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封鎏金纹路的信封,安静地躺在桌上,像一块冰冷的墓碑。信封的角落,
天穹帝国最高军事部的火漆印,一只展翅的银鹰,目光锐利得像要刺穿我的心。我曾以为,
这只鹰会带我飞向云端,成为帝国最荣耀的王妃。如今,它却衔来了我的断头台。
我的手指在信封的边缘停了很久,久到指尖都有些发凉。然后,我拿起了它。
没有多余的动作,我撕开了封口,抽出一张薄薄的、带着金属质感的纸。上面的字不多,
是用最高规格的激光蚀刻的,每一个笔画都透着不容置喙的决绝。婚约解除。各不相干。
落款是赫连决。我的未婚夫,不,现在是前未婚夫了。我没有哭,也没有喊,
房间里静得能听见灰尘落下的声音。我的视线从那张纸上移开,落在了旁边的另一份文件上。
那是一份光感医疗报告,一行蓝色的数据悬浮在报告上方,像一片小小的、温柔的湖。
妊娠周期:八周。我站起身,拿起那封退婚书,又拿起了那份医疗报告。
我将退婚书仔细叠好,放进口袋,贴着我的皮肤,冰冷。然后,我关掉了医疗报告。
我没有去找他,没有去质问,也没有去乞求。这世上,人心是最靠不住的东西。与其求人,
不如求己。衣柜打开,行李箱被我拖了出来。今夜,帝都星的笑柄乔浅会消失。
而一个新的我,将会在无人知晓的角落,悄然新生。第1章鎏金纹路的信封放在桌上,
信封一角是天穹帝国最高军事部的火漆印,一只展翅的银色雄鹰。我的手停在信封边缘。
指尖有点凉。我拿了起来。撕开封口的动作很稳,没有一丝颤抖。里面是一张薄薄的金属纸,
上面的字是激光蚀刻的。【婚约解除。此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赫连决】字不多。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小锤子,不重,但一下一下,敲在心上。房间里很安静。我一个人。
我的视线从退婚书上挪开,落在旁边。那里悬浮着另一份文件,是光感医疗报告。
一行蓝色的数据,在空气里微微发光。【妊娠周期:八周。】一个八周。一个“各不相干”。
我忽然觉得有点好笑。我站起来,拿起退婚书,又看了一眼那份报告。我把退婚书叠了叠,
放进了上衣口袋里,贴着胸口。然后伸手一挥,关掉了医疗报告的显示。我走向衣柜。打开。
从最里面拖出一个不大不小的行李箱。父亲和母亲还在前厅唉声叹气,为了乔家没落的门楣,
为了我这个被战神王爷退婚的女儿,大概觉得天都要塌了。他们不知道这份退婚书。
也不知道这份孕检报告。更不知道,他们的女儿,现在心里想的不是哭,也不是闹。而是走。
走得越远越好。赫连决,天穹帝国的不败战神。他权势滔天,杀伐果断。我们的婚约,
是老一辈定下的。他大概从来就没瞧得上我们这个已经没落的乔家。也好。
这样干干净净地断了,也好。我打开光脑,开始变卖我名下所有的东西。
那些他历年来按规矩送的珠宝首饰,那些我母亲给我的名贵衣物,还有我自己的几处小产业。
价格都压得很低,只求快速出手。帝都星的黑市交易网络效率很高,不到半小时,
我的个人账户里就多了一笔不算巨款,但足够我活下去的钱。然后,我订了一张票。
一张单程票。目的地:C-7矿星。那是帝国最偏远的星域,三不管地带,
流放犯和投机者的天堂,也是所有体面人避之不及的垃圾场。最危险的地方,有时候,
反而是最安全的。没有人会想到,帝都星曾经的准王妃,会跑到那种地方去。
我收拾行李的动作很轻。只带了几件换洗的旧衣服,一些高能量营养剂,
还有我母亲留给我的一枚不起眼的生命护符。行李箱很空,就像我的过去。关上箱子的时候,
我听见母亲在门外压抑的哭声。“浅浅,
我的浅浅……这可怎么办啊……”父亲的声音透着疲惫:“别哭了!事已至此,哭有什么用!
赫连决那边,我会豁出老脸再去求一求……”求?我心里冷笑。赫连决做的决定,
什么时候改过?去求,不过是把乔家最后一点脸面,也丢在地上任人踩踏罢了。我没有开门。
我走到窗边,推开窗户。这里是三楼,下面是花园的软草坪。晚风吹进来,
带着帝都星特有的、混合着花香和能量晶体的味道。
我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我生活了二十年的房间。然后,我把行李箱扔了下去。“噗”的一声,
很轻。我深吸一口气,翻身,跳了下去。脚踝落地时有些疼,但我顾不上。我提起箱子,
融入了夜色。哭什么?天没塌。只是换个人家,住得更自由。我摸了摸依旧平坦的小腹。
从今往后,我不是乔浅,不是谁的未婚妻。我只是一个母亲。一个要带着我的孩子,
好好活下去的母亲。第2章星际港永远是亮的。巨大的穹顶模拟着白天的天光,
人来人往,各种飞行器起降的轰鸣声混杂在一起,嗡嗡的,让人心烦。我拉了拉头上的兜帽,
把脸埋得更深了些。去C-7矿星的航班在最偏僻的E区登机口。
那里通常是货运飞船和廉价客运的地盘,空气里都飘着一股机油和劣质营养膏混合的怪味。
周围的人大多穿着破旧的工装,脸上带着被生活压迫出的麻木。没人看我。这很好。
我找到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把小小的行李箱放在脚边。光脑震动了一下,
是父亲发来的通讯请求。我按了静音,没有接。紧接着,是母亲的。
然后是我那些平时不怎么联系的“朋友”,估计是来看笑话的。
我把所有的通讯请求都屏蔽了。过去的一切,就在我跳出窗户的那一刻,已经死了。
现在坐在这里的,是一个要去讨生活的新人。脑子里开始飞快地盘算。C-7矿星的资料,
我在路上已经查过了。那里没有法律,只有拳头。最大的势力是几个矿业公司,
他们养着自己的武装,手里攥着星球的经济命脉。我一个单身女人,还怀着孕,到了那里,
就像一只掉进狼群的小羊。我必须尽快找到一个安身立命的法子。我手里的钱,省着点用,
大概够我生活一年。但孩子出生后,开销会大很多。我需要一个稳定的收入来源。更重要的,
是安全。我的目光扫过候机厅里的人。那些人,眼神里带着一种野性。
是在帝都星的温室里看不到的。我把手放回口袋,摸了摸那张冰冷的退婚书。赫连决,
谢谢你。谢谢你让我看清了,依靠任何人都是虚妄。也谢谢你,用最残酷的方式,
逼我长出了自己的骨头。“前往C-7矿星的旅客请注意,
您的航班即将开始登机……”广播声响起。我站起来,随着人流走向登机口。飞船很旧,
船舱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都盖不住的霉味。座位是硬邦邦的合成材料,坐着硌人。
我找到了我的位置,靠窗。窗外是帝都星繁华的夜景,无数的灯火汇成一条璀璨的银河。
那里有我的家,有我二十年的记忆。但从今往后,和我没关系了。
飞船起飞时有强烈的推背感,我下意识地护住小腹,将身体蜷缩起来。一阵轻微的暖流,
从腹部散开,安抚了我有些紧张的身体。我愣了一下。是错觉吗?好像从怀孕之后,
我的身体就变得比以前好一些,精神也更容易集中。或许,是这个小家伙在保护我。
我笑了笑,心里软了一块。没关系,我们娘俩,相依为命。飞船进入跃迁航道,
窗外的景象变成了一片流光溢彩的虚无。我闭上眼睛,开始强迫自己休息。接下来的路,
会很辛苦。我必须养好精神。我不知道赫连决现在在做什么。也许,他正在和皇室庆功,
庆祝他终于甩掉了我们乔家这个没用的包袱。也许,他根本就没想起过我这个人。无所谓了。
我们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他的世界,是帝国的荣耀,是星辰大海。我的世界,从今往后,
只有我和我的孩子,还有那颗叫C-7的,荒芜的星球。不知过了多久,
飞船剧烈地颠簸了一下,将我从浅眠中惊醒。“……已抵达C-7矿星,
请所有旅客做好离船准备。”广播声带着电流的杂音。我睁开眼,看向窗外。
没有璀璨的灯河,没有美丽的星云。只有一片无垠的、锈红色的荒漠。天空是灰黄色的,
巨大的、不知名的行星残骸像一道丑陋的伤疤,横亘在天际。这就是我的新家。
我深吸一口气,空气里全是金属粉尘的味道,呛得我咳嗽了两声。然后,我提起行李箱,
随着人流,走下了飞船。踏上这片土地的瞬间,我对自己说。乔浅。活下去。
第3章C-7矿星的空港,说白了就是一个巨大的铁皮棚子。
风从四面八方的缝隙里灌进来,卷起地上的红色沙尘,吹在脸上,有点疼。
这里的人看人的眼神,都像是在估价。我把兜帽拉得更低,快步走出了空港。
外面是一个混乱的镇子,或者说,是一个巨大的贫民窟。
房子都是用废弃的飞船铁皮和集装箱胡乱搭建的,歪歪扭扭,像一堆积木。
路上到处是喝得醉醺醺的矿工,还有一些眼神不善的流浪汉。
我按照事先在星网地图上找好的地址,七拐八拐,走进了一条更偏僻的小巷。巷子尽头,
是一栋稍微像样点的小屋,至少它是用石头垒起来的。这是我用仅有的钱租下的地方,
租期一年。房东是个瘸腿的老头,收了我的钱,扔给我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
就一瘸一拐地走了,一句话都没多说。我推开门。一股浓重的霉味扑面而来。屋里很简陋,
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全都是最粗糙的木头做的。窗户上糊着一层厚厚的灰。
我放下行李,开始打扫。没有清洁机器人,我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一点一点地擦。
等我把屋子收拾得勉强能住人时,天已经黑了。C-7的夜晚来得很快,
天边那道巨大的行星伤疤,在夜色里泛着幽幽的、诡异的红光。我啃了一支营养剂,
坐在床边。周围很安静,偶尔能听到远处传来几声野兽般的嚎叫,
还有镇上传来的嘈杂的音乐和叫骂声。我摸了摸小腹。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自从到了这个重力比帝都星大一些的星球,我反而觉得身体轻松了不少。肚子里的那股暖流,
似乎也更活跃了。“宝宝,我们要在这里生活了。”我轻声说,“你可要乖乖的。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砰砰”的敲门声。声音很大,很粗暴。我心里一紧,站了起来。
“谁?”“开门!收保护费的!”门外是一个粗嘎的男人声音。我皱起眉头。来得真快。
我从行李箱里,摸出了一把小巧的激光手枪。这是我用变卖首饰的钱,在黑市上买的,
以防万一。我走到门边,没有开门。“我刚到,没钱。”我的声音尽量保持平静。“没钱?
”门外的男人笑了起来,声音里满是恶意,“我看你细皮嫩肉的,不像没钱的样子。不开门,
老子就把这破门给你拆了!”说着,门板被狠狠地踹了一脚。“哐当!”一声巨响。
门锁快撑不住了。我握紧了手里的枪,心跳得很快。我知道,在C-7,示弱就等于死亡。
今天我如果给了钱,明天就会有更多的人来。我必须在第一时间,立下自己的规矩。
“我再说一遍,滚。”我的声音冷了下来。“嘿,小娘们还挺横!”门外的男人被激怒了,
“给脸不要脸,兄弟们,给我撞!”门外传来了好几个人的脚步声。下一秒,
脆弱的木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开。三个男人冲了进来。为首的是个光头,
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眼神像饿狼。他看到我手里的枪,愣了一下,
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就凭这小玩意儿?吓唬谁呢?”他身后的两个男人也跟着狞笑。
光头一步步向我逼近。“把钱和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再陪哥几个乐呵乐呵,今天就放过你。
”我没有后退。我举起枪,对准了他的脑袋。“别过来。”“我就过来,你能怎么样?
”光头一脸不屑,离我只有两三步远了。他的手向我抓来。就在他动手的瞬间,
我腹中那股暖流,突然像火山一样爆发了。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涌遍我的四肢百骸。
我的身体,好像不是我的了。第4章光头的手快要抓到我的衣领。
他的脸上带着得意的、肮脏的笑。时间仿佛变慢了。我能清晰地看到他手指上的每一个毛孔,
能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汗臭和酒精味。我没有思考。身体自己动了。我侧身,躲开了他的手。
同时,我的左手闪电般伸出,抓住了他的手腕,用力一拧。“咔嚓!”一声清脆的骨裂声。
光头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变成了极度的痛苦和不可置信。“啊——!
”他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我没有停。膝盖狠狠地顶在他的小腹上。他像一只被煮熟的虾米,
弓着身子倒飞了出去,撞在他身后的一个同伙身上,两人滚作一团。
剩下那个男人完全看傻了。他大概没想明白,我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人,
怎么会突然爆发出这么可怕的力量。我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手里的激光枪,
枪口已经对准了他的眉心。我的手很稳。稳得不像我自己的。“滚,或者死。”我说。
我的声音很平静,但那个男人却吓得浑身一哆嗦,两腿发软,几乎要跪在地上。
他看了一眼在地上哀嚎的光头,又看了看我黑洞洞的枪口。他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连自己的同伴都不要了。屋子里只剩下我和那个抱着断手、满地打滚的光头。我走过去,
用脚踩住他的胸口。“钱。”我只说了一个字。光头疼得满头大汗,
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恐惧。他哆哆嗦嗦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钱袋,扔在地上。我捡起来,
掂了掂。不少。看来他们今天收获颇丰。“现在,带着你的人,从我的视线里消失。
”我挪开脚,“记住我的脸,下次别再来了。也告诉镇上其他人,想找麻烦,
掂量掂量自己的骨头有多硬。”光头如蒙大赦,挣扎着爬起来,扶起他那个被撞晕的同伴,
屁滚尿流地逃了。屋子重新安静下来。门板破了,冷风灌进来。我站在屋子中央,
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刚才那股力量,来得快,去得也快。现在,它已经消失了,
我又变回了那个普通的乔浅。我的后背,已经全被冷汗湿透了。**着墙,慢慢滑坐到地上,
心脏还在“怦怦”狂跳。是害怕,也是……兴奋。我把手轻轻地放在小腹上。“是你做的,
对不对?”我喃喃自语。腹中,那股暖流温和地回应着我,像是在肯定我的话。生命圣胎。
我的孩子,不是一个普通的孩子。乔家的血脉传说,
我一直以为是祖辈们编出来安慰落魄后人的故事。传说中,
乔家是古老的“生命祭祀”一族的分支,血脉最纯净的女性,在孕育至强血脉的后代时,
胎儿会化为“圣胎”,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它能保护母体,能感应天地间的生命能量。
我一直当这是笑话。没想到,是真的。赫连决,你是帝国的战神,
拥有最强大的“天煞血脉”。我们的孩子,激活了我的血脉。我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你为了摆脱我这个“包袱”,却亲手创造出了一个连你自己都无法想象的奇迹。
我看着破损的门,和地上那个钱袋。我忽然明白了。我和孩子,
也许不用再过东躲**的日子了。在这个无法无天的C-7矿星,力量,就是一切。
而我的孩子,给了我最强大的底牌。我站起来,把钱袋里的钱倒出来数了数。然后,我笑了。
明天,去买一块新门板。顺便,去废弃的矿区转转。传说中,
“生命圣告”能感应到蕴含生命能量的矿石。比如,那些被所有人都当成废石,
却价值连城的“星髓”。第5章第二天,我用光头“赔偿”的钱,
换了一扇结实的金属门。我还给自己买了一套灰色的矿工服,一双厚底的登山靴,
还有一个大大的背包。镜子里的人,看起来和这个星球上的其他人没什么两样了。灰头土脸,
眼神里带着一丝警惕。我摸了摸依旧平坦的小腹,它是我最大的秘密。C-7矿星最不缺的,
就是废弃的矿洞。几百年来,无数的矿业公司在这里疯狂开采,挖空了地表,
留下了成千上万个如同巨大蚁穴般的矿洞。大部分矿洞都已经没有了开采价值,
被随意地废弃在那里。那里很危险。时常有塌方,还盘踞着一些变异的星际凶兽。
但对于我来说,那里可能是个宝库。我避开了那些还在运营的大型矿区,
选择了一个地图上标记为“极度危险”的废弃矿洞群。越危险的地方,越少人去。
我找到的东西,才不容易被人发现。站在矿洞口,一股阴冷潮湿的风从里面吹出来,
带着铁锈和泥土的味道。洞里黑漆漆的,像一张巨兽的嘴。我打开了头顶的探照灯,
光柱照进去,也只能照亮很小的一片区域。我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一进矿洞,
我就感觉到小腹里的那股暖流变得活跃起来。它像一个雷达,在我身体里轻轻地嗡鸣。并且,
隐隐地,它给我指引着一个方向。矿洞里岔路很多,像个巨大的迷宫。我没有看地图,
完全凭着腹中的感应往前走。走了大概半个多D小时,感应越来越强。最后,
我停在了一面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岩壁前。这里是矿洞的尽头了。腹中的暖流,
像个兴奋的孩子,在我的肚子里跳动。就是这里。我放下背包,
从里面拿出一把小号的能量镐。这是我昨天买装备时,顺手买的。我把能量调到最低档,
对着岩壁敲了下去。“滋滋——”能量镐在岩石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
这岩石比想象中要坚硬得多。我加大能量输出。“砰!”一块碎石掉了下来。
我连续不断地敲击着,汗水很快就湿透了衣服。但我一点都不觉得累。腹中的暖流,
源源不断地给我提供着能量,让我的身体充满了力量。不知道敲了多久。“咔啦”一声。
岩壁上出现了一道裂缝。我心中一喜,更加卖力地挖掘起来。很快,
岩壁被我挖开了一个小洞。一股柔和的、带着生命气息的光芒,从洞里透了出来。
我扒开碎石,探头往里看。洞的后面,是一个小小的、天然形成的晶洞。晶洞的中央,
静静地悬浮着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它通体呈现出温润的乳白色,
表面有金色的纹路在缓缓流淌,像活物一样。它散发出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晶洞,
让人感觉浑身都暖洋洋的。“星髓……”我喃喃自语。这就是传说中,
只在生命星球的内核才能形成的,蕴含着最纯粹生命能量的至宝——星髓。在帝都星,
指甲盖大小的一块,就能卖出天价。而我面前这一块,足足有拳头那么大。
我小心翼翼地把手伸进去,握住了那块星髓。触手温润,像一块暖玉。腹中的胎儿,
发出了欢快的波动,仿佛在为我庆祝。我把它放进背包里,用软布仔细包好。有了它,
我和孩子就有了真正的立身之本。我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靠着岩壁坐了下来,恢复体力。
我看着这个被我挖出来的洞口,心里有了一个计划。
我不能一次性把这么大的星髓拿出去卖掉。那样太招摇了,只会给我带来杀身之祸。
我要把它分割成小块,伪装成普通的伴生矿石,一点一点地出手。我需要建立自己的渠道,
需要信得过的人手。我需要……一股属于我自己的势力。在这个吃人的星球上,只有这样,
我才能保护好自己,保护好我的孩子。我抬头,看着矿洞顶上渗下的水珠。一滴,一滴。
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赫连决,你永远不会知道。你丢掉的,不仅仅是一个未婚妻。
你丢掉的,是一个正在荒星之上,悄然崛起的,未来的矿业女王。第6章回到镇上,
我没有声张。我把那块巨大的星髓藏在了床下的一个暗格里。然后,我用能量刀,
小心翼翼地从上面切下了一小块,大概只有小拇指指甲盖那么大。我用普通的岩石粉末,
把它包裹起来,让它看起来像一块毫不起眼的低等能量矿石。镇上有一个固定的交易市场。
每天都有矿工和投机者在那里兜售自己淘来的各种矿石。我戴上兜帽,挤了进去。
市场里很嘈杂,到处都是讨价还价的声音,空气里混杂着各种矿石的能量辐射味道。
我找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把那块伪装过的“矿石”放在一块黑布上。我没有叫卖。
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了我。一个精瘦的男人,留着山羊胡,
眼睛滴溜溜地转,一看就是个老道的矿石贩子。他走到我面前,蹲下身,捻起那块“矿石”。
“小姑娘,新来的?”他问。我点了点头,没说话。他用随身携带的仪器扫了一下,
仪器发出了轻微的“嘀嘀”声。“能量反应很弱啊,这是什么玩意儿?”他撇了撇嘴,
有些不屑。“伴生矿。”我压低声音说,“在一处老矿坑里捡的,看着有点特别。
”山羊胡把矿石拿到眼前,仔细地看了看。忽然,他眼神一凝。他看到了岩石粉末下,
那一丝一闪而过的金色流光。他的手,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但他掩饰得很好,
脸上依旧是不在意的表情。“行吧,看着是有点意思。”他把矿石扔回黑布上,“这种垃圾,
没人要的。我发发善心,十个信用点,卖不卖?”十个信用点,在C-7,
只够买一支最劣质的营养剂。我心里冷笑。看来是遇到识货的了。我摇了摇头。
“一百个信用点。”我说。山羊胡的眼睛眯了起来:“小姑娘,心太黑了吧?
就这么个破石头,你敢要一百?”“不买就放下。”我言简意赅。我们对峙着。
我知道他在试探我,想看看我是不是真的知道这东西的价值。过了好一会儿,他泄了气。
“五十!不能再多了!”“一百。”我坚持。“你!”山得胡气得站了起来,但他没有走。
他又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交易终端。“算你狠!一百就一百!
”交易完成。一百个信用点,轻松到手。看着山羊胡匆匆离开的背影,我知道,
他回去把外面的石粉刮掉后,会发现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而这,正是我想要的。
他占了便宜,就不会声张。而且,他还会再来找我。接下来的几天,我每天都用同样的方式,
卖出一小块星髓。来找我的,都是那个山羊胡。他的态度一天比一天恭敬。
从一开始的“小姑娘”,变成了“老板”。一个星期后,
我赚到了足以让我在这里站稳脚跟的第一桶金。我用这笔钱,租下了一个更大的院子,
还招了几个手下。他们都是在矿难中受了伤,被矿业公司抛弃的老矿工。他们身手不行,
但经验丰富,而且对我这个愿意收留他们的“乔老板”,忠心耿耿。其中一个叫老巴的,
断了一条腿,但为人最是沉稳。我让他做了我的管家。有了人手,我开始做第二步计划。
我不再亲自去挖矿。我让老巴他们,去镇上散布消息。就说“乔老板”这里,
高价收购各种稀有的伴生矿石。一开始没人信。但当我用高出市场价三成的价格,
收购了几块别人都看不上眼的“废石”后,整个镇子都轰动了。每天都有无数的矿工,
带着他们从各个角落里淘来的稀奇古怪的石头,排在我的院子门口。我不需要亲自检验。
我只要坐着,就能感觉到。腹中的“圣胎”,会告诉我,哪些石头里,藏着真正的宝贝。
大部分都是没用的废石。但偶尔,能淘到一两块蕴含着微弱生命能量的矿石。这些,
都是被遗漏的珍宝。我的名声,很快就在C-7矿星的底层矿工中传开了。大家都知道,
镇上新来了一个神秘的“乔老板”。她很年轻,出手阔绰,眼光毒辣。没人知道我的来历,
也没人敢再来找我的麻烦。那个被我打断手的光头,后来听说成了我的“外围人员”,
专门帮我处理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比以前收保护费还积极。我站在院子里,
看着手下们忙忙碌碌地整理收购来的矿石。天边的行星残骸,依旧像一道丑陋的伤疤。
但我的心里,却前所未有的踏实。我不再是那个需要依靠家族和婚约才能生存的乔浅了。
我是乔老板。是这颗荒芜星球上,正在冉冉升起的一股新势力。第7章帝都星的消息,
