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中心的人事部门告诉他,李护士因为家庭原因,在半个月前就已经办了离职,档案也一并转走了。
至于去了哪里,他们无可奉告。
顾昭之不死心,他动用了所有的人脉,查询所有医院的入职记录,却都查无此人。
李护士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带着林晚照最后的秘密,消失得无影无踪。
时间一天天过去,顾母在林晚照的肾源支撑下,身体日渐康复。
顾昭之却日渐憔悴,他推掉了公司所有的业务,遣散了工作室的员工,整个人像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像,日复一日地守在安宁中心和母亲所在的医院之间。
他像个偏执的疯子,一遍遍地询问那些曾经和林晚照有过接触的护工和护士,试图从她们零碎的记忆里,拼凑出她的最后时光。
有人说,林**后期疼得吃不下饭,却还是坚持每天下午要坐到窗边,因为那个方向,能看到顾先生公司大楼的楼顶。
还有人说,林**走的那天早上,天气很好,她盯着手机看了很久很久,最后让护士把手机和一张银行卡一起放进了那个要留给顾昭之的档案袋里。
银行卡!
顾昭之的心脏猛地一抽。
他冲回家,再次翻开那个档案袋,在遗嘱复印件的夹层里,果然摸到了一张薄薄的卡片。
背面用马克笔写着六位数字,是她的生日。
他冲到最近的ATM机,颤抖着手将卡插入,输入密码。
余额显示:零。
交易记录的最后一笔,是一笔巨额转账,时间是在林晚照去世前一天,收款方——苏清浅。
那一瞬间,顾昭之只觉得天旋地转。
所有的线索,所有的恶意,都清晰地指向了一个人。
苏清浅不仅拦截了电话,骗了他,她还拿走了林晚照留给他母亲的钱!
可没有证据。
一笔转账说明不了什么,苏清浅完全可以辩称是林晚照自愿赠与。
唯一的突破口,还是那个失踪的李护士。只有她,是最后的见证者。
顾昭之没有报警,也没有再去找苏清浅。
他变得异常平静,平静得令人害怕。
他开始重新回到母亲的医院,但不再是探望,而是蹲守。
他从护士站弄到了所有护理人员的排班表和照片,一个一个地比对,一个一个地排除。
他像一个最耐心的猎人,收敛起所有的爪牙,只为等待那个唯一能解开所有谜团的猎物出现。
他坚信,那个李护士一定会出现。
也许是来探望曾经的同事,也许是来这家医院办理什么业务。
只要她还在这个城市,就总有遇上的可能。
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
初夏的雷雨变成了深秋的寒风,顾昭之的耐心和偏执,终于等来了一丝微光。
那天下午,一个行色匆匆的身影在经过住院部大厅时,被他身边的一位老护士长叫住。
“小李?你怎么来了?”
顾昭之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猛地抬头,死死锁定了那个穿着便服、戴着口罩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