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长安城开了家小茶楼,专做各种奇特茶饮。那日午后,
有两个男人跌跌撞撞闯进我的茶楼。一个穿着青色儒衫,温文尔雅,手里还握着半截毛笔。
另一个身着武服,剑眉星目,腰间别着把长剑。两人都满身是伤,神色恍惚。"姑娘,
救救我们。"青衫男子虚弱地说,"我们被山匪追杀,从山崖滚下来,什么都不记得了。
"武服男子也点头,"只记得有人要杀我们,其他的全忘了。"我心一软,毕竟开门做生意,
总不能见死不救。于是将两人安排在茶楼后院,一人一间厢房。给他们包扎伤口时,
我发现两人身上的衣料都是上等货色。青衫男子的玉佩温润如玉,武服男子的腰带镶着金丝。
看起来都不是普通人家。可他们失了忆,我也不好多问。只是每日煮些安神茶给他们喝,
希望能帮他们恢复记忆。谁知三日后,青衫男子突然跪在我面前。"茶楼娘子,
我虽然不记得以前的事,但这几日你悉心照料,我心中感激不尽。"他眼神真挚,
"我愿以身相许,娶你为妻,以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我愣住了。还没回过神来,
武服男子也冲了进来。"慢着!"他一把拉开青衫男子,"茶楼娘子,是我先住进来的,
理应我先提亲才对。"他也跪下了,"姑娘,你救了我的命,我愿意娶你为妻,
保护你一辈子。"我看着面前跪着的两个男人,彻底傻眼了。这是什么情况?
我只是给他们煮了几天茶,包扎了伤口,怎么就要以身相许了?"你们..."我结结巴巴,
"你们都失忆了,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就要成亲呢?"青衫男子认真地看着我,
"就算不记得过去,我也知道什么是感激,什么是爱慕。茶楼娘子,我是真心的。
"武服男子也不甘示弱,"我也是真心的!而且我身手好,能保护你。"两人互相瞪着,
火药味十足。我慌了神,赶紧劝道:"你们别争了,这事太突然了,让我想想。
"其实我心里是拒绝的。虽然两人都长得不错,但我一个开茶楼的小娘子,
哪里配得上这两个明显出身不凡的公子?可他们都失了忆,又受了伤,我直接拒绝,
怕是会伤了他们的心。"这样吧,"我想了想,"你们先把伤养好,等恢复了记忆再说。
"没想到青衫男子立刻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娘子,我已经写好了婚书,你看看。
"武服男子一看急了,也掏出一张纸,"我也写了!"我接过两张婚书,
上面的字迹娟秀工整。青衫男子在上面署名"墨云深"。武服男子署名"林晚风"。
看起来都是假名。但两人的表情都很认真,眼中满含期待。我叹了口气,
想着反正他们失忆了,等恢复记忆自然就会忘了这茬。于是我收下了两张婚书。"好,
我收下了。等你们恢复记忆,我们再详谈。"两人顿时喜笑颜开。墨云深温柔地说:"娘子,
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林晚风拍着胸脯道:"我也是!谁敢欺负你,我第一个不答应!
"我苦笑着点头,心想这两人真是把我当成救命恩人了。可我万万没想到,这一收,
竟然惹出了天大的麻烦。第二章半个月后,两人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墨云深每日帮我整理账目,写得一手好字。林晚风则负责保护茶楼,
有闹事的客人一拳就能打跑。两人都很用心,让我的小茶楼生意越来越好。
我也渐渐习惯了他们的存在。墨云深温文尔雅,说话轻声细语,
看我的眼神总是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林晚风爽朗直接,虽然有些粗枝大叶,但对我很是体贴。
说不心动是假的。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两人虽然失了忆,但举手投足间都带着贵气。
墨云深写字时的姿势,明显是自小练过的。林晚风的武功路数,也不像是普通人家能学到的。
直到那日,我去街市买茶叶。意外听到两个茶商在议论。"听说了吗?
当朝状元郎墨云深和护国将军林晚风,半个月前在城外遇刺,至今下落不明。""真的假的?
这可是朝廷的栋梁之才啊。""千真万确!陛下都发了告示,谁能提供线索,赏金千两。
"我手中的茶叶袋子差点掉在地上。
墨云深...林晚风...这不就是茶楼里那两个人的名字吗?我匆匆赶回茶楼,
心中翻江倒海。原来他们不是普通人,而是当朝的状元和将军!一个是文状元,
一个是武将军。怪不得一个字写得好,一个武功高强。可他们为什么要瞒着我?
难道是怕我攀附权贵?还是说...他们压根没失忆,只是在演戏?我越想越不对劲。
如果他们真的失忆了,为什么署名时用的是真名?失忆的人怎么可能记得自己的名字?
想到这里,我突然觉得那两张婚书烫手得很。一个当朝状元,一个护国将军,
怎么可能真心娶我一个茶楼老板娘?更何况,我同时收了两个人的婚书。这要是传出去,
岂不是要被人说成水性杨花?我坐在茶楼里,心烦意乱。这时墨云深走了过来,
见我脸色不好,关切地问:"娘子,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我看着他关切的表情,
心中更加怀疑。如果他真的失忆了,为什么这段时间从来不问自己的身世?正常人失忆了,
不是应该很着急想恢复记忆吗?"我没事。"我勉强笑了笑,"只是有些累了。
"墨云深温柔地说:"那你去休息吧,茶楼我来看着。"我点点头,转身进了内室。
可心里的疑虑却越来越重。如果他们真的是在骗我,那这两张婚书就是个笑话。
我一个小小的茶楼老板娘,哪里配得上状元和将军?可如果他们没有骗我,
那我收了两张婚书,岂不是成了脚踏两只船的女人?想来想去,我觉得还是得弄清楚真相。
于是我决定,明天去趟府衙,打听打听这两人的底细。如果他们真的是状元和将军,
我就把婚书还给他们,让他们回到该去的地方。一个茶楼老板娘,
本就不该有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第三章第二日一早,我借口去买茶叶,偷偷去了府衙。
衙门前果然贴着告示,上面画着两个人的画像。虽然画得不太像,但我还是能认出来,
正是墨云深和林晚风。告示上写得很清楚:状元郎墨云深,护国将军林晚风,
半月前在城外遇刺失踪,如有线索,赏金千两。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他们真的是朝廷重臣。而我,只是个开茶楼的小女子。我们之间的差距,如天堑一般。
想到这里,我苦笑着转身离开。回到茶楼时,我发现两人正坐在一起喝茶聊天。看到我进来,
林晚风立刻站起身:"娘子回来了?买到好茶叶了吗?
"墨云深也温和地笑道:"娘子这一趟出去得挺久,我们都有些担心。
"看着他们关切的表情,我心中五味杂陈。也许他们对我的关心是真的,
但身份的差距摆在那里。我怎么能奢望一个状元和一个将军真心娶我?想到这里,
我下定了决心。"云深,晚风,我有话要对你们说。"两人见我表情严肃,也收起了笑容。
"娘子,你说。"我深吸一口气,从怀里掏出那两张婚书。"这些天我想了很多,
觉得你们的婚书,我不能收。"两人脸色都变了。林晚风急道:"为什么?
是我们哪里做得不好吗?"墨云深也皱眉道:"娘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摇摇头,
"没有误会,只是我觉得不合适。""你们都是有本事的人,早晚会恢复记忆,
回到原来的生活。""而我只是个开茶楼的,配不上你们。""趁着还没有深陷其中,
不如就此分开,对大家都好。"说完,我将两张婚书放在桌上。
林晚风一把抓住我的手:"娘子,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都已经定下了婚约,
怎么能说分开就分开?"墨云深也站起身,眼中带着受伤的神色:"娘子,
是不是有人对你说了什么?"我挣脱开林晚风的手,后退了一步。"没有人说什么,
是我自己想明白了。""你们在这里住了半个月,伤也好了,是时候该走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不甘。墨云深走上前一步:"娘子,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是怕我们恢复记忆后,会抛弃你对吗?"我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我可以向你保证,"墨云深认真地说,"无论我记起什么,都不会改变对你的感情。
"林晚风也急切地说:"娘子,我们不会骗你的。就算恢复了记忆,发现自己是什么大人物,
我也不会忘记你的救命之恩。"听到这话,我心中更加苦涩。
救命之恩...原来在他们心中,我只是个恩人而已。所谓的以身相许,不过是报恩的方式。
"你们走吧。"我低着头说,"恩情什么的,就不必了。能帮到你们,我已经很高兴了。
"说完,我转身朝内室走去。身后传来两人的呼唤声,但我没有回头。我知道,
这样对大家都好。与其等到将来他们想起一切时被抛弃,不如现在就结束这场不切实际的梦。
第四章我以为他们会就此离开,没想到第二日一早,两人还坐在茶楼里。见我出来,
林晚风立刻站起身:"娘子,我们想了一夜,觉得你肯定是有什么顾虑。
"墨云深也点头:"能不能告诉我们,你到底在担心什么?"我看着他们坚持的样子,
心中有些动摇。也许...也许他们是真心的呢?就在这时,
茶楼门口走进来一个锦衣华服的年轻公子。他身后跟着几个家丁,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少爷。
"请问,这里是不是有两个失忆的男子?"公子问道。我心中一紧,
难道是来找墨云深和林晚风的?墨云深和林晚风也警觉地站了起来。那公子扫了一眼,
目光落在两人身上,顿时露出了笑容。"果然在这里!墨兄,林兄,你们可让我好找啊!
"墨云深皱眉:"你是谁?我们认识吗?"公子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对了,
听说你们失忆了。我是周志远,你们的好友啊!"林晚风疑惑地看着他:"周志远?
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周志远激动地说:"墨兄,你是当朝状元!林兄,你是护国将军!
你们半个月前遇刺失踪,朝野震动,陛下都派人四处寻找呢!"听到这话,
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果然,他们真的是状元和将军。
而我刚才还在幻想他们可能对我是真心的。墨云深和林晚风对视一眼,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状元?将军?"墨云深喃喃自语,"我...我是状元?
"林晚风也难以置信:"我是将军?"周志远点头:"千真万确!墨兄,
你二十岁就高中状元,是百年来最年轻的状元郎。林兄,你十八岁就统兵作战,
立下赫赫战功,陛下亲封你为护国将军。""你们在朝中都是重要人物,
怎么能在这小茶楼里耽误时间呢?"说着,他看了我一眼,
语气中带着几分轻蔑:"这位姑娘,虽然你救了他们,但他们身份贵重,不是你能攀附的。
识相的话,就别再纠缠了。"我脸色一白,后退了一步。墨云深立刻说道:"周兄,
不许你这样说娘子!"林晚风也怒道:"没错!娘子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你不能这样羞辱她!
"周志远摇头:"你们还是失忆了,脑子不清楚。一个茶楼老板娘,哪里配得上你们?
等恢复记忆就明白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回京,陛下还在等着你们复命呢!
"听到这话,我心如刀绞。原来我真的只是在痴心妄想。一个状元,一个将军,
怎么可能真心娶我这样的平民女子?刚才他们维护我,不过是因为失忆了,
不记得自己的身份。等恢复记忆,他们自然就会明白我们之间的差距。想到这里,
我强笑道:"这位公子说得对,你们身份贵重,确实不应该在这里耽误。
""既然有朋友来接,你们就跟他回去吧。"墨云深急道:"娘子..."我摆摆手,
打断了他:"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不合适。你们快走吧,别让朝廷久等了。
"说完,我转身进了内室,关上了门。身后传来争吵声,但我都听不真切了。
我只是坐在床边,觉得心里空荡荡的。这半个月的温暖时光,原来只是一场梦而已。
第五章门外的争吵声持续了很久,最终归于平静。我以为他们已经离开了,
心中既失落又如释重负。失落的是,那段美好的时光就此结束。如释重负的是,
终于不用再担心身份的差距了。可到了傍晚时分,我推门出去,
却发现墨云深一个人坐在茶楼里。"你怎么还没走?"我惊讶地问。墨云深看向我,
眼中带着坚定:"我不走。""为什么?你朋友不是说朝廷在找你吗?""就算朝廷在找我,
我也不能丢下你不管。"墨云深站起身,走到我面前,"娘子,我知道你在担心身份的差距,
但我想告诉你,这些对我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半个月来,你给了我家的温暖。
""就算我恢复了记忆,想起了过往的一切,我也不会忘记这份感情。
"我看着他认真的表情,心中涌起一阵暖流。可理智告诉我,这是不可能的。
"你现在这样说,是因为你还没完全恢复记忆。"我摇头道,"等你想起一切,
回到原来的生活,就会明白我们有多不合适。""那我就不恢复记忆了。
"墨云深说得很认真,"我宁愿做一个失忆的普通人,也不愿意离开你。
"我被他的话震惊了:"你疯了吗?你是状元,是朝廷重臣,怎么能因为我放弃这些?
""为什么不能?"墨云深反问,"功名利禄虽好,但比得上心爱的人吗?""娘子,
我知道你也对我有感情,为什么要因为身份就放弃呢?"我看着他真挚的眼神,
心中的防线几乎要崩塌。可就在这时,林晚风也推门进来了。"娘子,我也不走。
"他的声音很坚定,"无论我以前是什么身份,现在我只想做你身边的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