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馆里的爵士乐像一层薄薄的奶油,轻轻铺在午后的空气里。唐娜将小巧的坤包放在桌面,
金属链条与玻璃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在宣告她的到来。她微微侧过身,
让阳光恰好落在精心打理的卷发上,每一缕发丝都像被精心编排过的演员,
在光线下泛着蜜糖般的光泽。对面的男人局促地将手从裤袋里抽出来,又放回去,
反复几次后,终于选择搭在膝盖上。他穿着洗得发白的格子衬衫,袖口卷到小臂,
露出手腕上一块塑料表带的电子表,秒针正不知疲倦地跳动着,
像是在为这场注定尴尬的会面倒数。第一章“王浩是吧?
”唐娜的声音带着刚从美容院做完美容的慵懒,尾音微微上扬,像是在撒娇,
却又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审视。她没等对方回答,指尖已经捻起菜单,
假睫毛随着眨眼的动作轻轻颤动。“这里的蓝山不错,不过看你的样子,
应该很少来这种地方吧?”王浩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偶尔…偶尔会陪客户来。”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像是怕说错一个字就会触碰到什么无形的雷区。唐娜嗤笑一声,放下菜单时,
镀金的指甲在玻璃桌面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客户?你是做什么工作的来着?
”她故意拖长了语调,眼神像探照灯一样在王浩身上扫来扫去,
仿佛要从他那身廉价的衣服里找出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在物流公司负责调度,
”王浩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衬衫上的纽扣,“就是…安排货车路线那种。
”“哦——”唐娜拖长了音节,端起服务生送来的柠檬水,抿了一口,
唇印在杯口留下淡淡的口红痕迹。“一个月多少钱啊?”王浩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像是被人当众扇了一巴掌。“不…不算多,扣除五险一金,到手差不多七千。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淹没在咖啡馆的背景音乐里。
唐娜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突然咯咯地笑了起来。她的笑声尖锐刺耳,
引得周围几桌客人纷纷侧目。“七千?”她夸张地捂住嘴,眼里却满是鄙夷。“王浩,
你没跟我开玩笑吧?七千块钱在上海够干什么的?我一个月买化妆品都不够!
”王浩的手指紧紧攥成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深吸一口气,
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唐**,我知道七千块钱不算多,但我一直很努力地工作,
而且我觉得…”“你觉得?”唐娜猛地打断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觉得你这点工资能养得起我吗?你知道我住的小区一个月物业费多少钱吗?
你知道我身上这件衣服多少钱吗?”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王浩,
像是在打量一件毫无价值的垃圾。“王浩,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想跟我处对象,
没个几百万存款,没套市中心的全款房,没辆像样的车,你想都别想!”王浩猛地抬起头,
眼里闪烁着愤怒的光芒:“唐**,你是不是觉得钱是衡量一切的标准?你自己三十五岁了,
没工作没存款,凭什么要求别人有房有车?”唐娜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了。
“我没工作怎么了?我没存款又怎么了?”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几乎变成了尖叫。
“我长得漂亮,我有资本!不像你,一辈子就只能当个打工的,挣那点死工资!
”周围的客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有人开始窃窃私语。王浩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他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面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唐**,
我觉得我们没什么必要再谈下去了。”他的声音虽然平静,却带着一种决绝的坚定。
“你想要的生活我给不了,但我也不会因为你的要求而否定我自己的努力。”说完,
他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抽出一张二十块钱放在桌上,转身就走。唐娜看着他的背影,
气得浑身发抖。她抓起桌上的柠檬水,想都没想就朝王浩扔了过去。
水杯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最终落在地上,摔得粉碎,柠檬水溅湿了王浩的裤脚。
王浩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然后大步走出了咖啡馆。
第二章唐娜气急败坏地坐回椅子上,胸口剧烈起伏着。服务生匆匆跑过来,
小心翼翼地收拾着地上的碎片。周围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让她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
她拿起桌上的坤包,胡乱地塞好自己的东西,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咖啡馆。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她眯起眼睛,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突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迷茫。手机在包里震动起来,是她母亲打来的电话。
唐娜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喂,妈。”“娜娜啊,
跟小王聊得怎么样了?”电话那头传来母亲急切的声音。
唐娜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妈,你以后别再给我介绍这种人了,
简直是浪费我的时间。一个月才挣七千块钱,还想跟我处对象,做梦呢!”“娜娜,
你怎么又这样说?”母亲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和担忧,“小王人挺好的,踏实肯干,
你都三十五了,别再挑三拣四了…”“我挑三拣四?”唐娜的火气又上来了。“妈,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我要找的是能给我优质生活的人,不是一个穷打工的!我不想跟他一样,
一辈子住在出租屋里,省吃俭用!
”“可你也得看看自己的条件啊…”母亲的声音越来越小。“我怎么了?
”唐娜尖叫起来,“我长得比谁差吗?我只是还没遇到合适的人而已!
总会有富二代喜欢我的!”说完,她不等母亲再说什么,就狠狠地挂断了电话。
唐娜站在街角,看着来往的车辆,心里充满了委屈和愤怒。她不明白,
为什么自己长得这么漂亮,却总是遇不到合适的人。那些男人要么没钱,要么没品味,
要么就是长得对不起观众。她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身边从来不乏追求者。那时候的她,
不仅漂亮,而且还在一家不错的公司上班。可她总觉得那些追求者配不上自己,
总想着能遇到一个更好的。就这样,一年又一年,她的年纪越来越大,
工作也因为嫌弃累、工资低而辞掉了,身边的追求者也越来越少。
可她的眼光却随着年龄的增长而越来越高。她觉得自己见过的世面多了,
自然要找一个更优秀的男人。她每天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流连于各种相亲场合,
却始终没有找到满意的对象。一阵风吹过,带着些许凉意。唐娜裹紧了身上的外套,
突然觉得有些冷。她抬头看了看天,天空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雨了。
她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路过一家奢侈品店时,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橱窗里摆放着最新款的包包和首饰,每一件都散发着诱人的光芒。
唐娜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渴望,她想象着自己拎着那个**版的包包,戴着那些耀眼的首饰,
挽着一个英俊多金的男人,走在人群中,接受着所有人的羡慕和嫉妒。可现实却像一盆冷水,
狠狠地浇在她的头上。她摸了摸口袋里仅有的几张百元大钞,那是她这个月仅剩的生活费。
她苦笑了一下,转身离开了奢侈品店。第三章不知不觉,她走到了自己住的小区门口。
这是一个老旧的小区,墙皮已经斑驳脱落,楼道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味道。唐娜皱了皱眉头,
快步走进了楼道。打开家门的瞬间,一股浓重的异味扑面而来。
客厅里堆满了乱七八糟的衣服和杂物,地板上落满了灰尘,桌上还放着吃剩的外卖盒子,
里面的食物已经发霉变质。唐娜习以为常地踢开脚边的杂物,把坤包随手扔在沙发上。
她脱下高跟鞋,赤脚踩在地板上,走到冰箱前打开门,里面空空如也,
只剩下一瓶过期的牛奶。她关上冰箱门,瘫坐在沙发上,突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疲惫。
她拿出手机,翻看着通讯录里那些曾经对她示好的男人,有的已经结婚生子,有的事业有成,
身边都有了合适的伴侣。她想起刚才在咖啡馆里王浩说的话,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难道自己真的错了吗?难道真的不应该把钱看得那么重要吗?可转念一想,
她又觉得自己没错。她长得漂亮,就应该过更好的生活。那些没钱没本事的男人,
根本就配不上她。就在这时,手机又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唐娜犹豫了一下,
还是接了起来。“喂,请问是唐娜**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和的男声。“我是,
你是谁?”唐娜的声音带着一丝警惕。“我是张阿姨介绍的,我叫李哲。
”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很有礼貌,“听说你在找对象,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我们见一面聊一聊?”唐娜的眼睛亮了一下,连忙问道:“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一个月多少钱?有房有车吗?”电话那头的李哲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
但还是耐心地回答。“我自己开了一家公司,规模不算大,一年大概能挣个几百万吧。
房子和车都有,都是全款买的。”唐娜的心跳瞬间加速,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笑容。“有时间,
有时间!”她连忙说道,“我们什么时候见?在哪里见?”“明天下午三点,
在环球金融中心的顶层旋转餐厅怎么样?”李哲的声音依旧温和。“好啊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