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竹澜盯着他看了几秒,莫名觉得他哪里变了。
但她没多想,从口袋里掏出津贴:“上个月答应过你,以后的津贴都给你。”
顾砚城动作一顿。
这些年,沈竹澜怕杜景承过得不好,每月津贴一到手,转头就送到杜景承那里。
而他这个团长丈夫,过得还不如普通职工。
杜景承穿最新款的衬衫,他穿补了三年的旧衣;
杜景承顿顿吃肉,他连买米的钱都要精打细算;
上个月他得了肺炎,连医药费都交不起,还是护士好心让他赊账。
为了还钱,他一天打三份工,最后又把自己累进了医院。
沈竹澜知道后,才说以后津贴都给他。
顾砚城刚要伸手接,院外突然冲进来一个人。
“沈团长!不好了!景承被二流子讹钱了!”
沈竹澜脸色骤变,转身就往外跑。
顾砚城跟过去时,远远就看见几个混混压着杜景承跪下:“骑车撞了我,要么赔钱,要么赔上你的命……”
杜景承憋红了脸挣扎着。
混混高高扬起手中的铁棍,眼见着就要重重打到杜景承的腿上。
“找死!”
沈竹澜冲上去就是一拳!
顾砚城从没见过这样的沈竹澜。
她一向克制冷静,可此刻却像疯了一样,拳头砸得那为首的混混满脸是血。
“竹澜姐!别打了!”顾砚城怕出人命,上前拉她。
沈竹澜正在气头上,猛地一挥手。
“啊!”
顾砚城被推得踉跄几步,后脑重重磕在石头上,温热的血瞬间流了下来。
杜景承被沈竹澜的暴怒吓到了,连忙冲上去抱住她的腰。
“竹澜,别打了!我害怕……”
沈竹澜这才停手,温柔地扶起他:“好,不打了。”
她把刚到手的津贴扔在混混身上:“这是医药费和补偿。再来找他,你知道后果。”
混混捡起钱,连滚带爬地跑了。
沈竹澜这才看向杜景承:“伤到哪了?”
一旁的大妈看不过去:“沈团长,你先看看你丈夫吧!头都流血了!”
沈竹澜这才发现顾砚城受伤了,神色一变:“怎么回事?”
顾砚城平静地看着她:“不是你推的吗?”
沈竹澜脸色瞬间难看:“抱歉,我……”
她伸手想扶他:“我带你去医院。”
“你还有钱吗?”顾砚城问。
沈竹澜僵住了。
“这是最后一次,”她声音低沉,“不会有下次了。”
顾砚城在心里笑了笑。
的确没有下次了。
毕竟下一次,她再见到的,就是他的“尸体”了。
沈竹澜正要扶顾砚城回去包扎,杜景承突然发出一声痛呼:“啊!我的脚……”
她几乎是本能地转身,一把扶住踉踉跄跄的杜景承:“崴到了?我送你回家看看。”
语气里的关切藏都藏不住。
回头看向顾砚城时,她的眼神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冷静:“景承现在需要我,砚城,你先回家自己处理一下,我知道你一向很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