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三年醒来,我发现皮肤下长出细小的根须。医生们没发现,
病房窗台上的绿萝正对我比划"逃跑"的手势。(1)我睁开眼睛,
白色的天花板在视线里晃动。刺眼的日光灯让我本能地想要抬手遮挡,
却发现手臂沉重得像灌了铅。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只有监测仪器发出规律的"滴滴"声证明我还活着。"柯明?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一个陌生的女声从右侧传来。我艰难地转动眼球,
看到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俯身观察我的瞳孔。
她胸前的名牌写着"林芮神经外科主任"。"三年了,你终于醒了。
"她露出职业性的微笑,手指在我眼前晃动,"跟着我的手指移动眼球,很好。
你现在在仁和医院,我是你的主治医生。"三年?我的记忆像被撕碎的纸片。
最后记得的是雨夜,刺眼的车灯,尖锐的刹车声...然后就是漫长的黑暗。
林医生继续说着什么,但我只捕捉到几个词:"医学奇迹"、"脑部损伤"、"康复训练"。
她的声音逐渐远去,我的注意力被窗台上的一盆绿萝吸引。那株植物在无风的室内轻轻摇曳,
叶片以一种奇怪的节奏摆动,像是在...打拍子?"柯先生?"林医生提高音量,
"我们需要做一些基础检查,你能配合吗?"我勉强点头,看着她叫来两名护士。
他们帮我翻身时,我注意到自己的手臂皮肤下隐约有细小的绿色纹路,
像是叶脉一样分布在皮下。我想开口询问,却发现舌头僵硬得不听使唤。
检查持续了整个上午。当病房终于安静下来,我才有机会仔细观察自己。
三年卧床让我的肌肉严重萎缩,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而更令人不安的是,
那些绿色纹路不仅存在于手臂,已经蔓延到了胸口和腹部,形成一张诡异的网。
窗台上的绿萝突然剧烈晃动起来。我盯着它,确信房间里没有风。更诡异的是,
它的两根气根缓缓抬起,交叉摆动——那分明是一个"X"的形状,就像在警告什么。
"逃...跑..."一个微弱的声音直接在我脑海中响起。我惊得差点从床上滚下来。
那声音不是通过耳朵听到的,而是直接在大脑中形成的意识。我死死盯着那盆绿萝,
它的叶片又做出了一个明显的手势——食指和中指交替摆动,人类表示"走路"的动作。
"你能...说话?"我嘶哑地开口,声音像是砂纸摩擦。绿萝的叶片急促地抖动了几下,
然后指向病房门口。我顺着方向看去,发现门上的小窗后,林医生的脸一闪而过。
接下来的几天,我假装配合治疗,暗中观察着这家医院的异常。首先,
我的病房没有通向室外的窗户;其次,所有医护人员都穿着封闭式的白大褂,
连手腕都不露出来;最重要的是,他们严格控制着病房的温度和湿度,精确到小数点后一位,
就像在...培育某种植物。第五天早晨,我发现自己的指甲缝里长出了细小的白色根须。
我用牙齿咬断它们时,尝到了泥土的腥甜。更可怕的是,我能感觉到它们在缓慢地重新生长。
"今天感觉怎么样?"林医生带着两名助手走进来,他们推着一台陌生的仪器。"好些了。
"我强迫自己微笑,同时注意到林医生的手腕处有一抹不自然的绿色。
当她俯身调整我的输液速度时,我闻到她身上有一股奇怪的香气——像是雨后森林的气息,
而非消毒水。"我们需要做个特殊检查。"她示意助手固定我的头部,
"这是新型脑部扫描仪,不会疼。"当冰冷的凝胶涂在我头皮上时,
窗台上的绿萝突然剧烈摇晃,所有叶片都指向门口。与此同时,
一阵强烈的恐惧感直接冲击我的大脑——来自植物的警告。"等等!"我挣扎着坐起来,
"我想先去洗手间。"林医生皱眉:"检查很快,结束后再去。""不,现在就要。
"我坚持道,同时惊讶地发现自己腿部的肌肉突然有了力量。掀开被子时,
我看到自己小腿皮肤下的绿色脉络正在发光。林医生和助手交换了一个眼神。"按住他。
"她突然命令道。当助手扑上来时,我的手臂自动挥出,力道大得惊人。一名助手撞在墙上,
他的白大褂敞开了一角——锁骨下方,一片绿叶状的皮肤清晰可见。"你们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嘶吼着,同时感到有什么东西正从我的指尖钻出来。低头看去,
十根细长的藤蔓正从指甲缝中伸出,在空中扭动。林医生的表情变得冰冷:"柯明,
你不该现在醒来。共生过程还没完成。"窗台上的绿萝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绿光,
它的藤蔓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生长,瞬间缠住了林医生的脚踝。我抓住这个机会,
跌跌撞撞地向门口跑去。走廊比记忆中长得多,两侧的病房门都紧闭着。
我赤脚踩在冰冷的瓷砖上,听到身后传来林医生的喊声:"拦住他!不能让他出去!
"拐角处出现两名保安,他们的眼睛在昏暗走廊里泛着诡异的绿光。
我转身冲进一间开着门的储物室,反锁上门。储物室没有窗户,只有一排排医疗用品。
我蜷缩在角落,看着自己的手臂——那些绿色脉络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散。突然,
储物柜后面传来细微的刮擦声。我屏住呼吸,看到墙角的通风口盖板正在晃动。
几片绿萝的叶子从缝隙中钻出来,紧接着是一根细长的藤蔓——它灵巧地撬开了螺丝,
将通风口完全打开。"快...走..."那个植物意识再次在我脑中响起。
通风管道狭窄黑暗,我手脚并用向前爬行,绿萝的藤蔓像引路者一样在前方摆动。
管道错综复杂,但藤蔓总能选择正确的方向。爬行了不知多久,前方出现一丝光亮。
当我踢开最后一块挡板爬出来时,发现自己来到了医院的后勤区。这里堆满杂物,
远处有一扇标着"出口"的门。我踉跄着跑过去,推开门——冰冷的夜雨打在脸上。
我自由了。但当我低头看自己的手时,
恐惧再次袭来:手掌皮肤已经完全变成了半透明的绿色,能清晰看到下面交织的叶脉结构。
更糟的是,我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我的脊柱附近蠕动——可能是新生的根须,
也可能是别的什么。远处传来警笛声。我转身冲进雨夜,
同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我不知道自己还算不算人类。
但有一点很明确——那家医院和那些医生,他们培育我们的目的绝对不简单。雨越下越大。
在闪电照亮的瞬间,我看到路边的行道树全都转向我的方向,
它们的枝条以一种欢迎的姿态伸展。而在树冠高处,数百个类似人形的影子静静悬挂,
随着风雨轻轻摇摆...(2)雨水顺着我的脖颈流下,却带不来丝毫凉意。
我的皮肤在发热,那些绿色脉络像是有生命般在皮下蠕动。警笛声渐渐远去,
我躲进一条小巷,背靠着潮湿的砖墙喘息。手指间的根须又长了出来,这次我没去扯断它们。
奇怪的是,当这些白色细丝接触到墙面上的苔藓时,
一种奇异的连接感突然出现——我能"感觉"到苔藓的存在,就像它们是我身体的延伸。
"往左...第三个垃圾桶后面...有通道..."一个模糊的意识传入我的脑海。
这不是窗台那株绿萝的声音,更像是无数微小植物意识的**。
我按指示找到了那个被涂鸦覆盖的检修井盖。出乎意料,井盖在我触碰的瞬间自动移开了,
露出下方黑暗的通道——几条粗壮的树根正缓缓缩回黑暗中,
仿佛刚才就是它们移开了沉重的金属盖子。下到通道后,我发现这里根本不是下水道,
而是一个由交织的树根自然形成的隧道。墙壁上覆盖着发光的真菌,提供着幽绿色的照明。
更诡异的是,我能感觉到这个地下网络正在"呼吸",空气随着某种节奏流动。
隧道分叉无数,但我本能地知道该走哪条路。根须从我的指尖伸出,轻轻触碰隧道墙壁,
就像在读取某种植物信息素构成的地图。走了约莫半小时,前方出现微光。爬出出口,
我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废弃的地铁站里。月光从坍塌的顶棚照射进来,
照亮了站台上茂盛的植被。这里像是被遗忘了数十年,
实际上我知道这座城市的地铁系统去年还在正常运营。"又一个逃出来的。
"声音从背后传来,我猛地转身,看到阴影里站着一个身影。
她——从声音判断是女性——向前走了两步,进入月光中。我的呼吸停滞了一秒。
她半边脸还保持着人类特征,但右半边已经完全植物化,皮肤呈现出树皮般的纹理,
眼睛则像两颗发光的绿色宝石。她的头发变成了蔓生的藤条,其中几条正缠绕着一根立柱。
"别怕,我和你一样。"她抬起手,我看到她的指尖也长着细小的根须,"我叫苏夏,
比你先逃出来两周。""柯明。"我哑着嗓子回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变成了什么?"苏夏的藤蔓头发突然全部竖立起来,像警觉的蛇。"他们找来了。
"她压低声音,"快,跟我来!"她抓住我的手腕,那一瞬间,
一种奇特的共鸣在我们之间产生。我的绿色脉络和她的植物化部分同时发出微弱的光芒。
没时间多想,我跟着她冲向站台尽头,跳下轨道钻进另一个隧道。身后传来窸窣声,
不是人类的脚步声,更像是无数叶片摩擦的声响。回头一瞥,
我看到三个身影追来——他们穿着类似医院保安的制服,但制服从领口处长出了茂密的藤蔓,
像活物般在空中摆动。"园丁,"苏夏边跑边说,"医院的清道夫,
专门抓我们这样的逃逸体。"隧道前方出现一堵由树根自然形成的墙。
苏夏毫不犹豫地冲过去,她的藤蔓头发向前伸展,像钥匙插入锁孔般**树根间的缝隙。
随着一声轻响,树根墙分开了一个勉强能通过一人的缝隙。我们挤过去后,
树根立刻重新闭合。撞击声从另一侧传来,但那些"园丁"似乎暂时无法突破。
"这里暂时安全。"苏夏领着我走进一个圆形空间,像是树根自然形成的房间。
中央有一汪发着蓝光的水池,周围散落着一些生活用品——显然有人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
"欢迎来到我的避难所。"她苦笑着坐下,藤蔓头发自动盘绕成坐垫的形状,"现在,
回答你的问题——我们正在变成植物与人类的混合体。医院里那些人称这个过程为'共生'。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皮肤下的绿色脉络比几小时前更加明显了。"为什么是我们?
""不全是随机。"苏夏用一根藤蔓从角落卷来一个文件夹,递给我,
"我在逃跑时顺手拿的。"文件夹里是我的医疗记录,
治疗:"第37号实验体"、"叶绿素转化率42%"、"神经-植物突触连接测试"等等。
最后一页印着一个标志:绿叶环绕的DNA双螺旋,下方写着"盖亚共生计划"。
"他们选中了我们这类脑损伤病人,"苏夏解释道,"植物神经系统可以修复人类神经损伤,
但代价是...融合。"我突然想起昏迷前的事故。那天加班到深夜,暴雨中回家的路上,
一辆没有开车灯的货车突然冲出..."那场车祸,"我抬头,"是安排好的?
"苏夏的植物眼睛闪烁了一下:"很可能是。我'醒来'后听到医生们谈话,
说实验体获取越来越困难了。"我胸口发闷,走到那汪发光的水池边蹲下。
水中的倒影让我倒吸一口凉气——我的眼白已经泛着淡绿色,
而瞳孔边缘出现了类似花瓣的纹路。"会...完全变成植物吗?"我问出了最恐惧的问题。
苏夏沉默了一会:"我不知道。我是第28号,转化率已经达到65%。你才刚觉醒,
但变化速度比我快得多。"就在这时,整个树根房间突然震动起来。水池泛起涟漪,
一些细小的根须从天花板垂下,急切地摇摆。"他们找到别的入口了!"苏夏跳起来,
藤蔓全部竖起,"我们得转移。"她快速收拾了几样东西塞进一个背包,
然后走到水池另一侧,将手掌贴在一处看似普通的墙面上。她的手臂完全植物化,
绿色脉络发出脉冲般的光亮。墙面随即分开,露出另一条通道。"去哪?"我跟着她钻进去,
问道。"城市公园,"她在前面带路,声音在狭窄的通道中回荡,"那里的植物最茂盛,
能帮我们隐藏。而且...那里有其他逃出来的同伴。"通道逐渐向上倾斜,
最后通到一个排水管出口。推开生锈的铁栅栏,我们来到了公园的灌木丛中。夜雨已经停了,
但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水汽和...某种甜腻的香气。"别呼吸那些花粉,"苏夏警告道,
"是公园的防御机制。"我们小心地在植被中穿行。奇怪的是,
所经之处的植物都会自动分开一条路,然后又在我们经过后合拢。
我的根须不受控制地伸出来,与周围的草地接触,
物的"记忆"、园丁的位置、其他逃逸体的恐惧...公园中央的橡树突然发出刺眼的绿光。
苏夏猛地拉住我:"趴下!"我们刚伏倒在草丛中,一队园丁就从树林间走过。这次有五个,
他们的制服已经大部分被植物组织取代,其中两人的头部完全由开花的藤蔓构成。
他们手持某种仪器,顶端闪烁着红光。"热能探测器,"苏夏在我耳边低语,
"我们的体温比正常人低,但还不够。"果然,一个园丁停下脚步,转向我们藏身的方向。
他——它——举起探测器,红光扫过草丛。我屏住呼吸,
突然感到一股强烈的冲动:我的根须深深扎入泥土,
与地下的菌丝网络连接...探测器上的红光变成了绿色,
园丁发出一种类似树枝断裂的声音,然后转身离开了。"你怎么做到的?"园丁走远后,
苏夏惊讶地问。"我不知道,"我诚实回答,"好像...我能和它们交流了。
"苏夏的植物眼睛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你的转化速度太惊人了。来吧,
我们得在天亮前到达安全屋。"我们继续向公园深处移动。途中经过一个小湖,月光下,
我看到湖面上漂浮着几个茧状的物体,由半透明的植物纤维包裹,
隐约可见里面的人形..."别看了,"苏夏拉我离开,"那些是被公园捕获的普通人。
植物正在接管这座城市,只是大多数人还没意识到。"安全屋原来是公园管理处的工具房,
现在被茂密的爬山虎完全覆盖。苏夏用一种特殊的节奏敲击门板,几秒后,门开了一条缝。
"进来快。"一个沙哑的男声说。屋内点着几盏真菌灯,光线昏暗。
我看到三个不同程度植物化的人:一个双腿已经完全木质化的中年男子,
一个背上长出大片叶片的女孩,还有一个最奇怪的——他的头部像向日葵般巨大,
但身体还基本保持人形。"这是柯明,新逃出来的。"苏夏介绍道,
"这是老陈、小叶和向阳。我们都是'盖亚计划'的幸存者。
"老陈——那个双腿木质化的男人——递给我一杯散发着泥土气息的液体:"喝吧,
能减缓转化速度。"我抿了一口,味道像是混合了薄荷的雨水,
喝下后确实感到皮肤下的躁动减轻了些。"我们需要告诉你现状,"小叶开口,
她背上的叶片随着呼吸起伏,"医院只是实验基地之一。
整个城市已经有上千人被不同程度地转化。""为什么没人发现?"我问道。
向阳的向日葵头转向我,
是边缘人群——流浪汉、独居者、医院长期病人...那些消失了也不会立刻引起注意的人。
"老陈补充:"但最近他们加快了进度。根据我们从植物网络获得的信息,
'盛开日'计划在下个月满月时进行。""盛开日?
""当城市里足够多的转化体同时释放孢子,"苏夏声音颤抖,"一夜之间,
整座城市的人都会开始共生过程。"我感到一阵眩晕,不得不扶住墙壁。
手掌接触到的墙面立刻长出了细小的根须,与我的手指相连。
影像、装满绿色液体的培养舱、林医生脱下白大褂后露出的完全植物化的躯体..."柯明?
"苏夏摇晃我,"你看到什么了?""计划比我们想象的更先进,"我艰难地说,
"他们已经不是在选择实验体...而是在批量生产。"工具房突然剧烈震动,
屋顶的藤蔓发出警报般的颤动。老陈脸色大变:"他们找到我们了!全员疏散!
"后墙被某种力量撕开,三个园丁冲了进来,他们的身体现在几乎完全由植物构成,
只有面部还保留着些许人类特征。最前面的一个举起手臂,
那已经变成了一根长满尖刺的藤鞭——我的反应快得不可思议。根须从我的十指爆射而出,
像网一样缠住那个园丁。更惊人的是,我能感觉到它的植物部分在回应我,
仿佛我是它们的上级。园丁挣扎着,但我脑中闪过一个命令,它的藤蔓就自动枯萎了。
"柯明,你怎么..."苏夏震惊地看着我。没时间解释,另外两个园丁已经攻来。
老陈用他的木质化腿重重踏地,
长出无数根须缠住敌人;小叶背上的叶片射出锋利的叶刃;向阳的花盘则喷出一团致幻花粉。
战斗短暂而激烈。我们勉强击退了这波攻击,但工具房已经暴露。"分头行动,
"老陈命令道,"三天后在老码头废弃仓库**。柯明,你和苏夏一组。
"我们刚冲出工具房,就听到空中传来直升机的声音。抬头看去,
三架没有任何标志的黑色直升机正在公园上空盘旋,投下刺眼的探照灯光。
"他们动用了私人武装,"苏夏拉着我躲进树丛,"事情比想象的更严重了。
"我们借着植被掩护向公园边缘移动。途中,我的根须一直与地下植物网络保持连接,
不断接收信息。最令人不安的是,我能感觉到整个城市的植物都在"觉醒",
它们在地下形成一个庞大的智能网络,而医院里的那些人——不,
那些东西——正在试图控制这个网络。"苏夏,"我停下脚步,
"我觉得...我可能和其他人不一样。"她转向我,
藤蔓头发在月光下泛着微光:"什么意思?""我能控制那些园丁的植物部分,
"我伸出已经半透明的手,"而且...我听到植物网络中有个声音一直在呼唤我,
为'根系之子'..."苏夏的表情变得复杂:"柯明...你可能是他们说的'原生体'。
传说中能与植物完美共生而不丧失人类意识的特殊个体。林医生一直在寻找这样的存在。
"远处传来爆炸声,公园某处腾起火光。直升机的声音越来越近,我们不得不加快速度。
当我们终于翻越公园围墙,来到城市街道时,
一幕骇人的景象映入眼帘:行道树的枝条上悬挂着数十个茧状物,在风中轻轻摇摆。
而更远处,市政厅的尖顶已经被某种巨大的藤本植物缠绕,
形成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绿色王冠。城市正在沉睡中悄然改变,而大多数人明早醒来时,
将面对一个他们认不出的世界...(3)雨水顺着我的后颈流进衣领,
却浇不熄皮肤下燃烧的异样热度。我和苏夏躲在废弃电箱后面,
看着三架黑色直升机在市政厅上空盘旋。
那些藤蔓——粗壮得不像自然生长的藤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上钟楼,
开出荧蓝色的花。"那不是普通植物。"苏夏低声说,她的藤蔓头发不安地扭动着,
"是第一萌芽的直接延伸体。""第一萌芽?"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苏夏刚要解释,
一阵刺耳的机械声从远处传来。我们缩回阴影里,
看到一队奇特的机器人在街道上巡逻——它们有着金属骨架,但外表覆盖着活体植物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