场合”,顾老太总会从那个巨大的、占据整面墙的衣柜深处,
掏出林晚晚遗留下来的某件衣服,逼我穿上。从夏天的连衣裙到冬天的羊绒大衣,
从睡衣到此刻身上这套刺眼的白色蕾丝。“妈,”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今天……是我生日。”顾老太像是没听见,或者说,听见了也毫不在意。她绕到我身后,
粗糙的手指用力掐住我的腰侧,狠狠往上一提:“抬头!挺胸!晚晚要是还在,
穿这身婚纱不知道多好看……唉,可惜了,承宇那孩子……”她絮絮叨叨地说着,
语气里是对林晚晚毫不掩饰的追忆和对我刻骨的嫌弃。我被迫挺直了背脊,脖颈僵硬地梗着,
视线却无法从镜子里那个陌生又屈辱的自己身上移开。这身婚纱,是林晚晚的。
顾承宇曾经亲口说过,那是他们一起挑选的,为了那场最终未能举行的婚礼。现在,
它裹在我的身上,像一个巨大的讽刺。三年婚姻,我的生日从未被记住,更不会被庆祝。
今天,我竟要穿着他前女友的婚纱,扮演一个早已死去的幽灵。“行了,就这样吧。
”顾老太终于满意了些,又用鸡毛掸子在我裙摆上象征性地扫了两下,“承宇在书房,
你去给他送杯参茶,让他也看看。记住,要笑!晚晚笑起来最是温婉动人,你好好学学!
”我沉默地点头,像个被输入指令的机器人,麻木地转身。沉重的裙摆绊了一下脚,
我踉跄一步,手扶住冰冷的门框才稳住身体。顾老太皱着眉啧了一声,
显然对我的笨拙更加不满。走出那间令人窒息的衣帽间,空气似乎都新鲜了一些。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里翻腾的屈辱和钝痛,走向厨房。厨房里弥漫着中药材的苦涩气味。
我机械地洗杯,倒水,将一小段昂贵的参须放入杯中,滚烫的水注入,
参须在透明的玻璃杯里沉沉浮浮,像某种被困住的生命。热气熏得我眼睛发酸。
端着那杯滚烫的参茶,我沿着铺着厚地毯的走廊,走向走廊尽头的书房。
厚重的橡木门虚掩着,一丝微光从门缝里透出来,里面静悄悄的。我正要敲门,
一个低沉的、带着我从未听过的温柔缱绻的声音,从门缝里飘了出来。“……晚晚,
生日快乐。”我的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了跳动。
血液似乎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生日?林晚晚的生日?
今天明明也是我的生日!鬼使神差地,我屏住呼吸,将眼睛凑近了那条狭窄的门缝。
书房里只开着一盏昏黄的落地灯。顾承宇背对着门,坐在宽大的书桌后。他微微低着头,
肩膀的线条是罕见的柔和。他的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相框。相框里的女孩,眉眼如画,
笑容温婉,正是照片墙上无处不在的林晚晚。但这张照片似乎格外不同。书桌上的光线很暗,
我看不清细节,只看到顾承宇的指尖,无比珍惜、无比温柔地抚摸着相框的玻璃表面,一遍,
又一遍。他的侧脸在昏黄的光线下显得异常柔和,甚至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
嘴角噙着一抹我从未拥有过的、发自内心的笑意。
“……又一年了……”他低沉的声音像是情人间的呢喃,带着浓得化不开的思念和哀伤,
“你在那边……还好吗?”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四肢百骸都冻得僵硬。
手里的玻璃杯滚烫,几乎要灼伤我的掌心,可我却感觉不到丝毫温度。原来如此。
难怪他从不记得我的生日。难怪他会在今天如此反常地提前回家,独自待在书房。
他是在用这种方式,悼念他死去的爱人。我的生日,不过是另一个女人冥诞的陪衬。
而我存在的意义,大概就是穿上那个女人的旧衣服,扮演一个拙劣的替代品,
供他的母亲缅怀,供他……在某个隐秘的角落,完成他未尽的思念。胃里一阵剧烈的翻搅。
我死死咬住下唇,用尽全身力气才克制住没有当场呕吐出来,也克制住没有直接推门进去,
将那杯滚烫的参茶泼在他那张深情的脸上。我猛地后退一步,脚跟撞在走廊的墙壁上,
发出沉闷的声响。书房里的声音戛然而止。我端着那杯已经不再滚烫的参茶,
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行尸走肉,转身快步离开。沉重的蕾丝婚纱摩擦着我的小腿,
发出令人烦躁的窸窣声。我没有回卧室,那里充满了顾老太令人窒息的气息。
我也没有去客厅,那里挂满了林晚晚各个时期的“艺术照”。我几乎是凭借着本能,
推开了通往露台的玻璃门。深秋的晚风带着刺骨的寒意,瞬间卷走了室内沉闷的空气,
也吹透了我单薄的婚纱。**在冰冷的铁艺栏杆上,大口大口地喘息,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
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城市的灯火在远处流淌,像一条没有温度的星河。露台另一侧,
那间常年拉着厚重窗帘的房间,像一个沉默的怪兽,蛰伏在阴影里。那是林晚晚生前的画室,
顾家的禁地,除了顾承宇和定期打扫的佣人,谁也不许进去。顾老太说,
里面的一切都维持着林晚晚生前的样子,是她留给承宇的念想。2书房惊现亡妻遗照念想?
呵。我无声地扯了扯嘴角,尝到一丝咸涩。是血的味道。刚才咬破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
我低头,看着手中玻璃杯里漂浮的参须,它在微凉的空气中已经不再沉浮,静静地躺在杯底。
这杯凝聚了顾老太“心意”的参茶,此刻看来像个巨大的笑话。我抬手,
手腕倾斜——“哗啦。”温热的参茶混着参须,尽数泼进了露台角落那盆茂盛的绿植里。
深色的液体迅速渗入泥土,留下深色的印记。杯子空了。我的心,似乎也跟着一起空了。
只剩下冰冷的、尖锐的清醒。顾承宇那句温柔的“晚晚,生日快乐”,像淬了毒的针,
反复扎进我的耳膜,扎进我的心脏。露台的门被轻轻推开。顾承宇走了出来。
他换了一身外出的休闲装,深色的羊绒衫衬得他身形挺拔。昏暗中,他脸上的表情模糊不清,
但那股在书房里流露出的温柔缱绻早已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惯常的、近乎冷漠的平静。他走到我身边,
视线扫过我身上那件刺眼的婚纱,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随即移开目光,
落在远处的灯火上。“妈说,”他开口,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
“晚上有个家庭医生预约的孕检,让我陪她去一趟。”家庭医生?孕检?
我捏着空杯子的手指猛地收紧,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顾家的家庭医生姓周,
是个五十多岁的温和男人,但他主要负责顾老太那些富贵病和顾承宇的日常保健。
孕检这种事,怎么会轮到他?而且,需要顾承宇亲自陪着去?“孕检?”我听到自己的声音,
干涩得像砂砾摩擦,“谁?”顾承宇似乎没料到我会追问,侧过头看了我一眼。
露台的光线昏暗,我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只感觉到那目光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耐。
“周医生那边新引进了一套设备,妈想做个全面的老年健康筛查,我顺便过去看看。
”他顿了顿,补充道,“不是孕检。你听错了。”他在撒谎。这个认知像冰水一样浇遍全身。
书房里那温柔的低语还萦绕在耳边,眼前这个男人却能如此平静地对我撒谎。
是为了陪谁去做孕检?那个让他能暂时忘却亡妻、展露温柔的对象?我看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